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北原綾乃對清悠興致盎然

    千早學園正門。

    一輛典雅的賓利轎車，後排車門打開，身着束腰上裝與百褶長裙的北原綾乃，從車上走下來，淺栗色的長髮在腦後編成復古的麻花辮，若是放在尋常姑娘身上可能會有些土氣，卻與北原綾乃古典美的氣質很相宜。

    “想不到這麼快又和千早老師見面了。”

    “我也是，很榮幸能幫助北原小姐適應千早學園的生活。”

    北原綾乃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跟隨清悠往前走。

    她似乎很喜歡穿長裙，遮住下半身，僅露出兩截白嫩的腳踝。

    “那時候國中畢業，原本的出路便是千早學園，可惜國外有教授繪畫的名師願意收我做學生，就只好留學了。”看着校園裏的景色，北原綾乃感慨道。

    “這邊的條件，肯定跟北原小姐讀過的高中沒得比。”

    “不是的，應該說……各有千秋吧。況且，比起語言文化不通的異國他鄉，還是這裏的人更加有趣。”

    說起有趣，北原綾乃忽然頓住腳步，盯着清悠看，目光灼灼。

    看我幹嘛？

    清悠假裝沒有注意到，自顧自扯開話題：“文藝部基本上每個工作日都有部活，偶爾休息日還會組織校外活動，校外如果是涉及專業性強的場面，一般需要顧問出席，至於校內的日常部活，可去可不去，看北原小姐的日常安排了。”

    “明白。啊，千早老師果然如同傳聞中那般精明強幹。”

    “過獎了。”

    “所以，清悠君爲何要選擇成爲千早老師呢？明明財團裏有更多有意義的崗位可供挑選。”北原綾乃忽然繞道清悠的正面，擋住他行進的道路，揹着雙手微微俯身靠近，仰起精緻的容顏朝着他眨眼睛，“我很好奇。”

    你好奇個錘頭脆脆鯊啊……清悠有點無語，淡淡道：“個人志趣而已，教書育人也是很有意義的事情。”

    “喔。”

    北原綾乃若有所思地點頭，也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

    “帶我去看看畫廊吧，聽說那裏有陳列本校學生的原創作品？”

    “有的，但恐怕對於北原小姐來說有點幼稚。”

    “幼稚才好啊，小孩子天馬行空的產物，才更容易激發靈感。”

    畫廊是位於圖書館側邊的附屬建築，空曠的廊廳，一塵不染的大理石地面，北原綾乃的坡跟涼鞋踩在上面，發出渺遠的迴音。

    此時是上午，還是上課時間，畫廊裏空無一人，僅有臨時來參觀的清悠與綾乃。

    這不禁讓清悠產生一種不妙的預感。

    她該不會在這個地方時間暫停，然後……

    清悠頓時有些提心吊膽了。

    “清悠君，平時會逛畫展嗎？”

    “北原小姐，還是稱呼我千早老師吧，在學校還是更習慣老師的稱呼。”清悠委婉地糾正道。

    「清悠君」，圈子裏的人都知道，是愛璃對他的專屬稱呼，身爲閨蜜的北原綾乃不可能不知道，如此想來，肯定是故意爲之。

    “好吧……那我猜千早老師應該對繪畫是有興趣的。”

    “並不，我從來不逛畫展，除了陪愛璃的時候。”

    其實愛璃也不好這口，這娘們滿腦子都是如何運營公司如何賺大米，藝術？不相干。

    有時候涉及到利益牽扯，才不得不出席一些藝術界的場合。

    “可是我明明記得，去年的涉谷畫展，清悠君盯着人家的畫看了好久呢，還是愛璃看不慣才喊你的名字把你拉走的。”

    “哈？”

    還有這種事，我怎麼不知道？

    錯愕的清悠努力回憶，才想起去年好像確實陪愛璃去涉谷參加過一場畫展。

    至於說特地盯着誰的作品看，那絕對是無稽之談，清悠承認自己是個俗人，看這些藝術品只能感覺到“好像挺牛逼”，完全無法理解其中的深意。

    “抱歉，我不記得了，請問北原小姐的作品大概……呃，長什麼樣？”

    “是雪山與孤村的主題。”

    “哦，似乎是有類似的畫，當時我在想別的事情，可能恰好站在那幅畫面前發呆？”

    沒錯，正是如此。

    那幅畫讓清悠想起了黑魂3的繪畫世界，聯想到修女芙利德，如何無傷通關修女芙利德……

    對於一位沉迷遊戲混吃等死的贅婿來說，畫展那種無聊的情境，可不就想這些了？

    誰知道，卻被不知道從哪裏暗中觀察的北原綾乃誤會。

    “假話。”

    北原綾乃對清悠的解釋不買賬，眉眼泛起一絲狡黠：“其實我已經暗中觀察你許久了，清悠君，通過觀察我得出了三個結論。”

    “願聞其詳。”

    “其一，你根本不喜歡愛璃，愛璃也不喜歡你，伱們之間並不像外界傳聞的那般模範夫妻，而是貌合神離。”

    媽呀！上來就這麼爆，我看你不是學藝術的，是學刑偵的才對吧？

    清悠腹誹着，卻是連連搖頭，臉上並無緊張，只是露出荒謬的笑容，毫不在意地銳評道：“有點搞笑。那麼，第二個結論呢？”

    “你入贅千早家，並不是爲了金錢和財富……準確來說，不只是爲了膚淺的利益。你有更加深刻的追求，當然，目前爲止我還沒有搞清楚到底是什麼。”

    說完北原綾乃停頓了，若有所思。

    “第三條呢？”清悠問。

    “暫時不方便與你討論，總之……你很有趣。”

    “多謝，被東京才女誇讚有趣，我簡直要受寵若驚了。”清悠帶着點諷刺的意味，“可以繼續逛畫廊了嗎？”

    “可以，當然可以……和清悠君在一起，做任何事，都很有趣。”

    嘴裏嘟囔着怪話，北原綾乃似乎是下意識地靠近，那雙頗有靈氣的眼睛，總是往清悠的臉上湊，彷彿清悠的臉上蘊藏着什麼絕世的謎題般。

    清悠不得不伸手推開她的臉，綾乃的臉蛋軟乎乎的，觸感極佳。

    被對方如此不紳士地抗拒，北原綾乃卻只是撇撇嘴，並無氣餒之意，繼續跟在他身後參觀畫廊。

    出乎清悠意料的是，直到參觀完畢，北原綾乃都沒有再度作妖。

    預想中的時停環節，並未發生。

    之後，學校人事部的員工，帶北原綾乃去她的辦公室。

    以她的身份，自然是享受獨立辦公室，與清悠在同一棟樓的不同層，於是清悠終於暫且擺脫了她。

    呼……

    清悠有點麻，北原綾乃對他的態度，顯然有着濃濃的探求欲。

    女人對男人產生好奇，是最危險的前兆。

    不是，我明明早早過上了人夫生活，躺着不動也能刷女孩子的好感度啊？

    瞧瞧北原綾乃說的那些理由，純純的自我攻略。

    這個世界還能不能好了？

    “前輩，似乎有煩心事？”

    發呆的清悠，思緒被辦公桌對面的島村瞳打斷。

    “啊，不是太要緊的事。”

    “如果方便的話，可以向我透露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