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章 不可方物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混亂不堪字數:6278更新時間:24/06/30 23:11:57
    天色微沉,昏暗不見日光。

    水花早早便爬了起來,進了竈房,先熬了一鍋薑湯。

    老支書搖着腦袋,昏昏沉沉的醒來。

    靜坐了一會兒,看着旁邊的李老栓,頓時明白自己在哪兒了。

    屋裏早已收拾的乾乾淨淨,但老支書依稀記得,昨天的兩瓶白酒,被他和李老栓兩人喝的乾乾淨淨。

    “叔公,你醒了!”水花端着兩碗醒酒湯剛剛進屋。

    “水花啊!”老支書尋摸着下了炕:“現在什麼時辰了?”

    “天才剛亮,剛熬好的薑湯,你老先喝一碗,醒醒酒!”宿醉導致口乾舌燥,略有些難受。

    老支書走到桌邊,端起一碗醒酒湯,吹了吹,嘗了一口:“不了,我得回去先給王重那碎娃子先說一聲,免得他擔心。”

    說着還笑着看了水花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自己的孫媳婦一樣。

    水花俏臉微紅,趕緊避開:“您老別忘了!晚上讓王重哥來我家吃飯!”

    “放心,忘不了!”老支書人雖老邁,可腦子清醒着呢。

    “我待會兒就去找他!”

    水花心底暗喜,卻又忍不住害羞,“我做了您的早飯,吃了再走!”

    老支書也沒拒絕,早飯很尋常,玉米麪熬的粥,還有幾個昨晚剩的饃饃,半碗醬牛肉,半碗滷羊肉。

    吃過早飯,送走老支書,天色漸明,可如刀的冷風還是沒有半點停歇的意思,水花取出自己的小箱子,打開從最底下取出一塊兒手帕。

    手帕是包起來的,水花小心翼翼的打開手帕,露出裏頭的一小沓紙幣,沒有大額的,最大的才十塊,最小的就一分。

    數了一下,水花想了想,又把手帕給包了起來,塞進懷裏內袋裏頭,戴上頭巾,取出王重送她的那副棉手套,戴在手上。

    李老栓還在酣睡,沒有醒來的意思,水花把早飯放在鍋裏,把火竈周邊的茅草乾柴都給拿遠了,檢查了一遍確認無誤之後關上竈門,提着個籃子走到院裏,拉開籬笆院門,徑直朝着村外的方向走去。

    一大清早,天還沒亮,王重就爬起來晨練了。

    得益於在前兩個副本世界培養下來的良好習慣,這次真身穿越,王重也從沒想過要放棄鍛鍊。

    王重的拳腳早已來到三級,融合了現代軍警,散打等多項搏擊術,還有傳武的大部分套路技法,王重的拳腳已經頗有幾分跡象,尤其是在芳華世界,雖然在戰場上只呆了不到一個月的功夫,可就是這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裏,王重和敵人交手十餘次,雖然大多都是熱武器方面的交鋒,可在那種複雜的山間叢林地形下,雙方短兵相接,近身肉搏,也是在所難免的。

    在軍中那段短暫的時間裏,王重接觸到了更多格鬥拼殺技能的培訓,一手三棱軍刺,一手專用於拼殺的大刀術,在本身等級不低的拳腳加持之下,都已經有了不俗的火候。

    兵器本就是手足之延伸。

    經過戰場的磨礪,王重能夠明顯感覺到自己的進步,唯一的缺憾,就是磨礪的時間太短,王重的積累雖然充分,可大多數時間都是閉門造車,功夫本就是要通過時間和實戰才能磨礪出來的,時間王重花的足夠多,可實戰的次數太少,生死之間的大恐怖經歷的還不夠多,還不足以將其推上四級。

    不過好在自己有記憶光球!

    這個記憶光球,簡直就是外掛一樣。

    不對,記憶光球本身就是外掛。

    王重能夠無限次的進入記憶光球之中,體驗當初的人生,感受在戰場之上,那生死之間的大恐怖。

    王重隱約間由衷感覺,自己似乎已經觸摸到了某個瓶頸,只要再往前一步,就能捅破這個瓶頸,只是,只是這一步,並沒有那麼容易。

    畢竟拳腳不同於其他技能。

    可就是這麼一步,王重徘徊了這麼久,卻始終不曾突破。

    雖然遺憾,可王重卻從來沒有停止過練習,王重想的很清楚,技能等級上不去,那就把努力練習,自身力量和速度的優勢徹底利用起來。

    所謂拳腳,在王重看來,無外乎是把自身的力量,速度利用起來,在爆發出去的那一剎那,將破壞力提升到最高。

    如詠春中的寸拳,形意裏的半步崩拳,八極拳中的鐵山靠等。

    寒風獵獵,王重只穿着一件單衣,在院裏行拳。

    老支書背着手,倒提着煙桿,慢慢悠悠的蕩到王重家外頭,正好瞧見了王重腳踩麒麟步,一步一趟,一步遞一拳的模樣,好奇的盯着看了好一會兒。

    超出常人數倍的精神屬性,帶來超強的五感,讓王重若有所覺,停下手裏行拳的動作,循着冥冥中感應的方向望去。

    “叔爺!”看到老支書,王重趕緊迎了上去,拉開院門,恭敬的將其迎入院內。

    老支書雖年邁,可步履卻穩健的很,“大清早就練拳啊!”

    王重把院門關上,笑着答道:“每日行拳,能通經活絡,促進氣血循環,於身體有益。”

    這話並不是胡言,王重的醫術已經達到了四級,比拳腳還高出一級,不僅中西結合,而且更加精擅於中醫,對於健體養生,更是專門做過細緻的鑽研。

    老支書點了點頭,問道:“早飯吃了沒?”

    王重拿了塊白毛巾,一邊擦着汗一邊回道:“正準備要吃呢!”

    “早上熬着肉糜粥,您吃了沒,要不要一塊兒吃點?”

    “你小子!”老支書無奈的搖搖頭。

    王重道:“正所謂食不厭精膾不厭細!我每天習武鍛體,消耗的精力要遠比常人更大,若不吃肉,這身子怕早就垮了。”

    老支書若有所思,肉食越多,油水越多,幹活才越有力氣,莊稼人大道理不懂,可這種和他們生活息息相關的事兒還是清楚的。

    “算了,你自己心裏有數就好!”老支書也不是想說教王重,就是怕他年紀小,不知道細水長流的道理,不過既然王重能掙錢,那吃的好點,也理所當然。

    “水花他爹同意了,就是水花自己,說是想先見你一面,讓你今天晚上去她家吃飯,她有話要問你!”

    “見我一面?”李老栓被老支書搞定,並沒有讓王重驚訝,反倒是水花,忽然要見自己一面,倒是有些值得琢磨。

    似是瞧出了王重心中的那幾分忐忑,老支書道:“行了,你也別瞎擔心,我瞧着水花那丫頭,對你也是有意思的,就是不知道她叫你過去是因爲啥!”

    老支書活了大半輩子,看人還是蠻有一手的。

    王重微微頷首,沒揪着這個話題不放,反正就今晚的事兒,不管水花到底是個什麼意思,等晚上去了就知道了。

    天地間寒風再起,呼嘯而至,王重剛剛運動完,一身的汗水,冷風順着衣褲間的縫隙便往裏鑽,王重還沒到寒暑不侵的地步,只是體格強健,比常人更能抗凍。

    “叔爺,辛苦您了,您上屋裏坐着,我給您把早飯端過去。”

    “不了!”老支書卻搖搖頭道:“我在水花家吃過了!”

    說話間,目光還把王重家外頭四下打量了一遍:“你晚上記得去水花家一趟,要是說定了,正打算成親,你家這樣子多少還有點簡單了。”

    老支書心裏,已經覺得王重跟水花的事兒差不多了,可以考慮成親的事了。

    王重家上回只是將裏頭重裝了一邊,外牆並未做裝飾,只有一行行,一列列橫豎整齊如一的工字縫,帶着青磚特有的顏色,夾雜着灰色的水泥填縫,迥異於村內其餘房屋的樣式,倒是另有幾分特色。

    王重拱了拱手,帶着幾分討好和諂媚:“我也沒有這方面的經歷,到時候要真成了,還得麻煩您老幫着找人佈置佈置!”

    老支書聞言,臉上露出笑容:“行了,趕緊去把早飯吃了!”

    老支書嘴上雖然沒答應,可心裏卻早已應了下來,臉上掛着淡淡的笑容,背着手,就差哼起小曲兒來了。

    王重先去廚房,把鍋裏住着的粥舀出來,把鍋給洗了,然後回了浴室,用冷水擦身,換上一套衣服,才不急不忙的開始吃早飯。

    以前王重吃飯,那是恨不得狼吞虎嚥,早早吃完。

    可現在王重吃飯,卻都是細嚼慢咽,不疾不徐,隨着體質的提升,王重的飯量也是直線上升,吃飯的速度慢了下來,花的時間自然也越來越多。

    不過王重卻一點兒都不着急。

    天色有些陰沉,清晨時還好,只有北風呼嘯,天上雖有陰雲,但只是暗了些,等到約莫上午十點多的左右,風越來越大,一片片細碎的雪花打着璇兒自空中飄落。

    裹着頭巾,提着籃子,穿着厚棉衣,腳踩棉鞋的水花走在路上,冷風如刀般拍在她那略顯麥黃的臉蛋之上。

    腳踩黃土,頂着寒風,可水花卻絲毫不覺得冷,雪花在半空中隨風而舞,落在棉襖上,頭巾上,水花遠眺着涌泉村的方向,兩邊嘴角微揚,那雙明亮的碧色眸子當中,閃爍着某種以前從未有過的璀璨光芒,緊了緊手裏挎着的籃子,籃子上還蓋着一塊花布。

    花布底下,是五斤新鮮的羊肉,兩瓶一斤的白酒,兩塊豆腐。

    王重本來還想去一趟縣裏的,可等他收拾完,卻忽然下起了雪,索性也懶得出門了,坐在家裏看書,動動筆,雖然同樣是沒有手機和網絡,可有過前兩個副本世界的經歷打底,倒也不覺得無聊。

    眼瞅着三點多將近四點,外頭的雪非但沒有半點停下來的趨勢,反而越下越大了。

    王重戴上斗笠,披上厚實的軍大衣,拎着兩袋子麪粉,徑直出門奔着水花家而去。

    廚房裏,羊肉早就洗好了,水花剛剛把羊肉切成小塊兒,鍋裏倒上胡麻油,油熱之後放入姜蒜幹辣椒炒香,再將肥肉相間的羊肉倒入鍋中爆炒。

    炒到油脂間的羊油被激發出來,香氣溢散,水花小心翼翼的從水缸裏舀出兩瓢水,倒入鍋中,沒過羊肉。

    蓋上鍋蓋,正打算把喜好的土豆給切了,外頭忽然傳來幾道熟悉的聲音。

    “老栓叔!水花!”

    豎耳一聽,水花就知道,外頭來的是王重,當即快步走到廚房門口,倚着門框,“王重哥,你來了!”

    看着徑自推開籬笆院門走進院裏的王重,水花本來滿肚子的話,可到了這時候,卻一句也說不出來了。

    “水花,做飯呢!我老栓叔呢?”

    水花道:“他去找我堂叔喝酒了!”

    王重愣了一下,看着有些侷促的水花,頓時明白了。

    “在做什麼呢?我給你幫忙!”說話間人也朝着廚房走去。

    待人走到跟前,水花才反應過來,高大的身影遮住了眼前的光亮,水花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糊里糊塗的就讓王重進了廚房。

    “燉了羊肉啊!”王重的嗅覺何其敏銳。

    “還要幹啥,我給你打下手!”

    水花也不知自己是怎麼想的,鬼使神差般指了指篦子上已經刮了皮、洗乾淨的洋芋,“把洋芋切成塊兒,待會兒和羊肉一起燉。”

    王重徑直走到竈臺前,一手按着洋芋,一手拿着菜刀,刀工不算華麗,但速度頗快,用的極穩,就像是常年在竈臺家操持的一樣。

    “籠裏蒸的啥?”

    一邊切着土豆,王重一邊問道。

    “羊肉大蔥餡兒的包子,你最喜歡吃的!”水花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話剛出口,就有些後悔了。

    水花本來都計劃好了,等王重過來,她給倒上兩碗酒,先和王重喝點酒,然後再問他,可沒成想,王重來的太早,而且還直接來了廚房。

    一下子,水花都有些懵了,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只要是你做的,不管什麼我都喜歡!”

    “不過羊肉餡兒的包子,確實是我的最愛!”雖然是南方人,可肉包子王重從來就不愛吃豬肉的,也不對,現實中,王重小的時候還是挺喜歡吃豬肉包子的,但長大後,也不知道是自己的口味變了,還是那些商家偷工減料了,做出來的純肉餡包子總感覺不好吃。

    反倒是牛羊肉的包子,成了王重的最愛。

    尤其是來了涌泉村,嘗過全國馳名的鹽池灘羊之後,王重就喜歡上了。

    水花沒想到王重會這麼直接,臉有些紅,走到竈前,往竈眼裏添玉米杆子,心底不知怎的,忽然有些慌亂,深吸了幾口氣,壓下複雜的情緒,水花徑直問道:“王重哥,昨天老支書過來,說是你託他來的!”

    “對!”沒等水花繼續追問,王重就先解釋起來:“本來我是打算等過年的時候,再託叔爺來提親的,可一聽說前天有沒人登你家的們,我就坐不住了!”

    說着王重自嘲一笑:“我本以爲自己遠比同齡人沉穩,可那會兒我才發現,在其他的事情上我確實遠比同齡人沉穩,可一聽說有媒人來你家,我也是一樣的衝動、一樣的焦急。”

    “那,你是真的想娶我?”水花鼓起勇氣,壓下心裏的竊喜,扭頭看着王重,強作鎮定的問道。

    王重點頭道:“自然是真的,比真金還真!”

    心底一顫,一股子難言的欣喜悄然涌出,瞬間就佔據了水花的心田,伴隨着些許嬌羞,那仍有幾分青澀的臉上,不由自主的便露出一抹巧笑,勾勒出兩個淺淺的酒窩。

    “你是烈士後代,又當過兵,一身本領,還有那麼大的雄心壯志,可莪只是個小小的村姑,從小到大,最遠也只去過縣城,沒見識,沒手藝,只會伺候莊稼,縫縫補補,做飯洗衣,你·····你爲什麼想娶我?”

    水花在潛意識裏,就覺得自己配不上王重。

    王重手上的土豆已經切好了,裝到碗裏,王重拿着碗,徑直走到竈臺前,把碗放到鐵鍋旁,彎腰附身,抓着水花的手臂,把水花扶了起來。

    竈眼裏,金黃的焰火不斷升騰,吞噬着水花塞進去的玉米杆,釋放出劇烈的光和熱,鑄鐵的大鍋被燒的滾燙,木製的鍋蓋底下,一顆顆透明的氣泡自由下而上,或是浮至水面,或是撞在羊肉上,氣泡出水,原本平靜的水面也隨之翻涌,嫋嫋如煙的水蒸氣循着鍋蓋和鐵鍋間的縫隙騰空而起。

    王重抓住自己手臂的那一刻,水花只覺得自己的心也好似被什麼東西給攥住了。

    眼前一花,自己已被王重扶着佔了站了起來。

    映入水花眼簾的,是那棱角分明,透着幾分英武氣息的臉龐,是那雙澄澈清明,好似沒有半點雜質的清冽眼眸。

    “因爲喜歡啊!”王重理所當然的說。

    水花喃喃着:“喜歡?”

    “若是不喜歡,那爲何要娶?”

    王重早已鬆開了抓着水花兩臂的手,水花微微擡頭看着王重,雙手侷促的有些無處安放。

    “可我!”水花扭開頭,神色略有幾分黯然:“可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好!”

    自己只是個什麼也不會的村婦,而近乎全能的王重,卻是那麼完美······

    水花慼慼的想到,只覺得有些自慚形穢,

    “我配不上你!”這話一出,水花只覺得自己的心,好像也要跟着一起碎了,雖認識才半年多,可面前的這個男人,卻不知在何時,早已擠進了她的心房,將其全部佔據。

    “水花!”王重的聲音再度響起,雙手再度抓着水花的手臂,低沉中帶着幾分滄桑的話語似暖流般傳入水花耳中:“在我眼裏,你是個非常優秀的姑娘,你的堅強,你的溫柔,你的勤勞,還有你的善良,都是你深深吸引我的地方。

    這些年來,我走過許多地方,見過許多人,也遇到了很多和你一樣漂亮的姑娘,可她們漂亮的,只是一副皮囊而已。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可像你這麼善良,這麼堅強,這麼吸引我的姑娘,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你一個!”

    水花忘了掙扎,只愣愣的看着面前那雙澄澈的眼睛,聽着那撩動着她心絃的話語,腦中已然忘卻了其他。

    “我喜歡你,我想娶你爲妻,不是因爲別的,只是因爲,我發現你就是我一直想找的那個姑娘,我許諾不了什麼海誓山盟,但我想告訴你,你就是那個我想與之攜手一生的人。”王重一字一句,語氣鄭重的道。

    王重身高一米八,比水花高出一個頭,看着水花的時候,只能微微低着頭。

    王重信步上前,二人只見,只餘一掌的距離,王重的聲音忽然溫柔起來:“水花,如果你願意的話,請嫁給我好嗎?”

    水花的迎着王重的目光,她能感受到王重眼中的坦誠和真摯,嘴角不自禁的再度揚起笑容,露出個極美的笑容。

    “嗯!”

    明眸之中,不知何時已經度上了一層朦朧的淚光。

    王重的雙手,情不自禁的便伸了出去,將水花攬入懷中,右手擡起,撫在腦後那烏黑的秀髮之上。

    水花那雙無處安放的侷促的手,也順其自然的,環上了王重的腰。

    王重的臉上,情不自禁便浮現出微笑來。

    這是王重自這個世界醒來至今,他和水花最近距離的一次接觸。

    這樣的經歷,王重曾經有過,人世間裏的鄭娟,芳華中的何小萍,可她們都已成了記憶光球的一部分。

    王重從未有過這樣美妙的感覺,抱着水花,王重覺得自己像是抱住了整個世界。

    水花閉着眼睛,感受着王重懷抱的溫暖,感受着那從未有過的心安,那微紅帶着笑意的臉頰上,展露出的,是享受。

    “哎呀!”

    旁邊,竈眼裏的玉米杆即將燃盡,鍋裏的水沸騰的愈發劇烈,似是爲二人鼓掌,如煙般的水蒸氣似也在爲二人起舞,窗外飄了大半個白天的雪花仍舊沒有停歇的意思,天地之間,已是一片素白。

    90年1月20日,乙巳年臘月二十四,大寒。

    歷經半年,王重終於得償所願,俘獲佳人芳心。

    “哎呀!”

    過了一會兒,水花忽然一聲驚叫,隨即自王重懷中掙扎而出,趕緊走到竈前就欲蹲下,卻被信步上前的王重攔腰抱住。

    “不是說好了嗎,我來給你打下手!”王重看着水花的眼睛,溫柔一笑,隨即蹲下身子,熟練的往竈眼裏添玉米杆子。

    水花灑然一笑,心中鬱結盡去,走至竈臺一側,揭開鍋蓋,將鐵鍋旁的竈臺上放着的土豆塊悉數倒入鍋中,拿起鍋鏟快速翻拌幾下,放入食鹽醬油,再度蓋上鍋蓋。

    側身俯視着蹲在竈眼前的王重,臉上笑容愈盛。

    王重似有所感,擡眼望去,好似見到一朵向陽而開的葵花,燦爛如朝陽,美豔不可方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