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溫存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踏月摘星字數:2494更新時間:24/06/29 21:55:52
    林染風被她懟得啞口無言,感受到周遭的人看他的目光,更是滿臉羞憤,面色青白交接。

    不遠處的林詡風聽到這話,蒼白的臉血色盡褪。

    她竟然就這麼當衆說出未婚先孕四個字,絲毫不怕自己的名聲被左傾月連累。

    殷氏說得對,左傾顏根本不像一個侯門貴女,她就是一個瘋子!

    “不敢了是吧?”

    左傾顏一步步朝林染風走近,淚意閃爍的眸光寒涼如水,“林染風,到底是我煽動民心妖言惑衆,還是你林傢伙同齊王世子心懷不軌蓄意傷人,待登聞鼓一響,皇上和當朝百官心中自有定論!”

    祁皓心裏咯噔一聲。

    眼瞅着被四個奴僕擡起的棺材板,二夫人白布遮面,冷冰冰地躺在那,頓時覺得瘮得慌。

    不行,他們不能就這麼坐以待斃……

    他反手推了尉遲律一把,“去,快去請我父王和林相進宮!!”

    ……

    武義侯府衆人點燃了城南百姓的激憤之心。

    不少人自發跟在武義侯府的馬車之後,走出了很遠的路,有的還打算一路跟到宮門口,等着皇帝聖裁。

    祁皓和林詡風被黑甲衛脅迫着上了馬,跟着武義侯府葉老太君的馬車後。葉輕被擡進馬車裏,杭雪柔正在爲他治傷。

    左傾顏本想上車照顧葉輕傷勢,卻被祁燼一把拽走,按着腦袋塞進燼王府的馬車裏。

    “葉大公子爲救我而傷,就算有杭二小姐在,我至少也得看一眼才放心。”她貓着腰惱怒地看向祁燼。

    可她越是這麼說,他的臉色更加黑沉,頗有咬牙切齒之勢。

    “他死了都與你無關,給我坐好!”

    手上用勁,左傾顏失去平衡跌坐下來,馬車卻在這時忽然前行。

    她驚呼一聲。

    人沒坐回椅上,反倒踉蹌地歪進祁燼清冷的懷裏!

    她掙扎着起身,卻被人反手攬住,長臂如烙鐵一般,怎麼也掰不動。

    低沉的嗓音在耳際響起,“原來你喜歡坐這裏?”

    “誰喜歡……”她猛地擡眼,撞進一雙幽深的黑眸之中。

    他眼裏湍湍流淌,如訴如慕的情意,叫人捨不得推卻。

    他的懷裏,還是這麼暖,彷彿將這個月以來,心頭所有的不安都盡數抹去。

    “一個月的時間終於到了。”他薄脣輕啓。

    “嗯?”

    “我覺得好像過了一年,不,是十年……”他在她耳際低喃,“這段時間,可曾想我?”

    馬車內氣溫驟高。

    她雙頰發熱,眸光輕顫,嬌豔的脣瓣緊抿着,垂下眼瞼不肯說話。

    笑聲從他胸膛溢出,帶着沙啞調侃,“這就害羞了?”

    “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她忍不住叱道,“本是祁皓他們不佔理,現在你削了他一隻耳朵,到了御前,定會被他拿來做筏子,皇上萬一又打你板子怎麼辦。”

    “他想傷你,能留着一條命就是祖上積德了。”祁燼眉眼轉冷,忽然想起什麼,低頭就去抓她的腳。

    “你幹什麼呢?”左傾顏急着推他,卻紋絲不動。

    他的手握住她的腳踝,手心熱意讓她泛起陣陣戰慄。

    “剛剛摔傷了吧,我車裏有金創藥,給你擦擦?”

    “不要了,膝蓋一點擦傷不礙事。”她堅持不擦藥,“待會兒到了御前,還是慘一點的好。”

    祁燼默了默,倒也沒有勉強。

    他將頭抵在她發頂,靜靜地享受這片刻的溫存。

    馬車踢踢踏踏地響着,外面也聚集了越來越多的百姓。

    祁燼不知不覺將她攬得緊了些,左傾顏似有若覺,低聲問道,“事情,可查清楚了?”

    他聲音嘶啞,沉吟片刻才開口,“在先定國候夫婦凱旋回京前,殷尚書曾帶殷氏兩度進宮,獨自面聖。殷氏顯然是父皇刻意安排進定國侯府的,這個你該知道。”

    “嗯,還有嗎?”左傾顏的音色平緩,聽不清喜怒。

    “除了對你們兄妹三人下手,似乎連先定國侯的死……也有些蹊蹺。”

    感覺懷中的人渾身一顫,祁燼不敢低頭去看她的眼睛,生怕看到的是對他的厭憎和怨恨。

    見她沉默,祁燼又道,“不過我還沒有找到證據,只是懷疑……”

    懷中的人終於擡眼,蓄滿淚水的眸子靜靜睨着他,“既然只是懷疑,爲何要告訴我?”

    “我答應了你查明真相,便不會有所隱瞞。”

    他目光繾綣,如千萬道情絲將她的心密密纏繞。

    “祁燼,你怕不是傻子吧……”

    薄脣蜻蜓點水般,在她嬌豔的紅脣上輕啄了一口。

    復又啄上了她的眼瞼,吮去朵朵淚花。

    “抱歉……”

    他抵着她的額,閉眼喘息。

    這一聲道歉包含了許多,“我沒想到父皇爲了得到母妃,竟能這般不擇手段,可即便如此,母妃還是將與他血脈至親的我當成了親生兒子,悉心教導,處處維護……”

    “就算是他不擇手段,那也是他的罪過,你何錯之有?”左傾顏眉梢輕擡,鄭然道,“你先是母親的兒子,然後才是三皇子。”

    祁燼有些釋然扯脣,“這話母妃似乎也對我說過。”

    見他情緒舒緩,左傾顏輕聲道,“你剛也說了,我父親的死雖有蹊蹺,卻還沒有證據,所以,我想進太醫院詳查當年父親舊疾復發之事。”

    “你早就有所懷疑了對嗎?”

    剛剛她所展現出來的鎮靜,全然不像是一無所知。

    她沉吟着點頭,“嗯,不過你別問我爲什麼懷疑,我答不上來,我也不問你是從何處得來的消息。”

    “好。”

    他早就知道她身上有祕密,卻不願追根究底,只希望她能平安順遂,灑然自在。

    提起太醫院,就想到杭春山那張深不可測的老臉,祁燼忍不住提醒,“不過,太醫院可不是那麼容易進的。”

    左傾顏道,“我知道,所以開醫館只是第一步,待拔除了殷氏這顆釘子之後,我打算重開父親棺槨,先看看父親到底因何而死。”

    “你也懷疑,先定國候是中毒而死?”祁燼想起葉輕曾說,那馮太醫懷疑先定國侯說中之毒與尚在襁褓的左傾顏中了同一種毒。

    “嗯。”左傾顏眸光桀然,“開棺驗屍是最直截了當的方法,我相信,父親定不會責怪我。”

    “到時候,讓我陪着你去。”他握住她冰涼的葇荑,眸子裏溢滿神采,“我有話想親口告訴先定國侯。”

    掌心一空,祁燼詫然垂眸,只見她趁機抽回手,紅着臉甕聲應了句,“到時候再說吧。”

    祁燼忍着心中失落道轉了話頭,“今日進宮雖是不得不爲,但是你要心中有數,父皇極大可能不會爲了區區一個武義侯府治罪祁皓,他畢竟是齊王的獨子。”

    她聞言神祕一笑,“恰恰相反。”

    朝祁燼勾勾手指,他失笑地附耳過去,。

    溫熱的氣息從耳際流過,他眼神微黯,卻還是理智地點頭,繃直了身軀。

    他若無其事道,“這麼說,咱們又得找譚大人幫忙了。”

    左傾顏無奈,“我本就是打算去京兆府找他的,沒想到武義候府的人來得這麼快。”

    “別擔心,我派人走一趟。”

    這麼想着,馬車就停了下來。

    簾外傳來天樞的聲音,“主子,西宮門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