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9章 孤王

    天順八年，秋中。

    大明京都，朝堂。

    “咳咳，咳咳咳～”龍椅上的天順帝劇烈地咳嗽幾聲後，臉色突然紅潤。

    “諸位愛卿，我已時日無多，咳咳...在此，我宣佈立鳳妃之子九皇子朱見治[yue]爲太子，擇日繼位！”

    說完，天順帝眼睛也漸漸明亮，這一刻，他似乎看到未來，他的百姓們每個人都吃得飽，穿得暖。

    甚至歷史還給了他一個中肯的評價，不好，也不壞。

    “噗～”一口鮮血噴了出去，天順帝直接倒地。

    “陛下！”瞬間朝堂崩潰，大家一起涌了上來。

    本來還準備和皇帝據理力爭的大臣們也慌了，要是皇帝的遺命就是這個，他們還怎麼立大皇子爲太子？

    名不正言不順啊！難道將朝堂之上的人都殺了？

    這天下，要大變了。

    ......

    山西府，大同，總兵衙門。

    膳房，二人一貓正吃得開心。

    然後侍女又端上來一道菜，蘇櫻連忙掀開，然後從裏面夾出來一塊魚頭。

    苗樂一愣：“喵？”

    今天怎麼這麼客氣？

    蘇櫻俏臉一紅：“我喜歡吃魚頭、”

    聽到這話，苗樂大爲感動。還記得他小時候每次吃魚的時候，媽媽也是這麼說的，然後把最好的魚肚子肉給他吃。

    想了想，苗樂默默把自己小本本上面第一百二十條劃掉。

    上面的內容赫然是：天順七年正月初二晚，蘇櫻和鏟屎的一起在河裏洗澡的時候竟然偷偷在河裏小解，污染了河裏的魚，罪無可恕！

    等江玉燕打開菜上面蓋子，苗樂看着盤子裏只剩下一堆剁椒，再注視蘇櫻嘴裏的大魚頭，陷入沉思。

    片刻後。

    “喵哇！”江玉燕連忙抓住小黃貓的尾巴，防止這兩個活寶再次打起來。

    尾巴被抓住，苗樂一頓，這種感覺就像往耳朵吹氣，理髮刀片刮脖子，按摩被指甲從嵴椎處輕輕刮動，傳統手藝摩擦邊緣，小黃貓直接倒吸一口冷氣，

    “樂哥，別急，下個菜給你一個吃！”

    苗樂這才停下來，縮回尾巴，隨後得意洋洋看了一眼鏟屎另一邊的蘇櫻。

    鏟屎的還是愛我的！

    半刻鐘後，侍女過來恭敬問道：“指揮使大人，是否用膳完畢，需要清理桌面嗎？”

    苗樂：......

    黃影一閃就撲到蘇櫻身上打了起來。

    還我魚頭！

    瞬間凌亂的衣服碎片在整個房間飛舞。

    “啊，玉燕姐救命，樂哥扒拉我衣服了！”

    江玉燕很是無奈，爲什麼總有人明明實力不行，還要各種挑逗人家呢。

    “指揮使大人，有您的信件，兩封。”外面有人回報。

    江玉燕眉頭一皺，凌空一握將外面手下手裏的信件取來。

    “下去吧。”

    “是！”

    沒有檢查，江玉燕隨意打開信件。

    這一年下來，力量萬斤，內力四次壓縮，她的實力已經完全超過普通人，一般的毒素根本對她沒有一點影響。

    就算上次蘇櫻給她下了春藥，也是隨便就能抑制住體內爆發分泌的不明物質。

    她，已經不再是凡人。

    “玉燕妹妹親啓：

    許久不見，玉燕妹妹天香國色般的身姿容顏一直留在我心中，姐姐我現在身處內宮，就如籠中的鳥兒，若是有閒，妹妹可來看看我，咱們姐妹敘一敘家常。

    爹爹和孃親因爲身體不大好，已被我派人護送到桂林療養，妹妹不必掛懷。

    自從當上母親，我才知道，當時爹孃二人對妹妹的所作所爲實在過分。在這裏我也代替爹孃和你道個歉，希望能獲得妹妹的原諒。

    最後，告訴妹妹一個好消息，你大侄子被封爲太子了！不日即將登基，到時候我讓他封妹妹爲鎮北王。

    其他糧草、軍餉之類過幾日便送來，只爲支持妹妹的事業。

    最後祝妹妹身體康健，一日美過一日。”

    看完信件，江玉燕笑了笑，打開另一封。

    正好是周妃送來的，許諾她只要冷眼旁觀，等大皇子登基之日就封她爲北疆王。

    “玉燕姐，看什麼呢？”已經是乞丐衣服的蘇櫻湊到江玉燕面前，好奇問道。

    江玉燕暼了眼那白嫩的大腚，隨後就給她一巴掌：“以後叫我王爺！”

    蘇櫻眼淚汪汪，捂住身後，嬌聲：“王爺，你真壞！”

    苗樂跳到鏟屎官肩膀上，大怒：“喵！”

    放肆！

    蘇櫻吐了吐舌頭：“略略略，沒我白吧！”

    苗樂：？？？

    小黃貓利爪嗖的一聲彈出來，就準備衝上去打狗。

    老子今天不打你打出屎來，算你拉的乾淨！

    “報告指揮使大人，韃靼幾部開始集結，動向不明。我們天上的巡視部還觀察到曾有不明人物從大明境內進入韃靼所部。”門外又有錦衣衛彙報。

    “知道了！”聽到清靈的迴應聲，錦衣衛才心滿意足離開。

    大人的聲音真好聽！

    等錦衣衛走後，江玉燕一邊再次欣賞一人一貓打成一團的樂趣，一邊考慮着韃靼集結的用意。

    很明顯，那選擇周妃的一幫大臣害怕自己直接帶兵勤王，所以乾脆讓韃靼牽制。

    至於這樣做會導致九邊可能被再次打爛，幾十萬大明百姓流離失所，顯然在那些大人物眼裏無所謂。

    爲了社稷穩定，這些黎明百姓的犧牲是有價值的，更是必要的。

    思慮良久，一人一貓都打累了在互相舔毛，江玉燕起身，出門。

    “單左，單右！”

    “在！”

    “九邊所屬，每城派三千兵馬來此集結，我要的是精銳！”

    “是！”

    “談天，說地！”

    “在！”

    “帶領六千騎兵，兩萬步兵，幫助九邊各地收割作物，囤積糧草，催促各部落儘快上交貢品。”

    “是！”

    “小魚兒、花無缺，給你五千習練築元功的精銳，對接蘇州府和朝廷送來的糧草物資，給我守好後勤。”

    “遵命！”

    吩咐完畢，江玉燕負手而立站在府衙高臺之上，青絲飛舞，意氣風發。

    少女遙遙看向北邊，藏青色的麒麟服在大風之下獵獵作響。

    韃靼集結，正好一網打盡。

    此戰一定，將會讓草原各部十年都擡不起頭。

    ……

    京師，後宮。

    周妃焦急地在房間裏亂轉。

    “爹，再有半個月那小崽子就要登基了，你們怎麼還不動手？”

    坐在太師椅上的周尚書老神在在：“急什麼，不到最後一刻，誰知道鹿死誰手？”

    “宮裏面怎麼回事？爲什麼你經營這麼多年還讓一個民間女子摘了桃子？”

    周妃一頓，她有兒子的關係，再加上父親和朝中人的支持，哪裏看得上宮裏的那些太監宮女，不欺負他們都算她脾氣好。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那劉喜現在天天寸步不離守在鳳妃宮外。我都許諾等皇兒登基之後，讓他還做督主之位，結果人家直接拒絕。”周妃回道。

    周尚書陷入沉思，這些年感覺處處都不對勁，爲什麼皇帝會突然夢到那個江玉鳳。

    而且那個江玉鳳在他眼裏也就一般，爲什麼能把皇帝迷得五迷三道。

    “爹，你還想什麼呢？快點想辦法啊！”周妃湊到周尚書旁邊拽着胳膊就搖。

    從小到大，她已經習慣了有什麼問題就找爹解決。

    周尚書也習慣了女兒的撒嬌，捋了捋鬍子：“女兒放心，我已聯繫那江玉燕，許諾她只要按兵不動，等見深繼位，便封她爲北疆王。”

    周妃一愣：“那有什麼用，那鳳妃的小雜種登基，江玉燕就是他姨娘，以她在北邊的功績，封王拜相理所應當。”

    周尚書笑了笑，胸有成竹：“那江玉燕的確治軍有方，且心狠手辣，但到底是女兒家，有時候也有點心軟。

    去年她就爲了九邊難民東奔西跑，而今年我已通知韃靼各部，告訴他們，大明朝廷以後不再向九邊增兵，派發糧餉。

    到時候韃靼各部襲擾九邊，那江玉燕又怎麼會棄九邊百姓不顧呢。

    而我們只要半月之內控制京都五營，發動兵變，到時候必定功成！”

    周妃一聽，也笑了：“到時候等我兒登基，爹，您就是第一大功臣，文武百官都會聽您的命令。

    而那江玉燕難道還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起兵造反不成？”

    周尚書點頭：“就算她起兵造反，我京師有十萬大軍，到時候再學那於謙，調集各府屯兵，三月之內就有百萬雄師，必將江玉燕攔於城下！

    百萬對十萬，還是守城，優勢在我！”

    隨後父女二人相視一笑，很是得意，一切都在他們的掌握之中。

    江玉鳳，一個鄉野村婦，拿什麼和他們鬥？

    這朝堂，他們已經經營了數十年，穩如泰山。

    ……

    鳳妃宮，江玉鳳抱着兒子坐在牀上發呆，有時候會期待看着窗外。

    門口站滿了侍衛和太監。

    她現在一步也不敢出門，甚至連晚上睡覺都提心吊膽，害怕有人進來把她娘兩個捅死。

    看到劉喜進來，江玉鳳連忙大喊：“怎麼樣，我妹妹帶兵回來了嗎？”

    劉喜緩緩搖頭，臉色沉重：“沒，但聽說玉燕仙子在九邊已經集結十萬大軍。”

    江玉鳳面色一喜。

    “似乎是準備和韃靼各部二十萬大軍，進行一戰！”劉喜繼續說道。

    江玉鳳愣住。

    這個時候她才明白，所有人都靠不住。人在最關鍵的時候，很多情況下只能靠自己。

    “劉總管，我兒年幼，我們孤兒寡母也只能靠你了。

    若是我兒登基，你永遠是東廠大總管，秉筆太監！”江玉鳳鄭重許諾。

    劉喜點點頭，此時他既然站到了這邊也沒有迴旋的餘地。

    再說，這江玉鳳母子在朝堂上沒有任何背景勢力，等朱見治登基，他不就是名義上的天下之主？

    “娘娘言重，我這就去外邊佈置，保證萬無一失！”劉喜自信說道。

    ……

    河套，韃靼各個部落首領聚在一起，正開懷暢飲。

    那大明還真是好笑，竟然特地來告訴他們今年不往九邊增兵，豈不是讓他們搶個痛快？

    看來今年的冬天能過一個肥年了！

    阿羅出部首領舉起酒杯：“兄弟們，那江玉燕去年真是囂張無比，竟讓下面哪些部族上貢？她以爲她是永樂嗎？真是笑死我了！

    今年，今時，正好朝廷爭鬥，我們何不直接打下九邊這富庶之地，到時候你我裂土封王，建功立業，一舉成名！”

    “好！”其他首領頓時大叫。

    如今大明內亂，對他們來說更是百年難逢的機遇，正好爲子孫打下九邊那浩瀚富裕的疆土。

    到時候子孫後代可能都會記住他們的功績。

    凌晨。

    山丘上，江玉燕帶着數萬騎兵，冷眼眺望遠處密密麻麻的帳篷。

    “報告大人，沿途所有斥候均被我們解決，韃靼所部沒有異動，應是無人察覺到我們到來。”單左來報。

    江玉燕點頭，看向高空，那裏不是人類的主場。

    只見幾隻巨大的雄鷹往那邊明顯小了一號的雄鷹撲了過去，片刻後就劫持回來。

    遠處韃靼營地似乎有點異動。

    江玉燕一擡手，後面五個士兵擡了一副鎧甲，另外五個士兵擡了一件大戩！

    在士兵驚訝的眼神中，江玉燕下馬，緩緩套上三百多斤重的精鐵鎧甲，拿着兩百多斤重，兩米長的大戩（ji）。

    隨後，揮戩向前，大步奔跑：“跟我，殺！”

    “殺！”

    江玉燕跑的竟然比所有的戰馬還快，衝鋒向前，等到了韃靼大營五百米處，對面已經集結了幾千騎兵對陣。

    江玉燕沒有停下，一百米處，兩腿微蹬，一個起躍直接跨越一百多米進入韃靼軍陣，兩米長的大戩搖了兩圈，隊列中直接出現一片空地。

    死傷無數。

    不止是韃靼，就連跟隨的軍士們都微微抽動臉龐，爲什麼那麼漂亮的大人戰爭起來那麼暴力，血腥。

    “殺啊！”

    有江玉燕這個絕世勐將帶頭，萬人騎兵團硬生生把韃靼大軍來回鑿穿十次，有些首領剛集結士兵就遭到了重點打擊，一戩下去，無人能擋。

    單左單右、談天說地、徐大白、于冕、花無缺、小魚兒、一個個都殺紅了眼。

    此時此刻他們只知道跟在大人身後。

    衝，衝，衝！

    半日後，阿羅出部首領躲在一個沙丘的洞裏面瑟瑟發抖。

    這明軍也太勐了，特別是那個爲首的黑甲將軍，真正讓他明白了什麼叫萬夫不當之勇！

    不過他一舉成名的願望應該實現了，而且僅僅花了半日的時間。

    不到半日，十幾個部落一起加起來整整有十五萬大軍被對面不到一萬騎兵衝爛，而且帶兵的還是個女的。

    他是不是可以留名青史了？

    “喵～”一隻小貓大搖大擺走了過來。

    首領連忙試圖將他抱過來，不能讓其發出異聲。

    “砰～”結果一個照面首領就被小黃貓一爪子拍暈過去。

    暈倒之前，首領最後的想法是：要是被一隻貓俘虜了，豈不是歷史上還能再加一筆？

    不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