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卷 第四十一章 礦洞祕聞

    “那羣人真是無恥又霸道！”屋內，一個看起來年齡比王叔還大的人，憤怒的說道。

    李天和王叔兩人出了礦洞之後，交還了挖礦的工具，之後也沒再去別的地方，直接下山回到了住處。

    屋裏已經回來了幾個人。

    李天也沒揹着那些人，當下就跟王叔抱怨的說了剛剛這個事兒。

    屋裏其他人聽了，紛紛說話討論，這才有了那人的感慨。

    那人感慨之後，看李天和王叔二人都是新來的，什麼也不懂，就和他倆說了幾個礦洞裏邊的潛規則。

    首先一點就是出產礦石量最大的地方，就是各個岔口裏邊連通的平臺下面。

    如果說，能去那下邊挖礦，每個人每天都能挖出來大量的礦石。

    但是犯人們，尤其是那些死刑犯們，他們不想這樣。這些死刑犯每天都有定額要上交的礦石量，這個任務量在外圍岔道是肯定完不成的。

    只有在平臺下邊，那些死刑犯們才能挖到足量的礦石。換句話說，這些死刑犯就是靠着這些礦石來續命。

    如果所有人都下到那個平臺下面去挖礦，即便是下面的礦石儲量巨大，也總有一天會被挖光，那個時候就是那些人死刑犯的死期了。

    所以，他們在開採這些礦石的同時，也在保護這些礦石。

    爲了保證他們能活的更久，死刑犯們下礦後，紛紛聯合起來，守住各個洞口把那些礦石都給看住了。

    誰要是想動那些他們保命的礦石，就得和他們碰碰硬。

    所以，想要每天憑藉挖礦賺錢，那就得有打得過，拼得過那些死刑犯的勇氣。

    一些人組成了團體，硬衝過死刑犯的阻攔，這才能下到平臺下面去挖礦。

    下去一個兩個的礦工，就像李天和王叔兩人一樣，連個浪花也翻不起來，挖了礦也得交上去一大部分，相當於在替死刑犯們挖礦。

    聽到這裏，李天也明白了爲什麼平臺之下的都是一些十人往上的團伙，而且各個膘肥體壯，看起來就很能打架，不好惹。

    以他們每天一簍的挖礦量，每月結算工錢的時候，的確能比其他礦工多很多錢。

    期間王叔疑惑的插了一嘴，問官府衙門知不知道這個情況。

    那礦工嘆了口氣，說着知道也沒用，官府的人也不是每天都下礦監工。

    官府的人下去查一次，可能大家藉着那股勢頭跟着多挖兩天礦石，但是一旦官府的人不下礦，那又會恢復到之前的樣子。

    那礦工繼續說着。

    其實沒幾個人願意和那些死刑犯們拼命。

    所以大多數人也只是組成個三五個人的小團伙在岔道挖採礦石。

    能保證每個月領一定的工錢，這樣也很好了。

    至於爲什麼不多組一些人，這裏還是涉及到利益劃分。

    岔道裏的礦石，一般情況下，五六個人的小團體勉強夠分，要是組更多的人，勢力是大了，但是最後誰也完不成任務。

    李天聽到這，忍不住問出了心裏的疑惑。

    那些犯人，總不能一直在裏邊看着吧，白天不去挖礦，等他們晚上出來了，都回監牢裏邊了。其他人再進去挖礦，這不就可以了麼？

    就算不去平臺下邊，等晚上再去岔道裏，七八個人佔據的的儲量多的地方挖，那也可以有很大收穫吧？

    那些礦工聽到李天這麼問，一個個哈哈大笑，好像是聽到了什麼有趣的事。

    這一笑給李天弄懵了，李天心想着，自己也沒說什麼別的話呀，難不成晚上不能去挖礦？

    既然礦洞裏不需要火把陽光也能視物，那白天晚上進去不都一樣麼？

    白天晚上兩班倒，挖礦效率豈不是更高？

    那礦工又給李天解釋了一番，李天不禁有些後怕。

    事實還真不是李天想的那樣，如果真的晚上進礦洞挖礦，那可就危險了。

    挖礦的工人口中，廣爲流傳的一句話就是“遇冷則退，夜不下礦”

    晚上，還真就不允許礦工進礦洞開採礦石。

    一整個白天，礦洞基本沒有什麼異常，大家放心挖礦。

    但是，臨近夜晚，不知從礦洞中的何處會吹起一陣涼風。

    這個時候，所有的礦工都要撤出來，不論當天是否完成了挖礦量，都要放下手中的活兒離開礦洞。

    涼風吹起的半個時辰之後，礦洞中會逐漸出現水汽，最後水汽聚攏，形成大霧。

    本來礦洞中就是憑藉一絲微光才能視物，這霧氣一起，人也就能看見身前幾步，基本上就算是成了一個瞎子。

    要知道礦洞裏的路彎彎曲曲，岔路衆多，正常情況下都有可能走迷路了，大霧一起，礦洞就是個大型迷宮，看哪裏都是一個樣，想從裏面走出來，可就太難了。

    那礦工把李天的好奇心吊起來了，李天緊接着詢問了一句難道真的沒有人在晚上進去過礦洞？

    還別說，那礦工說真有幾個人進去過。

    聽說進去的那幾個人都是死刑犯，他們頂撞了一句死刑犯裏的老大，然後當天其他死刑犯們直接給他們攆到了岔道裏邊，不讓他們在平臺下邊挖礦。

    岔道裏的礦石儲量雖多，但遠遠滿足不了幾個死刑犯的任務量。

    而其他礦工更是遠遠看見他們就躲開，生怕被他們搶走礦石。

    等到當天涼風吹起，這幾個死刑犯也沒挖夠應該上交的份額。

    沒上交夠份額就意味死！

    雖說第二天還能有補救的機會，但是幾個死刑犯也知道，第二天情況肯定也好不到哪裏去。

    於是幾個人一商量，做了個大膽的決定，他們想連夜進礦洞挖礦，幾人一起進，大家也不深入，估計迷不了路。

    官府的人一看是這幾個死刑犯要深夜入礦，不但沒有阻攔，還給他們提供了兩個仙人下發的，能放出光照法術的物品。

    其實官府也想弄清楚晚上礦洞起霧之後，裏邊發生了什麼，到底還能不能繼續挖礦。

    然而，那幾個死刑犯進去之後，彷彿石沉大海，再也沒有出來。

    有人說他們應該是趁着晚上看守不嚴，從礦洞口溜出來跑了。

    也有人說他們沒準在礦洞裏找到了別的路離開了礦山。

    甚至還有人傳他們是去了最下邊，找到了寶物成了仙人。

    衆說紛紜，但是從那之後，便沒有人敢深夜進礦洞了，而死刑犯那邊，也沒人敢忤逆他們老大了。

    話說到這裏，李天好奇心就更重了，一晚上，那幾個死刑犯即便是迷路了，但是第二天霧氣一散，礦工們都進礦洞的時候，他們也能一起跟着出來。

    幾個五大三粗的漢子，還不至於一晚上不吃飯就餓死，那這人最後去哪了？

    李天覺得，這事還是得問清楚，外人都說礦洞裏有危險，可這危險只有做了礦工才知道。

    危險有一部分是人禍，若是和其他礦工起了衝突，最後打不過別人，多半一條命就扔在礦洞裏了。

    那麼這詭異出現的大霧，裏邊到底隱藏了什麼危險，能讓幾個人消失不見？

    王叔也在一旁聽着，但是王叔畢竟比李天見識的東西多，那些老礦工們對於他們這些新人，肯定是事情說一半，留一半，估計還有什麼別的事沒告訴王叔和李天倆人。

    王叔看李天也還想再問，王叔便從包袱裏取出幾個銅板，趁別人不注意塞到那礦工手裏，小聲請他再多透露一些消息，也好讓他們叔侄二人有些防範。

    那礦工看見王叔和李天二人也是有誠意，點點頭向王叔使了個眼色，然後藉口要上茅房，出門去了。

    王叔也對李天說了句出去再逛逛，然後也拉着李天出門了。

    在屋外不遠處，王叔和李天找到了那個礦工。

    那礦工小聲對王叔說了句，這些話還沒對屋裏人說過，所以得保密小心一些。

    然後，那礦工開始敘述。

    這是來礦山時間較長的礦工才知道的事，在那幾個死刑犯夜晚進入礦洞的事發生之前，還發生了一件事。

    那是一個上了些年紀的乞丐，在聽說只要在礦山挖礦就能供吃供住，第一時間就趕過來報名，也算是礦山開放之後，第一批能領工錢的礦工了。

    有一天那乞丐貪圖想多挖點礦石，在涼風吹起來之後，沒有立刻離開礦洞。

    他想趁着起霧之前的這段時間，繼續挖點礦。

    等他挖到了足量礦石之後，礦洞裏已經略微的有了些霧絲。

    那乞丐這才不緊不慢的往外走去。

    可是他越走越感覺不對勁，隨着霧氣變濃，他越走越心慌，開始連跑帶顛的往出趕……

    可是，即便是這樣，也緩解不了心中的恐懼。

    跑到最後，連挖的礦石也不要了，揹簍鋤頭全扔了！

    好在他那個位置離礦洞出口不遠，跑了這一會兒也趕到了礦洞口，馬上就能出去了。

    這時，那乞丐鬆了口氣，下意識的回頭往礦洞裏望去。

    這一下，差點沒給他嚇死，礦洞裏霧氣繚繞，灰濛濛一片，可就在這一片灰蒙中，居然有一個紅色的身影就在他身後不遠處。

    那乞丐嗷的一聲大喊，衝出了礦洞。

    這一聲大喊，給礦洞門口的守衛嚇了一大跳，訓斥他鬼叫什麼，出來的這麼晚。

    那乞丐指着身後的洞口讓守衛往裏看，但這時卻什麼都看不到了。

    隨後他向守衛說了一系列遭遇，但那守衛只是認爲這乞丐在礦洞裏偷懶睡過了頭，還把下發的挖礦工具弄丟了才這麼說的。

    對着那乞丐就是一陣大罵，還罰了不少當月的工錢。

    可是那乞丐連工錢也不想要了，回到住處和同住的其他礦工說了這件事之後，第二天就回去繼續要飯了，再也不來礦山挖礦了。

    ……

    那礦工說的李天都有些害怕，嚇得李天左右看了看，礦工見此又笑了幾聲：“娃娃，你也別害怕，我們這些人也沒把那乞丐說的話當回事。

    有很大可能，就是他弄丟了挖礦工具，故意這麼說的！而且，再之後根本沒出現過那乞丐說的情況。現在好多人都不知道這個事了。

    所以啊，你也別當真，只不過你記得晚上不要下礦，白天遇到涼風趕緊出來，緊守規矩，肯定也能在礦洞裏攢下幾個錢，夠你回家娶媳婦了，哈哈哈……”

    雖然礦工這麼安慰着李天，但是李天還是感覺有這麼一回事，那個被嚇走的乞丐，要是沒這回事，爲什麼第二天不繼續挖礦，反倒多回去繼續當乞丐了？老話也說事出反常必有妖。

    那礦工說完這些話，又問了一下王叔他們二人願不願意加入礦工的小團伙，他們那團伙有四個人，再加上李天和王叔，六個人就能去佔一個鐵礦石藏量更加多的地盤。

    旁邊王叔對那礦工道了句謝，說會考慮考慮。

    王叔對那礦工說了個謊，說家裏繼續用錢，需要多挖很多礦石才能還債。

    那礦工也沒強求，說了句去上茅房，就轉身離開了。

    王叔和李天的情況，也和王叔說的謊話差不多，他們確實需要比普通礦工多挖一些礦石才能完成每天的任務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