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你是他老子，你也不管管？

    看着外面已經差不多到吃飯的點了，估計喜子在家也沒吃飯呢！老頭估計也是餓的不行了。

    帶着老頭就回去了。

    估計這傢伙在等着老孃回來做飯呢！

    果然，帶着老頭穿過衚衕，回到大院的時候，老媽一羣人正圍在大院裏嘀嘀咕咕的。

    “哎呦，爹，您怎麼來了？”

    王秋菊正在和王大媽一行人端着飯碗，看到他過來驚訝了一下。

    楊滿倉背着手過來，笑呵呵說道：“小樂回去把我接過來了。”

    “聽喜子說你住院了？咋回事啊？沒事吧？”

    王秋菊詢問了一下，對着裏面喊了一聲：“廣志，小剛，爹來了。”

    楊滿倉笑呵呵搖搖頭；“沒事，身體好的很啊！”

    聽到這話，王秋菊放心了，對着幾個人介紹了一下：“這是我公爹，楊滿倉。”

    王大媽笑呵呵的說道：“老哥這第一次來啊！”

    其他人也笑着打招呼

    楊滿倉笑呵呵的，迴應着：“哎，第一次來，第一次來，你們這是幹嘛呢？”

    李嬸笑呵呵的說道：“這不是昨天開會說什麼雙蒸法，能多做米飯嘛！我們在這研究一下呢！確實多了不少啊！”

    聽到這話，楊滿倉驚訝的問了一下。

    “咋回事啊？”

    “爹~~您怎麼來了？”

    不等其他人回答，楊廣志從裏面出來，驚訝了一下。

    “爺爺！”

    楊小剛也跟着喊了一聲。

    “這不是小樂接我來的嘛？我以爲你知道呢！”楊滿倉背着手笑呵呵的說了一下。

    楊廣志笑呵呵過來了：“我知道，但是我不知道您過來啊！快進來。”

    “你們聊，我們先回去。到時候咱們再交流一下。”王秋菊看着王大媽幾個人笑着應了一下，隨後對着楊滿倉笑道：“爹，先進去吧。”

    王大媽幾人見狀也是客氣了一下：“哎，你們忙，等有時間咱們再交流一下經驗。”

    隨後衆人散去，楊家一家人也紛紛回到了家裏。

    幾人進來以後，楊廣志在那裏詢問着情況。

    楊小樂看着家裏的飯菜，琢磨了一下，遞給了大哥一些錢和票：“哥，你帶喜子，拿幾個碗和盆，去前面的那個飯店打點肉和米飯。”

    大哥點了點頭，帶着高興的喜子拿上碗筷就出去了。

    楊滿倉看着楊小樂的動作驚訝了一下。

    之前帶錢了，他以爲是楊廣志給的，還能理解。

    但是這肉票和糧票，可是一家的命根子，怎麼就給一個孩子支配起來了。

    楊廣志見狀也是一陣的苦笑：“爹，您就別管了，給您弄什麼，您就吃什麼。”

    王秋菊也是附和了一下：“就是，爹，您難得來一趟。一會炒幾個雞蛋。小樂弄了一些野雞蛋，中午多炒一點。你們聊，我先弄，一會我們還要上班呢！”

    楊滿倉趕忙將“哎，你們先忙，不能耽誤了上班。現在有個班上不容易，廣平他們一家都回去了。”

    等人走了以後，楊廣志這才問道：“爹，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聽喜子說，張老憨那丫頭過來說你住院了，我還琢磨着等小樂回來問問呢！”

    一邊說，一邊遞給了他一根煙。

    順便給他點着了。

    “咳~咳~咳~”

    老頭咳嗽了幾下，這才笑道：“沒什麼，又不是什麼大事情，天太熱了……他們非要送衛生院，浪費錢。”

    “切，老爺子，人都暈倒了，進醫院了，還說沒什麼大事情。”

    楊小樂喝着桌上的茶水，沒好氣的接了一句。

    楊滿倉聞言也是嘆了口氣：“真的沒啥，就是拌了幾句嘴。你們都好好的就好了，孩子們呢？怎麼就你們幾個啊？”

    楊廣志抽了一口煙，笑道：“哦，小美去了密雲跟班級修水庫去了。小麗他們去別人家學東西去了。”

    “啊，她那麼小還是個丫頭，咋去修水庫了呢！”

    “沒事，學校組織的，去了也就做做後勤。”楊廣志不在意的說了一下。

    “哦，這樣啊！”

    楊滿倉這才輕輕頷首。

    看着清瘦了不少的老頭，楊廣志說道：“爹，不是給你們糧食了嘛？你怎麼瘦成這樣了？”

    楊滿倉還是一如既往的和稀泥：“嗨，這有什麼，前幾天不是農忙嘛？搶收糧食，這剛剛緩過來勁。”

    “還能怎麼回事？給那些白眼狼吃了唄！”

    楊小樂在那裏嘀咕了一下。

    家裏的糧食有自己在，就沒斷過，老爹沒事弄點糧食回去，他心裏不是不明白。

    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畢竟是他老爹。

    也不能把事情做絕了，雖然看那幾家都不爽。

    “嘖~小樂，你怎麼說話呢~”

    楊廣志聞言瞪了他一眼。

    楊小樂沒有在意，喝了一口水說道：“對了，爺爺，高大年你認識吧？就我剛剛給他酒的那個人。”

    “認識啊？怎麼了？”

    楊滿倉一陣的奇怪，怎麼可能不認識。

    “哦，是這樣的，我呢，在他那麼裏放了一點東西……”

    隨後將事情給老頭說了一下。

    聽到這話，老頭一陣的着急：“你說你這孩子，那麼多東西放他們家，你也放心啊！再說了，去他那裏吃，多貴啊！不行，一會我去把東西要過來。”

    隨後嘀咕道：“再說了，你讓我一個人大魚大肉的吃，不給我帶回家，也不給我帶人去，你感覺我吃的下嗎？”

    楊小樂不在意的笑了笑：“吃不下就吃不下，我跟人家高大年說了，您老不去吃，就送給他了。人家還巴不得你不去吃呢！反正一個星期去一趟，你自己看着辦，不去的話，那肉和大米還有錢就當送人了。”

    “哎，你這孩子~~廣志，你不管管？有這麼幹事情的嗎？都是一家人，這不是讓我裏外不是人嘛？”

    楊滿倉一陣的着急。

    楊廣志聽完以後，看向了楊小樂：“小樂，這樣弄別人知道了，不好弄啊！這讓你爺爺在村裏還怎麼做人？”

    “爹，您也甭勸我，你們跟他們是一家人，我不是，我這頭上的傷你都忘記了？這才過去一年吧？”

    楊小樂吊兒郎當的說完，看着糾結的兩個人說道：“行了，不去就不去，老爺子，我又不勉強你，那東西就當我送人家高大年了。”

    “嘶~~二斤肉，你們一家人一個月有二斤肉嗎？說不要就不要了？還有那糧食，還有那瓶酒，對了，你還給錢了。”

    楊滿倉感覺自己要抓狂了。

    “那是您的事情，反正事情就這麼定了，我也跟高大年說了，東西他得看着你吃完，不準帶人去，不準您帶走，吃不完的，他們自己吃。你少去一頓，他們多吃一頓，這是我定下來的，誰去要東西都沒用。”

    楊小樂不在意的在那裏說着。

    楊滿倉感覺自己血壓都上來了，“廣志，你就不管管？”

    聽到這話，楊廣志抽了一口煙，半天沒說話。

    最後在楊滿倉着急的眼神中，還是開口說道：“爹，您就聽小樂的吧！這事情我管不了。”

    “不是，你什麼意思？”

    楊滿倉疑惑了一下：“你一個當家的，這點事情還管不了了？你別給他錢，別給他票不就好了？”

    這話一出，楊廣志尷尬了一下。

    他又沒有辦法說小樂搗鼓黑市弄的東西，家裏吃喝用度都是他弄的。

    因爲在他的意識裏，楊小樂就是搗鼓黑市，這事情誰都不能說。

    萬一老頭子回去說漏嘴了，以後小樂考大學就成問題了。

    至於不給他票和錢？

    想多了，老子到現在都沒摸清楚這傢伙手裏到底有多少存貨呢！

    看到他沉默，楊滿倉懵了。

    隨後看向了正在炒菜的王秋菊：“秋菊啊，你也不管？”

    在他看來，這是兒子沒用，讓媳婦騎到了頭上，估計進城裏以後是兒媳婦當家了。

    王秋菊看了一下老頭子。

    知道老頭子是什麼意思，這是誤會了。

    又看了一眼吊兒郎當坐那裏的兒子。

    笑道：“爹，瞧您這話說的，這個家還是廣志當家，不信您自己問問，家裏的大事情，哪件不是他做主？”

    這話一說，楊滿倉懵了。

    這什麼情況啊？

    感覺莫名其妙，隨後嘀咕道：“好，你們不管就不管，我還就不信了，我去跟高大年要，他還敢不給我？”

    “哎，得嘞，您就去要吧，您要是能要回來，您愛幹嘛就幹嘛！”

    楊小樂說了一下，隨後說道：“報告估計也出來了，我去醫院把報告給拿了。”

    說完，就起身離開了。

    等人走了以後，楊滿倉又追着兒子在那裏詢問着：“廣志啊，你說你們都進城了，平時也就逢年過節走動一下，場面上過的去就行了，我也知道你們是爲了我好。但是沒必要把關係弄的這麼僵啊！對你們名聲也不好聽啊！”

    楊廣志聞言在那裏沉默着。

    而王秋菊見狀也打了個圓場：“爹，您就按小樂說的來弄吧，不怕您笑話，小樂現在說的話，幹的事情，我們真的管不了了。”

    “爲啥啊？你們不是他老子，不是他娘？”

    楊滿倉一陣的疑惑。

    聽到這話，王秋菊抿着嘴笑了笑，沒有回答繼續做飯。

    ……

    楊小樂離開大院，騎車去了醫院。

    來到地方，直奔檢查的地方。

    拿到了老頭子的報告。

    當看到報告的時候，他的眉頭皺了起來。

    他不是不懂的人。

    肺部和肝部有陰影，不用猜他也已經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癌症。

    好在面積不大。

    琢磨了一下，他還是拿着東西直接去找了之前的那個醫生。

    當對方看到報告的時候也是眉頭皺了皺，看了一下問道：“老爺子人呢？你家大人呢？”

    “哦，在家裏，就在對面衚衕，您有什麼事情跟我說好了。”

    “事情有些嚴重，你還是叫你家大人過來吧！”

    楊小樂見狀直接說道：“沒事，醫生，你說吧，報告上我看了，肺部和肝部有陰影佔位，癌症的可能性很大對吧？”

    “咦，小夥子，你學過？”

    醫生驚訝了一下。

    楊小樂聞言還是解釋了一下：“我大娘也是醫生，就是路遠，沒去那邊。”

    聽到這話，醫生遲疑了一下說道：“那行，我就跟你說一下吧，你剛剛說的很對，老爺子肺部和肝部有陰影，基本上可以確定就是癌症，不過還需要進一步確認。當然了，除了這個，老頭子可能還有腦梗，這個你們要重視起來。”

    “腦梗？”

    楊小樂愣了一下，還以爲是心梗呢！

    “嗯，腦梗！而且鑑於老爺子年齡比較大了，如果做手術的話，可能會有風險，你們回去商量一下，看看怎麼弄？如果要做手術的話，就儘快。”

    楊小樂聽完以後，在那裏琢磨着。

    最後想了一下問道：“那個醫生，有沒有保守治療的辦法？”

    癌症別說現在了，就算是後世同樣也是未解的難題。

    腦梗同樣也是。

    如果做手術的話意義不大。

    他還是想用井水試試。

    因爲爲他也沒有信心井水就一定能治療好，至少也要觀察一段時間，看看效果。

    醫生聞言自然是點了點頭：“保守治療自然是有的，一種是中成藥，還有一種就是放療，但是現在全國有放療設備的只有兩家，京都只有協和醫院有一臺。你們可以把片子帶着去那邊看看。”

    楊小樂琢磨了一下，擡頭說道：“這樣吧，醫生，你先開點中成藥。我們回去吃着看。”

    醫生也明白這病，點了點頭：“那行，我給你開一點藥吃一吃，最好兩個月就過來複查一下，看看有沒有擴散。”

    一邊說，一邊開藥。

    等了一會將單子開好遞給了他：“行了，去付錢，然後到藥房拿藥吧！”

    “謝謝醫生。”

    楊小樂道了聲謝，拿着單子和檢驗結果離開了。

    付錢和拿藥。

    弄好以後時間已經不早了。

    回到家裏，大家已經開始吃了起來，因爲三個人中午還要上班呢！

    菜也買了回來了。

    紅燒肉，熘肝尖，以及一大盆的米飯。

    還有原本燒的鹹魚。

    “醫生怎麼說啊？怎麼開了這麼多的藥？”

    楊廣志吃着飯，看到他提着幾包藥過來，好奇的問了一下。

    楊小樂見狀笑了笑：“等我吃好了飯行嗎？我都餓死了，這藥是醫生開的。”

    說完，拿起飯碗就坐那裏吃了起來。

    他也在糾結着。

    說還是不說。

    說了，大家都鬧心，老頭心裏也擔心，不說的話估計沒人重視。

    估計這藥拿回去了也不會吃。

    看着老頭子和老爹、大哥在那裏喝酒，楊小樂想說，都啥時候了，還喝酒呢！

    琢磨了一下說道：“爺爺，你以後少喝點酒，也少抽點菸，查出來肝和肺有些問題，喝酒傷肝，抽菸傷肺，這是醫生說的，讓你以後少抽點，也少喝點。”

    老頭不在意的搖搖頭：“沒事，都脖子埋土裏的人了，有什麼傷不傷的。”

    隨後和幾個人喝了起來。

    楊小樂見狀也沒有再說了。

    老頭這情況如果井水管用，抽不抽，喝不喝都沒有太大的影響。

    要是沒用，那估計老頭也沒幾年能活了。

    吃着飯，老頭開口說道：“廣志，下午你就別擱家裏了，吃了飯我就回去。田裏還忙着呢！我這都耽誤兩天了。”

    “好不容易來一趟，回去幹嘛啊？在這待幾天！家裏現在又不養牲口。下午我請假，帶您去大哥那邊看看。您這還沒去過呢！”

    楊廣志咀嚼着嘴裏吃的，含糊的說着。

    老頭子還是在那裏嘀咕着：“哎，說好了，12天過去的，現在過去不是給你大哥添亂嘛！等過天。一會吃了飯我就回去了。”

    “嗨，12天那是對孃家親戚的，對我們自己家那裏有那麼多的規矩啊？”

    楊廣志說完，嘀咕了一聲，見老爹不說話，知道勸不了，還是點了點頭：“行，吃了飯，讓小樂把你送回去。”

    老頭這才點點頭：“那成，也不用小樂送我回去，這一來一回的耽誤時間，晚上就回不來了，他又不願意在那裏住。”

    聽到這話，楊廣志想了想最後也是點了點頭：“那成，一會吃了飯我送您，車站離我們單位不遠。”

    事情就這麼說定了。

    幾個人快速吃着飯。

    吃飽了飯，楊小樂將楊廣志拉到了一邊，：“爹，跟你說個事情。”

    “怎麼了？對了，你還沒說你爺爺是什麼病呢？這藥怎麼吃啊？”

    楊小樂聞言看了一下外面在抽菸的老頭子，開口說道：“剛剛我去問醫生了，說是爺爺可能是肺癌和肝癌……”

    聽到這話，楊廣志一陣的奇怪：“這是什麼病？”

    見老爹不清楚，他還是解釋了一下。

    楊廣志聽完愣住了，回頭看了一眼外面，一陣的着急，低聲問道：“這……你這是真的假的？沒幾年可以活了？你爺爺看着身體挺好的啊!”

    “我騙你幹嘛啊？你不信一會去對面醫院問問啊！藥我開了，事情和你也說了，說不說你自己看着辦，這病不是說沒得治，得看吃藥以後的情況，如果有用，還是能治療的。”

    也沒有將事情說死。

    只是讓他重視起來。

    聽到這話，楊廣志一陣的糾結。

    最後還是下定了決定：“不行，這事情我得告訴大哥，你大娘不是醫生嗎？順便去問問他，我現在就帶你爺爺去你大伯那裏。”

    楊小樂見狀也沒有說什麼。

    楊廣志出來以後，將楊小樂的藥和檢查單子都帶上了，對着楊滿倉說道：“爹，走，我帶你去坐公交車。”

    “坐什麼公交車啊？不就這麼點的路嗎？你上班不都是走去的嗎？”

    “不走路，坐公交車！快點吧！”

    說完，拉着他就離開了。

    “你這是有錢燒的吧？”

    大院裏還傳來了老頭子的聲音。

    楊小樂在那裏琢磨了一會，最終還是沒有跟去，老頭今天就走的可能性很小。

    而且他今天還給老頭喝了那麼多的井水。

    果然。

    他想的一樣，等她晚上把小麥和小麗兩個接回來，楊廣志也回來了。

    被告知老頭住在紡織廠的招待所。

    明天大伯會帶他到解放J總院，以家屬的名義過去看病。

    當天無事。

    第二天楊廣志沒有再去。

    直到第三天的中午，大伯這才帶着老頭子回來。

    楊小樂琢磨了一下看着楊廣春問道：“大伯，老爺子知道了嗎？”

    楊廣春搖搖頭：“不知道，不過擔心他不配合治療，編了一個比較嚴重但是能治好的病，希望能過去這個坎吧！”

    但是他的心裏也是嘆了口氣。

    以前是不懂，但是畢竟有個醫生的媳婦。

    聽了媳婦的，他才知道這病的嚴重性。

    聽到這話，楊小樂點了點頭：“那今天就要回去了？”

    “是啊，死活待不住，你說怎麼辦？”

    楊廣春也是嘆了口氣，最後搖了搖頭：“算了，等回去先吃藥看看吧！我準備讓他兩個月過來檢查一下。”

    楊小樂聞言也是輕輕頷首。

    好像是沒有什麼好的辦法了。

    一家人在一起吃了飯，飯桌上三個長輩的心情都不是很好。

    老頭抽着煙，不在意的說道：“你們擔心什麼啊？不是說能治好啊！我回去好好吃藥就是了。”

    雖然他也不想死，但是真臨到他了也是命。

    楊廣春輕輕點頭：“爹，你回去了，這藥按時吃，不要不吃，大隊不是有個赤腳醫生嗎？你不會熬藥的話讓他幫忙。”

    “行了，我知道了！”

    楊滿倉不在意的答應了下來。

    看到他的表情，楊廣春有心讓人在這裏多待一段時間。

    但是老頭非要回去。

    吃了飯，楊小樂便毛遂自薦的要送老頭回去，讓其他人安心上班。

    衆人見狀也沒有多想。

    楊小樂騎着車子帶着老頭離開。

    一路無話。

    車子來到了汽車站這邊。

    就在老頭提着東西要回去的時候，楊小樂攔住了他：“爺爺，這個給你，你拿回去喝藥的時候記得喝一酒盅。或者喝一口。”

    “這什麼？酒？”

    “不是，這是藥。”

    楊小樂胡扯了一下。

    楊滿倉一臉的奇怪：“藥？怎麼用個水壺裝着？”

    聽到這話，楊小樂四下看了看，對着問道：“爺爺，聽過盤尼西尼沒有？”

    楊滿倉點了點頭：“聽過啊，那東西精貴着呢！以前光聽過沒見過，比黃金還貴。”

    楊小樂聞言笑了笑。

    盤尼西尼又叫青黴素的事情，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特別是農村消息比較閉塞，平時本來就不怎麼去醫院，更加的不知道。

    隨後神祕的說道：“爺爺，我告訴你，這個是一種特效的藥！比那個還珍貴呢！你收好了，一定要按時按照我說的喝。”

    “真的假的？這哪裏來的？還用個水壺裝的！”

    楊滿倉也是一陣的奇怪。

    “當然是真的，我告訴你，就這藥，咱們全京都城，用得起，用過的，也就十來個人。這是大娘託關系從部隊里弄到的。”

    楊小樂在那裏胡扯着。

    隨後說道：“爲什麼用這個裝，那是因爲這藥是管制的藥，大娘這是違法原則的，要是讓上面知道了，大伯和大娘的工作都沒有了，而且大娘還得坐牢。您說能不用這個裝嗎？”

    “咦，這麼嚴重？”

    老頭嚇了一跳。

    這還得了：“那我不要，你給廣春送回去，爲了我這老頭子不值當。”

    見老頭有點信了，他這才說道：“爺爺，東西都拿出來了，而且也打開了，再拿回去也沒用啊！放心好了，大娘的老戰友弄的，大伯都不知道，你下次來了，別提這事情聽到沒？她說了，這事情提了她也不承認。”

    這話說的老頭一陣糾結。

    看到他的表情，楊小樂將東西塞給了他：“東西收好了，喝兩個月，如果有效果，大娘說他託國外的人給您帶！”

    “哎~~”

    老頭嘆了口氣說道：“行，我收着，讓她別弄了，不能因爲我這個老頭子，把家給毀了。”

    楊小樂見狀答應了下來；“好，我跟大娘說。還有啊，這個藥別人不能喝，沒病的人喝了對這個不好。”

    “哎，我知道了！”

    老頭金貴的將軍用水壺給塞進了包裏。

    深怕給丟了。

    隨後這才接過藥：“行了，回去吧，我自己進去問問就好了。”

    “沒事，幾步路的事情！”

    說完，帶着老頭向着車站走了過去。

    將他送上了車，這才離開。

    ……

    楊滿倉坐着車在公社那邊的大路口下了車，隨後過了一個小時這才回到公社。

    正當他回去的時候，想到了楊小樂說的話。

    琢磨了一下，還是給要回來。

    還不信了，憑什麼要不回來？

    “哎呦，楊叔！城裏回來了啊！”

    高大年正在店裏沒事幹，看到他過來，笑呵呵的應答了一下。

    “那個……大年啊！我孫子是不是說讓我一個禮拜過來這裏吃頓飯啊？”

    “哎，對啊！他跟你說了吧？叔您放心好了，您提前跟我說，我就給您弄。”

    聽到這話，老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那個，大年啊！我琢磨了一下，和我孫子商量了一下，說這東西你給我，我帶去吃算了，就不麻煩你了。你也知道農村現在都不容易，家裏能一起嚐嚐。”

    高大年聞言，笑了笑：“叔，您也別爲難我，小樂知道您肯定會這麼說，已經交代過，您要是不吃，都送我。”

    “這……他一個孩子，你怎麼還當真了呢！”

    “哎，這東西他給了我，我就不能給您，他也說了，除非是他本來過來拿，否則任何人都不行。”

    娘的，給了你，我那一份怎麼辦？

    老頭有些生氣了：“哎，大年，你這人怎麼這樣啊？他一個孩子，我大人過來要，你怎麼還不給呢！”

    高大年也不生氣，笑道：“叔，您要是來吃呢！我就給你做，您要是不吃，這就歸我了，要不您老給小樂拍個電報？讓他告訴我？”

    “你……”

    楊滿倉一陣的氣憤。

    看到他的表情，高大年也說道：“叔，不是我說您，您這樣做不是讓小樂心寒嗎？他想着法子顧着你，你拿回去給他們吃了。你感覺他下次還幹這事情嘛？您啊，就知足吧？每個禮拜您過來一趟，咋叔侄倆喝一杯。這不挺好的嗎？”

    聽到這話，楊滿倉知道小樂這傢伙把事情給堵死了。

    最後還是嘆了口氣：“算了！我先回去了。”

    “哎，好嘞，叔您哪天想吃了告訴我啊！”

    高大年看着他離開，笑呵呵的說了一下。

    老頭沒搭理他。

    ……

    楊滿倉回到家裏的時候，天色已經不早了。

    趙金花看着他回來，手裏還拿着那麼多藥，趕忙問道：“你這怎麼一走就是幾天啊！怎麼拿這麼多藥啊？”

    聽到這話，楊滿倉將去醫院檢查的‘結果’，告訴了他。

    趙金花聽了以後一陣的着急：“不是吧？怎麼這麼嚴重？”

    畢竟在一起生活幾十年了，她可不想老頭突然走了。

    楊滿倉聞言也是嘆了口氣：“臨到我了，那也沒辦法的事情，沒事，吃飯吧！暫時死不了。趕明兒我去公社弄口壽材。別臨用的時候沒有。”

    聽到這話，趙金花也沒有多想。

    點了點頭：“確實，咱們這年紀確實該備了，說不定哪天咱們兩腿一蹬人就沒了。先備一口吧！誰先走誰先用。”

    楊廣安的媳婦孫秀禾想到棺材放家裏一陣的膈應：“娘，真放家裏啊！”

    聽到這話，楊廣安瞪了她一眼：“放家裏有什麼？村裏哪家有老人的不這樣弄？大驚小怪的！”

    見自己男人這麼說，孫秀禾閉上了嘴巴。

    至於幾個孩子，更是不敢說話。

    “爹！您回來啦！”

    思緒間，門口楊廣平笑呵呵的過來了。

    看到他打了個招呼，：“娘，老四，吃飯呢？”

    楊滿倉看到他，臉色沒有了笑容，深吸了口氣，只是點了點頭。

    氣都氣死了，誰願意搭理他。

    看到他的表情，楊廣平舔舔嘴，將手裏的東西放了下來笑道：“爹，這煙和酒您收着，還有這紅糖就大半包了，爹前幾天是我不對。你們吃，我先回去了。”

    說完一臉肉疼的看着三包煙和一瓶酒。

    最後一點了。

    以後都沒得喝也沒得抽了。

    紅糖剛拆開沒多久呢！全送來了。

    心都在滴血。

    但是不給又不行。

    楊滿倉看着他的動作一陣的奇怪，這傢伙今天怎麼這麼奇怪了。

    這讓他想到了前幾天楊小樂說的話。

    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趙金花在旁邊打着援場：“行了，給你，你就收着吧！你還跟孩子置氣啊？你不在我狠狠罵了他一頓。”

    說完，把藥收起來說道：“行了，這藥明兒我去弄個瓦罐，我來給你煎藥。吃飯吧。”

    楊滿倉見狀也沒有想太多。

    坐了下來，端着盛好的稀飯吃了起來。

    臨睡覺的時候，想到楊小樂給自己的那個軍用鋁水壺，悄悄喝了一口。

    “嘶~怎麼這麼苦啊？”

    楊滿倉皺着眉頭，不過還是將水給喝了下去。

    回來躺在牀上，心裏卻是在想着事情。

    ……

    將老頭子送走，楊小樂回到家裏。

    “哎，你說玩意能吃嗎？”

    “就是啊？”

    ……

    幾個人圍在王大媽的門口在那裏議論紛紛。

    楊小樂伸頭看了一下，“王大娘，又是什麼稀奇的東西啊？”

    “哦，小樂啊!你爺爺送走了嗎？”王大娘擡頭看了一下，隨後笑道：“這不是糧站賣的什麼代食品嘛！弄了一點來瞅瞅。就這玩意三斤還要一斤糧票呢！”

    “哦！！我瞅瞅。”

    聽到這話，楊小樂好奇的過來看看。

    只見沈大孃家的飯盆裏，有着一些灰黑色的東西，打的倒是挺碎的，但是還是有些沒打碎跟玉米渣子一樣。

    不過是灰色透明的。

    琢磨了一下明白過來了，則沒打碎的，估計就是紅薯秧。

    而灰黑色的應該是榨油剩下的豆餅和麥麩，至於還有沒有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學着其他人弄了一點常了一口。

    隨後立馬吐了出來。

    這滋味，說不上來，黴中加酸，還拉嗓子眼。

    看到他的動作，其他人都是笑了笑。

    王大娘笑道：“怎麼？你也吃不慣啊？”

    楊小樂聞言笑了笑：“還好吧，我們以前在農村的時候，玉米粒都是和玉米芯一起磨的，味道跟這個也差不多，比這個還難吃。”

    說完以後問道：“沒說用這個頂定量？”

    沈大娘沒好氣的說道：“現在發的是糧票，買這個需要用粗糧票，糧店的人還說，讓我們趁早買，晚了連這個也買不到，這跟頂我們的定量有區別嗎？”

    這話一說，李海棠她娘笑着開了一句玩笑：“你不是沒定量嘛！”

    “去去去~~”

    沈大娘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

    兩家就住隔壁，李海棠她娘倒也沒真的生氣。

    楊小樂看着這個東西琢磨了一下說道：“沈大娘，我說一句話，您信不信？”

    “啊？啥意思？”

    沈大娘聽到這話，一陣的奇怪：“你說，大娘信你的！”

    楊小樂琢磨了一下說道：“我估計這個沒有普及，城裏還有賣麥麩和豆餅的，你們最好能在家裏囤一點，也不用太多，填補一下。那些東西便宜，幾塊錢能買一大堆。”

    說完，看向了其他人：“當然了，王大娘你們也是一樣，信我的就囤一點，特別是豆餅，當然了麥麩也多囤一點。”

    裏面應該還加了一些其他的東西，只是他不知道而已，不然也不會收粗糧票。

    “這……”

    幾人聞言都相互看了看。

    王大娘見狀開口說道：“小樂，你這是什麼意思？有什麼小道消息嗎？”

    “小道消息我不敢說，但是你們要是有在糧食部門認識人的話，就打聽一下，剩下的我就不能說了，再說就是散播謠言，製造恐慌了。”

    說完，笑道：“好了，話就說到這了，你們就當我是開了個玩笑。哦，對了，你們那魚啊，省着點吃吧！這都七八月的，還是這樣子的有點不對……”

    隨後也沒說啥，笑呵呵的離開了。

    代食品，說是沒頂定量，但是現在糧食賣光了，你買還是不買？？

    買，心裏不爽了，不買，你就得餓着。

    看這情況估計糧站的人也有任務，那就是如何把這些東西給推銷出去，總不能強制啊。

    這四九城還有好多外國人呢……

    估計這幾天就有謠言開始出來了，而且還是“小道”消息。

    代食品出來了，其他的慢慢也就差不多跟着來了。

    菜團子……

    菜包子……

    菜簍子……

    衆人看着他離開，都相互看了看。

    李全有媳婦，李嬸琢磨了一下說道：“你說他們家是不是知道點什麼啊？他大伯不是大幹部嗎？？”

    王大娘想想搖搖頭：“不至於吧，他大伯再大，能有咱們孫主任大？？”

    “不一定，孫主任要是有啥事情，能跟我們說嘛？就像小樂說的一樣，那不是散播謠言嘛！她還咋管咱們街道的人？”沈大娘一副她很懂的樣子。

    幾人聞言都沉默了！！

    一時間搞不清楚楊小樂說的到底是真的皮假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