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求穩求精(求首訂)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小小魚蝦字數:10458更新時間:24/06/29 20:40:31
    金宏洲如果願意給自己投喂足夠多的脫位手法復位,那自己的學識點增加速率,會蹭蹭蹭往上漲。

    【當前學識點餘額:138.2!】

    再次來到了130+,比昨天加點手法復位術前,還要更多一些。

    方子業細細盤算了一下——

    加點手法復位術時,學識點是125,消耗的學識點是66,只剩下五十九,昨天一天增加了47點,今天早上查房增加了0.2,開醫囑增加了12點,剛剛兩個復位增加了20點。

    正好是138.2!

    這些學識點,是要先存起來準備加點技能到4級去,還是臨時再搞一搞其他可開發的新技能,暫時還不好說。

    至少,學識點有點存款,是能夠讓自己獲得更多機遇的!

    這一點,昨天方子業就做了印證。

    直接加點,技能可以直接提升,固然是好,但不利於長遠發展、持續發展。

    如果昨天沒有存儲的學識點,方子業就沒辦法接觸關節脫位的手法復位,也不可能有今天的機會。

    乾瞪眼這個技能,是不需要學識點就可以學得會的。

    “穩一點,這一點別和威哥學。”金宏洲忽然想起什麼,這麼說。

    方子業則趕緊給自己恩師解釋:“洲哥,其實我師父是特別穩的吧?只是表現形式不一樣而已,我師父好像沒出過什麼事故吧?”

    金宏洲聞言,猛地瞳孔一縮,偏過頭來,看向方子業的目光,彷彿是變了個人。

    “這?”金宏洲忽然恍然大悟。

    好像,袁威宏雖然外號北海一葉,還真沒出過什麼事。

    大智若愚?

    金宏洲再一次後知但覺。

    認真地看了一下方子業,再審視了一下方子業的表現。

    俗話說,言傳身教,一個醫學生到底最後會發展成什麼樣,其個性,其實與他的帶教老師或多或少的有一些關係。

    袁威宏,看起來是有點浪的,但本性穩得一匹。

    這才讓方子業也養成了謹慎的習慣,這一點,才理解得通。

    不過,金宏洲還是開玩笑說:“你和威哥你們兩個,一定程度上是有點像的,主打一個穩賤。”

    方子業沒接住這個梗:“謝謝洲哥誇獎。”

    金宏洲瞬間覺得索然無味:“你果然沒伱師父那種天賦啊。”

    ……

    少年的肘關節脫位,在手法復位後,就申請做了急診核磁,然後再次回到科室裏。

    金宏洲已經再次去了急診科會診,挑挑揀揀着一些小手術和小病種,往急診手術室裏送,爭取給洛聽竹這樣的,在急診手術室裏面待的人,一些操作機會。

    方子業也就先給金宏洲,發了一條信息彙報了複查歸來的信息,並且把病歷號都給金宏洲彙報後,決定先自行閱片。

    自然,核磁閱片術,方子業目前的水平,只有2級,所以,還需要通過學識點,臨時的把核磁閱片術加點到3級。

    學識點再次清空一丟丟。

    “先不着急啊,韌帶是否受傷,猜測肯定是不行的,都得有足夠的證據。證據不足的情況下,所有的懷疑都是猜測。”

    “孩子的年紀不大,一切以穩妥起見,即便是韌帶損傷,也不是什麼大毛病,該打石膏就打石膏,該手術干預就手術干預,對吧。”方子業安撫着。

    核磁閱片術到了3級後,方子業再進行核磁閱片的時候,果然都是在肘關節處,看到了尺側副韌帶的前束撕裂,且走形不連貫,應該是斷裂了。

    肘關節後脫位的中重度,即便是期待不伴發韌帶損傷,可這樣的期待,仍然是屬於等候奇蹟。

    現實中,沒那麼多奇蹟。

    方子業用鼠標,比劃着斷裂的部位:“大姐,這個情況,和我們之前通過X線閱片推測的情況,是一樣的。”

    “尺側副韌帶的前束斷裂,是肘關節後脫位中重度非常常見的併發症。損傷的機率非常高。”

    “這一點,不是我們復位導致的。你也知道,如果是復位導致了韌帶斷裂,那復位過程中,這樣的暴力,小孩子肯定受不了的。”

    “復位的過程,您也看到了,從我們牽引開始,小朋友,也就是您兒子啊,他就覺得疼痛立刻緩解大半,這證明,我們牽引的過程,是減輕他疼痛,而不是進一步導致了卡壓與另類的暴力。”

    “復位結束後,他的疼痛是舒緩的,畸形是消失的,且恢復了一定的主動被動活動功能,只是說,這個前束損傷仍然存在,這仍然是需要處理的。”

    “但您這個情況,需要去運動醫學專科處理,我等會兒會打一下我們骨科運動醫學專科的會診電話。後續該怎麼處理的話,還是要專業的醫生來給建議!”

    這就是理論和認知的好處。

    從中重度損傷,可以推測,相應的結構性,會有側副韌帶損傷的可能性。這是理論。

    從大數據的統計學分析,中重度損傷後,側副韌帶損傷的概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以上,這是認知。

    因此,在未復位之前,方子業就已經交代明白,如今只算是印證,女人的眼圈雖然猛地一紅,可也沒有特別崩潰。

    醫療溝通,一定程度上在於醫生對病種的把控能力。

    一切都說在了前面,那麼即便是出現了相對不好的意外,患者家屬也不會直接崩潰或者接受不了。

    如果是意料之外,那現在肯定是另外一副場面。

    女人的左手分別抹了一下左眼和右眼,擦拭掉眼角的晶瑩,問:“醫生,雖然您是這麼說,但我這心裏,還是有點難受,希望您理解啊,畢竟受傷的是我的孩子。”

    “這樣的可能!也許受傷的不是您的親人,所以你沒有辦法感同身受。”

    方子業點頭:“大姐,您這樣的說法,我肯定是能理解的,我或者沒有辦法感同身受,但是,同樣的,身爲醫生,我也有父母。”

    “我知道,我作爲醫生,提前給您說明白,很多東西和我們醫生沒關係,您覺得我不會共情,或者是推諉責任。”

    “但如果您換位思考,假如您的孩子以後也是醫生,您會讓他大包大攬,不把事情說明白麼?至少我的父母在給我講當醫生的原則時,都是穩妥起見。”

    “他們希望我平平安安的,在工作的時候,把一切都說明白,儘量安全。”

    方子業也說得情真意切。

    這一番話,方子業是從袁威宏那裏學來的,當時的袁威宏只是小主治,剛下總住院不久,科室裏也有人對袁威宏說,受傷的人,不是你的家屬,所以你才這麼無所謂。

    袁威宏就說,是的,受傷的人不是我的家屬,但是同樣的,給您接診的醫生不是您的親人,也不是您的孩子,或者您的父母,你當然希望醫生對你能包攬下一切。

    可如果您的親屬,他在做任何事情的時候,都大包大攬,不尊重客觀事實的一味去往前衝,您是什麼感受了?

    遠的不說,就假如說,您的孩子是警察,您會交待他,遇到了事情,不顧一切往前衝嗎?就這麼一個簡單比喻。

    這番話,方子業覺得極好,牢牢地記在了心裏。

    這就是有老師言傳身教的好處啊,很多臨牀的醫療溝通,其實就是一種傳承,也是一種技術活兒,患者的什麼對話,雖然棘手,但是上級有豐富的經驗之後,他們知道怎麼拆話解話。

    女人還沒回話,金宏洲就打來了電話。

    方子業接過後,就說:“大姐,咱們爭論這些,其實意義不大。如果您換位思考的話,您會考慮到,我們醫生是希望所有來就診的病人,都安安全全,開開心心地離開我們病房。”

    “絕對不會希望說留下什麼後遺症,出現什麼漏診誤診,然後來找我們麻煩的。”

    “我們科室的金醫生,已經和運動醫學的住院總取得了聯繫,他會在一會兒之後,下來我們科室,給您孩子再看一眼核磁,確診之後,會給您一個非常專業的治療意見。”

    “遇到了問題,我們首先要解決問題,畢竟韌帶損傷,會對孩子造成影響,但影響也不是說不能治療的那種。”方子業繼續安撫對方的情緒。

    方子業這番話後,對方就沒再多說什麼。

    只是再打了一個電話,女人的老公,在得知了小孩如今的受傷情況後,也是決定,及時地趕來醫院,走後續的住院或者可能要待手術的程序。

    ……

    大概十分鐘後,運動醫學專科的住院總,毛醫生,就下到創傷外科,只是看一眼,就說:“這個側副韌帶的前角已經斷了,需要重建一下,這個需要手術的。”

    “這個有可能是復位搞斷的麼?”女人問。

    毛醫生相當有經驗地回:“姐,摔跤當時那麼大的暴力你不懷疑,懷疑上了手法復位術那麼輕微的力量干預?”

    “您這不是丟了錢包,怪大海麼?”毛醫生開了個玩笑。

    “啊?”女人沒反應過來毛醫生的意思。

    “就是八竿子打不着啊,我這麼說吧,假如說,你在家裏放了五塊錢,有一天被你老公拿去用了,你說是警察治安不利,這都沒啥關係。”

    “手法復位,的確是有一定機率造成韌帶損傷,但那樣的暴力,一般只有外行才復位得出來,咱們醫院的這些同事,您還是有點太不相信他們了。”

    “我就這麼說吧,但凡是這樣的大爺,我們醫院啊,都不會讓他在這裏好安生的,而能留下來的這些醫生們啊,在技術層面,都是經過了教授們考校。”毛醫生還是相當給力,對本院的醫生,都很信任。

    女人呢,然後也沒再回話。

    毛醫生領着她們兩個往外走的時候,就說:“喏,你看一圈,哪一個不是讀到了博士畢業才參加工作的,這麼多年的經驗積累,不會說特別毛躁做事的人。”

    “而且您剛剛也提到了,金醫生和方醫生都已經提前預知了韌帶損傷,那麼即便不復位,仍然也斷了,然後再復位的話,你孩子受苦的時間比較長啊!”

    “提前用復位來緩解疼痛,這是比較科學的,您說對不?”

    “……”

    病人走後,方子業才躺了一小會兒,然後就又開始持續性的工作了起來。

    雖然說,這個小孩子的韌帶損傷存在,方子業的復位,並沒有對他造成拯救性的操作,只是緩解了疼痛。

    可,方子業的謹慎和精細的操作能力,可謂是得到了金宏洲的認可與大力信任。

    無他,就從那一對母子離開之後的一個半小時,科室裏就陸續地進來了三個關節脫位的病人。

    關節脫位,要根據脫位的程度,類型等,一一區分,並且還是要談話簽字,然後才能治療。

    不能一進來就直接咔咔地復位,這不是正經的醫療程序。

    剛復位第三個患者,且把第二個患者的複查平片看完,並把復位前後的平片都以照片信息的方式,回給了金宏洲。

    金宏洲才打來語音電話,問:“小方,還接不接得住啊,今天外面下雨了,摔跤的人有點多,我這邊還有一個髖關節脫位的,一個指間關節脫位的,你能解決得過來不?”

    “解決不了的話,我就在這邊的操作室給他們幹了。”

    方子業聽到這話,才知道,平時裏值班,科室裏之所以沒有這麼多的小脫位,是要麼被金宏洲以沒牀位拒絕了,要麼就是在急診室的操作室就給幹掉。

    今天之所以有這麼多,是因爲金宏洲目前的手法復位術的熟練度,已經可看,單純機械性的重複,可能無法再得到提升,所以這才給了自己這麼好的一次次練手機會。

    “辛苦洲哥,我覺得我可以試一下,如果復位不了,這不是還有洲哥您在麼?”方子業沒拒絕。

    開玩笑,有上級兜底的情況下,你能力足夠,還不大膽,你等着自己單獨執業之後,開始冒險闖關麼?

    “那行啊,我就給你送過來了啊,正好送完這一波,下一波就是你們組的羅哥,替我值班一下,我這邊去搞兩個開放性的小骨折。嘿嘿嘿。”

    當然,金宏洲這麼講完,還是給方子業再暗示了幾句:“羅哥對你的印象不錯哦,你懂我的意思的話,就私下裏戳他一下。”

    方子業哪能不懂啊。

    趕緊回:“那洲哥,等會兒幾個關節脫位的複查結果,我就發給羅哥了,您別在意哈。”

    “優秀!~”金宏洲瞬間就覺得方子業是可以值得期待的。

    只是稍微提點幾句,就知道自己的意思是,讓方子業通過讓秦葛羅複審復位後結果的方式,讓秦葛羅知道方子業的手法復位能力和暗示。

    “洲哥,您都差點提點到我嗓子眼了,再不懂事的話,就對不起洲哥的提攜了。”方子業用信息,把金宏洲照顧得舒舒服服的。

    想必金宏洲會明白,以後即便是上級醫師們都回來了,我方子業值班的時候,我們也可以合作愉快啊?

    你給我機會,我TM,我TM可以給你講‘故事’,舔你幾句……

    這一點,方子業覺得不是下賤,而是必要的人情世故,以及與人交往的一種形式。

    作爲住院總而言,金宏洲沒必要給方子業投喂急診脫位,不欠你的,而且,投喂的過程中,金宏洲自己還要擔責任。

    在這樣的前提之下,你要別人給你機會,你總得讓別人看上你身上點什麼不?

    “廢話少說,開始幹活!~”

    “get!”方子業再次發了個ok的手勢。

    不一會兒,指間關節脫位的患者就先進了科室裏。方子業才看完他的X線平片,然後之前關節脫位復位後複查的患者就進來了。

    方子業想了一下,就說:“美女,這個是關節脫位手法復位之後的複查結果,我就看一眼,最多一分鍾。”

    “看完這位大伯就可以回家了,您可以容我一分鐘時間嗎?”方子業略捧着手,做出申請。

    因爲按照接診的醫療程序,這位指間關節脫位的小姑娘先來先到,他就得負責把她的一套診斷、談話治療看完,才可以開展其他工作。

    自然,這樣會耽誤人家很多時間,如果她願意等一分鐘,別人就可以走了。

    小姑娘的陪人是她男朋友。

    另外一個患者以及家屬,則是一對中老年夫妻,大概六十歲左右。也很面善。

    他男朋友就一邊吹着手,一邊勸:“寶寶,要不我們多等一下下吧。”

    女孩看了幾眼老夫妻,老夫妻則也看向她,滿臉的期待。

    女孩這才點了點頭:“醫生,你快點啊,這裏痛死了。”

    “呼,寶寶,吹一下,不那麼痛了……”

    方子業懶得理會這一對膩歪得差點當場搞得起來的小情侶,心裏感慨日風漸下。

    趕緊打開那對老夫妻的復位後的平片。

    ……

    下午,三點過二分時。

    方子業再次接診了一個四十歲的大叔,也是肩關節脫位,且也是肩關節前下脫位的時候,看到了繞過肱骨頸位置,有一條肌肉的殘影。

    這一條殘影,如果不是方子業的X線閱片術到了3級,絕對會忽略而過的直接把他弄到操作室復位了。

    想到這裏,方子業背後的冷汗,一下子就下來了。

    轉頭,看向中年大叔:“叔,您這個脫位情況,有點複雜,估計得我們的上級醫生來處理,我還處理不了。”

    不用想,這肯定是肱二頭肌腱繞過了肱骨頸的難復性肩關節前下脫位,這不是自己的水平可以處理的。

    連嘗試都不用。

    大叔聞言,略錯愕:“方醫生,我剛剛還看到你復位了兩個這樣的脫位呢?您不會嚇我吧?”

    方子業搖頭,把預先準備好的談話簽字同意書直接一撕:“叔,這不存在嚇不嚇人的,我們當醫生的,一般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肯定不可能承認自己能力有限啊。”

    “您也看到了,能做的,相對簡單的脫位,我就做了,我肯定不會針對您不?咱們無仇無怨的。”

    “但您這樣的情況,的確是我處理不了的,這個屬於是難復性肩關節前下脫位,我要請我們上級醫師來給你處理,你這個肯定要進手術室裏打麻醉後再做的!”方子業非常篤定。

    理論和認知,要知道自己能做什麼,要知道自己什麼不能做,這才是一種成熟。

    這樣的脫位,自己目前的熟練度,是操作不來的。

    方子業這認慫認得也是相當的謹慎和地道,見着方子業年輕,大叔倒是沒多說什麼,只是暗暗叫苦。

    而方子業,雖然只是碩士,雖然即將讀博,但是,他的叫人能力,一點都不可能落下。

    因爲,在醫院裏,你越是菜逼,你call人的時候,別人來得會越加勤快。

    方子業把這個大叔的情況以及自己的猜測一說出來,目前頂替金宏洲值急診班的李諾,就從急診科殺了回來。

    認真瞅了幾眼後,李諾,再次施展大召喚術,把秦葛羅,從手術室call到臨時下臺,到病房裏看了一眼。

    最後確定,的確是難復性的肩關節前下脫位。

    方子業仍然是負責談話簽字,只是啊,秦葛羅在看完後,又上了臺,但是李諾主治醫師,卻是直接把本該在門診裏坐診的前前前前創傷外科的主任,李老教授,今年已經有七十八歲高齡的老教授,給規規矩矩地請到了病房裏。

    老爺子滿臉老年斑,身子也很硬朗,高高大大。

    一進來後啊,就東瞅瞅,西瞅瞅地看。

    最後對着李諾問了一句:“你是誰啊?”

    是的,李諾進醫院讀碩士的時候,李教授已經是退休了。

    當然,李教授問的你是誰,是你是誰的學生的意思。

    李諾趕緊恭恭敬敬地回:“李老教授,我叫李諾,是韓元曉老師和董耀輝老師的學生。”

    “哦,小曉現在都已經開始帶博士了?我退下來的時候,他還是主治啊。”李老教授眨巴眨巴眼,一邊揹着雙手,一邊左顧右盼。

    韓元曉,是科室裏年紀最小的正高,李老教授,六十歲退休後,在科室裏還帶組了五年,然後現在又退了十餘年。

    可能,李老教授退休的時候,韓元曉還是個學生。返聘結束後,那時候的韓元曉,還只是個小主治。

    “不過現在,也已經變成教授咯。”李教授老氣橫秋地說着。

    中年大叔一見李教授這樣年紀的教授過來,瞬間覺得靠譜:“教授,我這個可不可以不進手術室啊?”

    李教授只是看了他一眼,絲毫面子不給地回懟:“你這個你不想治回家都可以,只要你想。”

    “反正也不會死人什麼的。”

    這尼瑪,大叔人當場直接傻了。

    “是啊,你這個,你這麼脫位五十年,對你的生命都不會造成威脅。”

    “這就是這麼個情況。”

    “需要進手術室裏,肌鬆配合下,才能復位,你非要說不進手術室。外面現在的豬肉是十幾塊錢一斤,你非給屠夫說,我八幾年買,三毛錢一斤。”

    “那你就只能八幾年買啊,不尊重事實。”李老教授的邏輯清晰,懟言懟語非常犀利。

    中年立刻慫了,一看這老爺子就更加不好惹:“教授,我聽您的。”

    “我也可以聽您的呀。”

    “知情同意和知情拒絕的權利是一樣大的!比院長還大,比我們感染科的桂院士都還要大。”李教授做着擴胸運動,相當之調皮。

    說這話的時候,李諾和方子業只能全程陪着笑。

    方子業然後就繼續給病人談話簽字。

    可能啊,是方子業談話簽字的時候,存在感稍微有點足,一下子讓李教授認出來了。

    他又打斷,指着方子業,沒想到方子業名字,就問:“你,你,你就是那個步步高啊?”

    方子業略有蛋疼,談話簽字的時候,你打斷我幹嘛咯?

    打斷就算了,說明白我的名字也就算了,神TM的步步高?

    “李教授,我叫方子業,是袁威宏老師的學生。”方子業不敢大意,還是得回,還要恭恭敬敬地回。

    “袁威宏?”

    “沒聽說過,但是我知道你!”

    “好幾次我看到你在練功房裏面,一步高一截,一步高一截,很不錯……”李教授這般說。

    李諾聞言,意外地看了一眼方子業,然後問:“李教授,您的意思是?”

    李教授這樣的老教授,現在沒什麼事兒的情況下,一般就兩個任務,一個是坐門診,一個就是在練功房裏面,擔任材料大師,給學生們負責發放練習材料。

    “他,我們好多人都看着他一天長好幾個樣子的。是個非常不錯的孩子。”李教授說着,才道:“別閒聊了,你先談話簽字。”

    “這個脫位還頗爲麻煩,肱二頭肌腱繞頸後啊,要解除糾纏,還得要幾把子力氣。”

    “李諾吧,你再叫個人來幫忙。”

    李諾趕緊call人。

    而方子業這會兒,則是一邊談話,告知中年大叔相應的風險,一邊心裏暗驚。

    這李教授是成精了吧?

    方子業之前,的確是在練功房裏面,一點一點加點,慢慢提升起來的,他本來以爲,沒人發現,就這樣一步一步地升起來。

    至少自然。

    當時方子業的做法就是,上午加一點,然後隔兩個小時加一點,無聲無息。

    可,沒想到,這麼做,還被這些老教授們發現了。

    你們的眼睛是不是放了毒?

    不過也無所謂了,反正自己一般而言,一個技能,都會一步一步往上加,有人看到更好,沒人看到,那是你沒看到的事情。

    經驗值,在練功房裏面,以兩三天的速度慢慢往上加,這樣子的話,別人只會以爲自己是一邊練習,一邊頓悟,一邊提升,循序漸進。

    有人看到的話,那就更能證明自己那啥,是個不錯的天才……

    ……

    方子業終於是談話簽字完了,病人則是被李諾和李教授帶進了手術室,聽說李教授來做手法復位,秦葛羅則是加快了手術的進程,把一臺小清創縫合,玩到了速度上的極致。

    然後,方子業是沒有機會親眼站在臺旁觀看的,因爲要值班嘛。

    但,除了方子業之外,創傷外科的金宏洲,博士師兄顧毅等人,洛聽竹等人,都是從各個地方,趕緊跑去了手術室裏,一睹風采。

    方子業沒這個機會看,只能是在科室裏,快樂並略痛苦着地做餘下的幾個手法復位術,其實方子業也想看啊。

    這樣的老教授,那技術絕對是精湛級別的,可能力量沒那麼好了,但操作的精妙和火候掌握,絕對淺不了。

    方子業把科室裏的脫位患者都復位完成,並且覈查完複查的結果後,時間就來到了四點三十分。

    這時,已經是過了四點鍾。

    金宏洲等人,就不會大力特力地收病人了,而且李諾和秦葛羅,也不會再頂替金宏洲值班,估計啊,後續就沒有什麼脫位的患者,供給方子業來做操作了。

    而即便如此,今天方子業操作的手法復位術,高達14臺之多。

    除去上午的兩臺之外,還有十二人次。

    並且,其中十臺手法復位術操作治療帶來的學識點,平均下來,有7點之多,共計八十四點學識點。

    然而,學識點的收益,遠不止如此。

    餘下兩臺,一臺就是之前那個轉到運動醫學辦法肌腱損傷的小男孩,除了復位的時候蹭到了15點的學識點。方子業通過確診側副韌帶的前角損傷,並建議轉科治療,也是得到了20點的學識點。

    另外一臺呢,則是肘關節的側方復位,難度算是相當高的,只是完成了復位,就讓方子業拿下了30點的鉅額學識點。

    與此同時,那一位中年大叔,方子業通過診斷出他的難復性關節脫位這樣的診斷,即便是沒參與治療,得到的學識點,竟然是高達20點。

    這樣豐富的診斷學識點,是僅次於方子業之前診斷無症狀性腹主動脈瘤和那一臺骨肉瘤患者的。

    於是,當前的學識點餘額就變成了:20+30+20+84=154+138.2=292.2!(註解,138.2點學識點時,就包含了給上午肘關節後脫位患者手法復位治療助手的15點,因此不能重複計算。)

    方子業本以爲這就是結束了。

    可沒想到的是,金宏洲接過了總住院值班的下午四點之後,因爲方子業今天的靠譜,使得金宏洲在下午和晚上的時候,一直仍然給方子業不停地輸送着相應的關節脫位病人。

    只要有,只要遇到了,就把他們都收治進來。而且,因爲是在晚上,下雨,且視線模糊的情況下,發生創傷的概率更高一些。

    晚上十二點鍾左右,方子業的手都酸了。

    方子業先告饒了:“洲哥,累了,搞不動了。”

    方子業是真的搞不動了。

    手法復位術,誰搞誰知道,是很費力氣的。

    金宏洲於是就回啊:“還不錯,從下午四點鍾,到現在,你搞了二十臺,相當於每小時三臺。”

    “速度還是算可稱讚的。”

    “謝謝洲哥投喂,但是真搞不動了,洲哥,辛苦您了。”方子業看着學識點的餘額,來到了501.4!

    雖然很想再多點學識點,但是真的耗不動。

    方子業此刻,只想躺着休息一會兒,並不停地揉着手腕。

    “行,手術操作在精不在多,在穩不在快。”

    “李教授對你的臨牀天賦,是讚不絕口的。”

    “好好休息,今天辛苦了。”

    “欸,好的,謝謝洲哥,晚安,你有空也休息一下。”方子業如此回。

    金宏洲在哪裏休息,就不好說了,有可能是在急診科的休息室,有可能在病房裏的休息室,也有可能在手術室裏的休息室,抽空就睡唄。

    金宏洲卻沒再回覆。

    然後,方子業足足是按揉了十幾分鍾,才會覺得腕關節以及肘關節內的乳酸堆積造成的酸脹感,稍微好了一丟丟。

    如此一來,方子業的學識點累積,第一次是突破了500大關。

    這樣的進度,是非常可喜的。

    除了有點費手。

    這麼一來,方子業就覺得,自己是可以期待一下破關要求了。

    仔細審視。

    估計這樣的大而多的操作機會,以後會相當難得。因爲上級們一旦回來之後,金宏洲肯定不敢肆無忌憚地佔用科室裏的牀位。

    也不敢亂收病人,得給擇期的門診大病種留牀位。

    如此一來,科室裏的診療任務又是大病種,大手術。

    小操作不多的情況下,其實,像碩士和博士,能夠拿到的操作機會,就是縫合術最多了。

    而且,週五和週六週日三天,則臨牀上的操作機會,就不再屬於方子業和洛聽竹這一批人了。

    顧毅,要去門診手術室。

    都是留守在家的博士和碩士,方子業與洛聽竹不會格外地特殊,完全投喂他們兩個。

    另外還有盧哲甫這樣的博士也在醫院裏,那麼給他們一定的操作機會,也是理所應當的。

    比如說明天,可能金宏洲,就是給盧哲甫投喂關節脫位的手法復位,讓他練手,然後急診手術室,則是由顧毅還有董耀輝組的博士,範彥通師兄去打關了。

    方子業、洛聽竹、還有舒朗以及蘭天羅幾個鄧勇教授組的人呢,就得稍微退一下下了。

    週三到週五,共計五天,能夠讓鄧勇教授組的學生,搞滿一兩天,已經算是不錯,但得雨露均沾才行。

    方子業喃喃自語:“博士出關的要求有縫合術要能夠縫合皮凍,切開術要能夠解剖豬肉的肌肉、肌腱、血管、神經、筋膜分離,清創術則是要能夠對碾壓過後的豬肉進行肌肉的成形術打磨,止血術要能夠達到每分鐘60次。”

    “創傷外科的專科要求還有肌肉縫合術、截骨術、骨折手法復位術等要求,還有骨缺損的拼接、骨成形術以及骨瓣設計。”

    “自己的手法復位術已經算是基本達標,關節脫位的手法復位和骨折手法復位術,沒有太大本質的區別,只是表現形式略有不一樣。”

    “鄧教授講過,自己在碩士期間,主要任務還是縫合清創止血這樣的基礎操作,像手法復位、肌肉縫合、截骨術、骨缺損的拼接這樣的骨科專科基礎技能,則是會在自己博士階段,慢慢放手放權。”

    “路要一步一步走,飯也要一口一口吃。”

    “清創、縫合、止血、切開,自己目前最有機會接觸的就是縫合術了,所以,加點的下一個目標,就是縫合術,去縫合皮凍。”

    學識點不豐富的情況下,加點的順序和流程,是必須要謹慎的。

    如果加了點,不能在臨牀應用的話,技能就只能暫時吃灰。不能由技能生學識點完成生生不息,這師兄相對不科學的。

    “就不知道,自己的縫合術,如果可以在下級裏面拔尖,鄧教授可不可以多給點縫合的操作機會。”方子業有點猶豫。

    擇期手術裏,能夠期待的就是縫合術,其他的,自有其他人做,其他人也需要練手,比如說自己的師父,比如說秦葛羅主治。

    大家都要成長的,不可能只懟着自己一個。

    如果對標博士師兄們的話,現在組內博士一年級的嚴志名,與自己的水平相當,而博士二年級的顧毅師兄,在清創術上,要優於自己,王元奇師兄的縫合術,要好於自己。

    孫紹青師兄,雖然全方位都比自己優秀,但是是博士三年級,他的操作必然優先。

    然後是洛聽竹。

    現在的洛聽竹,在臨牀操作上,就只有縫合術比自己更加長進,但自己的手法復位術,肯定是要走在她前面的。

    甚至也走在了孫紹青師兄的前面,孫紹青師兄,手法復位術都不能對標博士練功房的出關。

    所以,自己如果可以把縫合術提升到4級的話,豈不是說,在組內,又往前走一丟丟,和洛聽竹相提並論了?

    是的!

    方子業分析了一圈,覺得有道理。

    縫合術4級,開幹!

    加點完,方子業就美滋滋地雙手抱着後腦勺,左右搖晃了一下,調整睡覺的姿勢,然後把雙手伸出,慢慢慢慢地,就進入到了夢鄉之中。

    一夜無話。

    方子業起了兩次,都是因爲科室裏的病人喊痛,臨時要加一針止痛藥,需要方子業代表醫務部開醫囑,護理部才能執行。

    睡得不怎麼好,但方子業仍然是在結束值班後,羨慕着看着其他的師弟和師兄們,各就各位,他則只能趕去練功房裏泡時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