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信你一回
類別:
女生頻道
作者:
再見神樂字數:2427更新時間:24/07/03 23:05:30
聽孫小胖這麼叨咕,我倒是覺得有點門道。
或許關長雲得罪了什麼亂七八糟的,借張翼飛的手討報也說不準。
可我琢磨琢磨,又覺得這事不太可能。
要真是討報的話,那弄死關長雲的方法多了去了,又何必借張翼飛的手殺人呢。
爲了了卻一段因果卻又要再惹一段因果,就算是個啥也不懂的傻鬼,也幹不出這麼沒屁眼子的事。
我覺得這事不能如此草率的定方向,一切還要從人的角度去切入。
既然如此,我倆也別閒着了,趕緊出門忙活。
像殺人這種案件,基本的辦案流程是先找到足以支撐嫌疑人殺人的證據,通過證據與口供的形式固定罪名,再經由一些列的法律流程,先行送進看守所關押。
之後,再繼續找證據,詳實嫌疑人犯罪的過程,同時去看守所提審,徹底將罪名定死。
再然後才能將卷宗送到檢察院覈准,經其確認無誤後送到法院判刑。
別看我說的簡單,實際上的程序不知要比這複雜多少倍,畢竟人命關天,誰也不會這麼草率的對待一條鮮活的生命。
按理來說,關長雲拒不交代犯罪事實,在證據不充分的情況下,斷不可能被送進看守所。
所以辦案的警察一定掌握了鐵一般的犯罪證據,在零口供的情況下將嫌疑人定罪。
想到這,我決定先找主辦民警問一問,最起碼能知道案件的一手信息,畢竟從李隊桌子上順過來的資料不全。
不過,體制內幹啥都講究規章程,像我跟孫小胖這種警隊泥腿子,壓根沒資格過問案情。
以前管的不嚴,小來小去也就那麼滴了。
這兩天上頭下發個文件,專門規範行爲,監察部門天天盯着,整的所有人都風聲鶴唳的。
這種形勢下,就算我倆舔着個大臉去找主辦民警,他也絕對不會透露半個字。
倘若問的急了,說不準還能給我倆扣上個妨害司法的罪名。
孫小胖撓了撓頭,覺得這事挺難辦。
但這事對我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
那句話咋說的來着,小雞不尿尿各有各的道,我倆好好的大活人還能讓尿憋死?
好歹我幹了將近一年的輔警,心裏特別清楚一個道理——有困難找領導!
領導是英明神武滴、是無所不能滴、是精明強幹滴,有難題不找他,還讓我們倆自己解決啊。
所以我也不慣病,直接一個電話打了過去。
電話那頭,李隊以爲我還想給他使壞,上來就跟我求饒。
“陳平啊,算哥服你了,可別再跟你林姐再說啥了,她都準備八擡大轎來迎我了!”
誒?還有意外收穫?看來吃喜糖的日子不遠了!
我清了清嗓子,用一種特別正經的語氣說道,“啥八擡大轎九擡大轎的,我有正經事,能聯繫案件的主辦民警不?”
李隊有點詫異,“啥主辦民警?哪個案子?”
我一拍腦門,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他壓根不知道這事。
隨後我把事情始末跟他說了一遍,惹得他一個勁的跳腳,擱電話裏給我好一個罵,直說這案子我不能碰。
不過,案子我看都看了,咋也不能把記到腦子裏的東西給銷燬吧。
對此,他語氣特別的無奈,只得想了個迂迴戰術,讓我倆以民調局工作人員的身份過問案情。
本案的主辦民警叫邢志東,是個極有經驗的老警察,在刑偵這條路上已經走了20來年,啥案子他都辦過,最擅長的就是殺人案。
甚至連部裏面積壓多年的幾樁懸案都被他給破了,名聲享譽全國,連李隊都不得不甘拜下風。
通常情況下,像他這樣的大才,性格都比較怪。
他屬於正的發邪的那種人,是個不折不扣的老死板,丁是丁卯是卯,啥都得按章程,眼裏容不得丁點沙子。
也因此,同事們給個起了個外號,叫做‘紅線’。
只要他點頭的案子,怎麼辦都出不了差錯,而他不點頭的,十有八九涉嫌違規。
對付這種人,我可是一點轍也沒有。
沒辦法,我倆只能懷着忐忑的心情,硬着頭皮走進了他辦公室。
剛進門,我便眉笑眼開跟他問好,“邢警官,您現在方便不?俺倆過來問問案子。”
他連頭都沒擡,坐在那翻着足有半截身子高的卷宗,“我辦案子李隊還不放心嗎,用的着你倆問?”
講真的,他一句話就給我撅惱了,按我這脾氣,咋也得跟他擡一槓,高低讓他知道我的厲害。
可我當時心裏有另一重考慮,生生將自己的嘴給按住了。
張翼飛被關的冤屈,如果因爲我的任性,讓他在看守所裏多呆一天,那都是我的罪孽。
看我默不作聲,邢志東以爲我慫了,繼續次愣。
“這些年你這樣的孩子我見過不少,藉着領導的關係,幹個溜縫的活兩頭要錢,咱們警察的名聲就是被你們這樣的人給敗了!”
我尷尬的笑了笑,將姿態擺的很低。
他既然這麼想我,那我說破嘴皮子也沒啥鳥用,倒不如少費點勁,多想辦法讓他鬆口。
可小胖卻不樂意了,上去就來一嘴,“誰稀罕那點破錢,我做個法事賺的都比那多,用得着溜縫嗎?”
邢志東愣了一下,“咋滴,你還有這份能耐?”
眼見兩人劍拔弩張的,我極少見的當了次和事老,“邢哥啊,你先說說案子吧,俺倆到底是個啥樣人,咱事上見。”
他冷笑一聲,“事上見?說的真夠輕巧的。到時候你錢拿足了,去家屬那說和,諒解書一出,死刑改死緩,還有公平正義嗎?”
這番話聽得我一怔,不由得凜然了幾分。
別看我一天不着四六的,心裏面可絕對拎得清好賴,我也打心眼裏敬佩他這樣的人。
估計他案子辦的這麼好,卻還沒個一官半職的,就是因爲這性子太剛正了,被這世道不容。
捫心自問,我接觸這案子也不是沒有私心,最主要的,我想借這個案子證道。
可辦着辦着,我這心思就跑了,不由自主的去想替別人做些什麼,最起碼還逝者一份安寧,還生者一個真相。
我目不轉睛的盯着他,用畢生最嚴肅的語氣說道:“我覺得案子有疑點,怕張翼飛是被冤枉的,所以才過來問問。”
至此,他終於擡起了頭,仔細盯了我一眼,“疑點?監控錄像顯示,他拿着拆骨刀將人砍死,還有那麼多目擊證人,哪有什麼疑點?!”
我反問,“那動機呢?他倆無冤無仇又沒精神病,爲什麼要殺人?還有口供呢?你問出來了嗎?”
他忽然變得猶疑,換了種眼神端詳着我,“你倆拿着民調局的工作證是吧?”
我點點頭,跟他攤牌,“其實我是刑警隊的特情,民調局的證件只是爲了方便。”
他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神情終是緩和了幾分,“看你這麼較真的份上,我......信你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