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壞種

    次日清晨。

    昨晚送格溫回家後，便老老實實在家修煉一晚上的李行舟，剛剛衝了個涼，就接到了班塞爾的電話。

    “Boss，辦公樓已經租好，有一整層的空間，還是接盤的一家倒閉廣告公司，裝修都是現成的，只需要添置一些辦公設備就可以拎包入駐。另外，招聘廣告反響不錯，已經收到了數百份簡歷，我挑選了一部分，打算今天面試，你要來看看嗎？”

    “當然。那可是我未來的員工，我當然得親自來把一把關。”

    掛斷電話，李行舟隨便做了個三明治應付一下，就趨車前往曼哈頓，來到一棟差不多兩百米高的摩天大樓前

    看着大樓頂上的徽章式LOGO，李行舟意外發現那居然是矢志田家族的家徽。

    對此，他倒不覺得意外——東瀛財團都喜歡海外置業，尤其東瀛經濟最輝煌的那段時間，不少財團都來阿美莉卡豪擲億金，大肆收購阿美莉卡產業。

    矢志田家族作爲東瀛第一大財團，當然不會錯過這份熱鬧，在紐約收購了好幾座大型辦公樓、豪華酒店。

    真理子目前長住的五星級酒店，就是由矢志田財團控股。

    “看來以後租金都可以省下來了。”

    李行舟自語一句，走進大廈，乘電梯來到二十層，步入了新鮮出爐的“MASA”公司總部。

    ……

    整整一層樓的公司總部現在還空蕩蕩的，只有班塞爾帶着兩個長相比較斯文的小弟，以及一個被他拉過來臨時充當前臺接待的DJ小妹。

    “我們今天至少要先招十個人，把辦公樓這邊的架子撐起來。”

    李行舟坐在總裁辦公室的真皮老闆椅上，翻看着一疊應聘人員簡歷。

    班塞爾推了推眼鏡：

    “應該沒問題。最近經濟不景氣，很多企業都破產了，社會上涌入了大量的失業人員。還有許多大學生，畢業即失業。我們即使把薪水儘可能壓低，也不愁招不到人。畢竟，不少失業者要還各種貸款賬單，大學生更是背負着高額學貸，他們迫不急待想找到一份工作。”

    李行舟搖搖頭：

    “不，我們是有良心的社會企業家，不能壓榨自己的員工，要給他們高福利高薪水，要讓他們把公司當成自己的家，全心全意爲公司服務。我們公司的員工口號是：We.are.a.family。”

    班塞爾一臉爲難：

    “這樣的話，公司效益……”

    李行舟笑了笑，意味深長地說道：

    “別忘了，我們是懲戒公司，是要經營私營監獄的。”

    班塞爾秒懂，微微頷首：

    “好吧，你說的對，對待公司自己的正式員工，是該給他們家人般的待遇。”

    正說時，辦公桌上的座機鈴聲響起，李行舟拿起聽筒，正是前臺的DJ小妹打來的電話：

    “Boss，今天的應聘人員到齊了。”

    “好，給他們發放號牌，五分鐘後，讓他們依序進來面試。”

    五分鐘後。

    面試開始。

    一個西裝革履，挎着公文包的小青年，一臉忐忑地走進辦公室，對坐在辦公桌後邊的李行舟和班塞爾問了聲好，坐到了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

    李行舟翻看着這小青年的資料：

    “皮特.沃特森……畢業於布魯克林學院，學的是商科，學歷還過得去……好吧，讓我們直入主題。你既然是看到招聘廣告投遞的簡歷，那麼應該知道，我們MASA是一家運營私營監獄的懲戒公司。那麼請問，你覺得一家私營監獄，怎樣才能實現盈利？”

    那小青年一呆，他本來已經打好了腹稿，就等着向面試官介紹自己的特長、優勢、興趣愛好等等，卻沒想到被李行舟單刀直入的問題打了個措手不及。

    呆滯一陣後，他才結結巴巴說道：

    “私營監獄，那個，我覺得我們應該，和市政府打好交道，儘可能多地爭取到財政撥款……”

    班塞爾拿鋼筆敲了敲桌子：

    “然而市政府正是因爲罪犯逐年增多，維持公立監獄的財政壓力太大，才把公立監獄承包給我們這樣的私營公司，所以財政撥款會有，但不會太多。想要盈利，不能指望撥款。所以，你有什麼其它能夠盈利的想法？”

    “這個……”

    小青年吭吭哧哧，不知所云地說了一大通，班塞爾微不可覺地搖了搖頭，對小青年禮貌一笑：

    “好的皮特.沃特森先生，你的面試到此爲止，請回去等待結果，一旦我們決定聘用伱，會在第一時間電話通知。”

    小青年也意識到自己表現不好，一臉沮喪地起身，說了聲“謝謝”，垂頭喪氣地出去了。

    李行舟拿起筆，在小青年簡歷上打了個叉。

    班塞爾雖然也對那小青年不太滿意，但還是勸說道：

    “Boss，對於剛剛畢業，還沒遭受資本社會毒打的小年輕來說，他們恐怕不可能立即給你滿意的答案。畢竟，私營監獄是比較特殊的行業。”

    李行舟笑了笑：

    “這裏是紐約，這裏集中了全美乃至全世界的精英，哪怕是剛剛畢業的大學生，我相信，我們也一定從中能招到滿意的人才。至於像皮特.沃特森先生這樣的好學生……他恐怕真不適合我們這個行當。好了，叫下一位吧。”

    之後又連續面試了三個人，李行舟都不太滿意，直到五號選手上場。

    看着對面那個身材嬌小，坐姿端正，嘴角掛着親和力十足的微笑，有着一頭深色長髮與深棕色瞳孔，長相甜美可人的年輕女孩，李行舟不禁脣角微微上揚，雙眼也眯了起來。

    倒不是見到美女本能愉悅，而是李行舟的“魔頭雷達”啓動了——身爲九世老魔，尤其今生起步就修心魔之道，李行舟對於“魔種”分外敏感，可以說一眼就能看出一個人是不是魔道苗子。

    而眼前這個漂亮女孩，儘管表面看起來氣質清純甜美，給人一種甜心乖乖女的感覺，可李行舟卻從她身上嗅到了極致冷酷、淡漠、殘忍的氣息。

    這是一個天生的魔女，放到魔道宗門，單論心性，可以直接成爲“聖女”預備的好苗子。

    甚至她臉上那挑不出一絲瑕疵，端莊大方，又可愛迷人的笑容，李行舟都可以肯定，那是她對着鏡子演練了千萬遍練出來的。

    審視一陣那漂亮迷人的女孩，李行舟低頭，再次看了一眼她的簡歷：

    艾瑪.格羅斯曼，畢業於帝國大學，年僅二十二歲，就已經拿到了帝國大學商科與法學雙碩士學位——好吧，不僅是個天才學霸，還是李行舟的學姐。

    家庭狀況是孤兒，沒有收養家庭——美強慘人設？

    李行舟一目十行看完簡歷，對着艾瑪.格羅斯曼微微一笑，瞳中幽光閃爍，用一種有些飄忽的低沉聲線問道：

    “聯邦法律規定，囚犯也有人權，所以監獄方面組織囚犯勞動，也必須按照當地最低工薪標準，支付給囚犯酬勞。對於這個規定，你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