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6章 前面的路好像…斷了

    “外公，我這身裝扮去祭祖可以嗎？”

    安幼魚來到三人跟前，先是禮貌地詢問了林毅一聲。

    剛纔在房間裏，林紓和林雪可是告訴她想要參與祭祖的難度，至少她們從未參加過。

    所以，在她看來，祭祖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林毅撫須一笑，“可以，當然可以。”

    得到林毅的肯定後，安幼魚暗鬆了一口氣，來到林默身側展顏一笑，“哥哥穿西裝也很帥哦。”

    說完，她的目光就落在了滿臉幽怨的林一身上，心感疑惑，衝着林默微微一挑眉，小聲問道：“哥哥，你把林一怎麼了？他怎麼這副神態啊？”

    聽到這個問題，林默笑了笑，“小魚兒，林一可是老祖，我能把他怎麼着？”

    林一撇了撇嘴，“你還知道我是你的老祖？”

    “老祖，此話何意？”

    林默故作不解地問道：“莫非…老祖是想和我切磋嗎？我沒問題的，時間老祖來安排，隨叫隨到。”

    林一：“……”

    切磋？

    切個鬼的磋！

    前天的那次切磋，可謂是讓他吃盡了苦頭。

    一個僅僅十九歲的年輕人，竟然逼得他出了九成實力，而且看林默的模樣，同樣沒有使出全力。

    真是雙方發揮出全部的實力，誰贏誰輸還真不好說。

    就像林默之前說的那樣，他輸了不丟人，但林一輸了可就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更關鍵的是林一壽命所剩不多，一旦全力出手，只會加速生命的流逝，這種情況下，林一自然不會願意和林默切磋，除非腦子被驢踢了。

    也正因爲如此，所以一聽到林默提及‘切磋’二字，林一就頭疼。

    “小子，你別太過分！”

    說完，林一的目光看向林毅，“你就不管管你外孫嗎？”

    林毅乾咳，“小默，你少說兩句，對老祖要恭敬，不能失禮。”

    聽到外公開口，林默也沒再說什麼。

    倒是安幼魚如同好奇寶寶一般，瞅瞅這個，看看那個，到底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一行四人沿着中心區域右側的主幹道一直深入莊園的後方，走了十多分鍾，最終停在了一處陵園前。

    陵園的圍牆充滿了歲月侵蝕的痕跡，入口處立着一尊石碑。

    石碑上刻着幾排小字。

    走近以後，林默這才看清石碑上的刻字。

    入園須知。

    1、進入陵園後，需保持安靜，切勿大吵大鬧。

    2、一年一次祭祖即可。

    3、除家主以外，其餘人禁入。

    看到這三條規矩，林默好奇地看向林一，“老祖，這些規矩都是你定的？”

    林一頓首，“沒錯，這些規矩確實是我定的。”

    林默指着外公手中的籃子，繼續問道：“祭祖只帶蘋果和紙錢的規矩，也是你定的？”

    “對。”

    林一先是點頭肯定，隨後面露不滿地看着林默，“不是我說你小子，你的問題是不是太多了一點？”

    “這不是好奇嘛，所以就問問。”

    林默話音一轉，“老祖，咱們林家也不缺錢，祭祖爲何如此簡陋？”

    林一瞥了眼林默，並未回答，擡步走進了陵園。

    林毅跟上的同時，還不忘扭頭囑咐着外孫，“小默，你別那麼多問題，進去以後安靜一點。”

    林默無奈地聳了聳肩，拉起安幼魚的手跟在兩人後面。

    陵園裏的墳墓很多，在林一的帶領下，四人來到陵園最深處的一座墳墓前。

    【林天之墓】

    林一什麼話都沒說，拿過林毅手中的竹籃，將裏面的蘋果一個個擺在了墓碑前，隨後將紙錢拿出，右手虛空一晃，指尖上方燃起一束小火苗，點燃紙錢。

    林一撲通跪在了地上，“爸，我來看您了，還帶了您最愛吃的蘋果。”

    見狀，林毅也連忙跟着跪下。

    林默也拉着安幼魚跪下。

    林一眼中透着感傷，“時間過的可真快啊，一轉眼四百年過去了，以前的好多事情我都快記不得了，不過您放心，咱們林家發展的很好，子孫後代也都挺爭氣，您在下面可以放心了。”

    …

    林一自言自語了很久很久，最終凝望着面前的墓碑看了好一會兒，開始磕頭。

    後方的林毅，林默，以及安幼魚跟着磕頭。

    磕完頭後，林一站起身，右袖一揮，膝蓋上的塵土盡消，目光在三人臉上劃過，最終落在了林默身上。

    “小子，知道這裏面埋的誰嗎？”

    “林家的老祖宗。”

    “……”

    一句話便給林一整沉默了，給了林默一個無語的眼神後，出聲介紹道：“這裏面埋的是我們林家的第一任家主，也是我的父親，林天。”

    聽到這話，林默瞪大了眼睛，“老祖，這麼說…你真是我的老祖宗？”

    林一沒好氣地翻着白眼，“不然呢？”

    林默尷尬地撓了撓頭，“之前我還以爲你只是林家的一名武者。”

    “要是林家的武者，會封印自己的生命來充當林家的最後一張底牌嗎？”

    林一沒好氣地瞪着林默，“你小子身上流的血，和我同出一脈。”

    林默神色變得恭敬了許多，“這麼說來，老祖就是林家的第二任家主了？”

    “不是。”

    林一搖頭否認，“我並未擔任過林家家主，年輕時，我癡迷於武道，從未管理過家族的事情，若非如此，你以爲我能成爲夏曆時代第一個半步超凡？”

    林默臉上的尷尬更甚，“那個…我還以爲您是因爲……”

    “吃了半顆超凡果實對吧？”

    林一自然清楚林默想說的是什麼，失笑道：“世人皆是這麼想的，將所有的功勞都歸咎於那半顆超凡果實上。”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神色極爲唏噓，“可世人殊不知，超凡果實頂多算是一個引子，打鐵還需自身硬，想當初，我也是那個時代的紅榜第一，不然，服用超凡果實的又不止我一個，爲什麼我是唯一一個成功的人？”

    “那個時代的紅榜第一？”

    聞言，林默暗暗咂舌，抱拳道：“之前晚輩對老祖失禮了，還請老祖見諒。”

    “無妨。”

    到了林一這個程度，早已將世俗的一切看淡。

    他看人，只講究順不順眼。

    順眼，再無禮也沒關係。

    不順眼，呵……

    林一揹負雙手，在墓碑前再次站立了許久，眼中透着無盡的回憶。

    這一站，就是將近兩個小時。

    “走吧。”

    林一默默地轉過身，對着三人說了句，便緩步離開了這裏。

    三人相互對視，接連跟上。

    出了陵園以後，林毅快步上前，來到和林一並肩的位置，語氣中盡顯小心翼翼，“老祖，您看什麼時候您再……”

    話說到一半，便被林一揮手打斷，“林毅，我不會再封印自己了。”

    林毅腳步停下，嘴巴張得老大，“老祖，這……”

    林一也跟着停下步伐，笑容中透着幾分釋然，“一開始我封印自己，只是想守護父親打下的家業，一守護就是兩百多年。”

    說到這裏，他看向林默，“現在林家也不需要我的守護了，有這小子，足以護林家三百年無憂。”

    林毅神色變幻，最終點了點頭，“老祖，我作爲林家的現任家主，感謝您對林家的付出。”

    林一笑了，“別談什麼付出不付出的，本就是一家人，說什麼兩家話。”

    林毅沉默數秒後，試探性地問道：“老祖，能否告知晚輩您現在的身體情況？”

    林一失笑，“想問就直接問，還問的這麼拐彎抹角幹什麼？我的壽命還剩下半年左右，如果封印，還能再撐一百年，可那種活法非我本願。”

    後方的林默和安幼魚對視一眼，眼中都充滿了驚訝。

    “半年？”

    聽到這個結果，林毅神色微變，“老祖，有什麼辦法可以延長您的壽命嗎？比如說一些天材地寶，或者一些靈物……”

    林一擡手示意林毅不用說了。

    林毅的話音戛然而止。

    “該用的辦法都用過了，該吃的靈物也全都吃了，我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狀況，別再費心了。”

    林一的臉上沒有露出半分畏懼，依舊是那副風輕雲淡的神情，似乎生死二字對他來說，早已失去了意義。

    林默猶豫了下，“其實想要延長壽命的話，也不是沒有辦法。”

    “嗯？”

    林一眼中出現了少許波動，十分詫異地盯着林默。

    他是將生死度之身外，但生活着，誰他媽想死啊！

    “小子，連我都想不出辦法，你能想出辦法？”

    林默抱拳一笑，“老祖，您忘了一件延長壽命最直接的辦法。”

    “最直接的辦法？”

    林一愣住，不過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林默，你該不會說的是突破超凡之境吧？”

    林默點頭承認，“對，就是這個辦法。”

    見林默承認，林一有些哭笑不得，“突破到超凡之境確實可以增加我的壽命，以我突破到半步超凡增加的壽命來看，如果我能在半年之內突破到超凡之境，我的壽命至少還可以增加三百年。”

    “可是想要突破超凡之境，簡直比登天還難，基本上沒有任何希望，我曾經也嘗試過繼續探索武道之路。”

    “但是……”

    說到這裏，林一突然沒了聲音。

    見狀，林默忍不住出聲追問，“但是什麼？”

    林一神情複雜，語氣中帶着明顯的斟酌，“前面的路好像…斷了。”

    “斷了？”

    林默瞳孔收縮，“老祖，什麼叫斷了？爲什麼會斷了？您說的是武道傳承斷了嗎？”

    “不是。”

    林一很清楚林默在問什麼，少見地露出凝重之色，“並不是武道傳承斷了，而是晉升之路斷了，明明半步超凡上不止超凡之境一個境界，但似乎晉升之路被一股神祕的能量截斷，任你再高的天賦，再驚豔的天才，也無濟於事。”

    “除非…有人能衝破這種神祕能量的限制！”

    林一的這番話，讓林默想到了很多，當不合理的事情越來越多時，就會逐漸出現一個合理的方向。

    只不過……

    這個方向有點嚇人！

    見林默雙眼有些失神，林一擡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小子，想什麼呢？”

    “沒想什麼。”

    林默回神，笑着道：“老祖，如果情況真如您所說，那就好辦了。”

    林一面部抽搐，扭頭看了一眼林毅，“你這麼沉穩的人，怎麼生出這種滿嘴跑火車的外孫？”

    林毅乾笑不已。

    這個話題，他一個普通人完全插不上嘴啊！

    不過，林毅對於外孫多少也有一些瞭解，知道他的爲人，如果沒有一定的把握，絕對不會無的放矢，於是便出聲道：“小默，你心裏有什麼想法就說出來，別打啞謎。”

    林默咧嘴一笑，“老祖，您剛纔不說了嘛，超凡之境的晉升之路被一股神祕能量給截斷了，唯一的破局之法就是有人衝破這層限制。”

    “既然如此，那破局之人…捨我其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