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1、老班長

    在衆人眼裏，張德志的確很瘋狂，甚至爲了毀滅證據，竟然動用了大功率碎木機。

    要知道，這樣一來，即便張德志的妻子已經死亡，但是她的屍體，將會被絞成若干個碎塊，能不能湊齊還是一個未知數。

    關鍵着傢伙去往水庫方向，明顯是想將妻子的屍塊拋入水庫。

    這樣一來，警方即便想要找到屍體，那也是大海撈針，困難程度可想而知。

    可即便如此，顧晨也不想放棄。

    現在可以確定目標，張德志就是利用租借的小貨車，將妻子的屍體運往水庫方向。

    然後在利用租借過來的大功率碎木機，將屍體絞碎之後，丟入水庫。

    顧晨現在需要找證據，簡單點來說，就是確定具體的拋屍位置。

    這樣一來，便可以動用潛水員，下水庫撈取屍塊。

    哪怕只是找到一小塊，這也足夠讓張德志認罪。

    “就是這裏嗎？”王警官看看左右，忽然間有些爲難：“可是顧晨，你要想清楚，水庫這麼大，我們怎麼找？”

    “很簡單。”見王警官有些顧慮，顧晨便說出自己的想法：

    “你沒聽剛纔那位小哥說嗎？這種大功率碎木機，木頭丟進去，能夠成粉碎狀態拋出來，而且拋出的距離，能有個五六米的樣子。”

    “所以……”盧薇薇思考幾秒，立馬說道：“所有顧師弟的意思是，這個張德志，很有可能會利用碎木機拋屍？”

    “就是直接將屍體碎成若干小塊之後，拋入水庫當中？”

    “對，就是這個意思。”見盧薇薇已經猜到自己的想法，顧晨也是索性說道：

    “我之前來水庫這邊，也大概的看了一下，水庫邊緣地帶，有許多較高的植物。”

    “如果張德志開着他的小貨車，還拉着碎木機過來，那必然會給這些植物造成毀滅性傷害。”

    “那其他來這裏垂釣的人，開車過來也會碾壓植物啊。”聽聞顧晨這麼解釋，袁莎莎趕緊提出自己的質疑。

    顧晨微微點頭，繼續說道：“沒錯，來水庫垂釣的人很多，大多數人，也是開着自己的私家車過來。”

    “這樣一來，許多地方的植被，都會有碾壓的痕跡。”

    “但是你忽略了一點，那就是碎木機的塊頭。”

    “對。”這邊還不等袁莎莎開口，王警官也趕緊附和：“這個碎木機，可是大功率的，塊頭也很大。”

    “如果停放在水庫邊，應該會造成大量植被被碾壓折斷。”

    “這樣一來，我們或許可以根據植被折損大小來判斷出，碎木機的具體擺放位置。”

    “有可能。”這邊王警官話音剛落，顧晨也是道出自己的看法：

    “我的想法是，張德志，不太可能在道路直通水庫的位置，進行毀屍作業，他會把毀屍的地點，放在一處隱祕。”

    “或者說，利於擺放碎木機，和停放小貨車的地方。”

    “而這種地方，最好是張德志開着小貨車，直接將碎木機倒退靠向水庫方向。”

    “這樣一來，他在啓動機器，銷燬屍體之後，便可以直接清晰車輛和機器，然後開車離開，方便也快捷。”

    來回走在衆人跟前，顧晨也是鄭重其事道：“如此一來，我們只需要在水庫邊，找尋利於這樣停車的地點，或許就能找到真正的拋屍地點。”

    “同意。”也是聽到顧晨的這番分析，盧薇薇當即舉手道：

    “之前我跟顧師弟也來過這裏，發現這裏的空地挺少，大多數都是帶斜坡的，不利於小貨車拖着碎木機直接停放。”

    “那麼我們可以直接尋找利於停車的地點，就能找到真正的拋屍地點，這麼分析沒毛病。”

    “那還等什麼？”王警官看看左右，這才又道：“不行，水庫面積太大，我得把車輛開過倆，然後繞着水庫巡視一圈，看看能不能找到這種地方。”

    “也行。”見王警官要準備開車巡視，顧晨也同意着說：“待會兒這樣，我跟盧師姐，先步行從左側搜索前進。”

    “而小袁跟着王師兄，你們待會把車輛開過來，從右邊搜索。”

    “而且這個水庫，有些地方是不能開車的，那邊基本上可以放棄，因爲不能停車的地點，也同時不能停放碎木機。”

    “明白。”聽顧晨這麼一說，王警官也明白自己該如何操作。

    於是大家在水庫與道路的垂直位置，分散行動。

    顧晨帶着盧薇薇，利用強光手電，開始搜索水庫邊緣的可疑地帶。

    要知道，現在最重要的目標，就是找到拋屍地點。

    “窸窸窣窣！”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盧薇薇漸顯疲態，也是氣喘吁吁道：

    “顧師弟，要不，我們歇一歇再找？”

    “也行吧。”見盧薇薇是走不動了，顧晨索性停住腳步，這才擡起手錶查看時間：

    “我們已經走了將近40分鐘。”

    話音落下，顧晨繼續將手機掏出，點開衛星地圖。

    這才發現，自己已經繞着水庫的左側位置，走了大半圈。

    要知道，這裏是水庫中心區域，其實並不算大。

    只是水庫的邊緣，又有許多地形極不規則的小型水庫連接在一起，因此邊緣地帶，也是各種彎道。

    加上夜間搜查，需要耗費更多時間，因此在時間上消耗了不少功夫。

    “顧師弟，我們已經搜查了很久，也找過三個類似可以停車拋屍的區域，但是都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痕跡。”

    “你說，老王那頭，會不會有發現呢？”

    “應該暫時沒有吧？”顧晨瞥了眼相反方向，也是不由分說道：

    “如果王師兄和小袁發現了拋屍地點，那會第一時間打電話過來。”

    “沒有電話，說明還沒找到。”

    “那顧師弟，我們是準備在這裏找一晚上嗎？”盧薇薇擦拭額頭上的汗水說。

    顧晨卻是肯定點頭，態度堅決道：“那是肯定的，今天晚上，一定要找到拋屍地點。”

    “這樣一來，我們便可以給明天下水作業的潛水員爭取到時間。”

    “那行吧。”見顧晨都如此一說，盧薇薇便也不再埋怨。

    深呼一口氣，努力爬起身，這才又道：“走吧，繼續找。”

    “嗯。”顧晨見狀，直接將手電燈光照射在水庫邊緣地帶。

    這裏可以通過車輛，道路也非常寬敞，也就在二人走到一處拐角位置時，盧薇薇忽然指着水庫邊緣驚呼道：

    “顧師弟你快看，那邊好大一處空地啊，這裏別說是停車了，就是在這裏搭帳篷宿營也夠了。”

    “過去看看。”顧晨也發現了位置，於是兩人趕緊小跑上前，來到了空地的中心位置。

    顧晨走到水庫邊緣，用手電燈光照射水面。

    發現這裏有一個明顯的落差，水庫邊緣與水面之間有落差，這裏如果是大海的話，按照地理劃分，就是一個天然的深水港。

    如果在這裏見碎屍拋入水中，那必然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想到這裏，顧晨立馬對現場周圍展開排查。

    “有輪胎印記，顧師弟你快看，這裏有明顯的倒車痕跡，而且，從輪胎走向來看，後邊應該是掛着一個四輪的大家夥。”

    “可能就是我們在大院裏看見的那臺大功率碎木機。”顧晨也是直接回道。

    盧薇薇點頭兩下，又道：“那就是說，這裏很有可能就是張德志毀屍滅跡的地點咯？”

    顧晨並沒有馬上回覆，而是左右觀察，隨後，用手電對周圍的更多輪胎印記展開確認。

    這才緩緩說道：“從輪胎行駛軌跡來看，的確，這裏的確是倒車的位置。”

    “如果是我將小貨車開到這裏，並且小貨車後頭，還掛着一輛大功率碎木機的話，按照正常的軌跡，是會出現這種情況。”

    “呼，我的天吶！終於讓我們給找到了。”也是發現了最終的拋屍目的地，盧薇薇長舒一口重氣，這才有些解脫道：

    “那我們趕緊通知老王他們。”

    “嗯。”顧晨微微點頭，直接掏出手機，撥通了王警官的電話號碼。

    不多時，王警官那邊傳來迴應：“顧晨，你們已經找到了目標區域嗎？”

    “找到了。”顧晨微微一笑。

    “嘿嘿，我猜也是，距離應該挺遠吧？”王警官說。

    顧晨微微點頭：“應該快跟你碰頭了，但是，從你那頭開車，應該是不能通過我這邊區域。”

    “這樣吧，我跟盧師姐，在這裏蒐集一下證據，做好標記。”

    “你開車來我們這裏，接我們回去，另外，通知藍天救援隊的打撈小組，讓他們帶好潛水裝備，明天來木材市場旁邊的水庫撈屍。”

    “好嘞，這個交給我，我這就過去接你。”

    聽着顧晨的一番說辭，王警官掛斷電話。

    ……

    ……

    翌日清晨，早上6點50分。

    木材市場附近的水庫旁，已經停着許多警車和救援車輛。

    藍天救援隊，這次派出了潛水小組，這是一支作風過硬的專業水下打撈隊。

    成員大多都是退役海軍陸戰隊軍人。

    由於昨天晚上受到了撈屍請求，並且從顧晨這邊聽說了具體情況。

    因此今天的打撈組，特地帶來一些潛水裝備，準備在水庫這頭大顯身手。

    “顧局。”迎面向顧晨走來的一名中年男子，身材非常魁梧，過來便跟顧晨握手：

    “我是藍天救援隊打撈組組長，你可以叫我老陳。”

    “陳組長你好，具體情況，昨天晚上，我們已經跟你們通報過。”顧晨與陳組長握手之後，便帶着陳組長，和他的那些打撈組隊員，一起往目標地域走去。

    陳組長也是微微點頭，確認着說：“沒錯，我們藍天救援隊，已經把具體情況通報給我。”

    “所以，我們昨天晚上，就已經出發，在我們藍天救援隊的專業倉庫裏，找到了潛水裝備。”

    “以及其他一些水面快艇，我們那些隊友，一直在倉庫準備了一晚上。”

    “我們今天一大早，直接開車拉着裝備就到了這裏，你說吧，讓我們怎麼配合你們？”

    見陳組長也是個爽快人，畢竟下水庫尋找那些被粉碎的屍塊，本身就讓人噁心。

    可陳組長畢竟是海軍陸戰隊退役，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因此當聽到芙蓉分局的代理副局長顧晨，需要藍天救援隊打撈組的配合，便立馬主動請纓，要求來這完成任務。

    顧晨微微一笑，也是不由分說道：“看來陳組長已經準備好了？”

    “那是必須的。”對着顧晨微微一笑，陳組長也是套近乎道：

    “其實，我這次過來，也是因爲，我曾經跟你表哥是戰友。”

    “跟我表哥？”聽聞陳組長的一番說辭，顧晨倒是愣了一下。

    而陳組長也不藏着掖着，直接開門見山道：

    “你表哥一直在南邊的海島那頭駐守，他在新兵連的時候，還是我訓練的，而且，後來下連隊分班，我主動要求你表哥分到我們班。”

    笑了笑，陳組長又道：“所以，我怎麼說也是你表哥的老班長。”

    “原來是這樣啊？”想着藍天救援隊打撈組組長老陳，竟然是表哥的老班長，顧晨頓感遇見親人，也是客氣說道：

    “我以前也聽我表哥說起過，說他曾經的班長，就是我們江南市本地人，也算是老鄉，對他特別照顧。”

    “沒想到，只是後來他在部隊裏考上了軍校，後來又去京城深造。”

    “之後聽說您退伍了，但也一直都保持聯繫，沒想到，就是您啊？”

    “哈哈，可不就是我嗎？”見顧晨對自己十分客氣，老陳也是笑孜孜道：

    “我經常聽你表哥說起你，說他表弟是個人才，對破防方面頗有造詣，年紀輕輕，就已經在芙蓉分局幹出了名堂。”

    “所以從那時候開始，我就一直在默默關注你，經常在一些社區的宣傳海報上，看見你的形象照。”

    頓了頓，陳組長也是感慨一聲道：“只是沒想到，你年紀輕輕的，竟然都已經做到了芙蓉分局的代理副局長，真的沒想到。”

    “看來年輕人真的厲害，要是我，肯定混不出名堂，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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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