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排練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我就是紅字數:4178更新時間:24/06/30 23:03:58
    徐容漸漸總結出了一套很有意思的表演方式。

    林永建、任正斌、張曦臨幾人都不是新人,在開始提防他的即興後,反應也往往出乎他的預料。

    而面對同演者的反饋,徐容又不得不拿出更多的精力去應對。

    這個過程,相當於他自己給他自己出難題,而且有時候,面對其他人的反饋,他也會接不住,或者一時半會兒的想不出該怎麼接。

    但是他漸漸發現,這是對自身潛能和閱歷的一種深度挖掘方式,在剎那的時間和壓力之下,偶爾的能夠迸發連他自己都感到驚訝的靈感。

    就是有一點不太好,太累。

    9月初,徐容揹着包暫時返回了京城。

    儘管他和林永建都入圍了飛天獎優秀男演員,但徐容返回京城的日期要稍早兩天,當初制定拍攝計劃時,劇組應當考慮過他要參加飛天頒獎典禮。

    除了出席頒獎典禮外,作爲今年的熱播大劇《潛伏》的主演,他還得提前回去準備頒獎典禮的一些節目排練。

    如今,若是尋常的獎項,沒有特別情況,他都根據通告而定,要是閒着就出席,要是忙着就讓靳芳芳或者託熟悉的朋友代爲領獎,至於表演節目,更是敬謝不敏。

    之所以應下來飛天獎的節目,也是其本身的特殊性。

    和白玉蘭、金鷹兩項大獎有所不同,飛天在電視劇領域是一個性質極爲獨特的獎項,它的顯着特點在於它在某些方面的權威性。

    權威的程度,從一些事情上可見一斑,如評選結果一經出爐,沒有任何媒體或者相關人員發出半個字的質疑。

    飛天獎頒獎典禮主持人向來都是用春晚主持陣容。

    湊巧的是,今年就是個特殊的年份,畢竟老母親六十大壽,主辦方的重視程度較以往年份肯定要有所提升。

    而各獎項評委會的委員,都是分別從宣傳部門、文藝等各部門抽調。

    這樣的評委陣容,也許從藝術多樣化的角度評價,未必公允,但對國內的媒體而言,簡直權威他媽帶着權威回孃家,權威到了姥姥家。

    論影響力、公信力,都舉足輕重。

    也正是因此,飛天獎頒獎典禮和白玉蘭、金鷹具備一定娛樂大衆的性質不同,比方說飛天獎的紅毯特短,而且也不是一對一對的走,而是按照劇組組團走,在合影之後迅速入場。

    徐容需要排練節目有兩個,一個是開場的詩歌朗誦,一個是頒獎典禮結束的大合唱。

    第一個節目因爲《潛伏》的大熱,他有幾句詞,第二個估計就是因爲入圍,去站站位置。

    徐容的心態很放鬆,不放鬆也不行,飛天和金鷹隔年舉辦的機制,對於任何一位有意衝擊飛天獎的演員都不太友好,因爲他要同兩年內所有的優秀電視劇演員同行競爭。

    比如今年,除了《金婚》、《闖關東》、《士兵突擊》、《奮鬥》、《我的團長我的團》、《李小龍傳奇》、《甜蜜蜜》以及《走西口》等大熱電視劇外,還有《高緯度顫慄》、《喜耕田的故事》、《周**在重慶》、《井岡山的故事》、《大工匠》、《國家行動》、《靜靜的白樺林》、《春草》、《十萬人家》等等等等收視和口碑在某些地區都取得了不菲成績的競爭對手。

    和往屆相比,今年簡直是神仙打架。

    而且和先前三部作品殺進白玉蘭有細微的差別,飛天獎評委組直接把《紙醉金迷》踢出了評選門檻。

    不符合主旋律。

    這就是飛天獎的顯着特徵,只要主旋律這點不過關,再高的收視和口碑也沒有任何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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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今年的飛天,他還是三部作品入圍,儘管《紙醉金迷》被踢出,但《夜幕下的哈爾濱》補上了空缺,以《潛伏》領銜,混個提名應當不難。

    “徐老師,徐老師,這邊。”

    一出接機口,徐容就望見了斜挎着包包,墊着腳尖衝自己揮手的小張同學,望着小張同學,他忽然覺得有些愧疚,小張同學的包包、衣服、鞋子,還是上學時候買的。

    眼下他的確還欠着些外債,可是只六百萬,並不算多,再加上今年過了年之後瘋漲的房價,也許不應該把日子過的那麼緊巴。

    如今相較於他買時的價格,房子已經翻了一倍多,雖然沒有達到他最初的一年翻一番的預期,但這筆投資目前來看,做的還是比較划算的。

    小張同學發現徐容並沒有拖着行李箱回來,問道:“徐老師,這次回來在家呆幾天呀?”

    “等參加完頒獎典禮就過去。”

    徐容瞧着她短袖牛仔褲小白鞋的打扮,詫異道:“你今天不上班?”

    “上啊,我早上去打過卡啦,等會再繞一段路,去打個下班卡就行。”小張同學接過他手裏的包道,“早知道我當初報名的時候就應該認真點,去報人藝的,他們的演出比較多,就是票有點貴,我一個月的工資,都不夠看幾場戲的。”

    “回頭等過年前,拜訪的時候,我帶着你,以後你進去看戲就沒人攔你了。”

    小張同學眨巴眨巴眼睛,問道:“去給人送禮嗎?”

    因爲先前徐容去拜訪的時候,都是她開着車,一車一車的東西往人藝家屬院拉。

    “看你說的多難聽,一點水果,能叫什麼禮?”徐容白了她一眼,“這是同事之間的禮尚往來。”

    “哼,你就會胡扯。”小張同學才不信呢,掰着手指道,“你看吧,第一次是送水果,第二次肯定就得送菸酒,等第三回,是不是就得是土特產啦。”

    “然後到時候人家肯定板着臉跟你說,小徐呀,下不爲例。”

    “哈哈哈。”

    徐容詫異地瞧着小張同學,道:“咦,不錯啊,這你都發現啦?”

    “我又不傻。”小張同學白了他一眼,“我算了一下,去年過年前後,咱們光給人送東西,前前後後就花了差不多一百萬。”

    徐容皺着眉頭,不大確定地道:“有,這麼多嗎?”

    “有啊,有的是咱們買的,有的別人送給咱們的,不信回去了我讓你看看我的本子。”

    徐容點了點頭,道:“放心,以後要送的只會越來越少的。”

    這些送出去的東西,就像小張說的,不僅看人,還看第幾次上門,像熟悉的電視臺的、學校的、視協的、影視公司的老闆以及幾個長輩,他出手向來不含湖。

    這也是他能夠在電視劇市場上混的風生水起的原因。

    財神爺那套說法,並非字面意思的單單爲電視臺謀福利。

    這些錢撒出去,也導致了他成爲各大電視劇制作方哄搶對象的現象,因爲他的戲,電視臺甭管一輪二輪,都會買。

    到了車庫,上了車之後,小張同學突然伸手向他的腿部摸來。

    徐容嚇了一跳,一把按住了她的手,掃了一眼旁邊的經過的車,道:“小張,你別急,咱們回家了再說。”

    “嗯?”小張同學愣了下,忽地“哈哈鵝鵝鵝”地笑了起來,得虧上車之後,她先習慣性地系上了安全帶,不然非翻到後座去不可。

    徐容瞅着她,問道:“你笑什麼?”

    “徐老師,你思想太不健康啦,我就是想讓你看個東西。”

    “噢,你早說啊,我以爲你想看我的好寶貝呢。”

    “哎呀,徐老師你討厭。”

    小張同學哈哈笑着,從儲物盒裏拿出了個本子,遞給了他,道:“我前天又接到一個劇本,感覺還可以,你看看我要不要接?”

    徐容沒翻開看,反而轉過頭來問道:“女一?”

    “昂!”小張同學頗爲自豪地點了點頭,“我先去打個卡,然後咱們再回家。”

    徐容翻開了第一頁,他準備仔細看看,如果有好本子,小張同學的確不應該錯過。

    他挑本子的能力雖然中規中矩,但是基本的好壞還是能判斷的,情節自洽、邏輯合理是基礎。

    精神內核這東西,有時候並不適用,像《奮鬥》,刨去劇名,有個屁的精神內核。

    如今,他自己琢磨出了一套分辨劇本好壞的方法。

    有沒有吸引他翻到下一頁的慾望。

    因爲在拿到劇本時,他的身份實質上相當於觀衆。

    這些只是保證收視的前提,成片還要考慮之後的製作水平,不過那就要根據投資規模、具體的制作人員來具體衡量了。

    家裏又變得冷清清的,王阿姨前陣子回了鞍山老家,他出去拍戲,小張同學白天要上班,王阿姨一個在這兒也沒什麼事兒,關鍵是小張她爸還沒退休,王阿姨在京城住了半年,大概也是掛念家裏了。

    又是一陣忙碌,吃過晚飯,徐容坐在客廳,翻着小張同學的劇本,其實勉強看完第一集之後,他就沒了看第二集的衝動。

    但是有些戲的精彩往往是第三集才真正展開,所以他仍耐着心,試着把前五集的劇本看完。

    小張同學將一顆草莓喂到他嘴裏,道:“徐老師,來,吃個草莓。”

    “我剛剛把碗刷啦,衣服也洗啦,房間也都收拾好啦,對了,洗澡水也放好啦,溫度剛剛好,你先去洗澡吧?”

    徐容噙着草莓,緩緩地轉過頭來,皺着眉頭,打量着小張同學,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兒瞞着我?”

    小張同學眨巴着眼睛,問道:“爲什麼這麼問?”

    “感覺你今天有點勤快的過分,剛纔不是說等會兒我刷碗的嗎?”

    小張同學抽出了一張紙,擦着手上的水漬,指了指樓上臥室的方向,道:“你自己該做什麼,你不知道嗎?”

    徐容轉手將劇本撂在沙發上,捏了捏她嘿嘿笑着的臉蛋,道:“那我先去洗澡。”

    在家休息了一天之後,徐容趕赴水立方參加飛天獎頒獎典禮的排練。

    只是到了地方,聽到導演夏稻的的安排後,徐容只覺詫異莫名,乃至於受寵若驚。

    李又斌拿胳膊肘拐了他一下,低聲道:“愣着幹什麼,還不快謝謝夏導。”

    “謝謝導演。”

    夏稻擺了擺手,道:“不用客氣,沒有人比你更合適。”

    徐容拿着詞,在舞臺的一側準備着,笑呵呵地瞧着李又斌道:“哎,團長,你看總導演的安排,我腕兒這麼大了嘛?”

    李又斌白了他一眼,道:“你也就是佔了年輕長的好看的便宜,我要是年輕二十歲,還能有你屁事?”

    “也是,說不準你也能拿到白玉蘭呢。”

    李又斌當場急眼了:“特麼的,和尚,今兒我非弄死你不可,有種你別跑。”

    倆人電光火石之間的兔起鶻落驚詫了周圍一片人,今天過來的,有些人不清楚徐容跟李又斌的關係,而瞭解的,只笑呵呵地望着這一幕。

    鬧騰了一陣,徐容走到李又斌旁邊,問道:“哎,你說我有可能拿獎沒?”

    李又斌想了一會兒,道:“有,但是機會不大,別看我直接讓出來了一個名額,你想拿獎,基本也是做夢。”

    今年李又斌鐵定是沒戲的,飛天評委組不可能連續連兩年讓他捧杯。

    眼瞅着徐容神情當中有些不自然,李又斌指了指舞臺,道:“這個地方,論資排輩,你資歷太淺了。”

    “不是,我都出道六年了,這還能算淺?”

    “可你年齡小啊。”

    在徐容準備排練的期間,高熙熙同樣嘆了不知道多少口氣。

    作爲空政的導演,他也被邀請作爲本屆評委組的一員,可是自評委組成立至今,他說的最多的話是“我贊成。”、“我同意。”,倒並非他跟在坐的評委組成員意見真的一致,而是大多數人,都是此類言論,天可憐見,他作爲評委組成員,自己的作品《紙醉金迷》愣是沒入圍。

    正在他再次發表了“我贊成。”之後,會議室內推門走進來一個中年男人,環顧着在坐的衆人,笑着道:“各位,討論的怎麼樣了?”

    爲首的一個瘦高個將一張紙遞給了他,道:“這是綜合了在坐各位委員意見的名單。”

    中年男人低頭看着,先是點頭,可是看到最後,又擡起頭來,問道:“沒有徐容?”

    “我們經過討論,一致認爲張國力和程昱無論題材還是表演,都比較合適,徐容太年輕了,還需要繼續打磨,再者,提名本身就是對他的肯定。”

    “年輕人嘛,要是什麼都有了,說不定就沒上進心了。”

    中年男人點了點頭,道:“唔,你們說的也有道理,就這麼定了,我去給領導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