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特殊急診(7k,補2求訂閱)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小小魚蝦字數:7870更新時間:24/06/29 20:40:31
    人民醫院的鍾老醫生復位了三次沒復位成功的脫位,方子業這裏還沒到十分鐘就復位成功?

    幾個小時對比不到十分鐘。

    這速度未免太快了些。

    不過沈邵身爲沈子豪的堂叔,此刻心情也是暗爽不已!~

    “方醫生辛苦了,晚上方醫生不知道有沒有空一起吃個便飯?”

    沈邵知道,請方子業吃飯的花費,可能比沈子豪做手法復位的所有費用都要高,但心氣爽,錢就花得值當。

    醫生是看技術的,不是看誰更加親的,誰更親有個毛用!

    做好事還惹了一身騷,如果不是因爲二叔是自己親叔,沈東是自己的堂哥,你韓雪梅是誰啊?

    “沈老師,舉手之勞,沈老師也不用太客氣了,我科室裏還有點事,就不多打擾了,等會兒小夥子的複查結果出來後,您讓他來科室裏找我複診就行。”方子業婉拒。

    話不投機半句多,沈邵自己的遭遇可憐,並不是給自己挖坑的理由。

    “飯還是要吃的,今天方醫生沒空,那就改天,方醫生一定要賞臉。”

    “到時候我約着凱爺還有濤爺一起組個局,還望方醫生可以給個機會……”沈邵沒強留,只是笑着送方子業離開。

    本院有本事的年輕人,不說成爲朋友,但最好是不交惡的。

    “子豪,還痛嗎?”復位完成,韓雪梅對自己的兒子還是挺關心的。

    “之前那個醫生,看起來年紀不小,可?”她又開始吐槽起來。

    沈子豪搖搖頭,調皮地動了動小手,疼痛已經大範圍地緩解:“媽媽,一點都不痛。”

    “你看。”

    韓雪梅又對自己丈夫嘀咕起來:“我叔介紹的鍾醫生,是人民骨科資歷最老的,他都還復位不了?”

    “你說,我叔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沈東捂住了額頭,自己的老婆自己明白:“伱還想這事?你不會還想着再去人民醫院找你叔和那位鍾醫生對質吧?”

    韓雪梅雖然沒回話,但意思已經非常明顯。

    沈東整個人都麻了,按照他的脾氣,很想抄她一手。

    可卻沒忍心下手,道:“老婆,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啊?”

    “我們現在應該想的事情不是怎麼讓子豪早點恢復入學麼?”

    “你去鬧,是打算讓他們給你賠錢還是賠禮道歉?”

    “你這樣做,是不是過年的時候,我們三個也都不用去你父母家拜年了唄?”沈東反聲質問。

    韓雪梅整個人一怔。

    然後她反問:“你人不兇一點,別人就會覺得你好欺負,你退伍之前,你以爲所有人都很好講話是吧?”

    “你去問問子豪,他在學校受過多少欺負。你不錙銖必較,別人以爲你就是個懦夫,沒父親的孤兒……”

    沈東聞言,雙眼裏佈滿了血絲,眼睛微紅,看向了自己的兒子。

    沈子豪靠近着韓雪梅,拉了拉她的手,示意韓雪梅不要再哭了,爸爸現在已經回來了。而且同學們現在知道他爸爸的工作後,朋友可多了……

    不一會兒,韓雪梅和沈東一家三口,就帶着複查的片子來到了骨科的病房,順便還帶了些果盤以及錦旗往方子業手裏塞。

    沈子豪一個少年作爲勇敢的代表給方子業道歉後,韓雪梅也給方子業道了歉和道了謝,與此同時,沈東還替着沈邵給方子業賠了個不是。

    在從方子業口中得知,目前沈子豪可以回家休養幾天就能回到學校後,沈東就帶着自己的老婆孩子離開了。

    這個時候,韓雪梅好像情緒也變得不那麼古怪了。

    ……

    一家三口走後,值班的毛懋推了推自己的黑框眼鏡,鏡下目瞪口呆。

    好傢伙啊,方子業這去一趟急診科,就直接摘了一面錦旗回來,這到底是做了什麼?

    這已經是方子業哥收到的第幾面錦旗了?

    毛懋懷疑,方子業是不是暗地裏威脅了病人家屬——

    你必須送錦旗,否則就不給你看病。

    但實則,這個沈東之所以送錦旗,是因爲沈子豪去了人民醫院搞了好多次,差點就手術了。

    “業哥,這家人還蠻客氣的哈?”

    “客氣?”方子業不可置否,剛拿起的草莓又重新放下。

    “他們親戚之間都不客氣,會和我這個外人客氣呀?”

    “我如果沒法復位成功的話,可能就會演化爲事故了。可不是客氣。”方子業整張臉沒好氣。

    他就覺得奇怪,怎麼這個女人可以這麼不講道理,彷彿她孃家的親戚才是親戚,婆家的親戚就像是不存在一樣。

    如果不是看在小孩還算懂事,也挺可憐,且沈東願意扛事。

    你開刀去吧!

    只是吧,人無完人,小孩子自己不是個混蛋的話,家屬裏面有一兩個人還看得過去的話,就幫幫忙吧。

    方子業可不想英年早逝,或者有其他的變故——

    吳軒奇師兄就是個活生生擺在眼前的例子。

    毛懋非常懂事地說:

    “那業哥能從這樣的病人家屬手裏都能要來一面錦旗,這可是一般人都不敢想的本事啊?”

    毛懋神色真誠地豎起了大拇指。

    毛懋能這麼解讀這句話,思維也算是靈泛,但方子業需要的不是商業互吹:“毛懋,你拿些果盤去護士站吧。”

    “大家一起吃。我們也吃不完。”

    毛懋聞言立刻起身:“我先送去護士站。”

    “但估計璇姐是沒空吃的,業哥你走的這段時間,我剛收了兩個病人進來。”

    “然後急診科剛來了電話,說是有特殊的急會診,我已經直接打電話給濤哥了……”

    方子業聞言表情一滯——

    “急診科還有急會診?我怎麼不知道?”方子業是剛從急診科回來的呀?

    毛懋再度轉身解釋說:“估計是情況非常特殊,急診科來電話時,特意交待我直接聯繫主任!”

    “有可能都上不了臺,是個關係戶,而且還是受傷比較重的關係戶吧……”

    說完,朝護士站方向走了去……

    方子業馬上恍然。

    恩市中心醫院是地級市醫院,方子業也跟着值班了幾次,發現啊,這裏的關係戶特別多,每次值班,都會有張明燦主任或者吳國南主任,遠程打來電話。

    說是今天來院就診的病人,是哪個局長的親戚,或者是哪個領導的親戚類類的,需要照看一下。

    其實哪裏有那麼多需要照看的,就是談話簽字的時候,要謹慎和小心一些。

    而這,才是恩市中心醫院裏的醫療常態。

    醫院裏的牀位沒有中南醫院那麼緊張。但是了,關系網說大不大,說小又不小。

    這裏的主任可不比中南醫院裏的教授們能頂事,一些關係戶,該招呼還是要招呼的。

    但是在中南醫院裏,一般的小領導,都是要不到教授們的電話的,而能要得到教授們電話的人,都是會謹慎地愛惜自己的羽毛,除非特別緊急的情況,才會電話告知。

    而這樣的緊急情況,一般都是可以直接走急診綠色通道的那種,因此類似的事情,倒不是很多。

    ……

    急診科。

    沈邵剛把方子業送走,回到急診外科診室後,就忙得焦頭爛額!

    快速地週轉在兩個病牀間,快速進行和指導着本科室的護士進行着各種搶救工作。

    中途,他的電話響了。是沈東打來的。

    想了一下,接通了,但簡短回覆:“哥,我在忙,後面聊。”

    直接掛斷。

    “氣切包,隨時準備!”

    “血胸,估計要胸腔引流。”

    吩咐完,沈邵才對急診科的主任,也就是自己的上級王東山解釋。

    “主任,本家侄子受了傷,剛從我們急診科去骨科複查,現在回去了,給我回了個電話。”

    王東山並未在意,只是拍了拍沈邵肩膀。

    醫生先是人,然後才是醫生,是醫生就逃離不了人情世故。

    “普外和神外再催一下,這兩個病人的情況不蠻好。”

    “聽說本來四個,現場沒了一個,路上沒了一個,受到的暴力損傷是極大的,現在僅剩的這兩個我們一定要想辦法救過來。”王東山對着其他人喊着。

    “電話打了!”一人擡起手腕看手錶上的時間。

    “才過去了六分鍾。”他不敢浪費一個字的時間。

    “主任,要插管嗎?”一個護士擡頭問,是急診科的主管護師。

    “趕緊先建立靜脈通道……”

    王東山一邊緊盯着不穩定的生命體徵,

    急會診的允許時間是十五分鍾!

    因爲所有醫生都不可能二十四小時隨時在急診科候診,即便是急會診也做不到,華國目前還沒有這麼充足的醫療資源以及醫生的數量。

    但即便如此,看着現在患者的心率和血壓:“繼續電話催。”

    “跑斷腿也要儘快趕來。”

    “再交替推腎上腺素、去甲腎……”王東山開始指揮搶救。

    “打電話問血庫要的血來了沒有?!”

    “骨科的,骨科的……”

    急診外科診室內的聲音繁雜而亂,但所有的話都很簡短,點到即止。

    大概一分鐘後,幾個白大褂匆匆序貫跑進。

    看到兩張牀位上的病人後。

    所有人都倒忍不住吸了一口涼氣。

    骨科從家裏被叫過來的薛濤神色猛地變換一陣後,

    問道:“王主任,這是怎麼搞的?”

    薛濤的語氣微顫。

    其中一個病人,四肢、胸腹部、頭部,都有銳器傷。

    此時還有四把刀插在身上未敢被拔除,一把在胸口,三把在腹部!

    刀插傷口,血痂粘稠,黑色血痂與衣服相連,結成了皺巴巴的餅。

    應該是在急救車上就用紗布匆匆包紮處理過。

    本來潔白的紗布被血液全層滲透,黑漆漆的紗布裹着血絲和血痂,彷彿陳年裹屍布般。

    病人雙目緊閉,面無表情,不知道是處於休克狀態還是神情淡漠的狀態……

    王東山才不解釋:“調查受傷原因不是我們的職責。”

    “趕緊評估各科室的狀況,該上臺就上臺。”

    “兩個病人的血壓都不穩定,持續性泵着去甲和腎上腺,高壓仍然低於休克血壓。”

    “你們外科要想辦法止血!”

    “入不敷出,僅僅靠輸血和靜脈通道是不頂用的。”

    王東山說話間,神經外科的人已經粗略掃完了病人,道:“頭上的傷只是皮外傷,患者沒有顱內出血的名下指徵,對光反射存在且靈敏。”

    “有CT嗎?”

    急會診,一是找急診處理的指徵,然後就是找自己科室的免責證據。

    “任何檢查都沒敢做,從上了120便一路搶救。”

    “生命體徵波動大,持續性不穩定,目前一直在維持生命支持治療,任何檢查都沒敢做,只是做了抽血……”

    先補液,後手術,一邊補液,一邊手術。

    哪裏有空做檢查?

    這是寫在了教科書上的話。

    王東山的團隊可不敢擅專把病人推去做檢查。

    當然僅僅只靠補液,肯定不行。

    這時,普外科的陳立偉眉頭緊皺:“腹部有明顯的腹膜刺激徵,內有積液,是有活動性出血,沒有檢查的話,只能是第一時間去開腹探查了!”

    “估計得把胃腸外科的人也叫來。”陳立偉對王東山建議。

    恩市中心醫院的普外科規模不是很大,分出來的亞專科肝膽胰外科,胃腸乳甲外科,肛腸外科。

    肝膽胰外科並着血管外科的牌子。

    “打電話!”王東山馬上吩咐。

    急診科打的會診電話,是級別要高於其他科室的,沒有任何科室敢推三阻四,比陳立偉直接打電話要好得多。

    且現在這樣的情況,陳立偉即便說要請營養科來會診,王東山都只能聽從建議。

    專科專治,專科的會診意見極其重要!

    胸外科一個副主任也是說:“開胸探查吧,王主任,不過最好提前掃一個CT,免得探查的過程中,無從下手。”

    “病人這情況也轉不走啊,轉走必然會出事。”

    “病人家屬呢?我要找他們談下話。”胸外科的副主任,覺得這個病人的救治過來的機會不大。

    “沒有家屬,只有兩位同志的單位領導,我們已經聯繫了醫院總值班,總值班已經給了處理授權。”

    “你去隔壁辦公室找他同事聊吧。”

    胸外科是比較特殊的科室,肺部也是比較特殊的器官,因此不能像開腹探查那樣,想要往哪裏探都可以。

    必須要有CT的指導才行。

    然而,這個病人做不了檢查,那麼就只能是靠運氣了。還可能術中的探查有遺漏,因爲大家都沒有透視眼。

    正在寫會診意見的副主任也說:“如果做CT的話,也就順便掃一下頭部。”

    “如果進了手術室做平片的話,也掃一下頭部,然後再請我們科會診。”

    神經外科的情況不太緊急,但他也處理得滴水不漏,寧願多跑幾趟,也不願意患者因爲有神經外科的隱晦損傷而擔責任。

    但沒檢查,那就沒辦法了。

    骨科的薛濤跟在了胸外科的人後面:“我們骨科也是要手術的,正好我和劉主任一起過去談話吧。”

    ……

    幾分鐘後,薛濤如同心胸外科的劉利明、肝膽外科的陳立偉以及胃腸外科張定坤等人一樣,跑進了走廊裏,給上級們打電話去了。

    薛濤是要對吳國南彙報的:“吳主任,我現在在急診科,遇到了兩個情況比較特殊的病人,我看了下情況,目前的生命體徵極爲不穩定,我們骨科的創傷並不小。”

    “本來是四個,只活着到了醫院兩個。”

    “好像是因爲jidu立功了,之前找到了重要線索和窩點,現在被復仇滅口……”薛濤說話的時候,眼皮直跳。

    雖然恩市只是鄂省的貧困地區,但這種事情並不少見。

    drug並不會因爲是貧困地區就完全不存在,反而因爲這裏的教育不發達,導致相應的防範意識不強,有不少的人誤入歧途。

    以往更多的是嫌疑人因爲斷了針,被叔叔送來醫院裏手術開放取針頭的。

    “醫院裏的領導層也非常重視這件事,剛剛來了一個副院長,下了死命令,讓我們不惜一切代價地把兩個英雄救過來。”

    “手術權限最大化,醫院對費用的補貼無封頂上限,病人的欠費由財務科目前負責,就連市裏面的領導也過來了一個,目前在和急診科的王主任交涉,聽說是州裏面的領導也在趕來的路上……”

    恩市和恩州的辦公大樓,都在恩市,但是兩套不同的系統。

    “病人是直接推去快速做檢查後直接送手術室,多科室聯合手術,同時行開胸開腹探查,先止血搶命。”

    “我們骨科肯定有股動脈損傷……”

    “病人目前的血壓極爲不穩定。”

    “好,我知道了。”薛濤得到了吳國南回覆後,馬上先衝向了手術室方向,在路上,先直接打了王忠興的電話。

    王忠興毫不猶豫地就回覆從釣魚的地方打車趕過來。

    ……

    與此同時,醫院的院領導們,也是紛紛開始打着各個科室的電話。

    麻醉科、手術部第一時間就接到了要緊急接收兩臺急診手術的通知,必須要隨時做好接診病人的準備。

    麻醉科的電話直接打到了麻醉科主任黃嶠山。

    黃嶠山這會兒正在外面和老婆孩子吃中飯:“王主任,我們科室有人看過嗎?適不適合打麻醉啊?”

    急診科的王東山就直接道:“王主任,這臺手術是院長親自下令送手術室的,不管適不適合打麻醉,都必須麻醉處理。”

    “不手術就沒命了,麻醉科必須做到最好的迎戰準備!~”

    “好!”黃嶠山的眉頭立刻一跳。

    “好,我馬上安排我們麻醉科的聶明賢親自接診病人的麻醉工作,我也會馬上趕來醫院!”

    “最多,十五分鍾到手術室裏。”黃嶠山毫不猶豫地回。

    並沒有不好意思自己在外面吃飯的事情。

    他雖然是主任,但主任也有調休和排班。

    沒有誰會預料到什麼時候來個急診!如果能預料到的話,那問題才更加大。

    王東山又壓低聲音說:“黃主任。”

    “這兩位同志是體制內的警員,他們是立功之後被復仇的。”

    “總共四個人,兩個人已經走了,我們沒辦法避免傷害的發生,但我們能做的,就是讓他們活過來。”

    “而且聽說兩人還掌握着關鍵信息。”

    黃嶠山則道:“不管掌握什麼信息,也得等人先活過來。”

    “盡人事,聽天命!”

    “先掛了,王主任。”

    黃嶠山是個老油條了,聽到了復仇兩個字,就明白了事情的緣由。

    但不管什麼原因,也要講究客觀事實啊,人命不由天定,也不由人定。

    黃嶠山直接丟下了自己的老婆孩子。

    老婆也沒說什麼,從黃嶠山的話,就知道情況緊急:“我等會兒送崽去學校,你先回吧。”

    “嗯,不回去可能就真的會死人,老婆。”黃嶠山推開包廂門的時候,歉意地回頭講了一句。

    他好像自從擔任了麻醉科主任後,已經很久沒有好好地陪過老婆孩子了,今天是孩子生日,但黃嶠山晚上要值班,本想着的是中午提前過生日了。

    但?

    ……

    十五分鍾後,黃嶠山來到了手術間門口。

    但出現,就被人告知,其中一個病人,在轉到手術室的路上,就喪失了生命體徵,如今在對面的手術室裏搶救着。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即便黃嶠山見慣了生死,也不禁內心稍稍一顫——

    好人難道都命不長的麼?

    “全力搶救!~人手自己招呼,我先看這邊。”

    失去了生命體徵的人,雖然也緊急,但是,黃嶠山更要保證還沒失去生命體徵的人,要好好活着。

    這是偏利選擇。

    人死了固然傷心,但是不能因爲死了人,就不顧還活着的人。

    他直接跑向手術室11間——

    進去後,聶明賢一邊完成誘導神經阻滯麻醉,一邊進行氣管插管,麻醉科的另外一個副主任醫師,則是給聶明賢配合做着持續麻醉的相應操作。

    黃嶠山沒打擾聶明賢,而是看向此刻如同告訴運轉機器一般瘋狂運轉的臨牀手術醫生們——

    他們在分工做着各自科室領域內的消毒與清洗工作。

    或是在擦拭,或是在剪着之前的紗布與繃帶。

    護理部的同志非常多,絡合碘與生理鹽水一瓶一瓶的直接倒灌,如同不要錢。

    沒有那麼多的垃圾桶,絡合碘直接撒在了地面的布單上,雖然很難清洗,甚至可能在地面留下污漬,但此刻爲了節省時間,也管不了那麼多。

    三個巡迴護士,用推車推進推出各種器械外科包,並一一打開。

    只是這時!

    薛濤和吳國南兩人剛好把大腿及上臂的紗布揭開一角時,頓時——

    足足兩道血花瞬間狂飆而出。

    呲一下。

    直接噴了兩人一臉,濺射的血點,更是灑到了其他人身上去。

    薛濤馬上閉上了眼睛,然後當機立斷地直接把紗布蓋壓而下——

    顧不得臉上的血珠淌下成線,用力按壓。

    語氣緊急:“陳主任,有股動脈的損傷,你們科室得過來處理一下啊!”

    中心醫院沒有特別的血管外科專科,就只能是肝膽胰外科來兼任血管外科的職責。

    若是小的血管損傷,吳國南和薛濤還能自己做了,但現在,這是股動脈的大損傷,他可不敢操刀。

    按壓下後,薛濤繼續緊閉雙目,回頭:“來人幫我擦一下。”

    其實,早有巡迴護士看到了,馬上拿着紗布和棉墊就過來了。

    薛濤用手撐壓着股動脈處,一點都不敢卸力,只是心裏大罵:

    這是選着地方砍的吧,直接一刀就捅到了股動脈上!

    剛剛這一幕,肝膽胰外科的陳立偉也是看到了。

    心裏暗暗叫苦,薛濤這一句話,顯然是把任務又丟給了他們科室,但他也沒有任何辦法。

    骨科是骨科,中心醫院沒血管外科,而心血管外科幾個字又正好寫在他們科室!

    他也只能硬着頭皮答應下來:“我們科室的彭主任馬上就下來了,我這邊還有事情要處理,人手暫時不夠。”

    “吳主任,你們先臨時止血一下。”

    陳立偉不敢拒絕,但也不敢分心。

    只是一個人,劈開也不夠做兩個地方的探查和止血操作,只能等自己科室裏的彭遠明主任帶其他人手過來幫忙。

    ……

    很快,血管外科陳立偉的上級,也是血管外科的主任,彭遠明主任就到了手術間。

    大概聽了一遍手術室裏的人彙報後。

    吳國南就說:“彭主任,我們骨科的創傷並不致命,但是血管損傷的問題,現在很緊急啊。”

    “是吧,李主任?”吳國南還特意問了一下自己找來的幫手,骨二科也就是關節診療中心的主任李俊峯。

    張明燦主任今天去了縣醫院裏會診手術,來不了,但是骨科必須要有主任來。

    “彭主任,我們科室的創傷,並不是很大,但是血管除了出血之外,還有血栓。”李俊峯解釋道。

    彭遠明此刻內心冷笑。

    急診外傷病人,除了血管損傷,一般的神經損傷和單純的軟組織切割傷那能要了命?

    彭遠明這會兒又看了看陳立偉那邊,情況也是一塌糊塗。

    便索性直接說:“吳主任,我們科室還有自己的肝膽損傷要處理,現在又有上下肢動脈兩處問題!”

    “術前沒有任何輔助檢查來確診,我們科暫時也處理不了這樣的問題啊,如果要處理大血管,等會兒肝膽動脈系破了,那情況更加危險。”

    “我已經叫人過來幫忙了,不過病人未必等得了這麼久。”

    “骨科的問題,只能你們來解決了。”

    “要麼就直接出去和家屬談截肢吧。”彭遠明此刻也是發了狠。

    沒辦法,人手不夠!

    如果你們骨科解決不了問題的話,那就截肢保命吧!

    彭遠明不期待骨科可以處理大型動脈的損傷以及併發的血栓取栓術,因爲這樣的操作,他自己都處理不了。

    但命得救,不是他能力不行,而是病種太複雜,操作有點高端。

    而且他也沒時間!

    書到用時方恨少。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