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卷 酒樓入職

    “小二啊，昨晚上你娘囑咐你的話，記住了沒?”小鎮外，一位中年漢子拍着一個十三四歲模樣男孩的肩膀，語氣中充滿着不捨地說着話。

    “爹，你放心吧，我肯定好好做活，不惹事。你和娘都保重身體，等着孩兒賺錢了給你們和弟弟妹妹都接城裏來。”男孩語氣顫抖，眼中溼潤，望着父親的目光也逐漸模糊。

    “孩兒啊，咱一家進不進城的不重要，我和你大哥每年種地砍柴，也能保證家裏邊兒基本的生活維持。實在是你爹我湊不出來供你讀書的錢，只能湊點錢，拖點關係給你送到這天香酒館，在這裏邊兒做工比在咱們家種地有出息。小二啊你好好幹，你要是能娶着個城裏姑娘就最好了。”中年漢子一打哈哈，也算是緩解了一點分別的傷感。

    正說着話，從小鎮裏來了個走路帶風，看上去十分幹練有力的老翁，直奔着中年漢子走來。

    中年漢子看着走來的老翁，忙喊到“張叔，在這邊”

    老翁走了過來，看着中年漢子，對他說道：“李家大侄兒呀，這就是你說的二兒子吧”

    中年漢子急忙回答說是。又拍了一下兒子，對兒子說道，“還不快跟張爺爺問好。”

    男孩擦了一下眼角的淚水，對着老翁一鞠躬道：“張爺爺好”

    老翁笑着應了一聲好，再看看少年的身子骨，又說了一聲好。連着兩聲好說完之後，老翁才又跟中年漢子說了話。

    “孩子沒少跟你幹活兒吧，看這小身板，還挺結實。行，我這還有半年就回家養老了，讓你二兒子先跟我幹半年適應適應。等半年之後，接我的崗，我讓他跟酒樓籤正式工契。到我這你就放心吧，這一個月工錢抵得上你在家種田倆個月的錢。要是幹得好了，還有打賞。”老翁一邊說着一邊從中年漢子的身邊拉過孩子。

    中年漢子聽到老翁這麼說，也就放心了，畢竟託關系給二兒子送到這天香酒樓來，也花了一筆不小的錢。聽說兒子在這能賺不少，當爹的肯定很開心。

    那少年聽到張爺爺這麼說，也很開心，終於能賺錢了。

    老翁緊接着又說：“沒正式籤工契之前，錢不多，你這最好給他多留點，這鎮裏邊兒用着錢的地方多，尤其是小孩子，逛個集市兒，看着新鮮東西就可能想買。”

    中年漢子苦笑着對老翁說：“張叔，你也不是不知道，能給這小崽子送過來就不錯了，哪有那麼多錢給他花。”

    少年知道家裏邊的情況，忙着跟老翁辯解說自己不花錢，可節省了。

    老翁看了看少年，又笑着對漢子說：“哈哈，行吧，有需要的時候，我幫襯着點他，天色也不早了，你快回村吧。”

    中年漢子衝着老翁鞠了一躬說了句：“辛苦張叔了”

    又衝着少年笑着說了句:“在這塊，要聽你張爺爺的話，小二子，你要是讓我聽到，你不聽話，看我揍不揍你。”

    “爹，你就放心吧，我一定好好聽話。賺錢娶個城裏媳婦。”

    旁邊老翁聽着心裏不由的高興的笑了笑，心裏想着還是年輕好啊。對這漢子說道，你走吧，我們也得回酒樓了。

    漢子轉了身向着遠處走去了。

    “走吧，小子，別看了”

    “好嘞，張爺爺”

    “這一口一個爺爺，叫的張爺爺真舒服，小子你叫什麼名字？”

    “張爺爺，我叫李天，聽娘說，是我爹說咱們農戶靠天吃飯，就給我取的這個名”

    “好名字呀，李天李天一飛沖天，好好幹活，以後你家就靠你吃飯了。哈哈”李天看張爺爺經常開口大笑，感覺張爺爺這個人真好。

    其實李天不知道的是，張爺爺開心，一方面是因爲還有半年就回家養老了，會從酒樓領到一筆不少的養老錢。另一方面是，李家漢子爲了讓李天能來酒樓工作，確實也給了他不少錢。

    ……

    說起來這還是李天第一次進鎮裏來，以前，他父親和大哥都來過賣柴。家裏沒個男人也不行，就沒讓李天來，每次都是李天和他娘在家。

    第一次進鎮的李天，確實是像張爺爺剛開始說的那樣，看什麼都很新鮮。賣包子的，做糖人的，街邊商販編的小風箏、大布坊染的五顏六色布匹，還有那些他從來沒有見過的小孩玩的小玩意，確實讓他很心動。小包包裏還有點他娘給的銅板，但是這輕易不能花，他娘跟他說這是應急的錢，讓他留好了。

    走了沒一會兒就到了天香酒樓，李天還是頭一次看見這麼氣派的房子。那寫着天香酒樓四個大字的牌匾，都能抵得上他們家一面牆。

    “小子看傻眼了吧，你沒見過的東西還多着呢。咱還得往前走走，這不是咱能走的門，咱去後門。”張爺爺拉着目瞪口呆着李天，往酒館後門走去。

    來到天香酒樓後門，張爺爺拽着門上的一個圓鐵栓，㩐着他逆方向轉了半圈，再用力推，吱嘎一聲，天香酒樓的後門被推開了。原來這後門白天是不上鎖的，也是爲了方便買菜的，倒泔水的，劈柴的進出。

    現在還沒到飯點，後院也不怎麼忙。一進門，看到一個不知道幹什麼工作的，衣服油油的大叔剛要往房子裏走。

    那人看見有人進來，回頭看了一眼。笑着跟張爺爺說了句“回來了，老張”。說完這句話，也沒等張爺爺回覆，就掉頭進了伙房，不知道幹什麼去了。

    “天兒啊，剛纔這人，你別看他叫我老張，像是和我平輩，但是你也不用管他叫爺爺，你叫他王叔，是咱們酒樓剁肉的，有時候大廚那塊兒忙不過來，他也過去打下手。”張爺爺指着剛纔進屋的那個大叔，對着李天說道。

    “好嘞，叫他王叔，知道了張爺爺”李天一邊說着一邊點頭。

    張爺爺佔到便宜，不由得哈哈笑了一聲。然後帶着李天來到了一間側房。

    李天進去一看不由得驚訝的哇的一聲。只見堆得滿屋子柴火。心裏感嘆一聲，好傢伙，好多柴火呀，這得賣多少錢呀！

    “劈柴這塊，半年之後就歸你負責了”張爺爺一邊拍着李天的肩膀一邊對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