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3章 非禮

    第二日，成是非嬉皮笑臉跟在皮嘯天身後。

    他是不敗頑童的傳人，而且一身實力在整個東廠都在前列，再有着雲羅求情，那正好。

    東廠就需要這樣的人才！

    而且東廠的死對頭朱無視，剛好就是站在不敗頑童天下第一的身上起來的。當年朱無視擊敗古三通，將他關在天牢第九層整整二十年，可以說仇深似海。

    這成是非只要是會金剛不壞神功，那這小子天生就適合東廠。

    “大檔頭，你帶我去什麼地方呢？”成是非似乎身子上有蟲子在爬，就算在人羣中也是轉來轉去，一刻也不得歇。

    皮嘯天暼了他一眼，昨晚派人給這傢伙洗澡的時候，順手讓人將他身上的武功都給抄下來，身子不錯。

    “督主吩咐，雲羅郡主欽點，成大俠現在已經是錦衣衛的校尉。等我給你先找個房子住，再給你派些手下，明日把官服送來，到時候分一條街歸你管。”大檔頭尖聲道。

    聽到這話，成是非大喜。

    以前當混混的時候爲什麼最討厭錦衣衛？那些狗東西白吃白喝，還亂收錢，晚上若是有人在街上閒逛就要被罰錢，沒錢就打一頓關到牢裏好好教育。

    現在好了，他成了錦衣衛，分房子、分錢、分手下，還管着一條街，這爽啊！

    起飛！

    走了一截，眼睜睜看着大家到了大戶人家的富人區，成是非吞嚥口水。他沒想到分的竟然是這裏的房子。這裏住的非富即貴，而且都是三四進的大院。

    “大檔頭，我能住這裏？”成是非很是忐忑。

    皮嘯天點點頭，站在路中間，指着前面一排房子：“喏，成大俠你看中哪一間了，隨便選。”

    成是非猶豫片刻，選中第一間，這門口的大獅子真闊氣。

    皮嘯天一擡手：“兄弟們。”

    “在！”

    “給成校尉去騰個房子出來，打掃得乾淨點！”

    “是！”

    成是非搓搓手，有些不好意思。

    “砰砰砰～”

    “誰啊？”有個人開門。

    “鏘～”拔刀，踹門，一羣人衝進去就是亂砍。

    成是非陷入沉思，片刻後猶豫了一下上前看一眼，隨後目瞪口呆。

    這就是錦衣衛的騰房方式嗎？簡單、直接、血腥！

    期期艾艾到皮嘯天旁邊，成是非猶豫道：“大檔頭，你們都是這樣打掃房間的嗎？”

    皮嘯天微笑：“放心，這些人家勾結倭寇反賊，意圖謀反，都該死。”

    雖然是混混，但成是非還是有些不忍心：“要不，要不還是算了吧？”

    皮嘯天一怔：“成大俠看來是對這個房子不滿意，那換一間，我看旁邊這家就不錯，來人！”

    “不用，不用，就這間吧！”成是非連忙道。

    ……

    隨後幾日，諸事突然安靜下來。

    讓正德側目的是，本來咄咄逼人的出雲國使者竟然也偃旗息鼓。之前還遞交國書，送來嫁妝，整日裏待在宮門口等待見駕。

    如今別說面聖，就算皇帝召見，那利秀公主也是推病不出。

    事出反常必有妖，徵得皇帝允許，朱無視繼續派段天涯打探詳情。

    這些天裏，鐵膽神侯進入宮裏的次數也越來越頻繁。甚至有時以堂堂皇叔之尊，和一些侍女、內侍說一些體己話。

    曹正淳看在眼裏，笑在心裏。

    本督主每日不歇監察皇宮內外。還朱鐵膽還想要打探宮裏的消息，吃屁去吧。

    嘻嘻。

    ……

    靜室，曹督主和往日一般，和小黃貓在一起用膳。

    一丈長寬的桌上擺滿了各種食物，周圍還有四名侍女，還有其他內侍伺候着，負責剔骨、剝蝦蟹。

    這才是生活啊。

    苗樂吃了一會，突然覺得有些無聊。這一天到晚就吃喝玩樂的，也太無趣了，要不要找點樂子？

    “曹公公，曹公公！”雲羅郡主喊着就衝了進來。

    當看到眼前一幕，大吃一驚：“好啊，你竟然吃獨食！哎呀，好可愛的貓貓。”

    說着，少女就衝上去準備好好擼一把，顯然大部分少女對可愛幼貓沒有一點抵抗力。

    “喵～”擡爪擋住。

    雲羅大眼睛一眨。

    好傢伙，這貓竟然會武功！

    “看我峨眉百發百中摘花穿葉手！”說着郡主就開始使她的花拳繡腿。

    “啪～”一招過後，臉和後臀都被扇了一巴掌。

    捂着通紅的臉蛋，雲羅很是驚喜，裙子下面的纖細小腿一夾。

    “曹公公，這是你養的貓嗎？那我不要你教我武功了，他來教我吧！”

    曹公公：......

    苗樂：？？？

    這傢伙腦子好像有點問題。

    自上次曹正淳隨手將輕易能打敗雲羅的成是非收服後，雲羅整天沒事就跑司禮監來要求教她武功，甚至還求到皇帝那裏。

    搞得督主很是無奈。

    說起來雲羅和皇帝都是他從小看照着到大的，對於一些小要求，小意見，他都無所謂。

    但教武功這事實在太費神，而他的武功如今正在突飛勐進，就有些不願意。

    然後這雲羅就發揮女人的特長：死纏爛打。如今甚至還找到小祖宗。他可是知道小祖宗的實力，若是一個不樂意，那就是天翻地覆。

    小黃貓上下打量着郡主，小圓臉，機靈可愛，身材圓潤，腿又白又直，還是堂堂郡主，有制服加成。

    有鏟屎之資！

    “喵～”

    片刻後，雲羅喜滋滋抱着小黃貓，後面跟着四個侍女，蹦蹦跳跳離開司禮監，後面曹公公長長鬆口氣。

    還差三天破產！

    “拜見雲羅郡主，拜見老祖宗！”

    “拜見老祖宗。”

    一路回到行宮，讓雲羅驚奇的是，不管是侍女還是太監，還有巡邏的禁衛、廠衛見到小黃貓一個個都是真心拜見，高喊老祖宗。

    這威勢，比她還足。

    而且按照常理，這宮裏各處都有禁衛巡邏，她就算是郡主很多地方也不能隨意出入，到司禮監這裏都是她蠻橫無理衝過來的。

    若是這樣算，她只要抱着這樂爺，她是不是就能出宮行俠仗義，鋤強扶弱了？

    雲羅頓時高興得喜笑顏開。少女的情緒就是來的莫名其妙。

    快速跑回宮，見到小麼子正在細心整理房間，打掃衛生，雲羅大叫：“小麼子，快，準備兩套男裝，多帶點錢，我要出宮去玩！”

    小麼子一怔，看了看其肩膀上蹲坐四顧的老祖宗，連忙道：“好，奴才這就去！”

    雲羅很滿意，這小麼子除了是個太監哪裏都好，自己吩咐什麼他就做什麼，受罰的時候也是一聲不吭，打吐血都不抱怨一句。

    忠心！

    神武門，門口。

    “站住，哪裏的，出宮令牌呢，出去辦什麼事？”

    雲羅郡主抱着小黃貓掀開馬車的簾子。

    看門禁衛一愣，連忙彎腰一拜：“樂爺！”

    拜完，禁衛大聲吩咐道：“快快快，快開門！”

    得罪了樂爺，就是得罪了督主，得罪了督主等於就是在閻王爺那裏插隊。

    雲羅傻眼，將小黃貓抱到眼前，對上那雙湛藍無辜的大眼睛，小嘴裏一直還叼着一根清香白玉般的雪蓮葉。

    “樂爺，你怎麼這麼厲害？”

    從小到大，也就小時候皇兄帶她出去玩過一次，之後皇兄就被母后好好罰了一頓，在那以後就再也沒出過宮。

    今天竟然有這麼多人寧願受罰，也要給樂爺個面子放她出去。

    “喵！吸熘！”小黃貓直接給她洗把臉。

    “啊～”

    ……

    大明乃天朝上國，雖然有着或多或少的問題，但作爲都城，這裏依然還是天下最繁華之地，走過幾條街道，突然熱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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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擺攤叫賣，賣藝還錢，各處各地不時有呼喊聲。

    雲羅溫潤的大眼睛幾乎就沒有停歇過，到處看來看去，看到好吃的直接拿着就走，還沒等小販叫喊，身後的小麼子機靈上前付錢。

    這雲羅一身錦衣，皮膚白嫩，在這街道上亂吃亂逛，看到就買，自然引起不少有心人的注意。

    這樣的傢伙從上到下就差臉上寫了字：人傻，錢多，速來。

    不一會只要郡主經過，周圍攤販的叫喊聲瞬間就大起來，雲羅反正來者不拒，好吃的吃一口就餵給樂爺，穿的玩的隨手丟給身後的小麼子。

    東西多了，小麼子便分出來一部分給暗中護衛的人員。

    “成大爺，今天有空出來巡邏啊，嚐嚐我家的糖葫蘆。”

    “成大爺，您今天心情不錯啊，來，嚐嚐我自家釀的虎鞭酒！”

    ……

    不一會雲羅就看到成是非挎着繡春刀，身着飛魚服，帶着幾個手下大搖大擺在街上閒逛，看到什麼拿什麼，根本不給錢。

    整個人臉上就差寫上兩個字：囂張！

    “成是非，你怎麼拿人家東西不給錢！”雲羅衝到成是非面前，掐着腰，氣哼哼道。

    要知道他這個校尉還是自己保舉的，將來還指望拜他的師傅不敗頑童，天下第一高手爲師呢。

    看到郡主，成是非傻眼。

    其實他以前是個心地善良的好人的，但自從成了錦衣衛，他發現，這當好人，越當越難，還不如壞人舒服。

    “郡主，你聽我解釋！”成是非急忙道。

    “我不聽，拿東西不給錢就不對！”雲羅大叫。

    成是非無奈，回頭吩咐手下：“你們，去付錢。”

    “這位大人，我們不要成校尉的錢，我們是真心給的！”旁邊賣糖葫蘆的小販大聲道。

    “是啊，是啊！”其他人頓時附和。

    雲羅狐疑，這怎麼可能？

    等兩人找到一家酒館喝酒，雲羅才知道，原來是這條街以前只要在這裏開店擺攤，那麼就要給四五家交保護費，錦衣衛、東廠、巡捕、城衛還有混混之類。

    但成是非來了之後，按他所說，一雙鐵拳從街道打到巷尾，從那以後所有攤販每月只要交一次，所有的錢由成是非做主，一家分一點。

    而且，現在還有專門負責這條街道的衛生和安全問題，所以這條街越發繁華，大家都有得賺。

    雲羅上下打量這傢伙一眼，驚歎：“沒想到你還有這本事，厲害，厲害。”

    成是非大拇指指着自己，驕傲道：“你也不看看坐在你面前的是誰，天下第一高手，不敗頑童的大弟子！我現在的功夫，除了曹公公，除了朱無視，我師父，我最起碼能排天下第四！”

    “真的？”雲羅有些不信。

    “比真金還真啊！”

    “那你和我家樂爺打一架！”雲羅舉起懷裏的小貓。

    “喵～”小黃貓舔了舔粉嫩的爪子，湛藍的大眼睛很是無辜。

    成是非：？？？

    沉默一會，他撓撓頭：“你認真的？”

    “比真金還真，若是你能贏樂爺，我給你一千兩白銀！”雲羅鄭重點頭。

    她想看看樂爺的極限在哪裏。

    “哈哈哈，就這只小黃貓還想挑戰我拳打關西，腳踢四島，威震山河的大俠？

    還樂爺？我看是樂孫子差不多。不是我吹，這種小家夥，我一拳下去能打死十個！”

    對於手到擒來的錢財，成是非從來不會拒絕。

    反正傻子的錢是要被人騙的，那麼爲什麼騙傻子的那個人不是他呢？

    五個呼吸後。

    “啪啪啪～”

    “啊，別打了，樂爺，樂爺，我錯了，祖宗，老祖宗！啊，別打臉啊！”

    雲羅在一旁拍着手掌很是高興，外面的世界太有意思了。

    ……

    御書房。

    “混賬，好一個段天涯，竟然敢假借監視之名，侵犯朕未來的妃子！”正德大怒道。

    一覺睡醒，竟然差點被戴了綠帽，任誰都難以接受。

    一旁曹正淳連忙笑道：“託皇上洪福庇佑，就在那護龍山莊的逆賊行將欺...傷害利秀公主之前，奴才就把他給制服了，現在請皇上你發落。”

    原來是昨晚深夜之時，在會同館外值守的東廠番子突然聽到出雲國的利秀公主大喊非禮，這還了得。

    等番子衝進去之時，就看到玉秀公主衣衫不整躲在一邊哭泣不語，那段天涯更是探監露背躺在地上，身子軟弱無力。

    這還有什麼猶豫的，人證物證俱在，當場抓獲！

    幸運的是，後面有專門的婆子細心檢驗過，那玉秀公主還是完璧之身。

    “發落？有什麼好發落的，這樣的衣冠禽獸留在世上有何用，砍了！”正德氣得連走幾步。

    曹正淳趕上去低頭建議道：“皇上，奴才倒是有個好主意，奴才的東廠不是有個淨身房嗎，公公們都是老手藝人了。

    而那段天涯剛好犯的色律。到時候把他給淨嘍，嘿嘿嘿。”

    正德嘴角一揚：“這主意不錯，讓他當不成男人，的確比殺了他還好。”

    說着拍了拍正偷樂開心笑眯眯的曹正淳的肩膀：“就這麼說定了，讓他變成一個不男不女的東西。”

    “唉，嘿嘿，是啊！......”笑着笑着，曹公公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這不是指着和尚罵禿子嗎？

    難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