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血海深仇

    忽然之間，關羽握緊雙拳，冷哼一聲，道：“也罷，也罷！到時李瑜此賊率領曹賊的青州軍攻來，我等誓死護城。”

    “能夠守得住四川最好，若是守不住，便還像是此前多年那樣，輾轉天下各地，等待時機也就是！”

    話雖如此，但劉備連寶座尚且還未坐熱，彈指間又要過上這些年來那顛沛流離惶惶終日宛如落水狗一般的日子，可真是黯然失色。

    諸葛亮咬緊牙關，快步走到劉備面前，直接單膝跪地，叫道：“主公，亮一定誓死效忠！”

    關羽看了劉備臉上神色，也單膝跪地，說道：“大哥，我等竭盡全力一定死守成都。”

    劉備沉聲一嘆，終究是跟麾下的兩人無言以對。

    當晚，在外爲劉備效力的張飛星夜兼程趕至成都，在府中跟劉備、關羽會面。

    兄弟三人重逢，彼此都是熱淚盈眶。

    劉備特地命人青梅煮酒，烹飪盛宴，爲張飛接風洗塵。

    “翼德啊，想當年我跟你還有你二哥桃園三結義，當時便已定下‘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誓言。”

    “大哥本來是想要等你榮耀歸來，咱們兄弟三人共享榮華富貴來着，可惜那曹賊着實可恨，大哥這美好的願望終究還是變成了一團夢幻泡影。”

    劉備心中悲哀，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張飛手執竹筷夾起一片豬肝，塞進嘴裏，快速嚼了兩下，隨即便吞嚥進肚中，說道。

    “曹賊處處跟大哥爲難，他明知道大哥能有今日得來不易，卻還是不肯放過一馬，他這是存心要與大哥作對爲難。”

    “李瑜此賊帶兵來了之後，我跟二哥非得突破重重守護，於亂軍陣中取此賊首級！倒是要曹賊好好瞧瞧了，跟大哥作對的下場。”

    劉備跟張飛碰杯共飲。

    劉備心知張飛此行風餐露宿，心中十分不忍，又見張飛的鬢角已有幾根白髮清晰可見，霎時間心中更是一酸。

    正要說話，忽見關羽居然陷入沉思，問道。

    “二弟，大哥問你，你是否有事隱瞞？”

    關羽快速將頭擡起，道：“沒有。”

    關羽當日從漢中回到成都之後，劉備就覺得他有心事，起初也沒在意，但現在就連兄弟三人重聚的大喜日子，他仍舊鬱鬱寡歡，心知他在返回成都的路上只怕出了事。

    “當日你帶兵撤出那房陵城，自北而歸，半路上一路安全麼？”

    劉備定睛瞧着關羽，認真詢問。

    關羽至今仍舊心存疑慮，不知是否應該將當日被李瑜打敗的這件事告訴給劉備。

    一時間不禁是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額……這個，這個……”

    張飛不明所以，緊皺眉頭道：“二哥，有事就說，你什麼時候變得婆婆媽媽的了，大哥有話問你，你直說便是！”

    劉備責備道：“翼德，咱們兄弟三人之中，你排行最末，在大哥二哥眼裏，你是我們的好弟弟，你卻又如何跟你二哥說話呢？”

    張飛情急，放下竹筷，抓住關羽的左手腕，叫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二哥快快說來！”

    劉備隱忍的瞧了張飛一眼，轉頭看向關羽，輕聲道：“雲長，大哥問你話呢，你立刻說了，否則大哥可會怪你。”

    關羽無奈之下，只得將率兵班師回朝的那一日之事，詳細說明。

    劉備跟張飛知道了關羽被李瑜和呂布圍攻、一場大戰慘敗在李瑜手中，先是一怔，後又勃然大怒。

    劉備咬牙切齒地道：“我就知道，又是這個該死的李瑜。又是他！”

    張飛得知二哥關羽在李瑜手中吃了大虧，險些命喪漢中，忍不住一拍飯桌，罵罵咧咧的大叫大嚷。

    “他奶奶的，李瑜這分明是在用毒計暗算我二哥，他先是利用呂布牽制二哥，接着又用損招消耗二哥的體力，等到差不多了時，他便開始威風起來啦。”

    說話間，張飛便要抄起放在牆邊的長矛，爲關羽出頭。

    關羽和劉備見此，急忙抓住張飛的雙手，一齊叫道：“翼德不可意氣用事！”

    張飛已經直起了身子，向劉備瞧了一眼，又回頭向關羽瞧了一眼，捶胸頓足道：“我二哥武功蓋世，天下無敵，就這樣慘遭李瑜此賊暗算，吃了大虧，我恨他！”

    一聲嘆息，一屁股跌坐在座位上。

    劉備的手指關節在桌面上輕輕敲擊，定睛瞧着關羽，說道。

    “雲長，此事你不必太過上心，勝敗乃兵家常事，這是連三歲孩子都知曉的道理，不礙事的。”

    關羽緩緩點頭。

    當晚劉備獨自一人在牀榻上輾轉反側，屋內一片昏暗，眼前彷彿瀰漫着李瑜的面容。

    圍攻房陵一事、設計暗害關羽一事、帶兵攻打四川一事，令他對李瑜的恨意已至滔天般之地步。

    他是如此的想要親手誅殺李瑜，打從心底暗暗發誓，他跟李瑜勢不兩立，此仇不報非君子。

    此仇倘若不能報了，那可也就辜負了當年劉關張兄弟三人結拜之時立下的誓言。

    想着想着，再也無心睡眠，翻身一躍而起，從牀榻之上一腳跳在地下。

    順着月光走到牆邊，將掛在牆壁之上的雙劍拿了下來。

    “唰”“唰”兩聲清響，拔劍出鞘，雙目之中瀰漫着憤怒的火焰。

    雙腳在地面上來回快行，兩把寶劍給他舞得虎虎生風，每一劍斜刺在空氣中時，似乎都是猛刺在李瑜的身上。

    “李瑜啊李瑜，我可真是恨不得把你千刀萬剮，割下你項上人頭，爲我二弟報仇雪恨！”

    劉備咬緊牙關，身子猛然騰空一躍，劍尖直直地刺在牆壁上。

    頃刻間嗤的一響，一大片牆皮皆給他的寶劍帶下。

    初八之日，轉眼便到。

    當日清晨，李瑜和呂布等人率兵從南鄭撤出，向葭蔭關趕去。

    這天萬里無雲，響晴薄日，李瑜對接下來的這場大戰勝券在握。

    啓程之前，秦月瑩和張琪瑛非要跟他一起上路，他死活不肯，見兩人非要同行，只得用過些日子接兩人回去共享榮華富貴的這個辦法揶揄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