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調查

    王重回到家的時候，熱氣騰騰的餃子已經端上了飯桌。

    “爸，回來了！”穿着圍裙的王辛夷端着剛炒好的菜從廚房裏走了出來，見着王重，立即笑着打起了招呼。

    “什麼時候回的？”王重問道。

    “我也剛到。”王辛夷道：“快把手洗了，差不多可以吃飯了，我去叫小恆。”

    如今的王辛夷早已出落的亭亭玉立，二十幾歲，已然到了可以出嫁的年齡。

    王恆跟王重也就是前後腳，如今就在自己房裏洗澡，王恆的房間就是以前的庫房，在王辛夷的房間隔壁。

    一家四口圍桌而坐，除了羊肉大蔥餡兒的餃子之外，還有紅燒羊排，一道清炒白菜，菜式簡單，並不複雜。

    “還是餃子好吃！”王恆年紀不大，但體格壯碩，飯量也不小，吃起餃子來一口一個，好在飯吃的不急，不是跟豬八戒吃人蔘果似的，還沒嚐出味來就囫圇吞到肚子裏去。

    “那是，你也不看看是誰包的！”王辛夷一臉得意洋洋。

    王恆送上個白眼：“是媽的手藝好，餡活的好，老姐你就幫着報一下，就別擡舉自己了。”

    王辛夷頓時鼓着眼睛瞪着王恆，眼瞅着就要發作：“你小子這是要造反？”

    王恆立馬焉了，“不敢不敢，老姐最厲害！”

    王辛夷仍舊瞪着王恆：“把‘老’字去掉。”

    王恆識趣的喊：“姐！”

    “這才像話嗎！”王辛夷這才滿意的恢復了神情，動作優雅，舉止端莊的吃起了餃子。

    姐弟之間的血脈壓制並非是因爲王重跟秦京茹偏疼偏愛王辛夷，而是王辛夷打小就跟着王重練武，而今又早已成人，一身筋骨雖不似王恆那般變態，但王恆到底只是個少年，而王辛夷卻跟着王重苦練了將近二十年，將近二十年的苦工，收拾現在的王恆還是輕而易舉的。

    最近幾年王重忙着廠裏的事情，王恆的武藝多是王辛夷這個當姐姐的抽空教導，別看王辛夷平日溫婉大方，說話也是柔聲細語的，可一旦板起臉來當教官，可是半點姐弟情分都不講的。

    吃過飯，王辛夷跟着秦京茹一塊兒收拾碗筷，雖然是自家女兒，但如今時代不同了，自打十二歲起，王辛夷就跟着秦京茹一塊兒學着做家務了。

    王辛夷腦瓜子靈活，學什麼都快，幹麪條，包餃子，做饅頭，包包子樣樣都會，不過就是在廚藝上下的功夫不多，也就只限於家常水準。

    不過得益於王重刁鑽的口味，老王家的餐桌上，只要有食材，天南海北的菜式都出現過，什麼川菜、湘菜、粵菜、魯菜，王辛夷都會做上幾道。

    如今王辛夷在協和實習，每天忙得不可開交，難得回家一趟，一家人也都分外珍惜這團聚的時光。

    收拾完殘局，一家四口就挽着手一道出門散步消食。

    如今天寒地凍的，像王重一家子這樣每日飯後堅持散步的人少的可憐，又正值飯點，天也早已開始暗了，街上行人寂寥，就是有也都是匆匆往家的方向趕。

    晚上，王重把王辛夷喊進了書房，取出婁曉娥送來的協議。

    “前兩年爸爸跟伱婁曉娥阿姨一塊兒投資的一個服裝廠，如今廠子已經進入正軌，這是股份分配協議，你看一看，籤個字。”

    “服裝廠？”王辛夷很是驚訝，顯然不知道自家老爹悶聲不響的做了這麼多事兒。

    “給我的？”把協議簡單的掃了一遍，王辛夷愈發詫異，擡眼看着王重，目光中滿是詢問。

    王重道：“你年紀也不小了，這些年你的表現我都看在眼裏，我也沒什麼能夠給你的，這些股份，是我給你備的嫁妝，但將來日子過得怎麼樣，還得看你自己。”

    王辛夷笑着道：“這麼說我也算是有自己的服裝廠了？”

    王重道：“你現在身上穿的這身，就是自家廠子做的。”

    “這身就是？”這次輪到王辛夷頗爲驚訝了，王辛夷身上這身主打就是一個簡單美觀又不失時尚，很符合王辛夷的審美。

    王重道：“我已經讓你婁阿姨幫你開了個賬戶，以後廠裏每年的分紅都會按時打到你的賬戶上，只要服裝廠沒倒，這分紅就會一直有。”

    “至於這筆錢你是存着，還是拿來幹什麼我不會過問，你自己想清楚了下決定就行。”

    “爸！”王辛夷看着王重，眼神閃爍着，隱約間眼中似有霧氣籠罩。

    “行了！”王重笑着擡手揉了揉王辛夷的腦袋：“都是大姑娘了，怎麼還跟小孩子似的！”

    縱使王辛夷現在已經成了大姑娘，可王重喜歡肉她腦袋的習慣卻還是一如既往，王辛夷臉上也露出個會心的笑容。

    “不過爸建議你先買房子，畢竟北平是首都，現在的經濟形勢越來越好，北平發展起來是遲早的事情，將來會有越來越多的人來北平生活，北平城就這麼大點地兒，將來的房子價格只會越來越高，就算是當做投資，也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我記住了吧！”王辛夷深以爲然的點頭道。

    如今二十幾歲的王辛夷，早已不是什麼涉世未深的懵懂少女，而且事實證明，這麼多年來，王重的眼光從來都沒錯過。

    簽了協議，王辛夷就正式成了服裝廠的股東，也正式從還沒出校門的實習醫生，一步變成了腰纏萬貫的小富婆。

    沒幾天，協議徹底落實之後，婁曉娥就讓公司財務把第一筆分紅轉到了王辛夷的賬上，王辛夷來到銀行，從櫃檯後的業務員口中得知自己賬戶上餘額數字之時，當即就驚的目瞪口呆。

    王辛夷拿到分紅後做的第一件事兒，就是在醫院附近買了個兩進的小院，還專程回家請自己老爹出馬，畫了份裝修改造的施工圖。

    拿到圖紙，王辛夷當即便迫不及待的找了施工的隊伍，開始對新入手的小院進行大刀闊斧的裝修。

    現如今可不是王重裝自家廚房那會兒了，市面上各種新型裝修材料早已如雨後春筍一般冒了出來，如今王重忙着機械廠的事情，秦京茹在牡丹樓幫忙，也難有休息的時候，新房裝修的事情就只能王辛夷自己盯着。

    好在給王辛夷裝修的工人們是王重託人找來的，知道王辛夷的背景，裝修工人們可不敢隨意糊弄。

    就在王辛夷忙着裝修自己的新家之時，婁曉娥也沒閒着。

    原本婁曉娥早已打定主意，這輩子都不想再跟許大茂有什麼牽連，可自打從王重口中知道許大茂爲了噁心傻柱，專程跑去保定，把傻柱那個當初拋下他們兄妹跟寡婦跑了個的親爹何大清接回北平之後，婁曉娥是越想越不舒服。

    經過深思熟慮之後，婁曉娥開始對當年的事情進行明察暗訪，婁家當年在北平城也是大戶，婁曉娥的父親號稱婁半城，建國後更是將軋鋼廠主動獻給了國家，雖說時過境遷，但當年跟婁半城關係不錯的領導也有不少被起復了的。

    如今婁家的生意能做的這麼風生水起，還得多虧了這些人的關照，婁曉娥想查以前的事情，自然也不是什麼難事兒。

    功夫不負有心人，沒過多久，婁曉娥就找到了線索。

    派出所，審問室裏，李懷德戴着手銬，坐在桌子後頭，婁曉娥在所長的陪同之下，來到審問室裏。

    “這就是當年紅星軋鋼廠的副廠長李懷德，七九年的時候就被清算邊緣化了，後來辭職下海，幹起了走私、仙人跳的勾當，坑了不少人。”

    “我們見過！”婁曉娥大大方方的坐在李懷德對面，看着李懷德問道：“還記得我嗎？”

    “你是？”雖然時過境遷，已經二十多年了，但李懷德對婁曉娥卻有印象：“婁半城的小女兒？”

    “沒錯，是我！”婁曉娥道，當初李懷德還只是紅新軋鋼廠的後勤主任，婁曉娥的父親還是紅新軋鋼廠的股東，婁曉娥是見過李懷德的，雖然次數不多，但印象還是有的。

    “我來找你是想問問，當初是誰舉報的我們家？”婁曉娥也沒和李懷德搞那些彎彎繞繞，直接就開門見山了。

    李懷德聞言忽然笑了，他之所以記得婁曉娥，除了因爲婁曉娥是婁半城的女兒之外，還因爲婁曉娥是許大茂的媳婦。

    “你笑什麼？”婁曉娥問道。

    李懷德並沒有回答婁曉娥的問題，看着迎着婁曉娥的目光反問道：“你覺得是誰？”

    “我要是知道，還問你幹什麼？”婁曉娥皺起眉頭。

    李懷德斂起笑容，搖頭道：“就怕我說了你不信。”

    “信不信是我的事兒。”婁曉娥道。

    李懷德也沒再故弄玄虛，徑直道：“那要是許大茂呢？”

    “許大茂？”婁曉娥額間的川字愈發深了，雖然早已有了猜測，可真當她從李懷德口中聽到這話的時候，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真是他？”

    李懷德道：“不只是舉報，還有當初去抄你們婁家，帶頭的也是他。”

    婁曉娥從派出所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雙目無神，腦中正在經歷天人交戰。

    許大茂！

    許大茂！

    許大茂！

    竟然真的是他！

    婁曉娥心中既錯愕又憤怒，當初許大茂跟她鬧離婚的時候，她就覺得奇怪，如今再想來，許大茂是早就打定了主意要踢掉自己，而且爲了避免婁父找他的麻煩，索性就直接把婁家給舉報了。

    雖說婁父一直都瞧不上許大茂，可畢竟許大茂做了他好幾年的女婿，對婁家自然遠比外人要瞭解，要是許大茂舉報的，那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不然當初婁父婁母也不會一點風聲都沒收到，就直接被帶走了，而後更是死在了大西北。

    想通了一切，疑惑盡去，婁曉娥心中的怒火也隨之爆發。

    父母大仇，不共戴天。

    還有自己跟哥哥們在大西北那麼多年吃的那些苦，受的那些罪，所有負面的情緒也在這一刻洗漱包法，婁曉娥心中的怒火已經燃燒到了極致，腦中僅剩下對許大茂的恨意。

    以前的婁曉娥雖然十指不沾陽春水，但卻沒有千金小姐的架子，而且心地善良，心思也單純，可此時的婁曉娥，卻被恨意充塞心間，憤怒佔滿靈臺。

    婁曉娥沒有通知自己遠在深城的兄長，只是一個人來到牡丹樓，鑽進包廂，喝的酩酊大醉，不省人事，還是冉秋葉叫人幫着把婁曉娥送回了家。

    等婁曉娥再度出現時，已經是半個月後了。

    “婁曉娥？”看着從院門口進來的婁曉娥，秦京茹很是意外。

    並不是單純的見到婁曉娥意外，在牡丹樓，秦京茹早就見過婁曉娥了，也跟着王重一塊兒和婁曉娥吃了好幾頓飯，真正讓秦京茹意外的是在四合院見到婁曉娥，畢竟婁曉娥一直說的都是不想再回四合院，不願再見到以前那些人。

    可現在，婁曉娥卻不聲不響的回來了。

    “你怎麼來了？”秦京茹忙迎了上去。

    “思來想去，還是想回來看看，畢竟我在這院裏住了這麼多年。”婁曉娥神情看上去沒有半點異常，目光中也只帶着幾分懷舊。

    “婁曉娥？”秦京茹還沒來得及接話，西廂房門口聽到聲音的閻阜貴也掀開簾子走了出來，看着突然出現的婁曉娥，話音中滿是詫異。

    “三大爺，好久不見了。”婁曉娥主動跟閻阜貴打起了招呼。

    閻阜貴下意識的點頭道：“確實好久沒見了，得有小二十年了！”

    “三大爺身體還好嗎？”婁曉娥問道。

    “挺好的！”閻阜貴道：“能吃能動，沒什麼毛病。”

    秦京茹道：“這外頭天寒地凍的，要不先去我家坐坐，喝杯熱茶暖暖身子？”

    婁曉娥卻道：“我想去聾老太太家裏看看！”

    “那房子現在是柱哥家老二跟老三住着，這會兒他們應該在家看電視呢，我陪你一塊兒去。”

    當初冉父從四合院搬出去後沒多久就去世了，冉母去年也走了，這房子就成了傻柱家老二老三兄弟倆的臥室。

    老四年紀還小，現在還跟傻柱和冉秋葉睡在正房西屋，何大清則睡在賈家隔壁雨水以前的房子裏。

    原本傻柱是想讓何大清住後院聾老太太屋的，但何大清死活不願意，非說要住他們老何家自己傳下來的祖屋，傻柱拿混不吝的何大清又沒法子，自然只能隨他。

    傻柱家的老二老三又不認識婁曉娥，何大清就更別說了，他離開北平那會兒，婁曉娥還是個小姑娘呢，還沒嫁到四合院，兩人自然也不認識。

    婁曉娥想去看聾老太太那房子，還真得秦京茹陪着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