第兩百六十七章:憤怒猙獰

類別:網遊競技 作者:問畫亦道字數:2172更新時間:24/06/30 23:18:57
    “忒!”

    他張嘴吐出一口血沫,望着持刀掣劍不斷收攏着包圍網的四者,冷峻的劍眉挑着,聲音嘶啞。

    “有人告訴我,喜歡該是什麼樣的感覺。看着他說話不時露出傻笑的樣子,我寧願自己永遠都不清楚這種感覺。畢竟我們僅僅線下見過一面,只是一起打遊戲聊天的網友。再說身爲正統李氏真君,要有身體需求想找怎樣的女人找不到,怎麼會喜歡一個心理年齡低幼的少女。”

    “但她生病了,病的很重,如果沒有藥物控制也許活不過十年,永遠也脫離不開樊籠。我也清楚,她對我的依戀只是因爲她的世界很小,認識的朋友不多。倘若有一天她能脫離樊籠親眼去見證領略這個世界的美麗,到那時候或許這個世界有我沒我都沒差別。”

    年輕人兩手握住寒光凜冽的長槍,青袍之間已經血痕累累,但他還是兀自堅持着,甚至開始自言自語。

    “可我能怎麼辦呢?我的朋友也很少,我不確定自己是否喜歡她,但今天我終於清楚,我不可能眼睜睜看着她去死。況且我答應過她,要帶她去青海看真正遼闊璀璨的星空,看一看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倘若李承乾只動用李屠一位,在他的言靈?戒律沒有鍊金矩陣的增幅加成下,完全不會對李龍淵產生絲毫影響。面對李屠李玄兩位,他可以遊刃有餘。面對三位族老,他也有把握能做到不落下風。

    可在以李積爲首的圍攻下,應對鐵拳透過槍身傳來的那股巨力,就連開啓半龍骨狀態的李龍淵也尤爲吃力。

    “所以請不要阻擋我,因爲我也不清楚,自己能做到哪一步。”

    李龍淵還在喃喃自語,儘管他清楚,面前這些人沒有一個能懂得他所談的東西,也不會因此放棄任何可以抓住破綻的時機。

    他放肆地張開雙臂,凜然無懼地面對着四位“族祖”的圍攻,年輕人的瞳孔彷彿被黃金所鑄的火焰點燃了,赤紅翻滾的岩漿好似成爲這股金焰的燃料。

    他的血統在這一瞬開始攀升,本就高危的瀕臨血界再度拔高,那將是禁忌墮落的深淵,即便掌控正統心法,也無法駕馭徑直四度?爆血帶來的後遺症。

    李龍淵蒼白的皮膚開始蔓延鐵黑色的鱗甲,他半睜着晶黃色的瞳孔,眼神裏貌似在享受這一瞬間因放鬆心神而墮落深淵的愉悅感,厚重的心跳如鼓聲般在胸腔內炸響,體表的溫度卻急促下降,恆溫動物的特性在逐漸消失。

    那張在盛唐仕蘭同學眼裏堪稱完美無缺的貴公子臉此刻變得猙獰,像是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他裂開嘴似乎想冷笑一聲,然而不斷蔓延浮現的冰冷鱗甲制止了君主做出如此輕佻的神情。

    “鐺!”

    金鐵般的交擊聲響徹大殿,原本需要用槍刃接下的劍鋒如今被徒手接住,那是被鐵鱗包裹的修長的手,甚至不能再被稱呼爲手。

    這樣的形象與李龍淵所斬殺的墮落死侍有頗多相似之處,只是更具皇帝威嚴,更有力量的震撼性。

    只是一拳轟在玉石般冷沁的胸膛,被抓住刀劍的李必就被轟得倒飛出去,砸塌半根游龍蜿蜒的殿柱。

    緊接着轉身一腳踢飛無形的物什,哐當一聲砸在地面上顯現出修長的劍影。

    還在吟誦言靈的李玄被一把抓曳住衣領,一張遍佈惡鱗的臉緊緊貼着他,爆燃的黃金瞳使還未發動的幻術場域戛然而止,那些妖豔的罌粟花還未生根發芽就已經在灼灼烈焰下灰飛煙滅。

    “澎!”

    沉悶的一拳炸響在李龍淵因爲龍化而更寬闊幾分的脊背上,一手將李玄拎着兇狠摁在牆壁上的惡鬼鬆開五指,回過身望着一臉震驚的李屠。

    這位真君殿下龍化後的力量,遠遠超乎他的預料。

    沒待他醒過神來,鱗片密佈的手就已經伸來,肩膀上傳來的大力幾乎要將他的肩胛骨連同血肉神經捏碎,接着虎背熊腰的李屠就被甩飛出去。

    徑直轟向面目的鐵拳被兩臂交屈格擋住,可如惡鬼般的年輕人仍舊在這股氣勁下滑退。

    李積健碩的軀體內同樣藏着洶涌澎湃的力量,每一記揮拳都帶起密度極高的肌肉抖動,雙腿和雙肩同樣開始蔓延細密的紅鱗。

    他們如野獸般嘶吼着衝撞在一處,以最原始的本能技巧戰鬥着,像是擂鼓一般,每一擊重拳都直接獰惡地打在對方堅韌的胸膛上,血和鱗一塊兒掉落,神經傳來的劇烈痛楚全然不顧。

    他們咬牙切齒地對視着,不要命地揮出利爪,轉瞬之間彼此切過千百合,只爲刺入對方的胸膛去捏碎那還在強健跳動的心臟。

    這一刻,龍類生物暴虐的基因完全佔據上風,人類所謂美好的道德素養、綱常倫理、公序良俗全都化作雲煙散去,兩雙永不熄滅的黃金瞳在昏暗的大殿內比起長明燈的燭光更明烈暴躁,更爲可怖血腥。

    十息、百息

    血痕累累鏖戰的兩位王還沒有倒下,他們還在殿內咆哮着廝殺在一處,升騰的光霧像是風和雲簇擁着他們瀰漫骨刺的猙獰軀體,像是遠古時代壁畫裏交纏的神和鬼。

    “夠了。”

    當兩者流下的鮮血不斷淌過健壯的軀殼結成厚重烏黑的血痂,老人的清喝在殿內響徹。

    他是那樣衰老,那樣佝僂,那樣羸弱,在秩序尊卑只唯實力決定的那一刻,即便是正統家主的話也變得舉無輕重起來。

    殿內廝殺的兩者彷彿沒有聽見般渾然無覺,他們眼中唯有彼此,即使是捲入戰團的無辜傢伙也會被攪碎成肉沫。

    倒是李屠、李玄和李必頗有些狼狽的起身,各自手持器刃護在李承乾身旁。

    “我說,夠了。”

    蒼老的昏翳瞳孔裏亮出光來,那是璀璨的金色,遠比在場所有人的,都要純粹。

    枯皺的手掌此刻正按在古樸的長形劍匣上,青銅所鑄造的劍匣正面用鎏金的古希伯來文燙寫着Deniqueubieritsanguisagladioregis.(凡王之血,必以劍終。)

    劍匣隨着老人手掌覆蓋後,自低頻率逐漸加快抖動着,直至最後七柄形態各異的刀劍如孔雀開屏般倏忽展開,每柄鍊金刀具都閃爍着異樣的光澤。

    匣中一柄八面漢劍隱約發出震怒咆哮,superbia【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