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談判

    小區外。

    林默揮手告別，“走了。”

    安幼魚站着沒動，擡頭看了一眼林默快速低下頭，“我明天…要去圖書館打工。”

    “不去。”

    林默自顧自地說：“你去圖書館打工，誰來幫我補習？”

    安幼魚紅脣輕啓，最後憋出了一個‘哦’。

    林默上前一步，一米八二的身高，足足比安幼魚高了近二十釐米。

    再加上安幼魚習慣性的低頭，最萌身高差的既視感。

    嗅到林默身上的氣息，安幼魚慌亂地退了一步。

    林默右手握拳，輕輕地落在安幼魚的頭頂上，“我媽準備給我請一個家教老師，每個小時30塊錢，作爲同學，給我個友情價，每個小時20塊如何？”

    安幼魚想躲開，可她又不敢，“不、不好。”

    “哪裏不好？”

    “我不要錢。”

    “十塊，這是底線。”

    林默拋出最後的殺手鐗，“如果還不答應，我就把你控分的事情告訴老師。”

    一聽這話，安幼魚連連搖頭，委屈巴巴地擡起下顎，“不要錢…也不行嗎？”

    “不行。”

    林默沒有鬆口。

    安幼魚糾結地抓着校服，沉默許久後，“五塊，不能再多。”

    “殺了一手好價啊！”

    林默拿開放在女孩頭頂的拳頭，“那就這樣，明天見。”

    目送林默離開，安幼魚在小區門口站了很久很久，今天對她有着不一樣的意義。

    “明天見。”

    ……

    走進昏暗的客廳，林默隨手把書包扔在沙發上，一擡頭才發現沙發角落中坐着一個人，瞬間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快速往後退幾步，用力地揉了揉眼，頓時愣在原地。

    沙發上的這道身影不是他媽，還是能誰？

    林默開了燈，滿臉苦笑地拍了拍心口，“媽，咱別這麼嚇人好嗎？你可就我這麼一個好大兒！”

    “大兒不就是用來嚇的嗎？”

    “……”

    林默嘴角抽了抽，轉身去開燈。

    林紓笑眯眯地問道：“感覺如何？”

    林默坐在母親對面，“非常充實，今天兒子發現原來在知識的海洋中遨遊這麼快樂，要是早知道……”

    “打住！”

    林紓嘴角扯了扯，“小默，你覺得媽會信嗎？”

    “無論信不信，事實就是如此。”

    林默拿過一旁的書包，拿出許多演算紙和試卷，“這是今天補習的一些內容，不信的話，你可以看看。”

    只一眼，林紓便收回目光，“除了補習，你還做了什麼？”

    “做了頓飯。”

    林默如實告知，說完又忍不住感慨道：“那個小丫頭的生活條件比我想象中的還要艱苦，真是難爲她了。”

    “艱苦？”

    林紓臉上掛疑，“她父母是做什麼的？”

    “她是孤兒。”

    聽到這話，林紓目光柔和了幾分，“也沒有養父養母嗎？”

    林默搖頭，“沒有，之前她是靠孤兒院的資助上學，從高一開始，也就是滿十六周歲以後便趁着週六週日去做臨時工，現在是自己供自己上學。”

    “什麼？”

    林紓動容，“自己供自己上學？”

    如今這個時代，這種事情哪怕在新聞上都很少見。

    林默不想在這個問題上說太多，“媽，你最近不是張羅着要給我找補習老師嗎？”

    林紓反問，“你怎麼知道的？”

    這件事，她從來沒在兒子面前提過。

    林默並未解釋，“我怎麼知道的並不重要，你就說是不是？”

    “是。”

    林紓沒再隱瞞，“上午我和你班主任聊過，以你現在的成績頂多可以上個大專，所以建議給你找一個家教老師。”

    林默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事情的軌跡果然和前世一樣。

    “媽，把家教老師這份工作給我同學如何？”

    “這……”

    林紓沉默，好一會兒才緩聲道：“小默，我可以幫助她，但不能是家教老師。”

    林默心中清楚母親的顧慮，一句廢話沒說，“她的學習成績很好，非常好，給我補習綽綽有餘。”

    “你確定？”

    林紓不太相信。

    一個孤兒供自己上學，肯定會消耗很多精力。

    這種情況下，保持成績不掉隊都很難。

    林默攤開雙手，“說出一個可以讓你相信的辦法。”

    “下個星期不是有統考嗎？”

    林紓想了想，“如果你的這個同學能在統考中進入年級前十，補習一事我可以答應你。”

    “一言爲定。”

    林默的笑容中帶着幾分不懷好意，“接下來是不是該談談薪資？”

    林紓啞然失笑，“你這孩子薅羊毛都薅到媽身上了？行，說吧。”

    林默繞過茶几坐在母親身側，臉上帶着討好之意，“媽，一個小時五塊錢夠便宜了吧？”

    “啥？五塊？”

    林紓本以爲兒子會獅子大開口，沒想到兒子報出的價格居然會這麼低。

    今天她特意打聽了一下，市面上的金牌補課老師，一小時至少也要一百塊。

    就算次一級的補課老師，一小時也得五十塊。

    對比下來，一小時五塊錢的價格，便宜的就像市場中的大白菜一樣。

    林默握住母親的手，“媽，你先別急，我還沒說完呢，你得從其他方面補償……”

    幾分鐘後，林紓面色複雜，“小默，你跟媽說句實話。”

    “說什麼？”

    “你是不是喜歡這個小姑娘？”

    林默眼神專注，“沒有的事，我們只是正常的同學關係。”

    林紓眼中劃過欣慰之色，她養出來的兒子，她很瞭解。

    “你說的那些條件都沒問題，不過，一切都得建立在那姑娘能在下星期的統考中進入年級前十，如果這個先提條件達不到，其他都是妄談。”

    “謝謝媽。”

    林默會心一笑，就在他準備回房間的時候，突然被叫住。

    林紓翹着腿，“還有一個條件，開學統考中你考了432分，這次統考不能低於這個分數，不然…你懂的。”

    林默腳下一個踉蹌，以他目前的基礎，別說四百分，哪怕三百分都夠嗆。

    不過，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這個道理，他也明白。

    今天他和母親提了那麼多條件，現在母親提條件也很合理。

    “好。”

    “再等等。”

    剛走兩步的林默再次被叫住，他生無可戀地苦着臉，“媽，你有什麼話能不能一口氣說完？”

    “不能。”

    林紓瞪了兒子一眼，“媽不管你喜不喜歡那個小姑娘，但在高考之前，你們只能是同學關係，知道嗎？”

    “當然。”

    聽到兒子毫不猶豫地回答，林紓不放心地補充了句，“戀愛什麼時候都可以談，高考只有一次。”

    “媽，你有沒有聽過復讀這個詞？”

    “復讀？”

    林紓眼中升起幾分威脅之意，“小默，你有沒有聽說過震驚長安第一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