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酒宴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我愛吃肘子字數:2130更新時間:24/06/30 23:07:59
整頓吏治,絕非殺人就行的。
如果沒有行之有效的規矩,殺了一匹貪官,就還有下一批,這種事是禁制不住的。
簫塵雖恨貪官,覺得天下貪官都該死,卻也知道貪官殺不絕的道理。
有震懾就足夠了。
至於政策和規矩,他心中早已有了雛形,只是現在還沒有能用的上的人向下推行,再急也要先等等。
簫塵的題目出完,簫承嗣以聖旨的方式送去了四個戶部侍郎的府邸,命令他們一日作答,上疏條陳。
四人自是惶恐之至,絲毫不敢怠慢,都將自己關在書房,冥思苦想。
此事交代下去之後,簫塵又和簫承嗣討論了眼下的情況。
李賊之事,自要儘快解決,這次要殺掉的官員也不少。
不過這回,卻不能像之前那樣,被打個措手不及了。
所有即將問罪的官員名單都擺在眼前,叔侄二人仔細分析。
這些人殺掉之後,自要有其他人補上,政務是不能耽誤的。
京師的官死的差不多了,國子監待職的學子也基本都用了,這次,就要從地方上提人。
簫塵翻了吏部的履歷,確定了一些不太重要的人選,現如今還有些重要的位置,遊移不定。
其中,當屬吏部戶部之外的尚書、鳳鳴府尹、大理寺卿及督察員掌事最爲重要。
剩下各巡撫司衙門的掌事,簫塵都交由簫承嗣定奪,就算他們上來之後活幹的不好,也能隨時拿掉。
就此事,簫塵自己拿不定主意,故此決定找人商討。
現如今,朝中還值得完全信任的官員唯有兩個。
歐陽靖和,付友忠。
付友忠辭官,簫承嗣準了,現在卻還未離開京師,正在家中榮養。
簫塵並未登門,而是返回王府,命人邀請歐陽靖和與付友忠入府赴宴。
傍晚,天氣還有幾分燥熱,簫塵,歐陽靖和與付友忠三人坐在後院花園中,一邊飲酒,一邊賞花。
卸下了身上的重擔,付友忠的心情明顯好了不少,也不似之前那般拘謹,能和簫塵有說有笑了。
歐陽靖和還是老樣子,他身上的傷還未全好,卻已擔起了吏部,身上的威嚴更勝從前。
此時簫塵舉杯,對兩位老臣輕聲道。
“老軍侯,付大人,孤敬二位一杯。”
“不敢。”
付友忠微微起身,歐陽靖和臉上卻帶了笑意,將杯中酒水一飲而盡,隨即輕聲道:“殿下,今日找我們兩個老家夥來,應不光是喝酒的吧。”
“您有話便直說,說完之後,我們也好安心喝酒。”
聽到這話,簫塵笑了笑,放下酒杯,看向付友忠問道。
“付大人,你卸任戶部尚書,麾下的四個侍郎,可有能繼任者?”
付大人想了一下,笑道:“那四人都算凌厲,辦事牢靠,不過要說繼任,老臣看誰都不行。”
“何以見得?”
簫塵有些意外,正常情況下,卸任的老臣基本都有推薦,可付友忠上書只說請辭,卻從未推薦任何一人。
“依老臣看,自是誰都不如老臣的。”
付友忠哈哈一笑,又倒了一杯酒,喝掉之後又道:“殿下莫怪,老臣有些自負了。”
“付大人所言非虛,滿朝文武,能出付大人其右者,鳳毛麟角,看不上他們也正正常。”
簫塵看付友忠的樣子,已然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了。
這是不給自己留任何後患,之後朝堂的事,他不想再多嘴。
可今天簫塵叫他來,就是要問他人事任命的事,不開口怎麼行。
故此簫塵話鋒一轉,直接道:“陛下今日召孤入宮,商討了李賊之事。”
“二位應也聽到風聲了,現在朝中諸臣,多人與李賊有關,中飽私囊,食國而肥之事,屢見不鮮。”
“孤建議陛下,凡有貪墨之事的官員,全殺。”
簫塵的語氣很輕,可說完這句話,歐陽靖和與付友忠卻都是一怔,面色微變。
輕飄飄的一句話,多少貪官的頭顱就掉了,京師鳳鳴才安靜了一個多月,又要腥風血雨了。
“這些人被誅之後,需要有大量官員補充,許多人選孤都和陛下商議定了,只是國朝重臣之位還沒有人選。”
說着,簫塵看向歐陽靖和,問道:“老軍侯,您可有推薦?”
“老臣哪有。”
歐陽靖和笑着打了個哈哈,道:“老臣一介武夫,做這吏部天官都是殿下你趕鴨子上架,還想求陛下找人頂替,讓老臣頤養天年呢。”
簫塵聞言笑了笑,又看向付友忠,雖沒說話,但眼中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付友忠再不開口,那就是不給簫塵面子了。
故此,他輕嘆口氣,道:“殿下,戶部尚書人選,常靜德可擔任。”
“若他不行,王懷池亦可。”
說着,看向簫塵,又道:“這兩人都是進士第一榜出身,學識是足夠的,仕途走的也還算順。”
“至於人品如何,殿下可看最近吏部的考覈,上面應都有寫。”
“付大人推薦的人選,孤會留心的。”
簫塵笑道:“工部、兵部、禮部、刑部的尚書,您可有推薦?”
付友忠聞言,輕嘆口氣,道:“殿下,這就有點爲難老臣了。”
“京師官員大多與李賊有染,您與陛下有心整頓吏治,就不會再用京師舊臣,自要在地方上選拔。”
“這些地方臣子,老臣知道的不多,之前不過是一些職位上的公文來往,很少見過面。”
“現在老臣向您推薦,恐有結黨之嫌啊。”
付友忠這話說的很是誠懇,簫塵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他之所以會請辭,一是因爲的確年齡大了,老眼昏花,但這並非主要原因。
李賊倒了之後,付友忠隱隱成爲國朝最受信任的老臣,又有帝師之實,新提拔上來的這些官員已然開始向他靠攏。
假以時日,恐怕又是另外一個李黨,到時若真有什麼事,他付友忠是無論如何也解釋不清的。
他請辭,也是要避開這禍端,免得落個滿門抄斬的下場。
“既如此,孤就不問了。”
簫塵如是笑道:“付大人,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