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學生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我就是紅字數:3535更新時間:24/06/30 23:03:58
    事實證明,李洸潔出的主意還真有用,徐容坐在一幫學生中間,有的老師乾脆沒發現,以爲他是新來的。

    有的發現了,但是在徐容亮出自己的工作證,表示自己是學習取經的後,老師雖然心下奇怪,但是並沒有多問。

    這證明自己的教學能力強啊。

    相比之下,教學生就要麻煩的多了。

    “是王阿姨吧?您好,我是徐容,星藝的家教老師,這是我的工作證。”

    徐容站在防盜門外,對着門後的一對母女模樣的兩人說道。

    母女二人身量都不太高,母親瞧着四十來歲,小圓臉,雙眼皮,眼角眉間已見幾道皺紋。

    女孩看着跟他年齡相差彷彿,鵝蛋臉,高額頭,眉眼和母親極爲相似,只是大概因爲太瘦,顴骨相對明顯一些。

    可能見他年紀不大,而且還是個光頭,母女二人臉上都不大信,滿臉狐疑地審視着他。

    徐容不得已,再次請出了自己的學生證鎮場子,笑着道:“我是北大的學生,現在兼職家教。”

    王阿姨見了證,頓時不再懷疑,忙打開了防盜門,滿臉歉意地笑着道:“哎呀,原來是北大的徐老師,徐老師趕快進來,趕快進來。”

    對方一開口,從口音上,徐容立刻判斷出了這對母女一準東北那旮瘩的,儘管說的是普通話,但是特點實在太過不普通。

    女孩沒說話,倆杏仁眼一直盯着他瞧,眼中充滿了好奇。

    徐容揹着書包進了門,被女孩盯得有點不大自在,笑着問道:“這是張蕊同學吧?”

    “蕊蕊,快喊徐老師。”王阿姨衝着女孩說了句,讓徐容在沙發上坐了,倒了杯水,笑着道:“徐老師喝杯水,這麼熱的天,辛苦你了。”

    “徐...老師。”女生大大咧咧地說了句,然後便沒了言語。

    “謝謝王阿姨。”徐容起身接了水杯,道了謝,見女孩仍盯着自己,不由問道:“張蕊同學準備報考哪所學校呢?”

    王阿姨瞥了一眼女兒,苦笑着道:“她想考北電或者中戲,可是下了學已經好幾年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考上。”

    徐容疑惑地看了一眼女學生,問道:“下學好幾年?”

    “是啊,現在在文工團呢。”

    當真正開始輔導,徐容才體會到老師的痛苦。

    徐容雖然並不是爲當家教來的,可是也不敢耽誤人家孩子前程,想了想便出了幾道題,準備先瞭解一下張蕊的學習水平,然後再制定詳細的學習計劃。

    張蕊倒是毫不含糊,刷刷刷一會兒做完了,然後昂首挺胸地看着他。

    徐容瞧出來了,這學生就是個傻大膽,做題時毫不猶豫,有如神助,而且詭異的是,她竟然弄混了定理之後,還能繼續推導下去。

    不過解題思路大體上是正確的,先前的學業應該沒有完全拉下。

    徐容抖了抖手中的草稿紙,毫不留情地道:“全錯了。”

    “不可能!這幾道題這麼簡單,我怎麼可能會做錯?”張蕊瞪大了眼睛,斬釘截鐵且擲地有聲地說道。

    徐容詫異地看着她,問道:“你爲什麼這麼自信?”

    “你沒比我大多少吧?”張蕊沒回答他,反而是反問道。

    “我十七,過完年十八。”

    “啊,你竟然比我還小呢?”

    “可我是你老師。”

    “可就算是,你憑什麼說我做錯了?”

    “啪。”

    “你覺的這個學生證,它像假的嗎?”

    “額...好吧。”

    “來,我跟你說說這幾道題怎麼錯的。”

    徐容感覺眼下的生活挺愜意的,每天上上課,還有工資可拿,閒下來了再翻翻劇本。

    當然,如果學生能夠別那麼倔就更好了。

    和在大清風雲劇組只研究自己的臺詞不同,這次他琢磨的很仔細,每一個角色他都認真下勁兒揣摩推敲,好到時候進行對比。

    郭思說了給他三到五個角色試水,他估計也就是三個,如果沒有起色,可能就白瞎許阿姨這份人情了。

    他知道這部戰爭片肯定連個水花也泛不起來,但是他相信接下來一定會有機會的,不能回回都讓自己演這種爛片吧?

    在度過悠閒的三個月後,徐容跟靳芳芳和王阿姨母女二人打了聲招呼,告訴她們自己要準備期末考試,便收拾了行李,趕往晉中,與劇組匯合。

    他的戲份不多,按照劇組的計劃,大約一個月就能拍完,在他抵達之前,劇組已經開拍一週。

    還沒下車,徐容就意識到自己大意了,他知道劇組在太行山拍攝,溫度會低一些,但是卻沒想到會低那麼多,哪怕穿着羽絨服,仍凍的他直打哆嗦。

    第二天進了組,搭眼一瞧,和他先前預料的差不多,小製作、小陣容,劇組裏一個稱得上的腕兒的演員也沒有。

    徐容也沒太多想法,打算跟往常一樣當個透明人,安安心心拍完戲,然後就撤。

    最好再混個兩三百的經驗值,把演技評價提升到C-,以後再去別的組面試應該會容易許多。

    只是他的造型在片場實在太過顯眼,畢竟是唯一一個沒頭髮的演員。

    剛化完妝,一個大鼻子、小眼睛、小嘴巴,臉上灰漆漆的,穿着破軍裝的中年就瞅見了他,問道:“哎,那個光頭,你就是我的警衛員吧?”

    徐容愣了下,很快便反應過來,中年應是這部戲的男一李又斌。

    他“唰”地敬了個不大標準的禮,大聲道:“報告團長,和尚向您報到。”

    李又斌被他整的這一出唬了下,隨後哈哈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身板挺壯實,叫什麼名字啊?”

    徐容忙道:“李老師,我叫徐容,你喊我小徐就成。”

    “我還是喊你和尚吧,順嘴兒。”

    見沒一會兒徐容嘴脣凍的發紫,李又斌趕忙問劇組要了件棉大衣,拉着他挨個介紹了。

    徐容這次沒再用系統查看每個人的評價。

    過去的三個月裏,他反思了在《大清風雲》劇組的行爲。

    因爲一早查看了劇組所有演員的評價,所以他有事兒沒事兒就往張鋒毅和姜汶跟前湊,除了老鄉李洸潔,基本上沒交到朋友。

    本來他還沒意識到什麼,可是後來通過許阿姨簽約海潤,認知到人脈的重要性後,才醒悟自己當初的行爲有多愚蠢。

    他沒法消除自己的功利心,但卻可以阻斷功利行爲的源頭。

    他明白一旦看了系統評價,恐怕下意識的還會功利,因此就決定,以後不輕易查看別人的評價。

    剛開始拍攝,他知道,混日子的想法要落空了。

    只是半天下來,徐容感覺自己倆腿都快跑腫了,他的角色是魏和尚,可是因爲劇組規模小,羣演不多,到了拍戰爭戲的時候,只能拿演員湊,摘掉帽子是魏和尚,戴上帽子就是羣演,任務就是來來回回的在鏡頭前跑。

    不說他,就是李又斌和演政委的何正軍,該跑的時候一樣跑。

    見徐容蹲在地上,李又斌穿着厚棉衣,抄着手,胳肢窩夾着劇本,走了過來,問道:“咋樣和尚?能撐住不?”

    徐容吐了一口白氣兒,伸手拍了拍胸脯,道:“小事兒。”

    大概因爲先前打招呼時徐容的靈機一動,李又斌對他似乎很有好感,笑着道:“你小子啊,就硬撐吧。”

    劇組大概考慮他第一天進組,安排的戲份不多,但是自打第二天,強度立刻上了個臺階。

    尤其是和演段鵬的張曉君的打戲,讓徐容吃盡了苦頭。

    本來劇組的人都挺稀罕,因爲導演說了,要真打。

    倆人聽武指老師講解完,把招式比劃了一遍,便開始走戲。

    劇組的大多數人都不着痕跡地放下了手中的活,準備瞧個新鮮,這年頭拍電視劇真打的不多見。

    只是一搭手,倆人跟公園裏的大爺打太極似的,你一招完我一式,嘴中還嘿哈配着音,圍觀的衆人愣神過後,便是轟然大笑。

    導演陳建緩緩轉過頭,看向一旁的武指於永剛,問道:“於老師,這是...你教的?”

    黑黑瘦瘦的於永剛臉上也有點掛不住,乾笑了一聲,道:“導演你等一下。”

    於永剛說完了,跑到了倆人跟前,滿臉無奈道:“哥,我的倆親哥,剛纔不是說了,節奏要快,不帶這麼玩人的啊?”

    徐容尷尬地笑了笑。

    張曉君嘿嘿地撓了撓頭,道:“那個...能不能麻煩於老師給我們演示一下。”

    “行吧,我當你們的對手,你們跟着我的節奏走一遍先。”

    於永剛說完了,看着徐容跟張曉君倆人,問道:“你倆誰先來?”

    徐容想也沒想,便道:“我來吧。”

    “出拳太軟了。”

    “你躲啊,剛纔不是跟你說了,你先架再躲。”

    “太慢了,再快一拍。”

    仨人折騰了兩個多小時,相互挨了對方不少拳腳,陳建才稍微點了點頭,道:“這才有了點樣兒,不過還是不行,眼神沒有侵略性,再練會兒。”

    見徐容立刻又擺好了架勢,張曉君拄着膝蓋,喘着氣道:“和尚,不行不行,你先讓我歇會兒,我真沒一點勁兒了。”

    徐容這會兒也累的夠嗆,道:“等會兒咱倆誰也別客氣,就按着於老師說的,真打,走一遍,然後直接拍。”

    他之所以這麼決定,是爲下午考慮,他已經聽說了,這部戲是獻禮片,明年必須上映,因此強度極大,現在就把體力耗完了,下午根本跑不動。

    “行。”

    “先走一遍吧。”

    這回倆人都沒留手,一拳一腳都是下了力氣,而且爲了讓導演滿意,即使硬挨了拳腳,也悶聲不吭。

    陳建看了一遍,見倆人打的虎虎生風,拳拳到肉,拍了拍手,道:“不錯,各組準備一下。”

    “所有人安靜。”

    “攝影。”

    “開機...”

    “開始。”

    經過了近兩個小時的排練,倆人這次都憋着一口氣,流暢度比先前練時還要好些。

    “卡。”

    徐容揉着肋部,苦笑道:“老張,你咋下手這麼狠,要不是穿的厚,我估計你剛纔那一拳能把我肋骨錘斷。”

    張曉君按着被徐容踢麻了的胳膊,道:“你還好意思說我,我胳膊都給你踢腫了。”

    “保一條,再來一次。”

    倆人聽到陳建的聲音,無奈對視了一眼。

    “來吧,沒事兒。”

    “這次必須一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