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衝墩者,死!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兇名赫赫字數:2090更新時間:24/06/30 23:04:45
人在危急關頭下,潛力是無限的。
遠處的那條黑線看似在天邊,離青牙墩很遠。
就當青牙墩剛剛拉起吊橋,關上大門後,驚恐逃命的人羣,便來到了跟前。
看到面前有一個防守穩固,有圍牆、有墩臺的庇護所,不知人羣中是誰喊了一聲,立即有一部分的人烏泱泱拼命往青牙墩的大門衝來。
而不用溫越提醒,鍾大成和一干墩軍知道,這些人衝擊青牙墩後會發生什麼事情!
不僅是他們這幾天的防禦工事白做了,甚至青牙墩根本不用等着建虜韃子到來,就就直接會被這羣逃命之人給沖塌了!
當即,鍾大成扯着嗓子道:“不要過來,誰都不要過來,這裏就是一個小小邊墩,容納不了你們這麼多人,也擋不住的韃子的!”
其他墩軍也跟着他大喊“不要過來”、“往別處跑”的話語。
然而,恐慌中的人羣根本聽不進他們的話,仍舊是腳步不停往青牙墩衝來!
就在跑在最前方人,快要跨入青牙墩挖好的壕溝時,“嗖”的幾聲,幾支利箭從青牙墩內射出,精準無比地射在了人羣的前方地面上。
力量之大,以至於箭矢深插入土地裏,箭羽還在劇烈顫動。
而這幾根利箭恰好是人羣前方幾人的腳步之前,如果再往前偏一點點,說不定落下的地方,不是地面,而是這羣人的身上!
溫越面無表情地放下手上弓箭,道:“誰要是再往前踏上一步,死!”
瞬間,人羣下意識地慌亂起來,前方之人被嚇的連連往後退,和後方往前擠着的人涌在一起。
這時,人羣中忽然又有人道:“大家不要怕,他就一個人而已,後面可是有兇猛的後金兵,不衝進去保命,我們誰都要死!”
聽到他的話,剛剛往後退的人羣,又準備往青牙墩大門衝去。
溫越眼睛一眯,在人羣中準確地找到了喊話那人。
搭弓射箭,一氣呵成!
伴隨着尖銳的破空聲,一支利箭精準射入那人的胸口。
“唔!”
那人悶哼一聲,瞪大眼睛倒在了地上。
“啊!”
人羣又是一陣騷亂,有人死了,這下子他們是真的怕了,不敢繼續衝擊青牙墩,繞過青牙墩繼續往南邊跑去。
青牙墩中有婦女看到溫越如此果斷的射殺一人,心中雖然鬆了一口氣,但卻有些不忍。
馬名的妻子何氏,扯了扯馬名的衣服,小聲道:“當家的,這位百戶大人太兇了吧,怎麼這一下子就把那人射死了,這、這也……”
馬名還沒說話,旁邊的甲長鍾大成聽到她的話,立即喝道:
“婦人家的懂什麼!那是韃子安排在逃亡人羣的奸細,就是用來鼓動人羣衝擊我們墩所屯堡的!
要不然爲啥韃子有馬,都是騎兵,到現在還沒有追上這些用雙腳跑的人?
你們還真以爲四條腿的馬,追不上兩條腿的人啊?”
“原來是這樣。”
何氏和其他不知情的婦女恍然大悟,隨即痛罵韃子詭計真多。
再看守衛的墩軍、祖柏祖季等人臉上平淡,對溫越的做法沒有產生一絲異議,他們的心中早就瞭然。
衆人各自守着城牆各處,一旦有難民靠近,便射箭驅趕。
如此一會後,溫越忽然淡淡道:“北方的辛莊墩狼煙沒了。”
衆人聞言,朝北方看去。
便見北方七八裏外的辛莊墩飄散上天的不僅狼煙沒了,整個墩所大門洞敞開,圍牆被推倒,壕溝、墩所內擠滿了密密麻麻的人羣,到處是哭爹喊娘的悽慘聲音。
又一會,整個辛莊墩的墩臺轟然塌落,砸倒了一大羣的人,血肉模糊,又是悽慘無比的痛呼聲。
再一會,整個辛莊墩變成了一片廢墟,逃命人羣慌慌張張地離開,繼續朝下一個目標趕去。
整個過程發生的極爲短暫。
只是不到十分鐘的時間,一個堅守了十多年,在韃子許多次攻擊下都存活下來的邊墩,居然這般地被夷爲平地了。
一時間,衆人都有一種“眼見他樓塌了”的不明情緒。
再往遠處瞧去,剛纔烽煙四起的天空中,在這一波衝擊下,不知不覺中消散了許多,現在剩下零零散散的幾條。
在這一片狼藉中,顯得極爲刺目。
“可惡啊……”
有人嘆息,有人咒罵,有人沉默……
可不約而同的是,衆人看向溫越的目光中充滿了感激,充滿了信服。
如果不是剛纔溫越主動射殺了挑撥的後金奸細,嚇退了衝擊墩所的逃命人羣。
即便青牙墩做好了準備,有着虎蹲炮、佛朗機炮這樣的大殺器,也恐怕會成爲那些消散狼煙中的一員。
“你們看,雙臺堡那邊也被潰兵難民給衝擊了!”
溫越擡頭看去,南方雙臺堡王有添本來是帶着人撤離雙臺堡,卻沒想剛剛離開屯堡,便遇上了從北方逃命的潰兵以及大明百姓。
此時,再想從容地撤回山海關內是不太可能了。
王有添當即決斷,重新守衛雙臺堡,這個時候亂糟糟的人羣已經和潰逃人羣接上。
在王有添的狠毒命令下,四百多名大明官軍對着潰逃人羣一陣殺戮,雙方接戰片刻,就已經落下了幾百名屍體。
最終王有添邊退邊撤進了雙臺堡,關上了大門。
雙臺堡外,潰逃人羣仍舊不死心,圍着雙臺堡,求饒吶喊聲響徹不斷。
“雙臺堡遭殃了啊……”朝安嘆息一聲。
衆人也是默然,被潰逃人羣圍住,雙臺堡已然沒有機會在從容撤退,而又缺少了守城利器,等建虜到時,被攻破是遲早的事情。
只是雙臺堡如此,青牙墩未必不會如此呢?
雙臺堡好歹還有四百多名大明官兵,青牙墩內所有人加在一起還不到三十人,面對建虜大軍,該如何守住?
衆人一時間心中不安,但望見前方站立如鬆的溫越,心緒不知怎麼的,又穩定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