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14章 黑暗動亂

    天斷山脈，位於葬帝星中域一片人跡罕至、少有人踏足的地區，數十上百萬裏大荒，無邊無際。

    這片山脈很壯闊，巍峨磅礴，氣勢雄渾，高有萬仞，遠遠望去，黑壓壓一大片，沒有盡頭。每一座山峯都格外的宏大，高聳入雲。

    上方有宏偉的宮闕，卻無人可以踏足。

    傳說這裏是神靈的居所！

    自狠人稱帝，十萬年以來，這座山脈安靜至極，甚至附近的村民偶然闖入禁區砍柴，也會在迷路半天後順利出來。

    左近的大勢力和村民們，經過商討之後，確定，這神靈還挺和善的呢。

    這一天。

    忽然。

    “轟隆隆～”

    法則飛舞，天地戰慄，天斷禁區中的仙音不絕於耳，一尊法相震驚了人間界，巨大的身影蔓延到了域外，那一道身影似乎是一片洪荒宇宙，是一種至高無上的大道！

    古老的戰車從禁區中駛出，一位至尊盤坐在古戰車上，以車代步而行。

    混沌萬道，將那裏淹沒，依稀可以看到他是一個人形生物，究竟是何種族就說不清了。

    他頭戴紫金冠，身披道袍，看不清真容，灰褐色的髮絲披散在胸前背後，一雙眸子內是日月星辰毀滅的景象。

    這似乎是一個道人，讓人懷疑他可能是神話時代的古天尊！

    他盤坐在古戰車上，在膝蓋上橫着一把仙劍，有絕世氣機驚動了九重天，幾乎一剎那，戰車就跨越無數距離，來到了一顆生命星辰前。

    天斷之主降臨這裏，張口一吸，無窮的人，無盡的生靈爆碎，鮮血遍佈星辰，數不清的生命精華化成一縷縷霞光飛起。

    強壯者大半都要死，只會留下部分，讓古地的生命傳承得以延續，留待將來再次發生黑暗動亂時用。

    至於老人、孩童大多則是可以倖免的，因爲兩者蘊含的生命物質都相對較少，不屬於吞食範圍。

    天斷之主只在這裏停留了片刻，十億生靈都被吞食了，這顆小星一片愁雲慘淡，血霧很濃，充滿了哀哭聲，這裏是人間煉獄。

    漫漫屍骨附近，還有一座被推倒的狠人雕像，上面痕跡斑斑，瘸腿少胳膊。顯然，數萬年沒有顯聖，大帝早被人們遺忘，甚至雕像都被村民們拆掉，拿去當墊腳石。

    “蒼天，請你睜開眼睛，看一看這大地，還有活路嗎，生靈塗炭，遍地屍血，還有什麼希望可言？”

    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仰天怒斥，滿臉都是老淚，在他的腳下是幾個因恐懼而發抖的孩子，遠處屍體很多，他們的父母，他們的親人，全都死了。

    身爲曾經的至尊，想要長生，除了九死一生的蛻變外，其實還有另外一條最爲簡單的道路：自斬一刀！

    只要自斬大帝道果，在脫離天心印記之前煉製足夠的神源液，那時候已經不再是巔峯大帝境界的至尊就可以自我封印，十萬年乃至於十幾萬年後依然不死。

    古籍記載，幾十萬年後，這片宇宙就會在正確的時間，正確的地點，出現一條真正成仙路。

    到時候，永恆長存！

    如此簡單之事，自然有許多位古皇選擇。而且稱孤道寡之後，一萬餘年過去，親朋好友一個個逝世，這些至尊唯一的念想就只是想要看一看道路盡頭的風景。

    這世間是否有仙？

    當然，若是封印過程中出現什麼意外，或者被什麼打擾，就有可能中途失敗，只能破封而出，尋找‘大藥’續命，才能繼續封印。

    不死藥只能使用一次，這個時候就只有兩個選擇：皇道高手的長生精華或者萬靈血精。

    這還用選？肯定是最簡單的那一個。

    反正親朋好友，甚至連對手都死光了，一萬餘年，這世間所有美好的，想要的一切，他們也都曾經經歷過，也曾擁有過。

    可以說，這些至尊現在已經什麼都不在乎，只想活下去看一看仙路。

    勾陳古星，這裏誕生過大帝，曾經極度輝煌，在某一時代成爲宇宙中心，但是而今大難來臨，依舊擋不住。

    天斷之主來了！

    這是一個極度冷酷的古代至尊，心早已被冰冷與無情淹沒，億萬生靈死去，他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他是過去的至尊，而今如果想續命的話，沒有至少百億生靈的資源貢獻，不然會起到絲毫作用。

    就如同服食不死藥般，一次後藥效必然銳減，唯有十倍、百倍的服用，才會得以繼續將生命延長。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又是一世，我曾來過，也是這般血水滔天的場景，只是每次感受都不同啊。”天斷之主雲淡風輕笑道。

    下方，無數的身影奔走，哭喊着，跪地祈禱蒼天，拖兒帶女，滾爬逃亡，這是人間慘劇。

    可是有什麼用，在古代至尊眼中，這些都是螻蟻，難以讓他心中起一絲波瀾，就這樣一指點了下去，數十億人爆碎了，生命的霞光沒入他的口鼻中，如一縷縷白霧在瀰漫。

    至尊鐵石心腸，即便最悲慘的景象也難以動他根本心，成道後心志如鐵，而自斬一刀後血則冷到了骨子裏。

    轉個身，來到這顆主星的另一個區域，他並不急着滅掉衆生，而是嘴角帶着一絲冷酷，欣賞着“人世百態”。

    “啊……”

    有聖人在慘叫，努力飛向高天，可是在古代至尊的威壓下，寸步難行，直接就崩碎在了天地中，強大如聖人此時也不過是螻蟻。

    沒有什麼力量可以阻擋古代至尊出來覓食，上至聖賢，下至凡人都是被獵殺的對象，而強者更是首選，因爲他們蘊含的生命物質精華會更多。

    “雖然是一顆大星，但是也不夠本皇用，還是太少了，而聖人呢，未見幾個，都躲起來了嗎？”至尊冷漠的聲音森寒無比，震動這片星空。

    他念達八荒，一息間，神識掃過所有星辰，毫不保留地釋放威嚴，而後騰空而起，進入星域中，黑暗深處的星辰上諸多聖者慘叫，化成血雨。

    至尊只去轉了一圈，屬於勾陳星的諸多聖者就死傷了大半，躲在星河中也無用，一念間就可尋出。

    “還有些芬芳的種子，留給未來。”

    至尊起身，一步就從這顆大星上消失了，沒入宇宙深處，這裏血水漫天，死去的生靈以百億爲單位。

    但是，依然不能滿足他所需！

    這一日，全宇宙都在哀鳴，衆生悲吼，黑暗末日來臨，沒有人可以拯救。

    大帝老去了，離世了，這一世無人成道，沒有人可以抗擊黑暗動亂，流血就這樣在繼續……

    黑暗紀元正式開啓，這是一個混亂與悲慘的年代。

    什麼愛恨情仇，什麼仙路上的遠大目標，什麼成道夢……在這一世，什麼都是虛，唯有活下來才是真。

    “狠人大帝你在何方，萬民祈禱，願你長生啊，請再爲我人族一戰吧，啊嗚……”

    衆生悲慟，在這個黑暗時代，想起了曾經無敵天下，三招敗退不死天皇的狠人大帝，她的一生宇宙平靜，無人敢放肆。

    另一顆大星辰，悲劇亦在上演。

    至尊再出手，血屠百萬裏，張口一吸，無盡生命霞光入體。

    猛然間，他心頭一陣劇痛，而後身體一個踉蹌，因爲他看到了一些景，想到了一些“往事”。

    他看到了一個小男孩從屍堆中將一個老人的屍體拖出來，大哭着，撲向其懷中，那白髮都是血，染了一身。

    他看到一個嬰兒蜷縮在一個母親的懷中，大哭着，用小手摸摸那冰冷而年輕的面孔。

    他看到一個少女修士炸開後，一個年輕男子像是瘋了一般，撲倒在那血骨中，以頭撞地，而後絕命。

    ……

    他也曾經弱小，也曾掙扎，也有過一段不堪回首的成長階段，此時有瞬間的失神。

    “嘿嘿……”天斷至尊手撫胸口，好半天才喘上氣來，自嘲道：“我的心居然有剎那的痛，想到一些往事了嗎？”

    但很快，他就被冷漠所取代，殺意遍體，眸子綻放冷光，橫掃一切，無邊殺劫再起，血濺一整顆古星。

    轟！

    雷光暴動，驚世大劫猛然劈在天斷至尊頭頂。

    這種劫太過可怕，威力無窮，幾乎是剛一接觸，天斷至尊就被劈一個趔趄。

    天空中出現九座道觀，宏偉無比，浩然震撼，處在不同的方向，各挾一層天而來，最後疊在一起。

    “九重仙劫！”至尊失色，這才看向雷劫中心的人物，一個人類，身材高大，渾身金光閃耀。

    “聖體？伱和狠人大帝是什麼關係？”至尊突然有一絲驚慌。

    “我叫葉重！收手吧，有我在，你不可能再殺一人！”聖體嘴角一歪，很是自信。

    大成聖體，當世無敵，可戰至尊！

    只要有他在一天，這世間就絕對不會再有黑暗動亂！

    “哦？是嗎？等你先渡過天劫，聖體大成再說吧！”

    天斷至尊後退一步，整個人虛化，離開天劫，甚至還貼心發出一縷縷道音，雷劫威力更盛。

    葉重：？？？

    身爲無敵聖體，肉身無敵，天劫不破，這數百年來，他屢次藉助天劫逆伐殺敵，從未失手。

    怎麼這次不靈了？

    賴皮！

    老天爺，你開開眼啊！

    一日、兩日……整整九日，葉重也不知道碎裂了多少次，粉身碎骨，血都快乾涸了，燒掉了無窮的生命力。

    很難想象，這是怎樣的一段歷程，葉重每日都要碎掉很多次，比活在地獄中還要煎熬，這是一條殘忍的大成路。

    即將功成，可是他卻也虛弱到了最低點，整個人沒有了一點的力氣，搖搖欲墜，渡劫是在耗命，拿人體本源在填。

    主要是他的大劫過於可怕，超越世間常理，如果是別人早已成爲飛灰。

    九天九夜，煎熬成傷，元神都要化爲灰燼了，終於等到了最後這一刻。

    “轟！”

    突然，蓋世氣息澎湃，古代至尊的力量像是一片汪洋一般壓落，突兀而剛猛，凌厲而驚人，殺機萬道。

    最後的時刻，天斷至尊出手了，要將他扼殺在最後的關頭，不讓他真正圓滿。

    曙光就在前方，可是黑暗卻籠罩了大地，要將所有的光明吞噬，這是一種大道神則，斬神奪魄，滅殺人於無形中。

    葉重拖着疲憊的身軀，橫移半片星空，躲避過了必殺一擊，那個地方湮滅，黑洞成片，而後混沌炸開。

    “嗡！”

    一隻大手拍來，化成了翻天印，漆黑如墨，遮蓋其頭頂上方。

    太迅疾了，葉重避之不過，竭盡所能硬撼，“噗”的一聲大口咯血，身子橫飛了出去，差點就被打了個四分五裂。

    傷體遭創嚴重，元神將碎，難以爲繼，無法繼續大戰了。

    終於，天罰消失，那最後的雷光不甘地化成波紋暗去，天地恢復清寧，葉重橫渡宇宙，隱藏氣息，躲避追殺。

    他渡劫完畢，大成了，需要找個地方恢復過來，需要無盡的精氣，用以壯大己身，達到那相應的大圓滿境界。

    然而，至尊給他這個時間嗎，就是要在此時滅殺，讓他形神俱滅。

    這是一場大逃亡，葉重衝到了宇宙邊荒，在無生靈的死寂之地行走，不斷地轉移地點，但就是無法擺脫，血越流越多。

    許久。

    葬帝星，東荒，狠人禁地。

    清冷的夜空下，萬籟俱寂，葉重盤坐在通天建木之下，慢慢地吐納，他沒有大範圍地吞天地精華，否則要被發現。

    聖體大成後，不知爲何，這個地方對他一直有冥冥中的召喚，跟隨感應，來到這裏，果然至尊沒有再追過來。

    他正在緩慢地煉精化氣，強壯己身，從最基本的做起，這一次他傷勢太嚴重了，差點形神俱滅，就是有者字祕也吃不消。

    渡完天劫，再遭擊殺，他幾乎被打廢，艱難地闖了過來。

    高聳入雲的通天建木，樹枝搖曳，每一顆樹葉都射出一道光沒入他的毛孔中，助其恢復傷勢。

    大成聖體每一個細胞都是一個無底洞，但這通天建木頗爲奇異，據傳只是一道異相，但此時卻如真正的世界樹一般，精氣無盡。

    而且隨着吸收那無盡精氣，識海深處似乎有一點點記憶浮起。

    我是誰？葉重？葉風！

    妹妹呢？

    ……

    《兩界：我以武道問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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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