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科納爾

類別:網遊競技 作者:問畫亦道字數:4206更新時間:24/06/30 23:18:57
    任誰也沒有想到,背靠密黨元老屠龍家族,權力滔天的賈米爾會突兀死在冰窖內,而且是被一柄無主的古劍所斬。

    當一羣白衣的研究員圍攏過來時,就見到死狀極其慘烈的一幕。如果換作其他環境,濃烈的血腥氣幾乎就要迎面撲來。

    但這裏是零下五十度的冰窖儲藏室,分子無規則運動的劇烈程度大大減弱。

    單憑屍體情況已經認不出賈米爾來了,因爲他從頭到腳被一劍截成兩半。

    “剛纔究竟是什麼情況?你仔細說一遍。”有工作人員問向旁邊的助理,剛纔只有他們兩人在冰窖內。

    “賈米爾校董伸出手想去觸碰那柄黑鞘古劍,結果那把劍直接出鞘,就把人殺了。”一直跟在賈米爾身旁的助理神情恍惚地答道。

    這個答案實在太過匪夷所思了,哪怕是從他自己嘴裏說出來都有一種荒唐感。

    一柄無主操控的劍怎麼可能殺人?可他無論如何努力回憶當時的情況,卻只能想去一道璀璨金芒沖天而起,再然後,便是黑西服老者被截成兩半,應聲而倒,血肉模糊。

    “諾瑪,可以調取冰窖內的監控影響麼?”那工作人員看着助理恍惚的神情,皺起眉頭,按住耳麥後詢問。

    賈米爾雖然在學院教職工羣裏臭名昭着,可他不明不白地死在學校地下基地裏,這裏的工作人員有必要給出一個合理的交代。

    “抱歉,您的權限等級不足,建議您出示校長批文。”諾瑪清冷的女聲迴盪在空曠的儲藏室內,那赤龍的威嚴身軀濺上一層猩紅血液後,愈發顯得神祕尊貴,猙獰的首依舊具有震撼性,如同王者顯露蔑視神情。

    死去的骸骨好像在笑,笑螻蟻的貪婪又可悲,笑它們的渺小又脆弱。這番消息很快就被諾瑪傳輸到剛剛結束會議的昂熱耳裏,他面色一沉,突兀揮起右手。

    “怎麼了,校長?”正準備下去執行會議佈置事項的諸多教授止住身形,望着上方白髮蒼蒼的西裝老者。

    “賈米爾死在冰窖內。”昂熱低聲說着,語氣沒有低沉悲痛,卻很嚴肅。

    而那些教授們也一個個睜大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

    “怎麼可能?是入侵者幹的”曼施坦因在卡塞爾學院從業幾十年了,還從未聽過這種怪事。

    “這件事需要儘快調查出一個結果來,然後郵件通知給科納爾校董。”昂熱只在各位教授面前說了這樣一句話,便匆匆解散了會議。

    留下衆多面面相覷的教授還站在原地。

    “等下一起去喝一杯?”古德裏安向幾個相熟的教授們發起邀約,身爲常任助教,他對學院內每位學生和職工都有感情,會在聽說某位專員不辛逝世後穿上緬懷的葬禮西服以及搭配白玫瑰,在他的墓碑前獻上一捧白菊。

    當然,賈米爾那個蠢貨除外。幾名中老年教授欣然應允,他們都對賈米爾那種無能又囂張的派勢感到厭惡,甚至不願意浪費一點時間替他哀悼。

    法國,某處頂級酒莊這裏作爲某位神祕權貴的私人酒莊,佔地極廣,成千上百頃的葡萄架生長蔓延着。

    通體白色大理石搭建成的城堡坐落在葡萄園中,富麗堂皇的程度不亞於梅多克地區最宏偉的瑪歌酒莊。

    四根巨型白色雕花圓柱撐起了城堡高聳的屋脊,共分四層,半橢圓形的窗戶刻有特殊十字型花紋,巍峨屋頂貼着排排鉛灰色瓦片。

    酒莊地窖內,培育高規格紅酒需要嚴格空氣中的溫度溼度及一系列因素。

    排排深棕色木架上擺放着琳琅滿目的紅酒,它們貼着各類標籤以表明品牌種類、出生日期、葡萄品種以及酒精濃度等等。

    地下酒窖對於釀造優質紅酒最有好處的原因在於其避光,反震,而且在地下六米左右,其溫度和溼度是相對恆定的,完全符合葡萄酒發酵的儲藏要求。

    而就在這樣靜謐、幽深、昏暗的環境裏,卻有輕輕地震動聲響起。身穿黑白oL職業套裙,踩着黑色細高跟的美女助理正小心地順着實木樓梯下到酒窖裏。

    緊接着跟下來兩位身穿白色厚重防護服的男人。那金髮女人徑直走向靠南的一排酒架,輕輕抽動第三層一瓶毫不起眼的90年份葡萄酒,隨後便有類似機關觸發時咔嚓的聲音響起。

    一道棕牆陡然升起,露出酒窖內另一層面貌。這是個相對狹小的隔間,大約只有三十平米左右,最中央擺放着張銀白色金屬制造的低溫休眠艙。

    周圍擺放着各種代表生命體徵的探測儀器以及閃爍光點。透過透明的石英玻璃罩朝內看,可以看見一位面容蒼老褶皺如開裂樹皮的男人平躺於休眠艙內。

    從老人的面容上看,依稀能分辨出幾分與賈米爾的相似之處。如今他全身插滿各種精密導管,依靠輸送營養液維持身體各項機能基本運轉,便是口鼻處也插有輔助吸氧的面罩。

    “科納爾先生原先叮囑我們要在2012年喚醒他,可現在……”跟下來的,一位身穿防護服的中年男人表情似乎有些猶豫。

    “賈米爾先生去世的事是誰也沒有想到的,再說,中國李氏集團發來的那則通告你也看見了,我們需要科納爾先生做個決策。”身材豐滿的女白領微微撇過頭,露出個幹練果決的眼神,後面那兩人也不在有意義。

    很快,女人伸出纖纖玉指按在低溫休眠艙外一處紅色喚醒按鈕上。艙內在按鈕按下的那一刻很快響起機械的摩擦響聲,一道道維持科納爾身體機能的導管被切斷,透明石英玻璃罩隨着機械臂運轉平滑移開,內裏的老人身軀被緩緩擡起坐直。

    在將近三十分鍾的漫長等待後,那面容褶皺的老者終於睜開眼睛,一雙渾濁昏黃的瞳孔帶着一絲慍怒。

    “什麼事?”他坐在休眠艙升起的純黑靠背處,望向面前正在操作各式儀器的幾人,張開嘴,吐出低沉嘶啞的聲音。

    “科納爾先生,我們是迫不得已才喚醒您的。”女祕書看着這位超過百歲高領的老人,輕輕咽了口唾沫,帶着些許顫音。

    儘管他在這間地窖裏沉眠許久,可醒過來,依舊是掌握至高權力的那批人。

    哪怕一個眼神也如獅虎般有着威嚴。

    “您的弟弟賈米爾,不辛去世了。”女祕書身後的一位男人小心翼翼地說道,並不時微微擡頭觀察老人的神色。

    可男人預料中的悲傷或者憤怒並未出現在科納爾臉上,他那老年斑密集的皺褶臉上反倒掀起一絲僵硬的笑意,不由讓面前三人心生寒意。

    其人冷血至此!

    “怎麼回事?”老人收斂起笑意,面色陰沉的問。

    “根據卡塞爾學院祕書諾瑪發來的郵件看,賈米爾先生是死在地下基地的冰窖內,死因……是一把古劍。”男人有些猶豫地說出最後一句話。

    “一把古劍?”老人慢慢聽着男人敘述,隨後冷漠眼神起了波瀾。

    “相傳是柄中國名劍,太阿。爲正統繼承人李龍淵所有,他今年剛在卡塞爾學院上學。”

    “正統?”科納爾眯起昏黃眼睛,回憶着這個稱呼,有些記不清了。

    “那就是李龍淵殺了賈米爾嘍。中國不是有句古話叫‘殺人償命,天經地義’麼。還需要我來教你們做事情麼?”老人的語氣愈發冷酷起來。

    縱然賈米爾是個扶不上牆的蠢貨,可也代表他們petit家族的臉面。

    至於卡塞爾學院給出的,一柄劍殺人的理由,科納爾是絕對不信的。屠龍家族又不是有神論者,劍是兇器,必定爲人所掌握才能殺人。

    這而,也不過是給他們的學生找一個包庇的理由。但這傢伙無論血統如何優異,如何受到其導師甚至昂熱賞識,都要死。

    然而,聽見老人命令的三人面面相覷,露出爲難的神色來。

    “科納爾先生,是這樣的。李氏正統旗下的盛唐集團,在一日內封停了我們在中國區設立的所有營業機構,並且遣返了所有海外工作人員。”

    “他們要求我們交出賈米爾先生,並且給予補償。”還是金髮女祕書最後開口迴應。

    這樣宏偉的事蹟,就連她都感覺難以置信,但其真切發生了。就像平靜且清澈的淺灘下被人扔了顆石子,冒出頭來的不是魚蝦鱉類,卻是一隻仰天咆哮的猙獰猙獰巨龍來。

    科納爾此刻的神情已經完全變了,從平靜到嗤笑再到錯愕。佩蒂家族在全世界設立的外資公司特別是投資公司可以說是不計其數,超過五千萬人口的大國市場更是全部打通,形成一條龐大穩定的金融鏈。

    可就是這樣,他才清楚知道能在一日內將這些外資公司連根拔起的勢力,背後力量有多雄渾。

    在這組織展現一定肌肉的同時,還撂下這樣的狠話,就不僅僅是鬥嘴慪氣那般簡單了,而是,戰爭的開始。

    “告訴加圖索家族,佩蒂家族受到挑釁與威脅,需要召開元老會議。”老者微垂着頭思索一會兒後,便解下右手食指的紅寶石銀戒指,遞給女祕書。

    這是密黨元老家族間代代相傳的信物,一旦哪位家族出了重大危機或困難,可以選擇向執政家族出示信物,召開元老會議。

    而這百年來,密黨內最爲強盛的家族便是意大利的加圖索家族,而會議地址也在他們家族元老長期居住的地方,波濤菲諾小鎮。

    “是。”女祕書接過戒指,帶着身後兩位身穿防護服的男人恭敬退了出去。

    三十平米的小隔間裏,科納爾微微坐直身體,看着四周昏暗枯黃的牆壁,眼神裏流露出濃烈的不甘來。

    如果能有長生,該有多好。靜坐半響,老人伸出乾枯癟皺的手,按下身旁的按鈕,科納爾身體在機器作用下緩緩躺倒,透明石英玻璃罩緩緩閉合,地下酒窖再次恢復平靜。

    而順着木梯往上爬的三人內,走在最後的年輕男人在透明面罩下掀起一抹笑意。

    萬里冰封的海域,黑袍皇帝已經收起魚竿,閒坐在漆黑巨蛇頭頂。而李龍淵此刻已經打着膽子跳到這叫利維坦的海怪身上,伸出手去撫摸它堅韌厚實的鱗甲。

    而利維坦也只是發出嘹亢悠揚的聲音,並未產生暴怒猙獰的情緒來。

    “上次青銅城的時候,還記得你說了什麼嘛?”黑袍皇帝手撐在膝上,突然朝李龍淵問出一句。

    “當初我就說過,你會紅着眼大聲吼出一句,‘把力量給我’。”皇帝的一句戲謔頓時讓李龍淵有些尷尬。

    “沒想到,我隱藏這麼久的中二之魂都被你發現了。”俊秀年輕人突兀伸出五指遮住半邊臉,學着日漫裏逗比男主的語氣。

    “那你還記得我說的話麼?”皇帝沒有理會李龍淵,只是猛地一揮寬大袍服,俊美面容上的神情突兀嚴肅起來。

    “知道,任何幫助都是有代價的。”年輕人回覆。

    “下一次出手,我會收掉你二分之一的命。”黑袍皇帝站起身來,望向夜空孤掛的那一輪銀月,帶着不容置疑的口吻。

    “那我爭取,讓我的命變得值錢一點。”李龍淵緩緩放下手掌,目光灼灼地與他對視,腳下的漆黑巨蛇亦或銀灰巨魚都張開嘴,發出化爲實質的嘶吼聲。

    滾滾聲浪撕裂開冰封的黑海,也撕開李龍淵的夢境。

    “公子,公子,你怎麼樣了,是醒過來了麼?”當身穿藍白條紋病服的年輕人微微睜開眼睛,就看見一張緊張兮兮的小臉湊到自己跟前來。

    趙曦已經整整守了李龍淵兩天一夜。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年輕人有些愣神後問道。

    “11月29日,晚上九點。”趙曦乖巧地回答。

    “原來已經過去兩天了吶。”李龍淵回想起那天晚上與赤龍間的戰爭,不由地晃晃腦袋。

    “你也回去睡吧,我醒了就好了。”年輕人伸出手按按女孩的頭,輕聲道。

    他看得出來趙曦的疲倦,也清楚這個平日裏懵懂貪吃的女孩這兩天照顧他,一定吃了不少苦。

    “不,我要留下來照顧公子。”趙曦第一次出言拒絕李龍淵的提議,面色堅定。

    “公子你餓不餓,我給你捧點粥來。”女孩望着躺在病牀上的年輕人,有些呆萌又關心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