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回林家

    看牛華蘭定了主意，小林昭也不多說了，反正也不能讓她改變主意。

    再想別的對策吧。

    母女倆回到家，正趕上吃罷了飯。

    明知道牛華蘭去接小林昭了，但也沒人給她們母女倆留飯，林三嫂還幸災樂禍。

    “哎喲，弟妹你回來的真不是時候，飯菜都沒了，不過你們給家裏惹了這麼多麻煩，吃不吃也都行。”

    林老婆子冷哼：“一頓不吃也餓不死，我看你身子也好的差不多了，下午你就去把荒地犁一犁。”

    牛華蘭身子差。

    但在林家一向做最重的活，其他兩個嫂子都是好吃懶做，還總是想盡辦法欺負她。

    “娘，我有件事要跟你商量。”

    “你能有什麼事。”林老婆子嗤笑，上下打量牛華蘭：“過不下去了想改嫁了？”

    自打林老四死後，林老婆子整天唸叨着要把牛華蘭攆走，叫她改嫁，她好把林五丫賣了。

    但她爲了林五丫一直忍着，就是不走，打死了主意要自己把閨女帶大送嫁出去。

    林三嫂和林大嫂對視一眼。

    兩人頭對頭嘰嘰咕咕的笑起來。

    牛華蘭咬了咬嘴脣，屈辱開口：“是顧員外家要五丫過去，給顧小少爺做貼身侍婢，白天在他家吃喝，就陪着顧小少爺玩，晚上還家裏來住。”

    林老婆子剛要拒絕。

    就聽見牛華蘭接着道：“一個月給二錢銀子。”

    “什麼？！”

    林老婆子尖着嗓子：“多少錢？”

    林三嫂跟林大嫂頓時跟吃了蒼蠅一樣。

    憑啥啊？

    這五丫瘦幹條一個小丫頭片子。

    一個月給她二錢銀子？！

    “二錢銀子，我沒直接應下，說回來跟婆婆你商量商量，明兒再給回覆。”

    二錢銀子。

    那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啊！

    夠他們家一家子一年的花銷呢！

    一個月二錢。

    那一年得是多少錢！

    可這錢不是直接給她，是給牛華蘭的。

    林老婆子眼珠子咕嚕嚕的轉，心裏盤算起來，不如強行把牛華蘭攆走？

    牛華蘭又道：“我想着，這麼多年我們娘倆一直吃家裏住家裏，也沒給家裏什麼貢獻，這二錢銀子就都給娘您收着。”

    林老婆子身子一軟。

    算這個小蹄子還有點兒眼力見兒，那家裏留着這麼個人力也不是不行。

    “你也累了，先回去歇息着吧，我好好踅摸踅摸這事再說。”

    牛華蘭知道林老婆子意動了，帶着小林昭回自己的柴房去了。

    她們前腳剛走，後腳林三嫂和林大嫂就忍不住了。

    “娘，真叫五丫去啊？她們翅膀硬了可咋整？”

    “就是啊娘！”

    林老婆子得意一笑：“你們能想到的，我還能想不到？所以啊，我決定叫六丫跟着五丫一起去伺候，她一個人怎麼伺候的好顧小少爺呢，你們說是不是？月錢咱們就要一份兒，管六丫吃喝就成。”

    這樣也好監視五丫那小蹄子。

    還能叫六丫跟着吃喝，她們家的小福寶，可得好好養着呢。

    “還是娘想的周到！”林三嫂嘿嘿一笑，過去奉承林老婆子：“到底還是我們年輕，根本想不到這裏呢。”

    林大嫂撇撇嘴沒說什麼。

    五丫六丫都不是她生的，誰去吃香喝辣都跟她沒關係，不過有二兩銀子到婆婆手裏，她多少能沾光。

    最高興的莫過於林三嫂了。

    因爲六丫，她在林老婆子跟前可是功臣，自己閨女有的吃喝，肯定能偷偷帶回來給她，那二兩銀子說不得她還能分點兒呢！

    牛華蘭牽着小林昭回了住的柴房。

    她燒了熱水，小心翼翼給小林昭洗臉、洗腳，渾身都擦乾淨了才抱着閨女進被窩。

    “你在顧家，一定要小心說話，眼裏有活兒，不用想着娘，知不知道？”

    牛華蘭叮囑小林昭。

    她心裏很捨不得自己閨女去伺候人，可也沒有辦法，只能一遍遍叮嚀囑咐。

    小林昭扭着身子。

    彆扭死了，她不喜歡別人這麼靠近自己。

    更何況是被抱着。

    哎。

    要不是她這身板子太弱，她肯定早掙脫開了。

    “娘，你都說了好幾遍啦，我知道。”她甕聲甕氣，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閉上眼。

    反正也不會在那兒太久。

    看着吧，就她這脾氣，沒幾天就會被趕回來。

    母女倆依偎着很快就睡着了。

    翌日。

    林老婆子早早兒的就把小林昭母女倆叫到堂屋。

    “我想着，五丫年紀小，根本不會伺候人，在顧家也難免被人欺負，就叫六丫一起去伺候吧。”

    她斜着眼睛，頤指氣使：“你去告訴顧家少夫人，就說咱們不用多出一份兒的錢，還仍舊是二錢銀子，只用管着六丫吃喝就是了。”

    小林昭暗嘁。

    這林老婆子可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你當顧家是你家呢？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牛華蘭正要說話，小林昭卻抓住她的手指，擡頭脆生生道：“娘，我也覺得這樣很好呀，不然我一個人在顧家太孤單啦，咱們就帶着六丫妹妹吧！”

    不讓顧家把巴掌蓋到林老婆子臉上。

    這林老婆子還不知道要鬧什麼幺蛾子呢。

    牛華蘭見女兒都這麼說，自己又沒什麼主見，只能帶着六丫一起去了顧員外莊子上。

    顧少夫人見她們多帶了個人來，奇怪的看一眼牛華蘭。

    這是什麼意思？

    小林昭小跑上去，擡着頭，用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看她：“少夫人，我祖母說，叫我娘告訴你，讓六丫到你們家，讓你們管着她吃喝呢。”

    “什麼？”

    顧少夫人沒聽明白：“什麼叫，要我們管着她吃喝？”

    小林昭歪着頭，好一會兒才“哦”了一聲，又補充：“祖母是說，你們顧家的人會欺負我的，所以叫六丫跟着保護我！”

    “嘭！”

    顧少夫人冷着臉一拍桌子。

    “哼，你家祖母可真是好大的氣派，我們家的事也叫她一開口就安排了？來人！”

    立刻有個丫鬟進來等着吩咐。

    顧少夫人拿手一指六丫：“把這丫頭給我送回林家去，告訴她們家那個老太太，我們顧家要用什麼人，且用不着她一個外人來安排！”

    “是！”

    丫鬟拉着戰戰兢兢的六丫出去了。

    小林昭滿意的勾了脣角。

    這就對了嘛。

    得罪人的事她不幹，免得娘跟着吃虧，這惡人就叫顧家少夫人去做吧。

    她正得意，一個丫鬟打了簾子進來：“少夫人，小少爺聽說五丫來了，特叫奴婢來帶五丫過去。”

    小林昭的臉立刻垮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