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浪到沒邊的白爺……
類別:
女生頻道
作者:
上玖殿下字數:8016更新時間:24/06/29 22:26:25
回到臥室,我趴在牀上打開筆記本電腦,閱覽今天羣裏上傳的靈異事件文檔。
這些文檔都是剛入行的新人們記錄的筆記,原本目的是爲了讓羣裏的老人們看看,給出指點,避開禁忌。
但由於前些年我被九蒼保護得太好,接債期間幾乎沒怎麼撞見怪事,所以經驗沒多少,指點給不出,羣裏的文檔大多時候都被我當做靈異故事看了……
今天的新人,上傳的文檔是關於……
綠度母菩薩的。
就是前些天羣裏吆喝的那筆大生意,其實大生意嚴格意義上講,和我們並不對口。
大生意客戶的需求更類似於凶宅試睡員。
但可能在凶宅試睡員的圈子試過效果不怎麼好,所以就直接把任務發到了我們恐怖遊戲體驗師的圈子。
畢竟雖說凶宅試睡員是實打實的和鬼正面剛,而我們恐怖遊戲體驗師更多時候面對的是人扮成的NPC,但我們撞見‘鬼’的頻率,是百分百。
且每一回都有新體驗,有時人扮成的鬼不比真的鬼遜色,甚至刺激感更甚於真鬼,更何況……我們很多情況下,對面敵人都是人鬼混合品,NPC裏摻雜個真的,也常有。
凶宅試睡員撞見鬼可能還會緊張一下,恐怖遊戲體驗師的老手,一般情況下都麻木了。
當然,我除外。
我以前倒黴撞見事都是九蒼幫我解決的……
說實話,我倒是對這筆大生意挺感興趣的,只不過離得有些遠。
筆記上說,短命村有綠度母菩薩顯靈,凡有作惡者,皆會被菩薩懲罰。
他們的魂魄也被困在村內祖祠中,每晚附近村民都會聽見祖祠裏有男女老幼的哭聲。
短命村遭了天譴,青壯年幾乎都沒了,整個村子只剩下老弱病殘。
同行過去那幾天,親眼見到綠度母菩薩像有金光籠罩,夜半還有亡魂從荒山野嶺飄往村裏供奉綠度母菩薩的小廟,同時伴隨着犬吠與怪異的風聲呼嘯……
綠度母菩薩,佛家說她慈悲仁愛,端坐蓮花月輪,左手拈花,右手作三寶印,乃是觀音菩薩的分身,救苦救難,可將人之諸難送達彼岸,因此稱度母。
但是,菩薩怎麼會殺人呢?
我正要點開另一位同行的筆記,九蒼卻伸手從後把我撈住,抱進了懷裏:“在看什麼?”
我趴在牀上歪頭和他說:“看靈異故事。”
他瞟了眼我電腦屏幕上的內容,挑眉淡淡道:“綠度母,殺人?”
我抿了抿脣,“嗯,我挺有興趣的……主要是給錢多!”
他也趴在牀上,壓過來往我臉上輕輕吻了一口:“等家裏的事情解決,你想去,我陪你。”
“再看吧。”我合上筆記本電腦,歪着身子躺在牀上,貪婪往他懷裏蹭了蹭:“九爺,現在還沒到中午呢,你過來是想陪我補覺?”
他輕笑,摸摸我的頭寵溺道:“補覺,得下午,中午還要給你這個小饞貓做飯呢。”
“其實……”我突然翻身壓住他,趴在他的胸口軟聲挑逗他:“我更饞九爺你!”
他眼眸一亮,大手撫在我的後腦勺上,勾起脣角:“嗯,我知道。”
我不滿擰眉:“嗯?這就沒了?”
他扶着我的腦袋親親我的脣,淺淺解釋:“第一次,得有儀式感。不能隨隨便便,就要了。”
我哽住,很不理解地咕噥:“好吧,我還是頭回聽見,第一次那啥還要有儀式感。”
他把我按進懷裏,過了很久,才猶豫着說:“白君把我的從前都告訴了你,你是否會覺得,我的過往很不堪……”
“才不會呢。”我摟着他的脖子認真安慰他:“我家九爺,以前過得很苦。這不怪九爺,怪九爺那對癲狂的父母。九爺能活到今天,一路走來,肯定受了很多委屈。”
“他們都說,本王是天煞孤星,本王的親人,對本王好的人,都沒了。”他說這話時,語氣格外苦澀。
我伸手摸摸他的頭,小聲承諾:“九爺不是天煞孤星,九爺還有我。只要九爺不移情別戀,這百年,我陪你。”
一百年是我生命的極限,但不是我愛你的終點……
他低頭,額抵着我的額,握住我的手不自信地說:“漓兒,和天煞孤星在一起,是會遭殃的。”
我不以爲然道:
“我小時候也有人說我晦氣罵我喪門星,誰靠近我誰倒黴來着!可你看,樂顏和我玩了這麼久也沒倒黴遭殃,你最清楚我的底細,你也沒有嫌棄我啊!
就算,你真的是天煞孤星我也不怕,因爲我也沒好到哪裏去,我們倆在一起,就是絕配。”
他被我逗得忍俊不禁,主動湊上來含住我的脣,小心用齒尖抵了下,“我就知道,夫人不會不要我。”
我反吻上去,趁機還壞心思地將手伸進了他的衣襟裏,紅着臉在他懷裏無恥撒嬌:“我要你,當然要你,可九爺啊,你總讓我等,我會忍不住的……”
“你一個小丫頭,怎麼比我還心急。”他敲了下我的腦袋,拿我沒辦法。
我故意用指尖在他結實的胸膛上打圈圈,有意撩撥他:“喜歡,情不自禁,有錯嗎?”
他按住我摸進他衣襟內的那只爲非作歹的手,俊臉微紅,像是害羞了:“乖,別鬧……你我的第一回,我不想這麼草率。”
有個儀式感很強的伴侶也很讓人無奈好不好,連這種事都得選個日子……
說不定是真的那方面不太好。
嗯……難爲他了。
——
下午,我蹲在門口看花園裏已經長到膝蓋處的芍藥花苗,總覺得不能再縱容九蒼這麼喂血喂下去了……
本來就虛,喂這麼多血給芍藥花更虛了!
不成想看着看着,平地突然掀起了一陣蕭瑟的寒風。
芍藥花的葉梢被風吹得好似一潮綠浪,此起彼伏。
一片海棠花瓣砸在了我的腦袋上,我手忙腳亂地站起來,把頭頂的花瓣拍下來,然而下一秒……
落下的海棠花瓣更多了。
我本能的擡頭往上看,只見漫天緋色花雨裏,一身穿白袍,肩披銀髮,長相妖冶,手拿摺扇的奇葩男人伴着簌簌而落的海棠花,極具美感的緩緩從天而降——
男人一襲銀線密繡狐尾與山海雲紋的廣袖長袍,肩頭與腰上都掛着白水晶珠鏈,華服沉重,裏裏外外至少裹了三層,赭石色的裏袍衣襟,外覆一層銀色外衣,外衣的衣領與腰封都是用銀線串珠累成的花紋,這身裝扮看起來,厚重且尊貴。
銀色過腰長髮簡單鬆散在肩後,鬢角是白水晶雕成的水雲紋髮飾,髮飾尖尖上還掛着兩條淡金色流蘇……花裏胡哨的!
一雙細長勾魂的狐狸眼,長眉飛揚,鼻樑高挺,薄脣染着一層淡淡的桃花紅。
鼻骨兩側的眼角處,還點了兩顆小黑點……看着很有狐狸樣!
長得雖不如九蒼帥,但也絕對稱得上是美男子一枚,就是瞧起來太過風流,一看就是滿肚花花腸子的花心大蘿卜!
這打扮,這張臉,往那一站,絕對招蜂引蝶。
還好我家九爺不喜歡花裏胡哨,我對他很放心……要是把這傢伙放出去,一夜少說能勾搭十個!
妖里妖氣的銀袍男人降落在我面前,拿起繪了蓁蓁桃葉豔豔桃花的摺扇,扇檐遮脣,不正經地朝我拋媚眼打招呼:
“呦,這是哪家的小妹妹,長得如此誘人,要不要和爺做個朋友?做爺的女人,會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果然這傢伙一開口,那股子青樓常客的感覺就上頭了!
我黑了臉,嫌棄地衝他吼:“死狐狸,你給我滾出來!踩到我的花了!”
我可憐的芍藥啊……這可是九蒼拿血給我喂出來的,就這麼被這丫的禍害了。
死狐狸一怔,低頭瞧了眼自己踩到的兩株芍藥花苗,厚着臉皮道:“哎沒事,才踩了一腳而已……小漓快看,吾與海棠孰美?”
我氣呼呼捏緊拳頭,轉頭就衝屋裏喊:“九蒼,白君調戲我!”
“等等等!”
話音剛落死狐狸就已經從芍藥花圃裏激動地跳了出來,一把將摺扇按在了我嘴上,灰着臉阻止:
“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哈!我好不容易才恢復人形……我現在法力也還沒完全恢復呢,到時候打起來我會吃虧的!”
我生氣哼了聲,指着花圃裏被他踩倒的花苗兇巴巴道:“把我的花扶正了!不然我還喊他!”
“得得得,給你扶!”白君無奈地拿着扇子一揮袖,塌在花泥裏的兩株花苗頓時挺拔了起來,“這回行了吧我的小姑奶奶。”
我拍拍手,“這還差不多。”
白君愜意地轉着手中摺扇好奇問我:“噯剛纔你是怎麼做到一眼就認出我的?”
我衝他翻白眼:“我家的狐狸,你最浪。”
白君:“啥?我浪?我哪裏浪了,我看着不正經嗎,我這打扮多良家婦男啊!”
“你良家婦男個鬼,穿得花裏胡哨的。”我低頭打趣。
白君哽了哽,有恆心地繼續狡辯:“我哪裏花裏胡哨的,你看我渾身上下,白茫茫的!我身上連朵花紋都看不到!我多低調樸素!”
我嘆氣:“論低調,我只認我家九爺!”
白君一聽這話更不樂意了,追着我申辯:
“帝九蒼?他?他那一身黑還不如我的一身白呢!我這才是正常風格,他那多窮酸啊,我和你說,這傢伙就是愛裝!他這個風在你們人間叫什麼來着,叫……性無能風!嗯,穿的一看就腎虛!”
我驚訝睜大眼,回頭看他:“你這說的都是什麼和什麼啊!”
白君耍着扇子若有其事道:“就是你們凡間這些年剛流行起來的那個風,穿的黑漆漆,一看就不近女色的那種風格,叫什麼風來着……”
我尷尬扶額,“你說的是禁慾風吧!”
白君恍然大悟:“哦對,就叫這個名字,什麼禁慾風,我看是沒欲風、不行風、腎虛風才對!哪像我,這麼陽光,我和你說啊小漓,這還是我剛昇仙的時候太上老君賜我的仙服,我平時都不大捨得穿!”
“那你今天怎麼穿了?”
“我這不是要給你眼前一亮的感覺嗎?”
我:“……牛!”
和他走到院子正中央時,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好奇問:“你現在不用隱藏身份啦?”
白君展開摺扇傲嬌擡頭:“是也,今晚你老公要和我聯手演一齣戲,戲中可能會生別的變故,提前提醒你,記得配合啊!”
我點點腦袋:“這個九蒼給我講過了,你放心,我不會破壞你們的計劃。”
白君停下腳步,叮囑我細節:“記得,我是剛來。除了月紅與趙青陽,別的任何人問起來,我都是剛來。”
我頷首:“哦。”
正說着話,月紅姐啃着桃子從客廳裏出來,見到白君,高興地撒腿就奔過來:“白爺!”
上一秒月紅姐還在門口啃桃子,下一秒她就已經撲到了白君身上,摟住了白君的胳膊甜甜撒嬌:“白爺你終於回來啦,好想你啊白爺!”
白君低頭摸摸月紅姐腦袋,還順手捏了把月紅姐興奮彈出來的狐狸耳朵,目光寵溺地看着她說:
“現在還沒別人呢,不到你演戲的時候。”
月紅姐拱了拱白君胳膊,笑嘻嘻道:“沒有演戲,就是想你。”
白君假裝嚴肅地虎着臉:“怎麼,想本君罵你了?”
“才不是呢。”月紅姐心情極好道:“每次有白爺在,我就特別有安全感!白爺,你變成貓的這段時間,我好想念你的身體!”
白君:“……注意措辭哈!我還是童狐狸呢!”
月紅姐嘿嘿一笑:“想念白爺的胳膊,可以蹭蹭!”
白君拿她沒辦法的溺愛道:“你啊,都多大了,還總往本君身上蹭。本君知道,紅紅這段時間受委屈了。”
“只要有白爺在,紅紅就不害怕啦。”月紅姐乖乖昂頭,一臉虔誠地望着白君:“白爺,我最信你啦!”
“得了,少貧嘴了。”白君把月紅姐從肩上扒下來,溫聲囑咐:“今晚西山有天雷,本君要配合帝九蒼辦事,你就別去了,在家乖乖的。”
月紅姐好奇歪頭:“不是說初十晚上才有嗎?現在還沒到初十呢!”
白君耐心道:“天雷提前了唄,總之老九說哪天有雷就哪天行動,你留在家裏陪小漓,我帶幾個新人去練練手就行!”
月紅姐聞言一臉鄙視:“人家九爺把能打的都帶上了,你倒好,帶幾個新人去練手,我要向九爺舉報,你渾水摸魚。”
白君傲嬌的擡扇,重重敲了下月紅腦袋,“你去,去了我下次就不帶你出去玩了。你要是敢你當白眼狼,信不信我把你耳朵擰下來?”
月紅姐機靈地立馬捂住自己頭頂的一雙粉尖尖狐狸耳,噘嘴哼唧:“壞白爺!”
“行了,我回來了,你以後也不用再提心吊膽了,跟小漓一起去玩吧。我和老九還有些事要再商量商量。”白君溫柔打發月紅姐。
月紅姐哦了聲,隨後牽住我的手熱情道:“走小漓,我們去後面的樹林子裏摘野果!”
我慢半拍點頭:“好。”
臨走扭頭和白君交換了個眼神,悄然把月紅姐身上掛着的一枚桃核吊墜扯了下來,麻溜地偷扔給白君。
白君擡手接住桃核,得意地和我比了個‘OK’的手勢。
晚上九蒼和白君帶着黃大頭蓮芯他們一起出門,走之前,礙於蓮芯在場,九蒼只在與我擦肩而過時,給了我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意爲安撫。
大約十點鐘,西邊果然響起了悶雷。
月紅姐和我並排坐在門外廊檐下,託着下巴擔憂道:“哦吼,今晚的天雷好凶,看着就挺嚇人,半邊天都被劈紅了。”
趙青陽從屋裏走出來,感慨道:
“那當然啊,這可不是普通的天雷,這是天庭降下的懲罰!今年年頭不太好,妖仙都不大旺,天庭隔三岔五就會降雷收拾那些爲非作歹的惡妖,普通妖孽,像黃大頭狐老三他們,在這天雷下撐不過一擊就會被劈得魂飛魄散。”
月紅姐縮縮腦袋瑟瑟發抖:“可不是嘛,即便是我,修煉了千年,也挨不過這種天雷兩道……也不知道九爺和白爺他們能不能順利拿下那個黑衣人。”
如果能順利拿下,又何須再做這個局呢。
西邊的悶雷聲持續了將近一個小時,十一點半,九蒼和白君收兵回來。
十二點整,下面準時鬧了起來。
過了將近十分鐘,趙青陽才一臉爲難地上樓喊我,和我說出事了……
我下去那會子,月紅姐已經和對面那些人爭論得滿臉通紅,眼眸浸血了。
“你懷疑我和小漓是那個所謂的內奸?你胡說些什麼呢!你膽敢再放屁,老孃撕了你你信不信!”
“紅姐你別發怒啊,我們也是……看證據說話。”
“就是,現在事實都擺在眼前了,你狡辯有什麼用!”
“你要是真有本事,就找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啊……真沒想到是你和祝漓害得我們差點再次被人團滅,我們和九爺真是看錯你們了!”
“你胡說些什麼呢?我告訴你,說話得講證據!一枚桃核吊墜能證明什麼!”
“你有什麼可不服的,今晚你們的白爺也在!你們白爺自己都承認這枚桃核吊墜是狐月紅的貼身物件。我看之前堂口被毀的事,也和你們皇封堂脫不了干係。”
“對對對,都是我們皇封堂的錯,那小漓漓還是你們執法堂的人呢,就算出內奸,也是咱們兩堂一堂一個,誰都別想脫得了干係。”
“我們家小漓肯定是被冤枉的,小漓可是我們九爺的夫人,她還是個凡人,哪來的本事當內奸給那個黑衣人傳遞消息?”
“所以我們月紅老大就不可能是被冤枉的?月紅老大還是我們的老大呢!於情於理她都不可能幫着外人害我們堂子!”
“但是現場有你們皇封堂掌堂仙狐月紅的信物!這就是鐵證。”
“那黑衣人還親口告訴我們,你們執法堂的上方仙夫人是他的內線,要不是因爲你們的上方仙夫人,他不可能知道我們今晚要去對付他,不可能知道我們的全部計劃!”
“他信口雌黃,口說無憑!”
“那我還說所謂的證據是他們偷的呢!”
“總之今晚我們計劃失敗肯定是有人泄密,從黑衣人對付我們的手段來看,這一點毋庸置疑,他幾乎洞察了我們的所有意圖,要不是九爺與白爺合力破除結界帶走我們,今晚我們就全都得喪命在他手底的那些邪物魔爪下!”
“有奸細這一點我們執法堂從未否認過,但絕不可能是小漓!”
“那也不可能是月紅老大。”
“你們皇封堂多年以來吃糧不問事,這周邊堂口大多時候都是我們執法堂在管理,你們素日裏懶散慣了,論出生論修爲,你們把皇封堂的仙家都沒有我們執法堂的靠譜,所以,問題一定出在你們皇封堂!”
“你要臉嗎,你們執法堂牛逼了不起啊!”
“你推我幹什麼,你還想打架嗎?”
“打就打,誰怕誰,來啊!”
“兄弟們,乾死對面這羣死膿包!”
“別以爲我們皇封堂好欺負,幹就幹,我們也早就看你們不順眼了!兄弟們,往死裏撓!”
兩邊仙家說着說着就打成一團,頓時整個客廳裏黑屋繚繞,黑煙狂飛,無數道黑影擠成一團打得不可開交。
趙青陽跑過去勸架還被哪個沒長眼的一拳頭打成了熊貓眼。
末了只能苦悽悽地去找九爺和白君告狀:“九爺……你看他們給我打的!”
白君擡扇子掩脣沒忍住噗嗤笑出聲,九蒼無奈深嘆了口氣,揮袖強行用法力將兩撥人分開,冷臉低斥:“想造反?都安分些!”
兩邊仙家這才相繼化出原形,幾乎每位仙家身上都掛了點彩,灰溜溜的面對面分列兩排蹲着,虎視眈眈地呲牙咧嘴死盯着對方……
月紅姐紅着眼眶扭頭看見我,趕緊小跑過來牽我過去,“小漓,他們說,堂口出內奸了,奸細是我們倆!”
白君搖着扇子佯裝沒心沒肺,面無表情道:
“不是我們說的,是我們在現場,發現了月紅貼身攜帶的桃核吊墜從黑衣人身上滑落下來。這吊墜,本君要是沒記錯的話,是月紅你母親的遺物,你日日帶在身上,無比珍視。
而我們和敵人交手的時候,敵人說,多虧祝漓你提前提醒,要不然他也無法將計就計,佈置那樣兇險的陣法守株待兔。所以,你倆都有嫌疑!”
我擰眉,沉聲問:“他說,是我泄的密?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嗎?那我還說是你們自己泄的密呢,也能當真嗎?”
白君勾脣,信步邁過來,啪的一聲合上扇子,有理有據地推測:
“雖然現在還不能確定你和月紅究竟有沒有幹這些事,但,你倆的確嫌疑很重。月紅,我聽蓮芯說,她曾親眼見到你單獨出門,過了很久才回來。
當然這並不能說明什麼,僅能加重嫌疑罷了。
可祝漓,你的嫌疑本身就挺大,且不說那家夥當場供出了你,就說,他和你無冤無仇,爲什麼要陷害你呢。
而你與他合作的可能性也特別大,畢竟誰人不知,當初帝九蒼在你與蓮芯都遇到危險時,捨棄了你而去救蓮芯,從那以後,你就對蓮芯與帝九蒼懷恨在心。
你又是帝九蒼的夫人,我不信帝九蒼沒有和你說過他的計劃,你想報復他,所以你就和那個黑衣老道合作,意圖,借黑衣老道的手,剷除帝九蒼。
因此,你給他泄露消息的可能性,最大!”
“我沒有!”我不卑不亢一字一句望着他的眼睛道:“我沒做過!”
白君挑眉,咄咄逼人:“當然這只是我的推測,沒有證據,而祝漓你也同樣沒有證據,證明你沒做!”
“我沒做,爲什麼要證明?”
“因爲有人指認,因爲你的嫌疑最大!”白君倏然擡起摺扇,直指我的眉心,目光冷漠至極:“祝漓,我勸你最好說實話,別逼本君動手!”
“白爺你這是幹什麼啊,你怎麼能懷疑小漓呢!”
月紅姐剛想替我打抱不平就被白君強行打斷:“你也好不到哪裏去,你也沒有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
月紅姐啞然,委屈地低喃:“白爺……”
白君收過摺扇,冷冷道:“你們若實在覺得不甘心,大可問問這裏的仙家們,他們誰會信你們!”
我僵着脖子擡頭,對上九蒼那淡然的眸光,凝聲問:“你也是這樣覺得的?”
九蒼靜了靜,聲音沒有起伏的道:
“是蓮芯不小心用法力擦掉了那人身上帶着的桃核吊墜,我們都看見了,至於漓兒你……本王,確實沒辦法完全信任你。”
“是你,死白蓮花,你污衊我!”月紅姐情緒激動得差點就衝上去了,幸好我還記得上次的教訓,及時拼命抓住了她。
蓮芯厚顏無恥地假裝柔弱,往九蒼身後藏了藏,正義凜然道:
“月紅姑娘你別怪我,我也是無意的,我不知道你們……月紅,你就算再糊塗,也不能這樣做,毀了執法堂與皇封堂,對你有什麼好處。”
“你胡說八道,死白蓮花我撕爛你這張惹是生非挑撥離間的臭嘴!”
說到激動處,月紅姐猛地一把甩開我一個箭步就衝了上去……
而就在月紅姐的巴掌將要落在蓮芯臉頰上時,狐天明突然出現,一把扼住月紅姐的胳膊,出乎衆人意料的一腳狠狠踹在月紅姐腹部,爲了保護蓮芯,將月紅姐踹飛了回來——
“月紅姐!”我心頭陡然一跳,跑着奔向被踹摔在地痛苦咬牙的月紅姐。
“紅紅……”白君沒忍住上前兩步,在月紅姐摔過來的那一瞬捏緊雙拳,眸光似刃,恨不能當場將狐天明千刀萬剮了。
但爲了這場戲,白君只能頓住步子,強忍心底怒火,咬緊牙關攥着白玉扇骨忍了!
“狐天明你想死,你怎麼敢這麼對月紅姐!”白君不敢撒的氣我撒了,不敢罵的話我來罵。
九蒼也意外地瞥向狐天明,眼底寒光漸沉。
我扶起被踹傷的月紅姐,月紅姐吃痛的靠在我懷裏,慢半拍反應過來,亦是神情驚愕地看向狐天明,委屈的霎時紅了眼。
而狐天明仍不識好歹地一把抓住蓮芯手腕,護住蓮芯,一副興師問罪的做派:“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想傷害蓮芯,真是執迷不悟!”
月紅姐不敢相信地被氣出眼淚:“天明哥哥……連你也不信我?”
狐天明毅然決絕道:“我只相信我親眼所見的東西!我只知道,我不能再放任你這樣欺負蓮芯下去!月紅,是不是我平日裏太慣着你了,你才總是不知收斂!”
月紅姐聽完他的話捂着腹部活生生被他氣吐出一口血,含淚絕望地看着他,苦笑出聲:“我知道了、呵,知道了……”
“月紅姐……”我心疼地扶着她,可她,隨後突然用力攥住我的胳膊,傷心自嘲:“小漓,你看見了嗎,世間男子,多薄情……”
“月紅姐……”
白君忍無可忍地沉着臉譏笑出聲:“呵,本君的人,什麼時候用你執法堂的區區一草仙管了!你配嗎!”
狐天明怔住,被白君一句話懟得面紅耳赤。
九蒼見狀,立即道:“在你們沒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之前,只能暫時先委屈你們留在家裏,接受審查,不許隨意出門了。等本王查出真相,再還你們清白。”
說完,趕緊遞給趙青陽一個眼神。
趙青陽秒懂,頂着熊貓眼趕過來幫我扶心灰意冷的月紅姐起身,“我送你們回去。”
臨走時,白君不放心地看向月紅姐,欲言又止。
我瞧見他手裏那把破扇子,有點氣,上手扯過來,低聲嘟囔:“再晃給你撕了!”
讓他剛纔拿扇子指我!
白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