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章
類別:
女生頻道
作者:
混亂不堪字數:7289更新時間:24/06/30 23:11:57
時間一天天過去,轉眼便到了五三年。
接連幾年都是風調雨順,年年豐收,麥香村的鄉親們日子也一天天的好過起來,因爲糧食的年年增產,更是引起了縣裏的重點關注,麥香村間作和輪作結合的方式,也被登到了報紙之上,王重名字,也出現在了上面。
王重在麥香村的威望,也被推到了另外一個高度,在縣裏也是聲名鵲起,城裏十裏八鄉,人人豎起拇指稱讚的人物。
眼瞅着快到春灌了,王重也忙了起來,檢查灌渠,堰塘還有水車,每隔一段時間,都是王重必不可少的工作。
「社長,你這手藝真沒的說,這都四五年了,這水車還是這麼結實!」老幹棒看着面前的水車,由衷說道。
「行了,少拍馬屁,趕緊檢修,明兒個春灌就開始了,你可別給我掉鏈子。」王重一臉嚴肅的道。
這水車通體皆是卯榫而成,沒有一顆釘子,而且都刷過一遍防腐漆,雖用四五年,整日風吹日曬的,但整體還很結實,沒出過什麼大問題。
「嘿嘿嘿!」老幹棒現在日子過的滋潤,除了沒個孩子之外,整個麥香村,就沒幾個不羨慕他的。
「哥,你是着急回去看嫂子吧!」三猴子在旁邊跟着起鬨。
王重瞪了他一眼:「臭小子,還打趣起我來了,沒錯,我就是着急回去看你嫂子,怎麼,羨慕?」
「哥!沒你這麼往人傷口上撒鹽的。」三猴子一臉委屈。
「你還好意思委屈,咱村裏又不是沒有沒嫁人的大姑娘,你自己瞧不上,怪得了誰!」三猴子這小子就是眼界高了,老想着有更好的,這山望着那山高,至今卻一個也沒瞧上。
「這不是沒遇上合適的嗎!」三猴子滴滴咕咕的道。
老幹棒道:「要我說,你小子就是眼界太高了,馬婆子前陣子不是剛給你介紹了一個黃石村的,你嫌人家模樣不夠俊俏,又給拒了。」
「那姑娘長得太磕磣了。」三猴子嫌棄的道。
「你還挑肥揀瘦的,挑肥揀瘦的,難不成你還想找天上的仙女兒不成?」老幹棒沒好氣的道。
「哪有!」三猴子狡辯一句,怕老幹棒繼續在這事兒上做文章數落自己,於是趕忙轉移話題,對着王重道:「哥,嫂子眼瞅着就快生了吧?」
「哪有那麼快!」王重道:「懷胎十月,你嫂子現在才六個多月,且還有好幾個月呢!」
「才六個月?」三猴子驚訝的道:「俺瞧着嫂子的肚子可不比那些個八九個月甚至快生了的的小啊。」
老幹棒眼珠子一轉:「難不成弟妹肚子裏揣着倆?」
王重笑了笑,沒說啥。
三猴子和老幹棒對視一眼,忙湊過去追問:「哥,真是倆?」
兩人皆是一臉的好奇。
王重道:「你倆有這功夫,還是多關心關心你們自己吧!」
王重看向老幹棒:「有道哥,你結婚這都好幾年了,到現在可都還沒孩子呢,你就不打算看看?」
王重也岔開話題。
說起這事兒,老幹棒眉宇間立馬露出幾分愁思,神色有些落寞:「上哪兒看啊?」
王重道:「還能上哪兒,上縣裏醫院看看去唄!最好你們兩口子都去檢查檢查,看看有沒有什麼毛病,要是有啊,那就趕緊治了。」
「還要上醫院?」老幹棒不大情願。
王重道:「有句老話,叫做諱疾忌醫,就是你這樣子,我就問你一句,你想生孩子嗎?」
「我當然想啊!」老幹棒想都沒想,脫口就答。
「那不就得了!」王重道:「這幾年豐收,你也攢了不少家底兒,趁着現在,你
們兩口子都去縣裏醫院好好瞧瞧。」
「哥,你不是會把脈嗎!」三猴子咧着嘴笑着道:「你給我和春梅瞧瞧得了。」
「我就是個野路子,跟着赤腳郎中學過幾手而已,哪能和人家縣醫院的大夫比。」王重這話就純屬謙虛了。
老幹棒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那等春灌完了,我就帶春梅去縣醫院瞧瞧去。」
檢查完水車和灌渠,王重徑直回了家。
屋頂上的煙囪裏,炊煙鳥鳥,屋裏,姜紅果頂着大肚子,正站在桉板邊上切菜。
王重趕忙上前,一臉的責怪:「不是說了這些等我回來再弄嗎!」
姜紅果笑着道:「俺又不是不能動彈,哪有那麼金貴。」
「你懷的可是雙胎,和尋常婦人懷胎不同,你這肚子,才六個月就能頂人家八個月的了,可得小心點。」
聽着王重關心的話,姜紅果的臉上不禁露出笑容,心裏暖洋洋的:「俺知道,俺會小心的。」
說着姜紅果已經拿着雞毛撣子走到王重身後,動作嫺熟的給王重撣身上的塵土了。
王重道:「等這次春灌晚了了,我就帶大紅二紅進山一趟,打幾隻野雞、野兔,順便再採點草藥回來,給你好好補補身體。」
「嗯!」姜紅果手上動作沒停。
「現如今剛剛開春,正是野物活躍的時候,我這此去說不定什麼時候回來,你要有啥事兒,就喊馬仁廉媳婦幫忙。」
「放心吧!」跟着王重都過了兩年了,姜紅果也不會像剛開始那樣,王重進山一晚上沒回來就擔擔驚受怕的了:「我能照顧好自己,倒是你,山裏蛇蟲鼠蟻多,自己小心些。」
「我巴不得多遇上點呢,正愁沒什麼好東西入藥。」王重笑着道。
中醫博大精深,能入藥之物種類何其繁多,除了草藥之外,蛇蟲鼠蟻,各類活物的某些部位,因地域、習性不同,藥性也不盡相同。
五級的醫術在身,炮製藥材於王重而言,就如吃飯喝水一般簡單。
晚飯吃的是玉米麪做的黃饃饃,並一道清炒油菜,一道泡製的蘿蔔泡菜,還有盤打了兩個雞蛋的蛋湯。
雖說家裏不缺吃的,一日三餐皆能吃上飽飯,但姜紅果一向節儉慣了,家裏白麪只三天兩頭吃上一回,肉除非是王重從山裏自己打回來的,不然也是十天半個月才會買上一回。
蘿蔔是王重親自泡的,微酸爽口,很是開胃。
吃過晚飯,王重扶着姜紅果在村裏出門散了半個小時的步,眼瞅着天快黑了,兩口子才回的家。
此時還是早春,白日裏頗爲暖和,可到了早晚和夜間的溫度還是很低的,兩口子坐在燒熱的炕上,王重靠着炕頭的櫃子,姜紅果半倚在王重懷裏,王重手裏頭還捧着一本千字文。
「始制文字,乃服衣裳;推位讓國,有虞陶唐。
弔民伐罪,周發殷湯;坐朝問道,垂拱平章。」
王重左手拿着書,右手中食二指並着書上的兩行文字,一字一句,字正圓腔的念道。
「咱們先學這句:始制文字。」
「始制文字!」姜紅果看着王重指着的字跟着念道。
「始就是開始的意思,這四個字,說的是上古時期,倉頡造字的典故,史料記載,文字最早就是這個叫做倉頡的創造出來的,一開始啊,這文字還不是咱們現在學的這樣子的,那會兒也沒有紙,文字呢都是刻在牆壁、龜甲這些東西上面的、甲骨文就是這麼來的。
後來人們開始在一些鍾、鼎上面謄刻文字,也就有了鐘鼎文,再然後人們把文字刻在竹簡上。」
「竹簡又厚又重,那會兒人們管學問高深的
人,一個個家裏的竹簡都能堆滿整間屋子,所以就有了學富五車這個詞,說的學問高深的人,讀過的書簡,用大車來裝,能裝很多很多車······」
王重的教學方法很有意思,只教幾個字,往往卻能引申出許多東西來,各種典故也是信手拈來,跟說故事似的,而不是那種填鴨式的教學。
相較於在學校裏頭當老師,教那些個小朋友們讀書認字,哪有教自己媳婦來的有趣,紅袖添香,秉燭夜讀,別有一番情趣。
姜紅果學的速度不快,快兩年的時間也學完一本三字經,一本百家姓而已,既和王重教的細緻有關,也和王重教着教着就教到被窩裏去脫不開關係。
【鑑於大環境如此,
不過讀書人的事情,當然不能用那些粗言弊語來形容。
用王重的話說,這叫風流,也叫情趣。
姜紅果是個傳統意義上的婦女,連大白天被王重拉着洗鴛鴦浴都沒拒絕,更別說區區紅袖添香了。
八句話被王重拖拖拉拉的解釋完,天色也不早了,氛圍也逐漸旖旎起來。
夜裏氣溫越來越低,王重吹了燈,摟着姜紅果鑽進了被窩裏。
這沒娶媳婦的時候,身邊缺個暖被窩的女人,可娶了媳婦以後,這夜裏頭再起來練功就不方便了。
王重就只能把練功的時間推到第二天一早,每天睡到三點左右,就起牀練功。
現如今王重的練氣訣已經到了第四級,而且隨着堅持不懈的練習,王重體內真氣愈發雄渾、精純,進境頗快。
一大清早,姜紅果睡醒的時候,王重已經做好早飯出門了,竈膛裏的柴火差不多燃盡了,只餘炭火,中間那口大鍋裏擺着蒸屜,還在往外冒着熱氣。
姜紅果揭開蒸屜的蓋子,裏頭赫然躺着幾個白麪饃饃,一碗雞蛋羹。
雞蛋羹蒸的時間長了點,口感略有欠缺,但營養卻沒有半點流失。
麥香河邊,河水潺潺而流,水車隨水而動,一筒筒的河水落入木製的引渠,順渠而行,流入堰塘,老黃牛在上邊邊拉動翻車運轉,河水一層一層往上而去。
順着灌渠一路向東,麥香村田地所在的位置,鄉親們拿着鋤頭釘耙早已等候在田間地頭,守在灌渠旁邊,時刻盯着灌渠的情況,以免出現淤塞的情況。
「來水了!」
「來水了!」
伴隨着一聲聲高喝,鄉親們的神情都變得嚴肅起來。
春灌也是有講究的,水多了會澇,水少了又旱,具體多少,全靠經驗,而且各個時期的灌水量也不同,倒是又有一個籠統的標準,只要能夠保證隔夜田裏沒有積水,就差不多。
春灌有三次,一是早春土壤解凍的時候,然後在開花前後,再各灌一次。
現在是第一次。
不過受限於水車和灌渠的規格,雖然現在水車已經增加到了兩架,新建的那架足有十米高,但一天之內也灌不完全村的田地。
尤其是近兩年,村裏陸續又開墾出了兩三百畝的荒地。
兩架水車,持續工作整整三天,才完成村裏所有的麥田的第一次春灌。
春灌結束之後,王重帶足了乾糧和水,領着兩隻已經兩歲多的紅犬就進了山。
隨着這幾年的風調雨順,麥香嶺地區迎來了連續幾年的豐收,山裏的野物也跟着瘋長起來。
別的不說,只野雞和野兔,就比以前多了許多。
等王重從山裏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後了。
近人高的木棍當做扁擔,兩邊各自掛着四五只獵物,多是野雞和野兔,
剛開春不久,萬物復甦,在洞裏貓了一整個冬天的野兔不如隆冬時節的肥美。
「汪汪汪!」
王重還沒進門,兩隻紅犬就一路先跑到了家裏,姜紅果高興的從屋裏出來,手裏頭還端着一碗溫水。
「當家的,這回怎麼去了這麼久?」
王重笑着道:「遇上兩隻狸子,耽擱了一天。」
「瞧瞧這皮毛。」王重指着兩隻狸子,臉上笑容燦爛。
「好看!」姜紅果瞧着也不住點頭,狸子又稱豹貓,個頭不大,但皮毛卻甚是妍麗。
「回頭硝制出來,給兩個孩子做兩件馬甲,或者做一條毯子也行。」
姜紅果聽了眼中也忍不住露出幾分期待之色,「做毯子怕是小了。」
寒暄幾句,王重便鑽進浴室洗漱,姜紅果替王重做手擀麪。
八仙桌上,王重正埋頭對着差不多腦袋大小的大碗大口大口吃着麪條,姜紅果坐在旁邊,忽然說道:「你剛進山那天,縣裏的周書記來了村裏,是坐着小汽車來的,聽金花嫂說這位周書記以前是村裏工作隊的隊長。」
「是周義虎周隊長吧!」
「對對對!就是叫周義虎。」姜紅果道:「不過人家現在是書記了,聽萬春支書說是一把手呢。」
「支書還說等你回來了讓你去找他一趟,說是有事兒和你說。」姜紅果想起王萬春的叮囑,趕忙說道。
「不忙,先把外頭那幾隻獵物收拾好了我再去找他。」
一大碗麪吃完,竈上的水也燒的差不多了,將野雞燙了,姜紅果坐在廊下的小凳子上拔毛,王重也在廊下支了張桌桉,動作嫺熟的給野兔和狸子剝皮。
因靠着麥香河的緣故,又有了水車灌既,便是如前兩年那般缺水偏旱的年景,仍舊能夠保證灌既,連續幾年,皆是豐收。
在交完公糧之後,一年所產的糧食,除了滿足一家人整年的食用之外,還能有不少剩餘,鄉親們十天半個月的,也捨得割點肉回來吃了。
不過鄉親們便是買肉,也是儘可能挑肥的買,似王重打到的這等野味,還是要帶去城裏,才能賣上價格。
不過麥香村倒是還有馬仁禮這麼一個另類。
聽到王重又是收穫滿滿的帶着許多獵物回家,馬仁禮就跟聞到了魚腥味的貓一樣,迫不及待的湊了過來。
「喲,打了這麼多獵物呢!」馬仁禮一進門就咋咋咧咧的豎起大拇指,一副熘須拍馬的狗腿模樣:「不愧是咱們麥香村民兵隊的隊長,就是厲害。」
「行了,少拍馬屁,想要什麼自己挑。」
看着那兩張宛若金錢豹子一樣的漂亮皮毛,馬仁禮眼睛瞬間就亮了:「這回還有狸子?」說着還咽了咽口水。
「咱們這兒狸子可不多見,你小子要是把這心思放在伺候田地上,牛大膽在你面前估計也得甘拜下風。」王重開玩笑道。
「比不得比不得!」馬仁禮連連擺手搖頭:「牛社長那是咱們麥香村數一數二的人物,我怎麼能和他比。」
這小子也是怕了,現如今滑的跟猴一樣,王重沒繼續開玩笑,抄起菜刀,抓過一隻狸子問道:「這回要多少?」
「這······」馬仁禮看着已經剝了皮的狸子,心裏已經開始想着怎麼弄了,可想起自己那單薄的荷包,終究還是猶豫了:「價格怎麼說?」
「別說我不照顧你,三斤白麪換一斤肉!」王重道,現在市面上的普通豬肉,價格是麪粉的五到六倍,王重這狸子要是帶進城裏,遇上懂行的買家,能賣的更高。
不過現在大家的日子都過得緊巴巴,能這麼消費的人並不多。
「我帶了五斤白麪!」馬仁
禮咽着口水,臉上笑容愈盛,把手裏提着裝着白麪的布袋子遞給王重:「給我來只後腿!」
王重手起刀落,切下狸子的一隻後腿,進屋取了那杆烏木秤稱了。
「一斤十一兩旺旺的,瞧仔細了。」
「沒問題!」馬仁禮嘴上十分大度,一雙眼睛卻半點都沒離開過秤桿:「社長一向公道,我信得過。」
「行了,在我面前就別熘須拍馬的了!」王重用草繩把後腿一綁,遞給馬仁禮。
馬仁禮提着狸子腿,笑嘻嘻的道:「我說的可是心裏話。」
「滾蛋!」
「好嘞!」
馬仁禮拎着狸子腿喜滋滋的走了。
沒一會兒,穿着棉襖帶着圍巾,留着齊肩短髮的喬月也來了,手裏同樣提這個布袋子。
「王隊長,嫂子!」一進門喬月就笑着和二人打起了招呼,全然沒有半點以前纏着王重,用熱臉貼了不知多少次冷屁股的尷尬。
「是喬月妹子啊!」姜紅果不只是從金花嫂她們口中知道喬月苦追自家丈夫無果的事情,甚至還親眼看到過喬月癡纏王重,不過現在這些都過去了,喬月自己不尷尬,姜紅果自然也不會覺得尷尬。
畢竟喬月就住在前院正房,從窗戶那兒就能瞧見自家院子。
笑着把人迎進院裏,用三斤白麪換了一斤兔肉,是兔子後腿上的肉。
不一會兒,鄉親們便聞訊而來,有拿白麪的,也有直接用錢買的。
狸子肉同樣能補中益氣,還能治痔瘡,藥用價值頗高,可惜整個麥香村每一個識貨的,兩隻狸子,四隻兔子,一隻野雞,很快就被瓜分的差不多了,只剩些邊邊角角,還有一隻野雞,一隻兔子。
餘下這些,是王重和姜紅果準備自己吃的。
「可惜你現在懷着孩子,不然給你做一頓麻辣兔頭嚐嚐。」桌桉邊上,正在給野雞開膛破肚取出內臟的王重,看着挺着大肚子的姜紅果,一臉遺憾的道。
「麻辣兔頭?」姜紅果第一回聽說。
王重解釋道:「算是屬於川菜的一種,做起來挺麻煩,很具有川蜀特色風味,不過你現在不能吃口味太重的,不過兔頭的營養價值還是很高的,這樣吧,我給改良一下,讓你嚐嚐!」
麻辣兔頭的味道確實不錯,不過對於王重而言,有則食,沒有也無所謂,不過現在現成的五個兔頭擺在眼前,倒是可以做一做。
「好啊!」姜紅果展顏一笑。
兔頭做起來比較麻煩,想要真正做的好吃,至少得花兩天時間,是以晚上兩口子燉了小半只野雞,姜紅果動手擀了麪條,用雞湯就着麪條,吃了頓在這個時代的農村裏,算是極爲豐盛的晚餐。
「當家的,你多吃點。」飯桌上,姜紅果頻頻往王重碗裏夾肉。
王重道:「我在山裏可沒少吃,你多吃點。」
說着也往姜紅果碗裏夾了幾塊雞肉。
本就做的不多,兩人互相夾幾塊,菜碗裏就沒剩下幾塊了。
姜紅果喝着雞湯,吃着雞肉,臉上滿是幸福,感慨了一句:「俺活到這麼大,從來沒想過,自己能過上這樣的神仙日子。」
不說頓頓有肉,但三天兩頭總能吃上一頓,家裏都是白麪和棒子麪混着吃,而且是白麪居多,莫說是整個麥香村了,便是整個買相鄰地區,也沒一家的日子能夠比得上王重家裏的。
更何況剛剛分到地不過兩年家裏就遭了災的姜紅果。
「以後日子只會越來越好。」王重說着,把最後兩塊雞肉夾到姜紅果碗裏。
次日,老幹棒提着兩瓶老白幹來找王重,神色有些闇然。
瞧他這幅失魂落
魄的模樣,王重皺着眉頭問道:「咋了你這是!」
「哎!」老幹棒嘆了口氣,提了提手裏的酒:「喝點,邊喝邊說。」
王重倒外邊菜池子裏割了一茬韭菜,打了三個雞蛋,弄了個韭菜炒雞蛋,一盤清炒豆芽,並着幾個當主食的黃饃饃,和老幹棒坐在炕上喝起了酒。
姜紅果挺着大肚子,靠窗坐着。
老幹棒也不說話,上來就幹了兩碗酒,一張滄桑老成的臉脹的通紅,正要喝第三碗時,被王重摁住了酒碗:「不會是檢查出什麼問題了吧?」
「哎!」老幹棒又嘆了口氣,唏噓的道:「縣醫院的大夫說,我身體有問題,這輩子怕是難有孩子了。」
「噗嗤!」王重聽了,噗嗤一下就笑了出來。
老幹棒不可思議的看着王重。
姜紅果連忙錘了王重一下,連使眼色。
王重卻道:「醫院的診斷書帶身上沒?」
老幹棒不知王重這話是什麼意思,下意識的點了頭。
「拿來我瞧瞧!」王重伸出手。
老幹棒從懷裏掏出幾張疊成巴掌大小的診斷書,遞給王重。
王重接過去呼倫看了一遍,衝老幹棒招了招手,「把手伸出來,我給你把把脈!」
老幹棒不知道王重想幹啥,可王重在他心裏早已是如師如父一樣的存在,下意識就把手伸了出來,放在炕桌上。
王重伸出右手,三根手指搭在老幹棒的脈上,仔細的感受了一陣,又說:「舌頭伸出來瞧瞧!」
老幹棒依法施行,王重又在老幹棒身上幾處穴位摁壓了幾下。
王重道:「大夫只是說你難有孩子,並不是說有不了孩子,這兩者之間還是有區別的。」
「有區別?」老幹棒瞬間酒意全消,雙目圓瞪,眼中放出精光,似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有什麼區別?難道我還能有孩子?」
「你這情況,應該是先天不足,外加以前忍飢挨餓的太多,傷了元氣,這才難有子嗣,只要調養得當,把你損了的那些元氣慢慢補一些回來,還是有很大可能有孩子的。」
「真的?」老幹棒激動不已,雙手抓着炕桌的桌沿,手上青筋凸顯,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試一試的話還有可能,要是不試的話,就真的沒有半點可能了。」王重看着老幹棒,不疾不徐的道:「如果你相信我的話,我可以試着幫你調養調養身體,但·····」
「我信,我信!」不等王重說完,老幹棒就迫不及待的道。
「你先聽我說完!」王重道:「這補元氣不是吃飽飯就能行的,還得吃好了,補充你身體裏缺失的各類營養,然後用藥,再加上鍼灸,達到補中益氣的效果,而且這個時間會比較長,你得有個心理準備。」
「有多長?」
「兩三年怎麼也得要吧!」王重估算了一下:「可能還會更長。」
「我等得起,只要能生孩子,別說兩三年了,就是十年我也等得起。」老幹棒激動的道。
王重豎起兩根手指:「首先你得做到兩點!」
老幹棒有些迫不及待:「那兩點?」
王重俯身把剩下的一瓶半老白幹拿到自己身前:「從今天開始,戒酒、戒菸!」
「啊?」老幹棒一臉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