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破爛侯

    林昆聽到沒有肉了，也是一陣的失望，不過也沒有多問。

    只是現在的定量又減少了，這讓他一陣的頭疼。

    一家四口，這個月發了四張票，一共就6兩。

    就這去了肉店，還經常買不到，上午一會就賣光了。

    不止是肉，其他肉食也是一樣。

    楊小樂情況打聽清楚了，就準備離開了，隨後站起身來：“林大哥，我今兒過來就是這事情，其他沒事了，那謝謝您了啊！我先回去了。”

    聽到他的話，林昆放下了碗筷，送他來到了房屋門口。

    楊小樂來到大院，對着林俊生和林俊虎打了個眼色，然後就出了大院的門。

    而兩人見狀也是跟了過去。

    林昆也沒有在意，這段時間，兒子跟着對方打的火熱這事情，他還是知道的。

    出來以後，沒有離開，在門口等到了兩個人。

    “耗子叔！”

    兩個人出來以後，對着他打了個招呼。

    楊小樂點了點頭，看了一眼身後，見沒人過來，就對着兩人低聲說道：“大龍，小虎，你們兩個以後要跟你們爹他們去拉板車對吧？”

    林俊虎的老爹是林飛，算是林昆的師弟。

    兩人相互看了一眼，都是點了點頭。

    “嗯，我爹說了，過了年可能就不讓我上了，倒是跟他們先跑跑板車。怎麼了耗子叔？”

    林俊虎奇怪的問了一下。

    這事情他們以前聊天的時候也說過，不知道他爲什麼還是要問。

    楊小樂背着手的說道：“沒什麼，就是以後，你們兩個跟着我，板車隊伍那邊伱們沒事的話就去，但是我要是叫你們了，你們得隨叫隨到，甚至一個月都得跟着我幹，不過你們放心，你們拉活的錢我給你們補上，只多不少，怎麼樣？”

    這兩個先弄下來，剩下慢慢有不上學的，再慢慢釣過來。

    不着急。

    有了這兩個鐵疙瘩，幹什麼事情都會方便很多。

    兩人見狀都是相互看了一下，有些猶豫。

    看到兩人的表情楊小樂直接開口說道：“放心好了，叫你們幹的事情不會是什麼危險的事兒，不會出事情，要是讓你們幹危險的事情，你們可以不幹啊！還有就是，以後跟了我，保你們以後不會餓肚子。”

    兩人聽到這話沉吟了一會，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不過林俊生想了一下，還是說道：“成，以後就聽耗子叔的。不過我得回去和我爹商量一下。”

    楊小樂思索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先別說，你們兩個先跟我幹一段時間，要是可以的話就幹，不行你們就當沒這回事，行吧。”

    聽到話，兩人思索了一下，答應下來。

    楊小樂見事情說好了，就擺擺手：“行了，回去吧。我還有事情忙着呢！”

    而他自己則是推着自行車離開了。

    見他離開，兩人也就回去了。

    一會還要上學呢！

    不過自從知道明年半年不讓上，兩人其實已經沒啥上學的心思了。

    楊小樂走在路上，此時他想到了一個備用的出路，而且還能到處去浪的職業。

    那就板兒爺。

    板車師傅有兩部分收入，一種大部分的訂單都來自火車站，各大單位的在服務站的派單。

    還有一種就是給人拉私活，例如搬家，拉拉東西之類的。

    靈活性十分的好。

    很適合他這種耐不住性子的人。

    幹多幹少，還不是自己說是算的。

    不過這只是其中之一，慢慢再琢磨琢磨，看看有沒有什麼好的路子。

    騎着車直奔大柵欄這邊行去。

    大柵欄作爲京都有名的商業街，這裏坐落着非常多的老字號。

    有酒館、飯店、茶樓、電影院……

    給他一種來到後世老街的感覺。

    而且附近還有不少在外面擺攤的小攤位，詢問了半天這才在一個角落找到了林昆所說的“滷煮張”攤位。

    奈何現在這個點已經過了午飯時間，得下午四點左右人家才開門。

    得。

    白跑了一趟了。

    既然人不在，他也就沒着急離開，反正時間現在還早着呢，不到兩點鐘。

    推着車子，看着一家老式的酒館。

    前門小酒館。

    他好奇的站在門口看了看。

    就算現在過了吃飯的點了，裏面還是有不少的人在裏面，散發着一股子酒香的味道。

    楊小樂想了一下，還是決定進去看看。

    有時候這種老店，好酒不會少，而且這種店賣的基本上都是散酒，不要票。

    不過要票他也有一些。

    除了名酒，有專門的票，其他的都是統一的酒票。

    車子停在門口，進去看了一下。

    裏面一羣老頭大爺，聊着天吹着牛。

    說話滿滿的老京都的腔調，聽起來十分的地道。

    京都作爲曾經幾百年的帝都，南來北往各地的人都有，其實大部分的口音都是自己老家話版本的京都口音。

    桌子上擺放着精美的青花酒壺，連碗碟都是精美古樸的餐具。

    楊小樂只是看了眼，知道這都是民窯的東西，不過要是放在以後，萬兒八千一件還是值的。

    掃視了一圈。

    店裏的服務員就兩個人。

    一個三十多歲的少婦，一個大眼睛老頭子。

    楊小樂進來以後，直奔服務檯，只見這裏擺着幾個酒壇子，上面放着幾個竹子的酒吊。

    “大姐！問您個事情，你們這有沒有什麼好酒，或者老酒，我們家老爺子好酒，我尋思着買點酒給他。”

    少婦正在算賬，聽到這話擡起頭來。

    職業化的笑道：“那得看您家老爺子好什麼口了，這每個人的口味都是不一樣的。”

    楊小樂看着對方的臉，愣了一下，隨後說道：“哦，老爺子喜歡喝牛欄山，還有汾酒。”

    對方長着一張瓜子臉，面容清秀，十分的好看。

    “哦！這樣啊！”

    少婦聽到他的話思索了一下，最後說道：“價錢有商量的嗎？”

    “價錢沒問題，有好酒就行了。”

    “有那麼幾罈子老酒，不過價格有些貴，一罈子十斤，沒拆封的，一斤1塊8。不拆開賣！要票。”

    說完繼續算賬。

    楊小樂聽到這個價格，也是感覺這個酒的價格確實奇高。

    要知道現在最貴的茅臺，也就兩塊7毛8一瓶，一瓶一斤左右。

    確實算是高價酒了。

    普通散酒，也就兩三毛一斤，城裏普通老百姓都喝的起。

    不過越貴越好。

    隨後問道：“大姐，這酒有什麼講究沒有？價格可以，要是好酒，我就要了。”

    聽到這話，少婦驚訝的擡起頭來。

    這酒之所以一直沒賣出去，就是因爲太貴了，而且是越放越貴。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要票。

    不是沒人喝的起，而是喝的起的人少，漸漸就不賣了。

    不過有人買她也不管其他的，只是笑道：“這酒是解放前就從牛欄山老作坊拉來了，放這裏有十好幾年了。”

    楊小樂點了點頭，光是放了十幾年的老酒，就值得他買了。

    而且還是店裏推薦的。

    不會差！

    “那行，您幫我弄一罈子，我帶走！”

    說完，將十斤酒票和18塊錢放在了桌子上。

    少婦見狀清點了一下錢和酒票，對着店裏的老頭喊了一聲：“老蔡，去後院提一罈子老窖出來。”

    隨後對着楊小樂笑道：“您等一下，一會就來了。”

    “哎，好嘞，馬上去。”

    得到命令，老頭將酒具拿回來，去了後面的院子。

    楊小樂見狀就讓開了路。

    因爲旁邊有個衣衫破舊的老頭走了過來：“徐掌櫃的，來二兩燒刀子，再來碟花生米。”

    對方個子不高，身體很瘦，一頭的短髮，身上揹着一個麻袋和一個火鉗子。

    “破爛侯，都說了，不能再叫我徐掌櫃了，這讓人聽到了不好。”

    少婦笑着埋怨了一下，隨後調侃道：“侯爺，今兒怎麼捨得過來店裏喝酒了啊！”

    “哎，今兒高興，有喜事！”

    男子得意的笑了笑，隨後笑呵呵的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還不是的和旁邊的人打這話招呼：“哎，牛爺，您吉祥！”

    “哎，侯爺，您吉祥！”

    ……

    楊小樂看的是津津有味，現在很少能看到這個場景了。

    等了一會，老頭將酒搬出來了，又拿着麻繩，在給罈子打包，弄一個能提的繩結出來。

    “破爛侯，收破爛的？”

    這讓他想到那天去賣鉢的大媽提到的破爛侯，又想到了老爹的東西賣給了一個收破爛的。

    再聯想到對方高興的勁頭。

    頓時讓他一陣的狐疑。

    這兩者不會有什麼聯繫吧？

    “小同志，東西好了，你拿的動嗎？”

    徐掌櫃的聲音傳來，將他的思緒給打亂了。

    楊小樂回過神來，看着那個外面漆黑，口上還用泥土封着的酒壇子。

    笑道：“沒事，能弄的動！”

    說完，過去拿手試了試，加上罈子有個二十多斤的樣子。

    沒有拿走，對着她笑道：“大姐，這酒你們這裏還多嗎？要是好喝的話，改天我再來買點兒。”

    “不多了，還有六罈子！”

    徐掌櫃笑着迴應了一聲。

    楊小樂見狀點了點頭，想到剛剛的破爛侯，他眼珠子一轉。

    提着酒壇子就離開了。

    出來以後，單手提着酒壇子，推着車離開了。

    來到大街一個衚衕鑽了進去，將酒壇子和自行車給收進空間裏，又將那個元青花給拿了出來。

    在巷子裏等了好一會，他這才抱着那個元青花去了酒館。

    直奔吧檯。

    “大姐，我想問個事情啊，您這酒，我要是都要了，剩下的能幫我送到一個地方去嗎？”

    聽到這話，對方剛要說話。

    旁邊的老頭直接開口說道：“成，您要送哪兒去，我給您送去。”

    楊小樂笑道：“我就問一下，要是能送，那就方便了，等喝完了，我就過來買。”

    聽到不是買，對方失望了一下。

    繼續幹活去了。

    看着旁邊過來的身影，楊小樂笑了笑，魚兒還是上鉤了啊！

    只見拾破爛的走過來，圍着他轉悠了幾圈。

    心裏癢癢的心態直接坐落在了他的臉上。

    “那個……小同志，能不能讓我掌掌眼？看看這東西？”

    破爛侯看着他，笑着問了一下。

    楊小樂看了他一眼，笑道：“成啊，這有什麼，不過這個我得拿去送人啊！”

    “哎，謝了您嘞！”

    破爛侯一陣的高興，說完就要說讓他把東西放在了桌子上。

    但是楊小樂已經做了。

    看到他的動作，破爛侯的心裏一愣。

    看來對方也不是個什麼都不懂的人啊！

    沒說什麼，見楊小樂鬆手了，他拿起東西在那裏看了起來。

    只是看了一圈，他就將東西給放下來。

    隨後笑道：“東西您收好了，謝謝您了啊！”

    楊小樂見對方沒說話，笑着點了點頭，來到了吧臺前問道：“能不能賣個面袋子給我，我把東西裝一下。”

    少婦看了一下，沒有做聲，從吧檯底下拿了一個面袋子遞給了他。

    “多少錢？”

    “算了！不要錢！”

    少婦說完，繼續低頭做賬。

    楊小樂見狀也沒有矯情，道了聲謝，將東西收起來就出了酒館。

    看着他離開，破爛侯在那裏沉吟了一下，回去拿着東西就準備離開了。

    “哎，侯爺！這酒還沒喝完呢！哪兒去啊！”

    破爛侯笑呵呵的說道：“今天爺高興，賞！”

    說完，提着東西就離開了。

    身後也傳來了人們的笑呵呵的聲音，顯然是已經相當熟悉的人了。

    ……

    楊小樂拿着東西出來以後也沒着急。

    就看對方能不能認出來了，如果這都能認出來，說明對方是個厲害的人物。

    至於老爹的東西是不是在他手裏，已經不重要了。

    因爲此時他已經反應過來了，之前因爲年齡的問題，他沒有多想。

    此時讓他想到了一部電視劇。

    正陽門下。

    因爲電視劇裏的老頭破爛侯是七十年代的人物，現在卻是正值五十左右，可能還不到五十。

    保養的不錯看上去不是很老。

    （先埋個伏筆，萬一被人舉報整改，有必要的話，披上一層皮。懂的人應該懂！）

    如果真的在對方手裏，估計弄回來的可能性不是很大。

    這傢伙就屬於貔貅的，光吃不拉。

    而且這玩意在他手裏也不算是埋沒了。

    但是他還是要弄回來，好東西還是放在自己手裏他才是真的放心。

    走了一會，身後就有人喊了他一聲：“小同志，等一下！”

    楊小樂扛着麻袋，扭頭看了一下。

    等他上來近前以後，楊小樂這才笑道：“大叔，怎麼了？”

    對方過來以後，看着他笑道：“小同志，我就是想問問，您這東西有沒有出手的意思？價錢可以商量一下！”

    楊小樂看了一下四周，問道：“就在這嗎？”

    聽到他的話，破爛侯也感覺不合適，笑道：“您跟我來，咱們走小衚衕，慢慢聊。”

    楊小樂假裝猶豫一下，最後點了點頭：“行，不過您得跟我說道說道，這東西。”

    隨後兩人一起鑽進了商業街邊上的小衚衕。

    進來以後裏面的人就少了很多。

    破爛侯笑呵呵的說道：“您這物件啊，那是出自清代康熙年代民窯，不過胎色圓潤，畫工細緻，也是裏面極品。”

    說完彷彿他不信一樣說道：“不信您瞧瞧，這底下連落款都沒有。看您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人，也是個行家人，知道官窯肯定有落款的對吧？

    而且這東西也不是京都的東西，應該是從摸金人手裏淘來的吧？”

    也不管楊小樂的年紀，先捧一下。

    在他看來，最難搞定的是兩種人，一種是什麼都不懂，你說的天花亂墜，他就認爲這是好東西。

    那天就碰到一個大媽，就是這樣的人。

    還有一種就是真正懂行的人，這種人肯定糊弄不了。

    但是楊小樂這種一看年齡不大，應該是懂一些皮毛的人，是最好糊弄的。

    這種人就喜歡不懂裝懂。

    楊小樂自然知道摸金人了。

    曹操當年沒有軍費，就成立了摸金校尉的官職，光明很大的掘人祖墳。

    後來下底下挖墓的人，都以摸金傳人自居。

    如果不是前世就知道這東西，他還真的信了對方的話了。

    不過也是好奇的問道：“大叔，您說這東西不是出自京都，這話怎麼講？”

    破爛侯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因爲這東西是有出處的，但是這出處一說，自然就露餡了。

    想要撿漏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隨後假裝思索了一下笑道：“年紀大了記性不太好了，以前記得一個典故，現在給忘記了。改天我去翻翻書看看。”

    說完，岔開了話題說道：“怎麼樣？考慮一下唄！您這雖然是民窯，但是也算是個民窯裏的精品了。我出二十怎麼樣？”

    楊小樂翻翻白眼，比文物商店還黑啊！

    隨後他搖了搖頭：“不好意思，我就是看這個挺好看的，就買了。這個我還要給家裏老人送去，給他養養花。”

    聽到這話，破爛侯知道自己不能再急了。

    不然就真的露餡了。

    隨後假裝可惜道：“那就算了，君子不奪人所好。對了您住哪兒啊？”

    心裏還是有些不死心。

    楊小樂見狀笑了笑，如果對方真的是自己知道的那個人，對方還真的有可能追到家裏。

    想當初對爲了一張明代傢俱，死皮賴臉的住在人家家裏了。

    想到這裏他笑着問道：“大叔，您甭管我住哪裏，您告訴我，您住哪裏，改天要是我要轉手了，直接去找您。您看成嗎？”

    老頭聽到他的話，知道對方也是個精明的人。

    再糾纏下去也不是個事情。

    最後還是點頭說道：“那成，您哪天想清楚了，可以來找我，我就住在胭脂衚衕136號，我姓候。您叫我破爛侯就好了。”

    “破爛侯！好，我記得了。那就這樣說了啊！”

    楊小樂假裝記住了一樣。

    破爛侯想說什麼，最後還是猶豫了一下沒有說出來。

    打了個招呼，兩人就在衚衕裏分開了。

    楊小樂看着對方離開的背影，琢磨了一下，最後笑呵呵的離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