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三章 春風又綠江南岸

    年輕就是好，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不管是青春也好，還是體力也罷，足夠他揮霍的。

    他今年才三十二歲，正是人生最青蔥的那幾年，人生短短幾個秋，不揮霍一次怎能證明自己活過一回。

    生活多姿多彩，人生目標多種多樣，美好的事物相伴，人就有無窮無盡前進的動力，這種動力有時候來源於事務，有是有也來源於人，不管是哪種動力，都是美好的。

    人有的時候到了一定高度後，就變得輕浮起來，楊軍是人，自然不能免俗，不過，他心裏明白，有些事能做，有些事不能做，他還沒有道利令智昏的地步，其實，像他這樣的人比比皆是，別說是他了，就是普通的老百姓，只要混得不差的，心思再活絡一點的，哪個不在外面養女人。

    先不說這個年代了，就算是後世法律健全有序的年代，這種事還不是到處都是，酒吧、KTV、酒店，燈紅酒綠的男人女人瘋狂的扭着屁股，盡情的揮霍着青春。

    不要用世俗的道德評判一個人的標準，你所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你看不到的地方也是現實存在的。

    所以，活在當下最重要。

    不要用批判性的目光看待楊軍，在座的各位讀者老爺，你們捫心自問一下，這輩子有沒有去過酒吧、KTV、髮廊這種場所？

    要是沒去過的，只能送您一句話，白來世上這一遭。33

    生活像小溪裏的水一樣緩緩流過，日子照樣要過下去，每天都有做不完的工作，楊軍也不例外，每天重複着做同樣的工作，枯燥而乏味。

    幸好，他有不同的工作場所，這才爲枯燥的工作增加了一些趣味。

    這天，他在四合院這邊工作。

    納蘭清夢進來了。

    “老楊，你老戰友紀德民來了。”

    納蘭清夢站在他身邊，身子總是有意無意的蹭他。

    “快請他進來。”

    楊軍照着磨盤摸了一下，引得納蘭清夢嬌笑連連。

    不一會兒，納蘭清夢引紀德民來了。

    “小楊，老哥是來謝謝你的。”

    楊軍揮了揮手，就讓納蘭清夢退了出去。

    等她走後，楊軍把他讓到沙發上坐，並且替他倒了一杯茶。

    “事情都結束了？”楊軍問道。

    “都結束了。”

    紀德民連帶笑意道：“三年，被發配到郊區農場勞教三年。”

    楊軍聞言，鬆了一口氣。

    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被勞教三年算是從輕處罰，殺人這麼大的事要是直接無罪釋放，受害者家裏還不得鬧翻天，雖然楊軍不怕，但是影響不好不是？

    “那就好，那就好。”

    楊軍道：“三年也不長，讓孩子長長記性也好，出來後，就不那麼浮躁了。”

    紀德民嘆息道：“誰說不是呢，希望這孩子出來後能做一個老實本分的人。”

    “小楊，什麼都不說了，這份恩情哥哥記在心裏，以後有用得着的地方，刀山火海，言語一聲。”

    “呵呵，老紀，嚴重了，咱們是戰友，是生死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不用這麼客氣。”

    楊軍接着說道：“其實，這事我沒怎麼出力，都是二娃和老李在辦，伱要是想謝就謝他們吧。”

    “事情的經過我都聽說了，不過，哥哥心裏頭清楚，這裏面你的功勞最大，大恩後報，以後我會慢慢報答你的。”

    “行了，老紀，越說越見外了。”

    楊軍給他拔了一根煙點上。

    “等孩子過去之後，我再幫忙疏通一下，爭取早點出來。”楊軍道。

    “這事不用你出面，二娃他們已經安排好了。”紀德民道。

    “哦，二娃都安排好了？”

    楊軍點了點頭道：“二娃現在不同以往了，辦事越來越老練了。”

    說到王二娃，紀德民頓時來了興趣。

    “小楊，你對二娃那貨可真是不錯，年紀輕輕的就爬到副院長的位置，哥哥我都有些嫉妒了。”

    楊軍一聽，歪頭問道：“咋滴，你有想法？”

    紀德民神情一沉道：“有啊，說沒想法是假的。”

    “自從孩子出了這事之後，我才感到自己真的沒用，我堂堂的紡織廠廠長，竟然在兒子這件事上一點忙都幫不上，真是沒用。”

    “小楊，要是你方便的話，能不能幫哥哥我挪挪屁股？”

    楊軍見他空着手來的，於是笑道：“老紀，你這可不是求人的態度啊。”

    “你大爺的，咱們兄弟間還講究這個？”

    紀德民老臉抽搐了一下道：“誰說我沒表示的，只是你沒看見而已，我可是帶着誠意來的，只不過被你的警衛攔在了門口罷了。”

    “哦，是嗎？”

    楊軍笑道：“要是擱以前，你可不屑幹這種事的，沒想到大侄子一事，讓你這個老焉頭心思活絡了起來，真是造化弄人啊。”

    “哎，誰說不是呢，要是按照我以前的心思，只想安安穩穩地混到退休，然後帶孫子遛鳥，一輩子就這麼算了，誰知……哎。”

    “你想去哪個單位。”楊軍問道。

    “可以隨便挑？”紀德民瞠目結舌道。

    楊軍翻了翻白眼。

    “這話當我沒說過。”

    紀德民一聽急了，連忙道：“如果你要不介意的話，我想去一機部的第二設計院。”

    楊軍聞言，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好半晌，才驚叫道：“好你個老紀，我現在才知道人有多大膽，畝有多大產的意思了，你可真敢想，還第二設計院，美不死你。”

    第二設計院是主管紡織、布匹、服裝設計的，全國紡織廠和服裝廠等等都歸第二設計院管，這可是個肥的流油的部門。

    “怎麼？我不夠格？”紀德民瞪着眼睛道：“我十六歲入伍，當了近三十年的兵，又幹了近十年的紡織廠廠長，我怎麼就不能勝任院長一職了？”

    “小楊，你可是主管我們廠的領導，你來說說，我夠不夠這個資格？”

    楊軍聞言，想了一下。

    還別說，老紀還真有這個資格。

    十來歲入伍參軍，當了近三十年的兵，也是在團長的位置上退下來的，又當了這麼多年的紡織廠廠長，按資格、按年齡，他都在被提拔那一撥人中，按成績，他確實該提拔了。

    只是，他性子淡然，不愛爭這些，要不然，他的成就絕不止於此。

    “你資格是夠了，但是組織有一套用人程序，也不能太離譜。”

    楊軍道：“這樣吧，一口吃不吃胖子，先當個副院長試試吧。”

    “我不當副院長。”

    紀德民梗着脖子道：“當官不帶長，屁都不響，況且我今年都五十六了，也沒幾年好蹦躂了。”

    “誰讓你當陪襯了，不得一步一步來啊，先當個副的，退休之前，一定把你扶成正的。”楊軍道。

    楊軍話音剛落，紀德民就一拍大腿道：“這可是你說得，到時候不許反悔。”

    楊軍一聽，頓時發覺上當。

    這老家夥本來就沒想一步能成，沒想到到獅子大開口，竟然搏了個大的。

    “哎，又上你這個老狐狸當了。”楊軍苦笑道。

    “嗐，別說得這麼難聽，我要是混好了，對你不也是一大助力嗎。”

    “得了吧您。”

    楊軍道：“中午別走了，我讓廚子整倆菜，咱哥倆好好喝一個。”

    紀德民一聽，就知道楊軍要忙了，他不好過多打擾，於是起身告辭。

    “算了，估計你小子現在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

    “改天，我在家擺一桌，你和二娃、小李他們一塊過來，我要好好感謝你們。”

    “行，就這麼說定了。”

    隨後，楊軍就把他送到大門口。

    臨走的時候，他讓紀德民把帶來的東西又帶了回去。

    老紀現在正需要用錢的時候，兒子的事需要打點，受害者家屬需要安撫，哪哪都需要錢，所以就讓他帶了回去。

    再說了，他們兄弟之間不需要這些。

    等他走後，納蘭清夢和譚琴就進來了。

    兩人把餐桌收拾一下，就擺上飯菜。

    “姐夫，吃飯了。”

    譚琴叫道。

    楊軍剛想坐下處理文件，聞言，只好站了起來。

    “說了多少次了……”

    “工作時間要以職務相稱。”

    譚琴笑道：“現在是午休吃飯時間，我當然可以叫姐夫了。”

    楊軍指了指她道：“你不行，以後不管是不是上班時間，哪怕私下見面，你也只能稱呼我領導，不許叫姐夫。”

    “我就不。”

    譚琴撅着小嘴道：“工作上的事情都聽您的，除此之外，其他的命令我不聽。”

    “你這丫頭是不是蹬鼻子上臉了？信不信我把你調回單位去？”

    “別，我改還不成嗎？”譚琴笑道。

    她可不想回機關裏上班，一個人待在辦公室挺無聊的。

    別看她嘴上答應，可過了一會兒，她轉頭就忘。

    像這種磨嘴皮的玩笑，她不知開了多少回了，每次說了又不改，楊軍也拿他沒辦法。

    前段時間，楊軍又招了三名祕書，現在他一共有七名祕書了，別看人數有點多，但是確實需要那麼多祕書，要知道他下轄管理全國幾萬家企業，這些單位包括鐵路、河伯、船舶、鋼鐵等等，工作量非常的巨大，除了每天幾百上千份重要的文件要批，更有幾萬甚至幾十萬待處理的事情等着他，雖然有幾個副手幫忙分擔一部分工作，但是依舊忙的要命。

    就說他的這些祕書吧，每個人恨不得分成兩個人來用，部裏那麼多文件都需要他們審批和審覈，這還不算，完了之後，還要一個個落實和確認。

    相對於其他的祕書而言，納蘭清夢和譚琴的工作相對比較輕鬆一點，她們不用管那些瑣碎的事，只管寫上批覆意見就可，難怪那麼多人爭着搶着要到他身邊工作。

    納蘭清夢把碗筷擺好，遞給楊軍一個白麪饃饃。

    “楊先生，雅妮姐說過幾天，託人從港城捎點東西回來，讓你注意收一下。”

    納蘭清夢還是知道分寸的，當着外人的面她不會透露任何和楊軍只見關係的蛛絲馬跡的，哪怕房間裏只有他們兩個人，她也會很小心的。

    “什麼東西？”楊軍問道。

    要知道，從港城來的東西都是要嚴格檢查的，要是有什麼違禁品的話，那可就麻煩了，楊軍必須問清楚。

    “說是寄一些電子產品，具體什麼我也不清楚。”

    “嗯，我知道了。”

    這種事，他一般不會親自出面的，黃雅妮是個聰明人，即使寄東西給他，也不會寫他的名字的，不過，這事讓姜海濤去辦就行了。

    “楊先生，我想請幾天假。”

    納蘭清夢突然道。

    “額？”

    楊軍愣了一下，隨後擺手道：“去吧。”

    這還是納蘭清夢第一次請假，要是沒什麼大事她是不會隨便請假的，至於今天爲什麼要請假，這是人家的私事，楊軍不好過問。

    過來半晌，納蘭清夢見他反應平淡，忍不住道：“你怎麼不問問我爲什麼請假。”

    楊軍一怔。

    “爲什麼請假？”

    納蘭清夢一邊吃飯，一邊平淡道：“我爹死了，我要回家奔喪。”

    “噗嗤！”

    楊軍還沒做出反應，譚琴忍不住笑了出來，噴的滿桌子都是。

    “清夢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譚琴紅着臉道。

    人家爹死了，她在這兒笑，實屬對人不尊重。

    納蘭清夢波瀾不驚道：“沒什麼，我也自己都沒感覺什麼，怎麼會要求別人做什麼呢。”

    譚琴不瞭解她家的情況，可是楊軍瞭解。

    楊軍理解她現在的心情，也知道她現在心裏是怎麼想的。

    這丫頭對她那個敗家子父親談不上多親近，甚至巴不得他早點去死。

    自從她母親過世後，她父親對她不聞不問的，要不是他爺爺納蘭至理，恐怕她也活不到這麼大，自從她爺爺死後，她父親一度還想搶奪和霸佔爺爺留給她的家產，那時候要不是楊軍出手，恐怕她早就淪爲乞丐了。

    “需要幫忙的儘管說一聲。”楊軍道。

    楊軍知道說這話有些多餘，不過該走的過場還是要走。

    “謝謝楊先生。”

    納蘭清夢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然後低頭繼續吃飯。

    下午的時候，納蘭清夢收拾東西就回家了。

    作爲女兒，無論父親生前如何對不起她，但是人死燈滅，一切恩怨都結束了，她必須回家奔喪。

    楊軍讓馬駒子開車送她回去，並且給了她兩百塊錢，讓她該花的花，也算是盡到做女兒的最後一番心意。

    下午的時候，楊軍早早的下班。

    帶了一車的東西去看望孟文雅。

    這一次，兩人不像之前那麼生疏了，兩人忙裏忙外的把車上的東西往家裏搬，一番交流下來，兩人也變得有說有笑起來。

    江南女人的性格是細膩體貼的，楊軍從她身上感受到不同於北方人的那番感受。

    伊秋水、黃雅妮、納蘭清夢她們都是北方人，雖然夠溫柔，但是性格中依舊夾着着北方人大大咧咧的那種情緒，楊清香是川人，性格雖然溫順，但是帶着一點潑辣，倒是這個孟文雅讓楊軍感受到了什麼叫水做的女人。

    其性格也如水那般包容，讓人感受到一種賓至如歸的感覺，哪怕你脾氣再不好，只要她說幾句貼心話，再大的火也發不出來。

    楊軍並沒有過多停留，給她留下一筆錢後就去了楊清香那兒。

    對，你沒看錯。

    從這個女人這兒出來就去了另外一個女人那裏。

    女人雖然不錯，但是傷身又傷錢啊。

    錢他有的是，花了一點都不心疼。

    可是公狗腰只有一對，總不能摘下來放空間中複製一下吧。

    要是真能複製的話，再多的女人他都不怕。

    半路上，他又從空間中取出一些物資。

    現在楊清香懷孕了，需要營養，他總不能空着手上門吧。

    他不想做個無情無義的人，每次上門都是奔着那種事去的吧？

    “楊先生，下次來別帶東西了，吃不完浪費了。”

    “天氣冷，放不壞。”

    楊軍把東西搬下來後，問道“宋媽呢？”

    宋媽是楊軍爲楊清香僱傭的保姆，專門照顧她的。

    楊清香摟着他的胳膊暗示道：“宋媽去買菜了，要兩個小時後才能回來。”

    “怎麼我每次來宋媽都去買菜啊？”楊軍疑惑道：“家裏的菜還沒吃完呢。”

    楊清香聞言，噗嗤笑了出來。

    “裝糊塗是不？你哪次來，宋媽不是故意躲出去的？”

    楊軍聞言，嘿嘿直笑。

    “嘖嘖，宋媽懂事。”

    “討厭！”楊清香拍了他一下，嬌嗔道：“所以，這兩個小時你不用擔心有人來打擾，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說完，衝臥室的方向瞟了一眼。

    楊軍的饞蟲被勾的癢癢的，有些意動，但是看了看她微微隆起的小腹，還是打消了念頭。

    “算了吧，今天就不折騰你了，好好養身子吧。”

    “不嘛！”楊清香撅着嘴道。

    眸子裏浮現一層希翼的神色。

    楊軍搓着牙花子，感到頭疼。

    小妖精，真不讓人省心。

    “這可是你自找的。”

    “嗯吶。”

    楊軍挽了挽袖子，彎腰把她抱起來。

    ……

    楊軍終於在宋媽回來之前從浴室裏出來，穿上衣服就回家去了。

    剛到家就發現家裏來了客人。

    原來是舅舅王玉獻來了。

    “軍兒，下班了。”

    舅舅王玉獻像是下屬見了領導似的畢恭畢敬，連忙起身和楊軍熱情打招呼。

    “舅舅來了。”

    楊軍也不裝大，掏出香菸拔了一根遞了過去。

    舅舅王玉獻現在在軋鋼廠上班，在職工宿舍當宿管員，平時工作也清閒，經常到這邊來串門。

    “我不抽菸，你自己抽吧。”

    舅舅是煙酒不沾的人，自己平時沒這愛好，出門在外的也不知道揣包煙，難怪混的不怎麼樣。

    舅舅一家過得並不富裕，經常來他們家打秋風，臨走的時候，王玉英總會大包小包的給他帶很多東西。

    這一點，楊軍是頗有怨言的，雖然他不在乎那點錢，但是別把人情當應分，彼此見面有個臺階，不至於鬧得太僵。

    楊軍坐了會，發現舅舅有話要說，卻東拉西扯的不進入正題。

    他坐了一會，終於不耐煩了。

    “行，舅舅您和我媽先聊着，我手頭還有點事沒處理完，先去忙了。”

    “軍兒……”

    王玉獻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能說出來。

    “去吧，去吧，你的事是大事，別耽誤你正事。”

    “好，那我先回去了。”

    楊軍客氣了幾句就回了後院。

    回到後院後，逗了一會兒子，然後就去了書房。

    他確實還有公事沒處理完，在書房裏打了幾個電話，又向領導彙報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這一折騰，就一個多小時過去了。

    就在他放下電話的同時，辦公室的門開了，王玉英進來了。

    他進來之後，直接把門關上，二話不說氣哼哼的坐在沙發上。

    “咋滴了？誰又惹你生氣了？”

    楊軍起身，來到她身前，摟着她的肩膀道。

    其實，他心裏清楚，王玉英一準時因爲舅舅的事在生他的氣，怪他不懂人情世故，估計把王玉獻晾在那兒。

    “你說誰惹我生氣？你心裏沒個數？”

    果然是因爲舅舅的事生氣的。

    他這個老母親，哪哪都好，就是一碰到她弟弟王玉獻，那智商就不在線了。

    按後世的話來說，這是一個標準的寵弟狂魔。

    “媽，直接說吧，這次舅舅來，到底想讓我替他辦什麼事？”

    “你……”

    王玉英嘴巴張了張。

    本想懟楊軍幾句的，但是一想到她這個兒子和他弟弟不對眼，怕把他惹毛了，免得撂挑子不幹了。

    “這不是你表弟進車間已經三年了嗎，你舅舅想着看看能不能給他調到辦公室去，這不來找你跑跑門路嗎。”

    “你舅舅這次可是帶禮物上門的，可不老少呢。”王玉英補充道。

    楊軍翻了翻白眼。

    他就知道舅舅來沒好事。

    還你想進辦公室，你問問那些在車間幹活的哪個不想進辦公室？

    王玉英見狀，解釋道：“你舅舅也不容易，聽說你表弟又添了一個大胖小子，這家庭負擔一下就重了，你這個當表哥的不得幫襯一下啊。”

    楊軍見她想唐僧似的，念起經來沒完沒了，要是再聽下去，他的頭非得爆了不可。

    “得得得，媽，求求你別唸經了，這麼點小事哪裏用得着出面啊，你讓梅子給辦了不就行了嗎？”

    楊梅現在是軋鋼廠的高層領導，別說把表弟調到辦公室這點小事了，就是給他提幹也不在話下。

    王玉英愣了一下，隨後一拍大腿。

    “哎呀，我怎麼把梅子忘了呢。”

    “要早知道這樣的話，我找梅子不就得了，我找個當長輩的，還得拉下臉來求你？哼！”

    楊軍翻了翻白眼：“媽，您那是軟柿子捏慣了，不得逮一個使勁的捏。”

    王玉英道：“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就一事不煩二主……”

    “那啥，媽，秋水叫我呢，估計又是生孩子的事……”

    楊軍抱頭直接竄了。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