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這位更是重量級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狐夫字數:6906更新時間:24/06/30 23:00:47
    “這娘們老老實實的坐下了,她能聽懂咱們說的話?”步流星朝着洋樓的方向退後。

    “阿星,你記得嗎?”江雪明按着小夥伴的肩膀,跟着退到了洋樓的大門前,“大衛先生說過,這種生物會說人話,能聽懂人話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哈...哈哈哈哈...”步流星莫名高興起來:“那她是真的害怕泥頭車居合術嗎?”

    “誰知道呢?”江雪明心裏沒底,慎重地踢開大門,“先進去再說。”

    兩人進入房內,小心翼翼地觀察着環境。

    玄關的鞋櫃上放着兩雙鞋子,一男一女。

    大廳的桌椅已經蒙了一層厚實的灰塵,像是很久很久沒人打理過了。

    壁爐裏留着一堆黑漆漆的煤渣,只在大門打開的那幾十秒裏,被海風吹成了沙塵。

    江雪明看着房屋內的佈置,眼前的任何事物都透着一股子神祕的味道。

    屋子外邊的無面女人是誰?

    爲什麼這棟屋子和芳風聚落裏的水滴形建築格格不入?

    它看上去像是十九世紀中葉的木質獨棟別墅,裝潢和傢俱都十分復古。

    門前的兩雙鞋是誰的?曾經有一對夫婦住在這裏嗎?

    “記得拍照,阿星。”江雪明舉着槍,一步步往屋內探去。

    他看見了更多難以理解的東西。

    牆壁上掛着許多黑白照片,多數是風景照,也有人像。

    最大的那幅照片上,是一對男女的合照。

    男人穿着禮服,女人穿着婚紗,就是結婚照,但是他們和門外的那個無面女人一樣,都沒有臉。

    值得留意的是,這個男人也出現在其他照片中,他沒有右腿——空蕩蕩的右腿褲管下,是一條鋼棍和木頭造出來的假肢。

    步流星好奇地跟在雪明先生身後,舉着手機一路走一路拍。

    他們經過盥洗室,查驗倉庫和廚衛間,最後踏上老舊的木樓梯,爬上二樓的起居室,在主臥室和次臥室逗留了幾分鐘。

    房屋裏的衣櫃和櫥櫃空空如也,唯獨二樓的露臺上架着一臺古老的觀星透鏡。

    在露臺前的涼亭,有一張很大的辦公桌,那個地方似乎有什麼東西。

    江雪明走上前去詳看,辦公桌的雙人長椅上,其中靠左邊的位置上,留着一灘骯髒油膩的污漬。

    以及污漬前方,那條詭異莫名的假腿。假腿的木料已經腐朽得不像樣子,鏈接腳掌的鋼棍也鏽跡斑斑,出現了許多密密麻麻的沙眼孔洞,看得人頭皮發麻。

    那種感覺就像是...

    這棟房子的男主人曾經坐在這裏,在這條椅子上死去了,屍體也沒有搬走,就這樣慢慢的腐爛,最後化爲純粹的爛泥一樣。

    “這是啥情況呀?明哥?這裏以前是不是住着兩口子,現在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步流星滿頭問號,對着這張工作臺拍下照片。

    “你捂着口鼻,不要亂動。”江雪明囑咐着,矮下身子,對工作臺的桌面輕輕吹了一口氣。

    桌上的塵土立刻掃清不少,露出一張觀星圖。

    漆黑的底板中,用鮮紅的線條和金燦燦的漆筆描繪出無數的星辰。

    隨着塵土散去,江雪明也看見臺面上的方板油紙日曆露出了真容。

    日曆上的英文也顯露出來,時間停留在一八八八年六月二十一日。

    江雪明說:“這些都是一百多年前的東西。”

    “一百年多年前?”步流星驚訝地看着桌面上的星圖:“這兩口子一百年多前就在這鬼地方看星星搞研究了?”

    “恐怕不是研究天文學。”江雪明轉頭看向露臺外的大透鏡——

    ——這臺儀器朝着那片神祕的大海。

    “他們畫出來的東西,可能是海洋裏的[星星]。”江雪明解釋道:“這些地底的火山口,還有這些大小不一的光點,你看這些線路。”

    阿星聞聲看去。

    這副古圖中,在密密麻麻的火山口裏,用許多條紅線牽引鏈接,勾勒出了一個巨大的流體圖形。

    那個圖形就像是芳風聚落中的水滴形土屋。

    “也就是說...我們在芳風聚落裏看見的[人],其實是從海里來的?”步流星瞪大了眼睛。

    江雪明不假思索答道:“不知道,不確定,他們從哪兒來,對我來說也不重要。”

    他麻利地掏出筆記本,將所見所聞都畫在本子上。檢查完工作臺的抽屜,再也沒有新的發現了。

    他來到露臺旁,對着又長又粗的透鏡往深海中窺探——

    ——這一眼,幾乎要將他的靈魂留在此地。

    幽深漆黑的大海之底。

    其中閃爍着無數星彩。

    活火山冒出的點點熔漿催動着潮汐暗流。

    在金燦燦的光芒下,一顆巨大的水滴矗立在海溝的巖臺上。

    它就像是一顆倒置的金蛋,穹頂散發着溫暖的橙光,似金似石的材質,它的表面蓋滿了珊瑚與魚骨絞擰結合而成的巖塊瘡斑,越往下石化的特徵就越明顯,彷彿已經經歷了無數個歲月——和芳風車站外的石林年紀一樣大。

    通過旋轉透鏡的倍焦,好似鳥瞰的視角下,江雪明還看見,有無數個類似的光點矗立在海牀之上。

    它們在躁動不安的活火山旁,安靜地沉睡着,散發着點點光源,這些光源組成了一顆巨大的金蛋圖案,就像是一個商標。

    “明哥?明哥!”步流星急躁不安的聲音將他拉回了現實。

    江雪明臉色蒼白,從那副如夢似幻的景象中醒覺。

    “怎麼了?”

    “你看...你看!”

    兩人從露臺上往下看,這才發現。

    那個端坐在長椅上的女人不見了。

    “她去哪兒了?”步流星聲音打顫:“她會不會已經進屋子了?”

    “不知道。”江雪明答道:“不過以目前獲知的信息來看,她應該是個科學家,在一百多年前,和她的丈夫一起研究這片海洋,她的丈夫也死在這間屋子裏。”

    步流星謹慎地問着:“她還算人類嗎?會不會是中了什麼病毒,才變成這副鬼樣子的?”

    江雪明大膽地答道:“一百多年前的鎂光燈黑白照片不會騙人,他們的結婚照上都沒有臉,我覺得這對夫妻一開始就不是人類。”

    步流星惴惴不安的問:“我們現在怎麼辦?”

    “開溜。”江雪明直言不諱:“進了人家寡婦的屋子逛了一圈,還碰了她的東西,研究她丈夫的遺物。人家能不生氣嗎?”

    步流星:“有道理,原路返回嗎?”

    “跳樓比較快。”江雪明看了看露臺的高度,也就三米多高。

    “好!”步流星感覺力量又涌上來了,他把手機塞向江雪明,“明哥,我們換個手機,這裏邊有重要的照片,今天咱們就回車站,馬上你妹妹就有救了。”

    江雪明默不作聲,接走了這臺粉色手機。

    他將藏青色的手機還回去,一顆心依然懸在半空。

    他不知道這些情報能不能換到萬靈藥,也不知道萬靈藥能不能治好妹妹的病,更不知道沒有[靈感]的普通人,在維塔烙印的折磨下能撐幾天。

    這些恐怖的臆想像是一隻只螞蟻,在他身上亂爬。

    “明哥!我比你高,力氣也大,我先去試試,如果我跳下去了,還能接住你。”步流星一邊說着,一邊爬上露臺的護欄。

    他笑嘻嘻的看着雪明先生,露出滿口閃亮的白牙,開着玩笑。

    “你總是這副冷冰冰的樣子,明哥。多笑笑嘛!多虧有你啊,我才體驗了這麼刺激的事情!”

    阿星一邊往下攀爬,一邊開玩笑似的說着。

    “明哥,你不是沒工作嗎?等我們回去,你一定要來我的咖啡店裏打工。我老早就想開個咖啡廳了,也不圖它掙錢,我就想聽聽故事,這個車站那麼多人有故事,一定很有意思。”

    聽撲通一聲,步流星安穩落地。

    江雪明也翻身一躍,跳了下去。

    步流星還準備張開雙臂接住雪明,等他回過神來時,雪明先生已經在拍打身上的泥水了。

    阿星懵懂地問着:“明哥,你怎麼不說話?還在擔心妹妹的事情嗎?”

    江雪明揉了揉酸脹的膝蓋,並不想欠步流星任何一丁點人情債,也不想把自己的弱點暴露給任何人。

    他神色如常,將手機塞進內袋,生怕它受到任何損傷,低着頭往來時路走。

    步流星大聲喊:“明哥!哎!你等等我...”

    就在此時,就在此刻。

    從大門中鑽出兩條柔軟無骨的手臂。

    它們像是靈巧的蛇,在步流星和江雪明徹底放鬆警惕的剎那,在他們身後的死角襲來。

    須臾之間,這兩條手臂像是鋒利的刀子一樣,割開了快拔槍套的尼龍扣袋。

    江雪明只覺得腰間一輕,回過神來時,槍套和手槍都不見了!

    大腦中傳出刺骨的疼痛,他的[靈感]在這個瞬間告訴他大禍臨頭。

    扭頭的那一剎那,江雪明看見十數條柔軟油膩的觸鬚從洋樓的陰暗大門中鑽出,它們離步流星差之毫釐。

    阿星的臉上還帶着訕笑,似乎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雪明幾乎放棄了思考,他沒有任何猶豫,在大腦的神經突觸活動之前,在邏輯思維給出答案之前,身體就先一步動了起來。

    他猛地將阿星那沉重結實的身體撞出去兩三步遠。

    一陣噼裏啪啦的異響過後。

    那些觸鬚已經牢牢的將雪明半個纏住。

    江雪明被拖拽着,一屁股坐在砂石地裏,想伸手去拿跌落在地的槍械,卻怎麼也夠不着。

    他感覺自己的手臂使不上力氣,在這些慘灰色的冰冷觸鬚面前,根本就不是對手。

    “阿星,去拿槍...阿星...”

    這些怪異的光桿觸鬚將他一點點拖回屋子。

    江雪明呼喊着:“阿星!”

    步流星捂着腦袋,還在[靈感]的折磨中難以清醒,他掙扎着,從地上撿起手槍,跑到雪明先生身邊。

    一路踉蹌趔趄跌了好幾步,阿星才看清雪明先生的模樣。

    “朝着大門開槍!打她!”江雪明厲聲喝令。

    刺耳的槍聲響起,除了第一顆子彈打進門裏,步流星的手抖得像是帕金森病人。

    “我身上還有子彈!接着打!”江雪明感覺身上的觸鬚在第一聲槍響時抖了那麼一下,“你打中了,幹得漂亮!別喪氣,接着打!”

    步流星緊張地喘着粗氣,他看見雪明先生的身體一點點陷進那個深淵裏,巨大的壓力讓他喘不過氣來。

    他抽走雪明先生MOLLE上的彈匣,換彈都不太利索——這是他第一次用槍,也是他第一次試着換彈。

    他插拔彈匣時反覆試了好幾次。

    這些致命的錯誤在他看來是那麼的愚蠢和無能,他的眼睛腫脹,滿是血絲。鼻涕和眼淚一起流出來了。

    “明哥...明哥你別怕...明哥...明哥...對不起明哥...對不起...對...”

    說是在安慰江雪明,其實步流星是在瘋狂地安慰着自己。

    “繼續打。”江雪明的身子離洋樓還有一段距離,大概十來米。他奮力地挺身扭腰,試圖對抗身上觸鬚的怪力。

    “你的手...明哥...你的手...”步流星瞥見,雪明先生在對抗這些觸鬚時,那種怪異的肢體姿勢——那兩條手臂像是與上肢斷開,完全擰轉背反了。

    江雪明翻了個白眼:“脫臼了,小姑娘,你沒見過脫臼嗎?別問,問就是不疼,繼續射擊!”

    步流星一咬牙,擡起槍口又是一梭子子彈轟了出去。

    從門內流淌出腥臭的藍血。

    江雪明精神一震,他感覺脫臼的雙臂似乎得到了一絲喘息的機會,他的表情猙獰可怖,試圖中這些觸鬚中掙脫出來。

    他低吼着:“阿星,別停,接着射擊。”

    步流星也不像之前那樣慌張,這次他的換彈動作快了很多,不過幾秒鐘的功夫,又打了一梭子出去,子彈射完空倉掛機時他依然在扣動扳機,像是機械一樣完成命令,像是麻木了。

    命中率非常可憐,只有兩三顆子彈在房門的陰影裏炸開血花。

    “扣扳機的時候屏住呼吸...”江雪明感覺身體依然在後退,他依然對抗不了這種巨力,依然無法脫身:“別着急,別害怕...別讓恐懼摧毀你。”

    步流星從雪明先生身上掏出最後幾個彈匣。

    他瞪大了雙眼,把槍焰和怒火都噴灑出去。

    打到最後一個匣子的時候,他幾乎絕望了。

    他看着江雪明依然是那樣頹坐在地上,背脊已經貼上了門廊的階梯,還差那麼幾步,就徹底要被這些觸鬚拖進洋樓大門了。

    “割開我的衣服...拿刀來割開我的衣服...小心點,阿星,儘量離我遠一點,別被這些東西纏上。”江雪明還沒有放棄,他的兩條手臂已經扭曲變形,能聽見骨骼開裂時的清音。

    步流星沒有說一句廢話,他的情緒在崩潰的邊緣,幾欲失聲。

    他掏出綁腿上的捕鯨刀,小心翼翼的劃開袖口切開裏襯。

    這短短的幾十秒。

    步流星感覺自己像是過了幾十年。

    “能行嗎?我能出去嗎?”江雪明重新恢復了冷靜,“我記得還有最後一個彈匣對嗎?”

    步流星依然在割衣服,頭也不擡:“子彈對這潑皮寡婦不管用...咱們之前不是看見了嗎?她的再生能力太強了。而且我打不準...”

    ......

    ......

    江雪明說:“但是你打得中我。”

    ......

    ......

    “你說什麼胡話呢?!”步流星趴在階梯上,捧着雪明先生的臂膀:“你的手,明哥你的手...你的手,要是回去了...讓你妹妹看見你的手...我又得讓姑娘流眼淚了...”

    “我會推薦她去聽聽林俊杰。”江雪明撇撇嘴:“畢竟我是能做出[背對背擁抱]的男人了。”

    “哈...”步流星用力擤着鼻涕,這個樂子人確實被逗樂了,“我現在懷疑你的癲狂指數超標了,明哥。”

    這麼一折騰,阿星內心的壓力也不那麼大了。

    臨門一腳的功夫,他終於雪明先生從觸鬚的鉗制中拉了出來。

    兩人滾落在泥濘中,瘋了一樣往外跑。

    可是......

    那身破破爛爛的衣服,江雪明的衣服在洋樓的大門前搖曳。

    數十根觸鬚在狂亂地扭動着,迅速幻化爲一對蒼白滑嫩的手臂。

    那位無面夫人捧着粉色手機,還有江雪明的日誌。像是在挑釁,向這兩位乘客勾了勾手指頭。

    死一樣的寂靜包圍了兩兄弟。

    沒頭腦和不高興都僵立着。

    江雪明和步流星互相看了一眼。

    “如果沒有那臺手機,沒有日誌和照片,能換到萬靈藥嗎?”

    “我不知道...”

    “要等大衛先生來嗎?”

    “我不知道...”

    “你的妹妹江白露還能撐多久?”

    “我不知道...”

    “你有把握對付這個寡婦嗎?在那棟樓裏?”

    “我不知道...”

    “外邊的那些行屍走肉...是怎麼來的?”

    “我不知道...”

    “你的手,還能拿東西嗎?能開槍嗎?”

    “我不知道...”

    都說人類心中最大的恐懼來源於未知,這一連串的“不知道”,似乎映射出江雪明內心恐懼的模樣了。

    幾乎是同時,雪明和流星朝着洋樓大門跑去。

    他們像是在比賽,比誰跑的更快。

    可是雪明低估了阿星的身高,也低估了阿星的肌肉。

    論短跑,他遠遠不是步流星那一米九三大高個的對手。

    他被甩在後面,眼睜睜的看着阿星撞進那個無面夫人的懷裏,輕而易舉的搶來手機和日誌——拋向門外。

    緊接着大門轟然關閉,再也沒有任何聲音傳出來。

    雪明的兩條手臂耷拉着,像是芳風聚落中的行屍走肉一樣,無力地垂下。

    他忍受着巨痛,在門廊的階梯前給自己做脫臼接骨手術,一次次試圖用體重復位自己的肩關節。

    過了很久很久,大概四十分鍾那麼久。

    兩條手臂滿是淤青和紫血,他的手指還因爲劇烈的痛感而產生了痙攣,勉強拿上手機和日誌,塞進褲兜裏。

    他一言不發,看着情侶手機上的定位信號越來越遠,離補給站越來越近。

    聽見村落中的居民口中意味不清的瘋癲呢喃,彷彿他們也有一部分靈魂,永遠留在了那棟神祕的洋樓中。

    他回到補給站時——大衛·伯恩依然在夢鄉中唸叨着情人槍械的名字。

    他將史密斯維森放在了大衛先生的耳邊,脫下一身髒兮兮的破爛衣服。光着上身,靠在步流星的行囊旁,要休息一會。

    他想着——等大衛先生醒過來。這個可靠的安全員就會開着那臺伏爾加,把他送回車站,送他離開這個詭奇神祕的地下世界。

    他很快就能好起來......很快的。

    這麼想着,雪明合上了雙眼,兩條手臂依然留有劇烈的痛感,骨頭的暗傷讓他輾轉反側,在通鋪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眠。

    四個小時之後。

    大衛先生身上溼透了,像是淋了雨,一副見了鬼的樣子,提着一袋子AR-15的零件粗暴的推開了二樓通鋪的門扉。

    “江雪明!?你怎麼把我的老婆...哦不,把我的槍偷走了?還拆成碎片了?!”

    江雪明翻了個身,那副無精打采好似活屍的神態,嚇了大衛先生一跳。

    “抱歉...大衛先生,我沒有聽你的話,趁你睡覺的時候,我帶着步流星去了芳風聚落,他沒能回來...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急急忙忙的...冒冒失失的,只想救我的妹妹。我太自私了...我...”

    “你說什麼?”大衛先生一副小企鵝撓頭的模樣:“步流星先生?不是在樓下嗎?”

    “他回來了?!他?沒事?他沒事?”江雪明內心的驚訝無以言喻,他這才發現身邊那個大揹包也不見了——很可能是阿星自己拿走的!

    他一路衝下樓梯走道。

    到了一樓的壁爐旁,就看見步流星直愣愣的站在那裏。

    這讓他感覺到詭異...

    他看見那個阿星,一動不動的站着。

    兩眼發直,雙手下垂。

    眼窩內陷,眼神空洞。

    彷彿失魂落魄的行屍走肉一樣。

    江雪明的笑容僵在臉上...他刻意保持着安全距離,仔細觀察着眼前人的一舉一動。

    “騙到你啦!~~”步流星在剎那恢復正常:“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個樂子人臉上的笑容都快擠成一朵菊花了,濃眉大眼炯炯有神,快眯成縫了。

    他捂着肚子志得意滿,使勁戳着雪明先生的手臂,又猛的拍了下自己的腦袋,像是想起來了什麼事情。

    “哦哦哦!不好意思,你手有傷,我不亂摸了不亂摸了。”又聽步流星大聲喧譁着:“騙到你了吧!我演的像吧?!阿巴阿巴阿巴!~~”

    “你沒事?你...一點事情都沒有?”江雪明終於鬆了一口氣,緊接着又警惕起來。

    見着雪明先生這副緊張表情,阿星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怎麼?不信啊?以爲我死了?你把手機還我,我把資料拷貝給你,咱們換回來。免得你天天對着那臺粉色手機三跪九叩當靈位,怪晦氣的。”

    “哼...哼哼...”這下江雪明終於相信了,這就是如假包換的樂子人,“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步流星也跟着笑:“我這一路上和你說,要你多笑笑!我是第一次看見明哥你這麼開心呀!”

    “哈哈哈哈哈哈哈...王八蛋...”江雪明罵罵咧咧的:“你怎麼出來的?哦不對!你怎麼進去的?你進去看見什麼了?那個寡婦沒對你做什麼?”

    “她和我說了很多很多事,在回去的路上,或者到了九界車站的澡堂子裏,我慢慢跟你講清楚——但是有一件事最關鍵。”阿星煞有介事。

    江雪明:“什麼事?”

    “她守了這麼多年寡。”

    步流星信誓旦旦的說,和雪明先生比着幹淨利落的怪異手勢,說着信息量爆炸的話。

    “我不能再讓她當一個寡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