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小雷家之行

    做生意這種事情，除非你有絕對的實力和背景，不然的話，想吃獨食的難度太大。

    老話說的好，強龍難壓地頭蛇，更何況以楊巡的實力，也根本算不上什麼強龍，頂多是條過河的長蟲。

    楊巡在東海也沒什麼實力強橫的熟人，更沒有跟原著一樣，有作爲東海廠廠長的宋運輝當他的後盾，讓他藉着宋運輝的名頭在外頭狐假虎威。

    商場雖然還在建設當中，可資金卻已經見了底，要是再拖下去，不出半個月，楊巡就連工人們的工資都發不出了。

    “用挖機把那兒挖了？”雷東寶看着王重所指的位置，眼睛瞬間就亮了，當即一拍大腿，一臉後知後覺驚喜的道：“對啊，我怎麼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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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話另一頭，也傳來了呂清漪帶着笑意的聲音：“小萍啊，姐姐我醜話可說在前頭，雖然那楊巡是你弟弟，但生意歸生意，該怎麼談就怎麼談，我可不會讓步的啊！”

    “雷書記，現在你家裏炒菜也跟以前一樣捨不得用油嗎？”

    正所謂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麼簡單的道理，雷東寶又怎麼會不明白呢。

    “可要是不把魚塘舔了，咱們就沒地方辦豬場了啊！”雷東寶道。

    一大圈看下來，王重還真有了不小的發現，雖然經過雷東寶幾年大刀闊斧的發展，小雷家的經濟是發展起來了，鄉親們的日子也越過越好，可細看下來，卻不免有幾分滿目瘡痍的意思。

    衆人回到村部，雷東寶忽然又說起了一件事兒：“對了，王大夫，前幾天我去了趟北平，看了徐縣長，徐縣長建議我搞個養豬場，帶着鄉親們養豬，你覺得怎麼樣？”

    王重幾句話，就把雷東寶問的眉頭都皺了起來。

    “一下子全看完的沒有，分幾次倒是可以！”

    “偶爾還是吃一吃的！”史宏偉等人道。

    雷東寶帶着雷士根、史宏偉幾人跟着王重一塊兒登上不遠處一座小山，站在未至山巔的一處平臺上，將小雷家半數以上的轄地盡收眼底。

    王重道：“你們這兒有沒有那種一眼就能把小雷家全部收入眼底的地方？”

    王重瞥了雷東寶一眼，說道：“你是看上了你們村裏那片魚塘吧？”

    王重道：“你既然打算辦養豬場，規模肯定小不了，那水源的問題就必須得解決，再就是飼料和衛生條件。”

    雷東寶道：“成本再高也要搞！王大夫你說得對，昧良心的錢咱不能掙，咱不能讓下游的鄉親們，戳着咱們小雷家的脊樑骨罵咱們昧良心。”

    雷東寶咧嘴笑着，擡手揉了揉腦袋：“嘿嘿嘿！這不是咱們大隊也沒其他的地方可以用了嗎！”

    王重道：“有句老話不知道雷書記聽說過沒有！”

    王重沒有直接回答雷東寶的問題，而是問道：“雷書記覺得，豬場一定比魚塘掙錢嗎？”

    “那藥材又該怎麼種呢？”雷東寶問道。

    “不過這豬的數量一上來，跟尋常家養兩三頭那種情況可完全不同，豬羣的規模一上來，最怕的就是疫病了，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造成豬瘟，到時候損失可就不是一隻兩隻，而是成羣成羣的了。”

    “什麼話？”

    雷東寶正爲這事兒發愁呢，要是照王重說的來辦的話，這豬場的選址問題可就解決了，雷忠富的魚塘也不用填。

    宋運萍得到呂清漪肯定的回覆，臉上立時就露出了笑容，當即便道：“那我先和楊巡說一聲，到時候咱們再約個時間，坐下來好好談一談。”

    “話說清楚了就好！”呂清漪道：“那你跟你那弟弟先聯繫，先把時間給定下來！”

    掛斷了呂清漪的電話，宋運萍當即便給楊巡打去電話。

    “生態環境！”王重道。

    到了那會兒，掌握主導權的就是楊巡，而不是那些材料商和施工隊了，楊巡就算再拖上一陣，他們也拿楊巡沒辦法。

    自上回跟呂清漪聯繫過後沒幾天，宋運萍就接到了呂清漪的電話。

    雷東寶這次特意請王重過來，就是爲了上次吃飯的時候，二人說定的王重領着小雷家的鄉親們種植藥材的事情。

    呂清漪表示，她已經派人把楊巡的商場前前後後調查的差不多了，可以進行投資，但對於投資的金額和股份的分配，還得雙方坐下來好好商議。

    王重道：“那你們平時吃魚嗎？”

    畢竟商場就算是要裝修，楊巡也不必一下子把材料商和施工隊的錢全部結清，只需支付一部分訂金，等材料到位，工程過半的時候，再付一部分錢，餘下的完全可以等到商場的裝修竣工驗收之後再把賬結清。

    不是小雷家沒有其他的地方可用，而是沒有像魚塘那裏寬敞那麼平坦的地方了而已。

    “那倒沒有！”雷東寶道。

    王重道：“其實魚肉的營養價值，是遠超於豬肉的。”

    宋運萍本就不是那以此謀生的掮客，之所以幫着從中牽線搭橋，不過是看在楊書記的面子上，念着楊巡叫自己的那聲姐而已，而且她跟王重一直認爲，楊巡的商場確實是個能賺錢的項目，這才推薦給了呂清漪。

    “無魚不成席！”

    “你既然詢問了專家，那應該是知道污水處理的成本不低吧？”王重又問道。

    “再開出一塊平地來？”雷東寶皺着眉頭，看着王重。

    接到宋運萍的電話，楊巡很是高興，千恩萬謝的同時，還不忘跟宋運萍確認和呂清漪見面的時間和地點，可宋運萍卻直接把呂清漪的電話給了楊巡，讓楊巡自己打電話給呂清漪，跟呂清漪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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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重所指的那個小山一腳，就是個從山體延伸出來的山脊，山腳下溪水繞山而過，兩側有幾塊農田，山脊上也被開出了幾塊旱地，如今都種的有作物。

    “沒錯沒錯。”雷東寶道：“就是生態環境，對生態環境有很大的影響，說是什麼破壞生態，要是時間久的話，河裏的什麼魚啊蝦啊之類的，都會被毒死。”

    自那日過後，楊巡帶着從宋運萍處借的二十萬和雷東寶處東拼西湊找來的五萬塊，合計二十五萬塊的現金返回了東海，雖然二十五萬不足以支撐他把商場徹底建成，但卻能夠撐上一段日子，解了楊巡的燃眉之急，讓楊巡能夠有足夠的時間，完成這次融資。

    畢竟拖欠工程款、貨款這種事情，就算是放到現實世界的時間線上，也一直是司空見慣的現象，更何況是各方面法例條文都還沒有健全的這個時候。

    王重點了點頭，取出一本本子，用鉛筆在本子上描繪起來，其實以王重如今過目不忘的本事，完全不必將其繪於紙上，只是設計師的出身加上多年來養成的習慣，讓王重習慣了將腦中的想法付諸於紙上。

    “養豬好啊！”王重道：“豬肉是餐桌上必不可少的菜，現在國內的經濟環境越來越好，大家的日子也越來越好過，吃肉的人肯定會越來越多，說不定要不了多久，家家戶戶的餐桌上，每天都能出現豬肉！”

    “這是當然！”宋運萍笑着道：“呂姐，您是做生意，又不是做慈善，這老話說得好，親兄弟尚且要明算賬呢，更何況是做生意呢！”

    不只是豬場的水源問題，還有雷忠富，雷東寶已經試着找過一次雷忠富了，可雷忠富是個倔脾氣，任憑雷東寶怎麼說，就是死活不同意讓雷東寶把他的魚塘填了，用來建豬場。

    “你也覺得養豬有搞頭！”雷東寶眼睛瞬間就亮了，當即就追問道：“那你覺得，我們小雷家有哪塊地方適合養豬嗎？”

    不然的話，以宋運萍的性子，縱使楊巡是她的親弟弟，要是這項目是個大坑的話，她也絕不會推薦給別人了，更別說是呂清漪這個被她引爲知己的同性好友兼合作伙伴了。

    “山那邊還有些地方，要到另一邊才能看見！”雷東寶道。

    其實這次楊巡迴去借錢，就沒想過能從宋運萍和雷東寶處真的借到一百二十萬，畢竟一百二十萬可不是小數目，楊巡不過是本着生意人的本性，打着坐起底價，落地還錢的主意，儘量從二人手中多借些錢而已。

    雷東寶聽了不住點頭，道：“沒錯，這樣一來，豬場的水源問題就能解決了。”

    王重道：“誰說辦豬場就一定得把魚塘給填了？難道你就不能在旁邊再開出一塊平地來？”

    “現在養豬確實是比養魚掙錢，可以後呢？誰敢保證養豬一直都比養魚掙錢？”

    雷東寶有些尷尬的道：“確實比以前多多了！”

    雷東寶道：“咱們還是趕緊先去看看地吧！”

    雷東寶臉色愈發尷尬，急忙道：“王大夫，你放心，我已經派人去省城那邊找專家請教了，我們電線廠打算採購一批市面上最新的污水處理設備，絕對不會再跟之前一樣了。”

    王重道；“到時候你們再用挖機，在上游挖幾個水潭出來，用來蓄水，然後再挖一條水渠，從水潭處引水，把水送到豬場這邊！”

    王重道：“你們小雷家不是有自己的施工隊嗎！弄幾臺挖機回來，把旁邊那座小山挖掉一角不就有地方了嗎？”

    王重道：“現在上面對這方面的管控還不強，可不代表以後還是這樣，再說了，都是十裏八鄉的鄉親，你也不想將來下游的鄉親們戳着你的脊樑骨，罵你們小雷家爲了賺錢，良心都不要了吧？”

    王重卻道：“魚肉不好做是因爲費油！以前經濟條件不行，大家夥日子過的差，家裏有點油也得省着吃，就算是炒菜，也只敢用布在油瓶子蘸一蘸，沿着鍋底擦上一圈。”

    將入眼的大半小雷家的草圖錄入紙上，衆人又馬不停蹄的上了另一座山，直至將整個小雷家的佈局草圖盡數錄入紙上，記在心底，王重又跟着雷東寶幾人，將一些細微處的缺漏補足。

    “王大夫，你真是神了，昨天我送去化驗的那些廢水化驗結果出來了，真的跟你說的一樣，要是長期飲用的話，對身體有極大的危害，而且要是直接排放到河裏，對那什麼環境····”

    幾人也紛紛搖頭，這幾年小雷家的經濟越來越好，他們的日子也越過越好，別說是油水了，基本上每天就沒斷過肉。

    王重笑了笑，沒再說什麼。

    就在楊巡忙着和呂清漪見面詳談合作事宜的時候，王重也被雷東寶親自登門，請到了小雷家。

    “成，呂姐，那您先忙！”宋運萍對呂清漪還是很尊敬的，不僅僅因爲呂清漪幫她賺了錢，更因爲呂清漪比她年長，而且呂清漪確實是個值得人敬佩的女強人。

    “難道不是嗎？”雷東寶道：“我們村的雷忠富，承包魚塘也有好幾年了，陸陸續續投了好幾千塊錢下去，到現在也不過才剛剛收回成本。”

    王重道：“以前條件簡陋，科技也不發達，污水只能經過簡單的處理，就排放出去，但以前生產效率低，污水的量也少，自然環境也有一定的自我修復能力，是以一直以來也沒出什麼問題，可現在不同了，就你們電線廠現在的產量，每天排的污水量，是以前的好幾倍吧？”

    “你們呢？”王重又看向旁邊的雷士根、史宏偉幾人問道。

    如今沒有無人機，更沒有高精度的衛星圖，沒有這些高科技的輔助，就只能用最原始的辦法了。

    如今的小雷家，又是辦電線廠，又是搞磚窯廠，用的可都是村裏的耕地，前段時間又把原先的路加寬鋪了水泥，地總共就那麼點，這兒佔一點，那兒用一點，自然就沒那麼多了。

    晉陵縣位於江南腹地，地形並不複雜，屬於丘陵和平原交錯的地帶，小雷家也是如此，如玉帶的河流穿村而過，繞山而行，山腳下被河流沖刷出來的平地基本上都被開墾成了農田，周遭還有不少山林，山勢不高，植被卻異常繁茂，成山成山的竹林青蔥碧綠。

    雷東寶面色凝重的點了點頭，道：“那你覺得，我們村裏哪塊地方適合當豬場？”

    “額······”雷東寶道：“魚肉不好做也不好吃，買的人又不多，豬肉就不一樣了。”

    “走，去另一邊！”

    “豬場的選址無外乎就是要滿足接近水源，方便運輸這些條件，至於怎麼養豬嗎，雷書記最好是派人去縣裏畜牧站好好學一學。”

    王重道：“那就更簡單了！”

    剛纔看完所有的地方之後，王重心裏就已經有了大概的方案。

    餘下的，就看雷東寶自己跟小雷家的鄉親們協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