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 章 王家幼凰初展翅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混亂不堪字數:4125更新時間:24/06/30 23:11:57
    “怎麼回事兒?”

    長街之上,到處都是巡邏的兵士,城防局和殿前司的兵馬早早就將街上的百姓驅趕回家,以捉賊緝盜的由頭,將街面給肅空了。

    開遠門戰事剛起,左近巡邏的甲士就察覺到了不對,蜂擁着朝着開遠門支援而去。

    “顧二叔,你去拿下城樓,我帶人衝散這些援軍!”

    黑甲銀槍,一身戎裝的王茜兒看着周遭來援的巡邏衛隊,衝着顧二大聲喊道,話音未落,便立馬橫槍,大喝一聲:“隨我衝陣!”

    話音剛剛落下,一人一馬已然衝將出去,殺入一羣甲士之中,銀槍刺出,剎那間槍影橫空,漫天槍芒綻放好似滿樹梨花盛開,帶起無數血雨。

    數個悍不畏死衝在最前邊的軍士死在那杆亮銀色點鋼槍下,烏黑色的頭盔之下,覆着一張猙獰兇惡的青銅面具,白馬銀槍,猙獰銅面猶如惡鬼,真真就好似是從地府冥河中衝出的惡鬼。

    城樓之上,守軍們仍在負隅頑抗着,守將雖死,其麾下的其餘將領卻站了出來,迅速指揮將士反攻,準備奪回城門。

    可口子一旦打開,泄了閘的洪水又豈是那麼容易就能堵上的,尤其是顧二等人盡皆有備而來,西郊大營的十萬大軍雖未全部調動,但神衛軍的兩萬多兵馬已然全部出動,隨着顧二等人率先衝入城中,餘下的兵馬盡皆呼嘯着涌入城中。

    王茜兒領着五百輕騎,自開遠門順着筆直的樑門大街,徑直往裏衝殺而去。

    今天白天的時候,殿前司和城防局那些早已投了兗王的在街上忙活了一整日,驅散百姓,肅空街道,而今又是深夜,街上雖有巡邏的衛隊,但並不多,畢竟主要的人手都要用在外城各門還有皇城之上。

    “”

    而且城中巡邏的衛隊基本上全都是步卒,沒有騎兵,只幾盞茶的功夫,王茜兒已經帶着輕騎們率先衝到了內城同外城交界的樑門。

    “快!關城門!關城門!”

    城樓上的守將高聲大喝着,十幾個軍士推着那沉重厚實的木門,就欲關門,門軸發出嘎吱嘎吱難聽的響聲。

    白馬疾馳如電,一馬當先,王茜兒俯身將手中長槍往馬背右側一掛,再起身時,手中已然多了一把短弓,雙腳踩着馬鞍兩側腳踏,直身而立,彎弓如滿月,須臾之間便射出了三箭。

    箭矢撕裂空氣,呼嘯着朝着已然半閉的城門而去。

    噗噗噗!

    三聲宛若裂帛般的悶響,城門之後,三個人影隨之倒下,城後的軍卒們難免出現慌亂,大門關閉的速度也隨之一緩。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

    毫不猶豫的再度俯身,已然扔掉了手中的短弓,提槍在手的王茜兒,已然飛馳而至,白馬嘶鳴,越過城門的一剎那,手中那杆亮銀色的點鋼槍隨之劃過半圓,呼嘯着狠狠抽在門後的軍士身上,一槍下去,便有數人被抽飛,可白馬未停,王茜兒順勢俯身,貼着馬背,手中長槍已入漫天花雨般刺了出去。

    砰的一聲,金鐵交織之聲傳來,手中鋼槍去勢受阻,王茜兒眯着眼睛,看着面前那架住自己槍勢的騎士,臉上不驚反喜。

    “來的好!”

    “再吃我一槍!”

    話音剛落,被架住的銀槍已然抽了回來,可瞬間之後,卻又以更快的速度刺了出去。

    “女人?”

    那架住王茜兒一槍的騎士顯然沒有料到,在那猙獰的青銅鬼面之後影藏着的,竟然會是個女人!

    可如今是兩軍交戰,又豈是發愣之際,那騎將匆忙架起手中朴刀,猛然斜砍而去。

    刀光如匹練,驟起驟落,快如閃電,可見此人手上有幾分功夫。

    可王茜兒的槍法乃是王重親授,王茜兒本身的天資也極爲不凡,十年來苦練不綴,又有王重這等大高手日日喂招,槍法不說出神入化,但也十分純熟。

    關鍵是小草和小蠻兩個同王茜兒形影不離的貼身護衛已然趕到,一衆輕騎呼嘯着衝入城門之內。

    須臾之間,三合一過,王茜兒抽出長槍,面色冷漠,沒理會那隨着槍頭抽出飛濺而出的鮮血,只淡淡的瞥了一眼那自馬背摔落的高大身影,持槍殺向繼續殺向四周。

    “叛將已死,降者不殺!”王茜兒挺槍再度刺死兩個軍卒過後,揮舞着長槍振臂高呼。

    “叛將已死!降者不殺!”

    “叛將已死,降者不殺!”

    兩百輕騎已然悉數越過城門,聞言也紛紛跟着高喊起來。

    王茜兒帶着兩百輕騎來得太快、太猛,殺的太兇太狠,氣勢上已經壓倒了這些守城的叛軍,別看這些城防營的將士一個個裝備精良,實際上他們已有多年未經戰事,平日裏也就是耀武揚威的欺負欺負老百姓罷了,真正見了血,連漕幫那些常年在江湖上廝殺的漢子都未必比他們差。

    “佔住城門,別給他們封門的機會!”挺槍再度刺死一個反抗的叛軍之後,王茜兒再度發號施令。

    王茜兒心裏很清楚,內城的城門平日裏把守就鬆散,而且她打了這些叛軍一個措手不及,這才能順利拿下,可皇城不同,皇城是殿前司的大本營,城門更是早早就落了鎖,如今他們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消息必定已經傳到皇城裏頭,傳到兗王耳朵裏去了,想要拿下皇城,非得等顧二帶領的主力趕過來不可。

    兵法之道,以正合,以奇勝,而且三叔說過,輕騎的優勢在於速度,自己利用輕騎的優勢,以閃電戰拿下內城城門,不給叛軍反應的機會。

    可拿下過後還得守住才行,殿前司加上城防營還有兗王的私兵加起來數量並不算少,而且其餘各門收到消息之後肯定會第一時間趕過來支援。

    但不論如何,樑門不能丟,不然的話,想要再次那些就得多費不知多少工夫。

    王茜兒眸光閃爍着,一瞬間腦中已經閃過無數思緒,隨即就有了決斷。

    這寬敞的樑門大街就是自己的依憑。

    幾盞茶後,顧二帶着百餘輕騎打馬馳援而來,雙方合力,將樑門牢牢掌控在手中。

    “城上的守軍聽着,我乃寧遠侯嫡次子顧廷燁,今日奉官家詔令,討逆平叛,兗王無道,欺君犯上,如今天兵已到,爾等莫要再跟着兗王那叛逆一條道走到黑,現在放下武器投降,還有一線生機,負隅反抗者,丟了性命還是小事,要是連累了父母妻兒,兄弟族人,可別怪我顧某人沒有提醒你們。”

    顧二故意將話說的直白通透,其實城樓上的守軍早就動搖了,只是對兗王還抱有最後一絲期望,如今見大批人馬馳援而來,可見外城那邊的戰事應該是平定了。

    城樓之上突然安靜了下來,一聲清脆的響聲驟然響起,那是個四五十歲左右,兩鬢已經染上幾分銀霜的老卒,手中的長槍掉在地上,鐵製的槍頭和地面的青磚發生碰撞,發出的聲響。

    有了一個就有第二個,第三個·······

    五百步卒登上城樓,佔據樑門,顧二再度發號施令。

    “皇城守備森嚴,且城高牆厚,非一時半刻能拿下的,吾等的首要任務,是先將外城內城掌握在手中,斷了亂黨們的後路。”

    “王茜兒!你率領三百輕騎,往南城去,務必肅清街上巡邏的隊伍,若欲強敵,避開即可,不必戀戰!”

    “末將領命!”

    王茜兒拱手領命,翻身上馬,提槍在手,高聲道:“衆將士,隨我衝陣。”

    五百輕騎已然悉數收攏回來,沒有一人對王茜兒女子的身份發出質疑,方纔衝門之時,王茜兒已經用實際行動證明了她的實力。

    “石頭!”

    “末將在!”

    “樑門就交給你了!務必要給我守住!”

    “末將領命!”

    顧二打馬帶着三百輕騎,走樑門大街,徑直奔着東城而去。

    不想顧二剛走不久,就有一隊騎兵趕了過來,眼瞅着來人身上並無約好的白巾信號,城樓上的守軍當即便戒備起來。

    “來者之不,爾等何人?”石頭站在城垛口向下大喝問道。

    “吾乃寧遠侯顧偃開,爾等是何人部下?”來人不是旁人,正是顧二的父親顧偃開。

    顧偃開這名字一出來,城樓上的守軍們下意識的就把手中的弓弩放下了。

    “侯爺”石頭愣了一下,當即大喝道:“侯爺,我是石頭啊,二公子身邊的石頭!”

    “石頭,是你?”

    一身戎裝的顧偃開,手裏提着一杆虎頭湛金槍,頭戴虎頭兜鍪,威風凜凜,身後是十幾個同樣披甲執銳的親兵。

    “這是怎麼回事兒?”顧偃開立即問道:“二郎呢?”

    石頭高聲道:“回侯爺,是兗王兵變逼宮,想讓官家禪位,官家寫下詔書,命宮人貌似送出宮外,立禹州團練使趙宗全爲太子,授以虎符,命其興兵討逆,剿滅叛賊,二公子如今在太子帳下聽用,剛剛帶兵去東城肅清叛逆!打通前路。”

    顧偃開先是愣了一下,隨即追問道:“太子何在?詔書、虎符何在?”

    顧二道:“詔書、虎符皆在太子手中,如今太子正領兵在開遠門!”

    顧偃開聞言後,當即便調轉馬頭,直奔開遠門而去。

    ······

    還沒等到天亮,內外城各門盡皆落入顧二等人掌中,只剩下位於西邊的皇宮大內,尚且還在叛軍的掌控之中。

    不知何時,天邊已經泛起了一絲魚肚白,南薰門外,步軍居中,兩側各有一隊輕騎護衛,中軍所在,一身緋紅官袍的趙宗全騎在馬上,仰頭望着城樓之上,羅列的兵甲,自城垛口顯露而出的弓弩,微紅的臉上帶着幾分激動。

    “仲懷!”

    趙宗全看向顧二問道:“可能勸降?”

    顧二搖頭道:“只怕不能!如今皇城中的應該是兗王和死忠,而且根據漕幫兄弟帶出來的消息,他們早已在皇城之中大開殺戒,燒殺搶掠,凌辱宮人·····”

    “哎!”趙宗全無奈的嘆了口氣:“都是我大宋將士,何至於此!”

    “只能怪他們跟錯了人,走錯了路!”顧二雖然心善,但卻並非聖母,戰場之上,刀光劍影,你死我活,若是皇城之內的叛軍有意投降,早就開門獻城了,哪裏還會堅持到現在。

    攻城是步兵的事情,王茜兒難得休息,手裏拿着幾個冰冷的炊餅,就着壺中的涼水,席地而坐,慢慢啃着乾糧,那匹白馬就在王茜兒身側,低着頭,在小蠻的掌心中舔舐着涼水,吃着豆子,補充着大量消耗的氣力,口鼻間的熱氣似還有幾分急促。

    眼瞅着一架架雲梯卡在城樓上,城下的步卒們頂着厚實的盾牌,一步一步艱難的往城上爬,不時便有滾木往下扔。

    奈何這場兵變雖然蓄謀已久,但礌石滾木還有金汁這些守城的利器殿前司並未多備,只能將拆下來的房樑柱子當做滾木,從御花園們搬來的石頭當做礌石。

    可惜材料有限,時間也有限,而且隨着寧遠侯顧偃開的加入,西郊大營餘下的六萬大軍盡皆派出精銳入城勤王護駕,同時對宣德門、東華門還有西華門三個方向都展開了極爲猛烈的攻勢。

    只半個時辰,顧偃開負責的西華門率先告破,顧廷燁攻打的宣德門緊隨其後,大軍攻入皇城之中,入眼處,雖不見斷壁殘垣,卻也是一片亂象,夾道上,屋檐下,隨處可見內侍和宮人們的屍體,內侍們還好,大多死的時候衣衫還算完整,可宮人們的死狀就慘得多了,大多都是衣衫襤褸,敞胸露肉,死不瞑目,顯然是死前還糟了凌辱。

    看着那一具具死狀悽慘的屍首,王茜兒只覺得心中好似有一團火在燃燒,哪裏還忍受得住,領着麾下輕騎,一路飛馳殺入宮中。

    叛軍的反抗尤爲激烈,縱使是城門已破,叛軍們卻仍舊沒有選擇投降,而是藉着宮中複雜的地勢,繼續負隅頑抗。

    王茜兒帶着一衆輕騎,徑直一路衝殺,待衝到垂拱殿前才停了下來,只因前路受阻,當即就下令變換陣型,換了弓箭,從輕騎變成了弓手,在一衆步卒的掩護之下,一路朝着福寧殿殺將而去。

    待到一切塵埃落定,已經到了巳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