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大明的火炮

    等到溫越在房屋中幽幽醒來的時候，便聽到外面時不時傳來低呼聲。

    即便聲音很小，也能聽到祖季在興奮道：“嘿，你們是沒有看到那把總的表情，我們把頭顱往那一丟，他立即驚的嘴巴都能吞下兩個雞蛋了……”

    祖柏在旁打斷道：“哪止，有兩個沙包的拳頭那麼大！”

    “誒，柏叔，別打斷，這聽着正高興呢。”吳三桂追問道：“季叔，你繼續說，然後呢？”

    “然後啊，那把總說什麼都要驗一下韃子頭顱的真僞，看他那眼色，以爲我們會殺良冒功，拿些百姓的腦袋去誆他。”

    祖季臉上露出傲然神色，“那我們怕啊，驗就驗唄，當即喚來仵作一一驗首，你們猜怎麼着？

    當然是一個不假，那把總當場就嚇呆了，然後就把我們要的物資給我們了，還讓我們拉了好些門炮回來呢！”

    其他人聞言，立即低呼，小聲討論起來了。

    “哇，有這麼厲害？把總大人真被嚇到了？”

    “不是吧，我去雙臺堡的時候，見過王把總啊，他看起來是一個蠻沉穩的人啊。”

    “嘿，這有啥？咱們殺了那麼多韃子，不把他嚇到才怪。”

    “哈哈，說的也是，要不是跟着百戶大人，我也不知道韃子居然也會害怕，跪地求饒。”

    “嗯嗯，跟着百戶大人準沒錯！”

    ……

    衆人在小聲討論着，忽然有人看到了已經起牀從屋內走出來的溫越。

    “百戶大人！”

    “百戶大人！”

    衆人立即起身，恭敬朝溫越行禮。

    溫越面帶微笑，問道：“有什麼好事發生了，圍在這裏這麼開心，說說讓我也聽聽。”

    “百戶大人，我們這次真是發了啊！”

    祖柏笑道：“果然如你所料，那雙臺堡的王把總看到那十六個韃子的腦袋，大驚失色後，又欣喜異常，又得知我們的來意之後，不僅滿足了火銃的需求和彈藥物資的需求，還另外給了我們好幾門火炮！”

    “哦？有這事？”溫越的臉上露出了意外之色。

    “是啊，大人。”祖季附和點頭：“您說這雙臺堡的王把總，是不是才真的得癔症了？居然把守城的火炮給我們帶走！”

    此話一出，衆人哈哈大笑。

    現在“犯癔症”對青牙墩來說，已經算是個“梗”了。

    瞧瞧面前這犯癔症的第一人，不僅沒有如傳聞中有着失心瘋，反而領着衆人去砍殺他們想也不想、敢也不敢的後金精銳士兵，白甲、馬甲和步甲。

    溫越則略微一想，搖頭失笑道：“這位王把總可沒有犯什麼癔症，反而是個精明無比的人呢。”

    衆人面露不解，不知道溫越爲什麼會這麼說。

    溫越繼續解釋道：“現廣寧城陷落了，建虜大軍將至，如果我想的不錯，這位王把總應該是接到了什麼撤退的軍令，現在準備放棄雙臺堡，往山海關內逃跑了。

    畢竟城高壁堅廣寧城都沒有守住，一個小小屯堡又怎麼能守，看着吧，如我所料不差，今天晚上或者明天早上，這位王把總就會領着人放棄屯堡，往山海關撤離了。

    至於給了我們充足的物資，還有守城的火炮，一來是賣個人情，二來也是想讓我們替他們多拖一點時間。”

    “原來如此，還是大人看得透徹！”祖柏一拍手，道：“我說那王把守怎麼會如此大方！”

    吳三桂在旁思考了會，問道：“溫大哥，你覺得雙臺堡的這位王把守能成功撤退進關內嗎？”

    溫越搖頭道：“恐怕很難，建虜軍多爲騎兵，速度很快，即便是從廣寧城陷的那刻起撤退，也沒有充足的時間。

    雙臺堡的軍士百姓很有可能在路上就被追上，到時候便又是一場一邊倒的殺戮了，唉，只能期望建虜往雙臺堡這邊的兵少些吧，這樣他們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衆人聞言，也是沉默起來。

    想到大明百姓將要被建虜的鐵騎無情踐踏，心裏不免都有些沉重。

    最後還是溫越打破了沉默，一擺手道：“算了，聽天命，盡人事。不是從雙臺堡拉了好幾門大炮過來嗎，走，帶我去看看。”

    聽到要看炮，衆人的心情興奮了一下。

    祖柏引着溫越來到圍牆的一處角落，朝安、朝寧兩兄弟正在這邊拿着火銃來回摸索着。

    經過了昨晚之事後，朝寧性格變得有些沉默，人也有些陰翳，眼睛時不時眯着，似乎在想着什麼。

    倒是斷了一條腿的朝安，性格變得開朗許多，笑着樂觀對人。

    看到溫越過來，兩人各是向溫越行禮。

    溫越擺手，讓他們不要多禮，道：“從雙臺堡拉來的那幾門炮在哪裏？讓我看看。”

    “回稟百戶大人，火炮在這裏。”

    朝寧掀開了蓋在角落的一張褐色麻布，露出了下方青銅色的火炮。

    溫越細細看去，火炮數量竟然不少，共有七門！

    其中兩門是虎蹲炮，這在明清兩代使用最爲廣泛的炮，最早的野戰迫擊炮，小巧易攜，爲了便於射擊，把炮擺成一個固定的姿勢，很像猛虎蹲坐的樣子，故得名。

    這種火炮是戚家軍經常裝備的火炮，每次發射可裝填5錢重的小鉛子或小石子100枚，上面用一個重30兩的大鉛彈或大石彈壓頂，發射時大小子彈齊飛出去，轟聲如雷，殺傷力及輻射範圍都很大。

    只是火炮炮管薄，射程不遠，只有兩三百步。

    另外三門是百子連珠炮，炮身用精銅熔鑄，長4尺，內裝鉛彈上百枚，炮後都有引信，炮尾有旋轉軸，炮身橫裝在四方形堅木架上。

    發射時，可以八方旋轉，將鉛彈依次發射出去，用歐洲的話講就是大口徑的霰彈槍。

    “這個射程短，浪費子彈太多了。”

    溫越暗自搖頭。

    再往下看，溫越瞬間更加無語，這是一個竹筒狀結構，以特製木桶盛火箭，桶爲長柱形。

    這不就是某個振刀武俠遊戲裏面的一窩蜂麼？

    這是鬧呢？

    一窩蜂的射程足有二三百步，嚇人是可以，但威力嘛，就是個大型煙花，真的沒有遊戲裏的那麼大，更何況溫越這也沒有那麼多火箭去射。

    溫越無語至極，目光朝最後一門望過去，頓時眼睛一亮。

    “這是佛郎機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