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10、障眼法【二合一章】

    寢室內，對於江南市警方的突然到訪，周斌還是有些遲疑。

    而王警官的這番發問，也讓周斌意識到，趙海洋似乎是攤上什麼事情？

    因此周斌開始變得遲疑，生怕自己一句話說錯，給趙海洋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可就是這樣的遲疑，讓一旁的顧晨幾人看在眼裏。

    在大家看來，這兩人之間，似乎還有着其他祕密。

    “怎麼不說話了？問你那天晚上，你跟趙海洋之間，都聊了些啥？”盧薇薇有些不耐煩道。

    “呵呵，也沒啥。”周斌笑了笑，趕緊解釋：

    “那天晚上，大家無非就是拉拉家常，因爲我跟趙海洋，很早就在一起工作過，那個時候，他是做管理，我是做技術工。”

    “而且我們兩個人宿舍就在隔壁，沒事就會去串串門什麼的。”

    “所以，你們那天晚上，只是交流感情？”顧晨說。

    “對，差不多這意思吧。”周斌回道。

    “那你們在這個廠裏待了多久時間？”顧晨又問。

    “多久時間？我想想，我記得，當時我晚上不加班，所以就在宿舍內，跟趙海洋聊了很久。”

    “當時主要是跟他吐槽這裏的各種環境，畢竟我剛換工作嘛，也想找個人說說心裏話，然後我們就聊了很久。”

    “大概多久時間？”這一次，袁莎莎也是繼續提醒。

    周斌有些犯難，但還是努力回想了幾秒後，這才緩緩說道：

    “大概……一個小時左右吧，趙海洋來我這裏，提前跟我打過電話。”

    “那個時候，我還剛來這裏沒多久，許多人也不太熟悉，所以就沒帶他去我的車間參觀生產。”

    “後來，他開車把我要的東西，都給帶了過來，我們兩個就一起，擡着東西區了寢室。”

    “然後我去廠門口的小商店，買了些好吃的，兩個人就坐在這裏吃了點東西。”

    頓了頓，周斌又道：“我記得，我喝了點啤酒，趙海洋因爲要開車，就喝了點飲料，吃了點開心果，花生瓜子什麼的。”

    “反正時間吧，可能就是一個小時左右，我說晚上不嫌棄，就住在我這裏，他說他還是想回家住，家裏住的舒服。”

    “再說了，我這裏也挺亂的，他就直接開車回去了。”

    聽着周斌的解釋，想到趙海洋在這裏跟周斌聊了一個小時左右。

    而剛纔顧晨計算過，從下高速，到亞辛機械公司，總共開車花費15分鐘。

    如果算上來回的話就是30分鐘，再加上與周斌的聊天一個小時，那就正好是一個小時30分鐘。

    可周斌有沒有撒謊？有沒有替趙海洋隱瞞什麼？目前來說，還不得而知。

    但是從周斌的解釋來看，他似乎是在一中平靜的心態中講情況講出。

    顧晨仔細觀察過周斌的微表情，似乎也並沒有太多變化。

    想到這裏，顧晨有些犯難。

    畢竟，如果真如周斌所說的那樣，那趙海洋就只是單純的過來送個快遞，然後再參觀一下好兄弟的工作環境，這其實也說的過去。

    可趙海洋接收短信和發送短信，都來自同一個基站，這就很難解釋，當時的胡秀麗，爲什麼也會在趙海洋的附近？

    想着你是來送東西的，於是顧晨又提出想要檢查一下那些快遞物品。

    周斌還算配合，顧晨剛一開口，他便立馬答應下來。

    隨後，走到自己的牀邊，躬下生，直接從牀底下，將一個長方體包裝紙盒拖出。

    隨後，又從裏面找出一些精密工具。

    這些工具奇形怪狀，讓人看不太懂。

    有些工具上，還帶有以錶盤，這讓大家這些門外漢有些苦惱。

    至少這些工具是用來做什麼的？大家一竅不通，但可以肯定，跟機械方面是有關係的。

    “這些是工具。”話音落下，周斌又來到了衣櫃的面前，將衣櫃打開。

    直接從衣櫃的上頭，找到一些老舊是筆記本。

    隨後，周斌又將這些筆記本交給顧晨，解釋說道：

    “這些都是從我學徒開始，一直記錄下來的各種經驗數據。”

    “平時都是我的寶貝，我也就是靠着總結這些經驗，才一步一步，成爲了一個數量的機械師。”

    “但是吧，教會徒弟餓死師傅，在我工作這麼多年裏，我算是體會到了。”

    “但凡我把這些經驗，分享給徒弟之後，徒弟很快就會頂替我的工作，而我就得被老闆故意逼走。”

    說道這裏，周斌也是憤憤不平的嘆息一聲，無奈說道：

    “所以呢，我現在工作，都會留一手，有些資料，我是不會給別人看的。”

    “畢竟這是我自己的本事，可不能外穿，否則我還怎麼賺錢啊？”

    “你的這些情況，我沒有興趣聽。”王警官隨意翻看了幾眼後，也是緩緩說道：

    “我就想知道，你那天收到的東西，真的只有這些嗎？”

    “對呀。”感覺警方好像還不太相信自己，周斌也是繼續解釋：

    “反正，那天我收到的東西就這些。”

    右手指向工具方向：“工具。”

    隨後又將右手指向資料，說道：“資料。”

    “反正，東西就是這麼些東西，你自己看看吧。”

    隨意檢查了一下工具和資料本，發現這些東西，並沒有太多異常。

    王警官與顧晨對視一眼，兩人心領神會。

    隨後，顧晨主動站起身，與周斌握手寒暄：“真是打擾你了，我們也就是過來確認一下。”

    “既然只是單純給你送這些東西，那麼，我們這邊會做好記錄的，也打擾你休息了。”

    “害！”見顧晨跟自己客氣，周斌也是乾笑着說道：

    “我平時在這裏，也沒有什麼朋友，也就老趙會過倆看看我。”

    “而我也是今天才聽說，嫂子失蹤的事情，如果能找到嫂子，我這邊有什麼情況，我也會及時通知給老趙的，這個你們就放心吧。”

    “好，那就先這樣吧。”顧晨眼看這邊也檢查不出太多異常，於是便與周斌簡單的溝通幾句後，便帶着大家，離開了亞辛機械廠。

    而離別時，周斌還特地來到門口相送，搞得大家像是專程過來看他一樣。

    返回到車輛上，顧晨啓動車輛，開到了一處空闊地帶停了下來。

    此時此刻，顧晨清楚知道，算上在監控中的時間，正好對應那消失的一個半小時。

    可爲了以防萬一，顧晨直接又將車輛掉頭，朝着亞辛機械廠開去。

    也是見到顧晨的異常舉動，趙海洋頓時有些不解，也是忙問顧晨道：

    “警察同志，你是不是落東西在廠裏了？”

    “沒錯。”開車的顧晨，也是淡淡回道：

    “我的確是落下東西在廠裏。”

    “那你落下什麼了？”趙海洋一臉懵圈。

    “你進入亞辛機械廠的監控視頻。”顧晨也是直接開門見山的說。

    聽到這樣的回覆，趙海洋心裏不爽，但是也不好說些什麼？

    畢竟，這個顧晨看起來比較叫真，幾乎是在每一分鐘上斤斤計較。

    而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對此習以爲常，大家原本就計劃要去調取監控覈實。

    只是剛纔周斌將大家送到門口，礙於當時的情況，顧晨也只能選擇等周斌離開後，再去找廠裏調取相關監控。

    將車輛重新停到了門口的一處空地上，顧晨讓王警官和袁莎莎待在車裏，自己則帶着盧薇薇，直接奔着門衛室走去。

    也是見到顧晨和盧薇薇重新返回，門衛大爺有點懵，也是慢吞吞的站起身，來到窗邊位置問道：“怎麼了警察同志？你們怎麼又回來了？”

    “請問一下，你們這邊的監控室在哪裏？”盧薇薇說。

    “監控室啊？”聞言盧薇薇說辭，門衛老大爺將窗戶打開，隨後指着一棟四層樓的辦公樓說：

    “你們從那邊上去，二樓，最左邊就是。”

    “好的謝謝，麻煩您再幫我們開一下門。”盧薇薇說。

    門衛大爺非常配合，立馬給大家打開廠門。

    顧晨和盧薇薇也立馬朝着監控室走去。

    在監控室亮明身份後，顧晨讓保安找到了那天晚上，趙海洋出入亞辛機械廠的視頻。

    “找到了。”保安小哥將視頻調取出來，也是扭頭看向顧晨道：

    “這個就是那天晚上，周主任出來接朋友的畫面。”

    聽着小哥的解釋，顧晨和盧薇薇開始認真觀察，隨後便接管了視頻的進度。

    畫面中，趙海洋開着自己的車，來到了廠門口，門衛大爺見有車輛過來，並沒有多說什麼，直接將電子推拉門打開，放趙海洋的車子進去。

    隨後，趙海洋將車停好後，周斌便從另一處視角出現，兩人見面便開始寒暄起來。

    不多時，趙海洋和周斌便同時上車，將車輛開往了周斌的宿舍方向。

    於是顧晨又切換到下一個監控視角。

    在這個監控視角下，趙海洋和周斌，兩人同時打開後備箱，一起將那一箱快遞給搬出車內。

    之後的畫面，便是兩人上樓的背影。

    而顧晨隨後加快的監控視頻的播放進度。

    也是在兩人離開車輛58分鐘後，趙海洋和周斌，兩人相互攙扶着，一起來到車輛旁。

    而此刻的周斌，看上去明顯是喝多了酒的模樣，而趙海洋還比較清醒，扶着周斌來到車輛旁，與周斌站在車邊閒聊了幾句後，兩人相互拍打着彼此的肩膀，這才各自散去。

    周斌上樓睡覺，而趙海洋開車離開。

    而這個時間段，從車輛開出亞辛機械廠的時候，時間剛好到了一個鐘頭。

    而顧晨清楚知道，從亞辛機械廠，開車到高速路口，正常速度，也就是15分鐘左右。

    這跟大家之前監控到的時間是完全吻合。

    當顧晨看到這些監控畫面後，整個人也陷入到沉思當中：

    “怎麼會這樣？難道說，趙海洋沒有撒謊，他根本就沒有撒謊？”

    帶着自我懷疑，顧晨很快便陷入沉思。

    盧薇薇見狀，整個人也是不可思議道：“這時間也非常巧合，所有可監控範圍，都滿足具體時間。”

    “只有趙海洋和周斌上樓之後的那段時間，沒有任何兩人下樓的動向，因爲監控只能監控到樓梯口的邊緣地帶。”

    “對。”這邊盧薇薇話音剛落，顧晨也是給出解釋：

    “如果說，趙海洋跟那個周斌，兩人並沒有在屋內閒聊，而是通過去宿舍，再想辦法脫身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頓了頓，目光看向那輛車，顧晨也是無奈說道：

    “可關鍵是，就算當時趙海洋給周斌送工具和資料是真的。”

    “那麼，趙海洋的車子一直都停在寢室樓下，也並沒有看見，車子裏面有被搬出屍體般的物品。”

    深呼一口氣，顧晨又道：“這就很難判定，趙海洋當晚，是在搬運屍體。”

    “沒錯。”感覺也是這麼個道理，盧薇薇也是嘆息一聲，可很快又想起什麼，忙問顧晨：

    “顧師弟，你覺得，會不會有這種情況？”

    “哪種情況？”顧晨有些不解。

    “就是，趙海洋的車子後面，其實，真的有藏着一具屍體。”

    “只是，趙海洋給我們設置了一個障眼法，打着給朋友送快遞的名義，故意來這裏看他。”

    “但其實，他把屍體跟那些工具都放在一起。”

    “工具送到，他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跟趙海洋在寢室裏敘舊。”

    “之後，趙海洋再帶着那具屍體，重新開回高速，開回家中。”

    “這樣一來，他的拋屍行爲就不存在，可以給自己洗白。”

    “這跟之前他收到老婆胡秀麗給他發送的短信，好像都是一個套路，就是給自己製造一個不在場證據，或者沒有搬運屍體的證據。”

    “一旦這些固有印象加深在我們腦海當中，那麼，我們肯定會認爲，他當晚的確是來這裏看望朋友，順便送點東西，就這麼簡單。”

    “這樣一來，才可以掩蓋他下一步的動作。”

    “盧師姐，你繼續說下去。”見盧薇薇分析視角獨特，顧晨也是伸手說道。

    盧薇薇默默點頭，又道：“可以是這種可能，趙海洋在送完這些工具後，也找老朋友周斌敘舊。”

    “之後帶着屍體，返回家中，然後，再選擇一個合適的時間點，在一個監控盲區，將屍體埋藏起來，你覺得呢？”

    “妙啊！”這邊盧薇薇話音剛落，顧晨便忍不住誇讚道：

    “盧師姐，你的這個分析思路非常不錯，如果事情真如你所預料的那樣，那這個趙海洋就很不一般。”

    “他之前所做的這些工作，看來也就成了鋪墊。”

    “對嘛。”見顧晨誇獎自己，盧薇薇心裏也是美滋滋，也是繼續解釋：

    “所以，我們目前只需要在這些天內，找到找海洋的異常行爲，就很有可能知道，他把屍體埋藏在哪裏？”

    “嗯，這個得問何師兄。”想到何俊超，顧晨乾脆掏出手機，直接撥通了電話號碼。

    不多時，何俊超那頭電話接通：“顧晨，你們在那邊調查的怎麼樣了？”

    “跟趙海洋說的情況基本一致。”顧晨說。

    “什麼叫基本一致啊？就是他說的情況都屬實對吧？”何俊超繼續確認的問道。

    顧晨嗯道：“沒錯，但是我們又有了一個新的思考，那就是，趙海洋確實是來給好友周斌送工具和資料本。”

    “但是，車裏或許還放着他老婆胡秀麗的屍體，然後，他再把屍體運回家中，找一個合適的時間，將屍體埋藏在一起監控死角的位置。”

    說道這裏，顧晨也是頓了頓，繼續解釋：

    “所以，你幫我調查一下這些天，關於趙海洋的方方面面，尤其是他一整天的工作習慣。”

    “幫我分析出，他在哪個時間段，有異常行爲？”

    “我明白。”有時候跟顧晨搭檔久了，顧晨一句話，何俊超就能很快領悟顧晨這句話所要表達的意思和任務。

    因此回答的也是相當爽快。

    何俊超也是解釋說道：“我這邊會儘快調查，你們現在也可以回來了，估計你們回來的時候，我已經把調查情況整理好。”

    “那行，我們現在回來，等你的好消息。”顧晨也是在跟何俊超簡單的寒暄幾句後，掛斷電話。

    隨後，顧晨和盧薇薇，帶着從監控室拍下的監控畫面，立馬跑去亞辛機械廠門口，與王警官和袁莎莎匯合。

    之後，大家一起開車，返回江南市。

    ……

    ……

    當時間來到晚上11點40分時，顧晨帶着大家，返回到芙蓉分局。

    而趙海洋被暫時安排到辦公廳一樓的調解室稍作休息。

    見到顧晨幾人的到來，何俊超也是立馬對着顧晨招招手道：

    “顧晨，來的早不如來的巧，我這邊剛把視頻資料整理完畢，你就過來了。”

    “怎麼樣？這個傢伙這些天有沒有異常舉動？”顧晨一進門便問。

    “那是肯定的，你看看這個。”何俊超二話沒說，直接將其中一段監控視頻文件調取出來。

    顧晨也是跟大家一起，盯着電腦屏幕目不轉睛。

    不多時，就發現其中一個路段，趙海洋將車輛停在路邊，隨後，似乎是在觀察着周邊的情況。

    再發現附近有一處監控，正好能拍到自己車輛的一部分位置時，趙海洋似乎有些心虛的，又將車輛往前開了一小段，正好讓自己的車輛，處於整個監控盲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