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出巡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我愛吃肘子字數:2146更新時間:24/07/15 20:46:01
第二天清早,簫塵安排了兩百親兵,由李老七親自護送,又調集了五百聚龍關的守軍,押運着這幾天從長蘆鹽場獲取的銀錢,浩浩蕩蕩的往京師去了。
另一邊,麒麟衛在涿州的事基本已經辦妥了,那邊官吏和將領貪墨的銀錢基本都已查清。
從百姓手裏獲取的田產都歸還百姓,有被害的家破人亡的,也都用貪官的錢賠了銀子。
這種做法卻也是大夏破天荒的頭一遭了,朝廷給百姓賠錢,還好生安撫的事,在之前是想都不敢想的。
雖說銀錢買不來命,但這多少也算慰藉,除了貪官又賠了銀子,也在很大程度上讓百姓接了恨。
將所有百姓的銀錢都陪清,花去了大量的銀子,可就這樣,何遊之帶着麒麟衛離開涿州的時候,還給京師送去了一百七十萬兩。
一百七十萬!
這都是那些將領和官員貪墨的現銀,那些新開墾出來向上隱匿的田畝以及街中的商鋪,房屋之類的都還沒往裏算。
事實上,這些貪官麾下的田產、商鋪等物之前都是有主的,可麒麟衛細細去查,卻已找不到原主人了。
這些人去了哪,根本不用明說。
如是,兩波人都押着銀錢往京師送,浩浩蕩蕩的。
一天之後,當簫承嗣在皇城看到這些銀錢的時候,都有些發愣。
短短幾天時間,三百多萬現銀。
再加上之前抄沒京師貪官的家產,林林總總算下來超過了兩千萬兩,財政危機的這口氣,算是喘上來了。
簫承嗣知道這些貪官沒少貪銀子,他心裏大概也有數。
可鹽場幾天之內居然能產出這麼多,他是真沒想到。
看到這些銀錢的同時,他也接到了簫塵的摺子,仔細看罷之後,又有些不懂。
故此,他叫了歐陽靖和入殿,詢問之後,才大概明白了簫塵的意思。
調博陽侯王靜堂、凝水關守將方寧以及歐陽榮過去,簫塵是打算整頓軍旅了。
但這事兒簫塵在摺子裏並未明說,簫承嗣也不知他具體要怎麼做,還是有些雲裏霧裏。
下了調令之後,簫承嗣看着歐陽靖和,大概想了想,開口道。
“老國公,朕想去趟鹽場。”
“嗯?”
歐陽靖和聞言一愣,下意識就要反對,可他人都起來了,看到簫承嗣那殷切的眼神之後,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簫承嗣眨眨眼睛,道:“朕也知道天子不能輕易出宮,勞民傷財。”
“可二叔現在要有大動作,在摺子上又說不明白,朕如果弄不清楚,怕會誤事啊。”
歐陽靖和怎會不知道小皇帝是怎麼想的。
什麼怕耽誤事,他就是想出宮去找簫塵,順便玩幾天。
做爲三朝老臣,國之棟樑,歐陽靖和現在就是朝堂的中流砥柱,是能參與核心決策的。
簫承嗣問他的意思,也是想在自己離開京師的時候,老國公能鎮場子。
簫承嗣的想法的確有點孩子氣了,歐陽靖和想拒絕,告訴簫承嗣爲什麼天子不能輕易出宮。
可看到龍案上堆積成山的奏章之後,他還是長嘆口氣,開口問道。
“陛下若出宮,這些遞上來的奏章怎麼……”
“老國公幫朕看看吧。”
簫承嗣輕聲笑道:“二叔之前就和朕說過,做事不能太累,要想辦法讓臣子幫着分擔。”
“之前想着老國公年歲大了,不想給您加擔子,那時國朝也無人可用。”
“不過現在不一樣了。”
“刑部尚書李振,兵部尚書寧策,戶部尚書常靜德都是棟樑之才,尋常事有老國公主持,也能辦好。”
“至於大事,長蘆鹽場也不遠,快馬送去就是了。”
歐陽靖和聞言,心中微動,他怎會聽不出簫承嗣的意思。
小皇帝是想趁着這藉口,成立一個幫助分擔國事的核心班子,之後這事就會成爲慣例,會有位高權重的大臣和皇帝一同處理政務。
這事想法是好的,可是不是有點草率。
“陛下,老臣……”
“朕信得過老國公您。”簫承嗣眯着眼睛,朝歐陽靖和笑道:“朕帶着侍衛和殿前兵馬司去,有他們護着,出不了事。”
歐陽靖和想着最近國朝的事,也覺得皇帝身上的擔子有點重了,隨即輕嘆口氣,道:“那老臣,只有領旨了。”
“不過陛下,您貿然前往長蘆鹽場,不提前通知夏王殿下,他見了陛下之後,恐怕會揍您啊。”
聽到這話,簫承嗣一咧嘴,還真有點怕。
滿朝文武,敢這麼和簫承嗣說話的也就只有歐陽靖和一個了。
別人如果敢這麼說,簫承嗣一定會治他個大不敬之罪,可歐陽靖和說了,簫承嗣卻沒覺得有任何不妥。
“那個……到時候朕和二叔好好說就行了。”
簫承嗣怯生生的道:“這麼多人看着呢,他怎麼也的給朕留點面子吧。”
“難說。”
歐陽靖和笑着坐下,道:“殿下那脾氣,陛下您應最熟悉不過了。”
“他的火上來了,天王老子都擋不住。”
“那朕還是……先下個旨意過去吧。”
……
當夜,簫承嗣是悄悄的走的,帶着滿心的興奮和激動,從西門祕密出了京師。
和他一起出京的,有皇城的三百帶刀侍衛,還有兩千殿前兵馬司的護軍。
隨行的還有老太監王不用和歐陽榮,前者心態糾結,後者卻是興奮異常。
王不用之所以糾結,是因爲祖宗家法,天子不得輕易出京;但他眼睜睜的看着簫承嗣天天埋於案牘之中,心裏也揪心。
故此,他只能保持十二萬分的謹慎,盯好周圍的所有人和事。
好在長蘆鹽場距離京師並不遠,加緊趕路的話,一夜可到。
簫承嗣此刻坐在車駕中,目光一直盯着外面的景色,好似怎麼也看不夠。
月光狡黠,照的周圍荒野一片慘白,可在他眼中,卻好像是世間最好的美景。
從生下來,他就沒出過京師,這還是破天荒的頭一遭。
要說做這皇帝,有時也挺苦的,天下都是皇帝的,可皇帝卻沒什麼機會看這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