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1、雲邊小賣部【二合一章】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李氏唐朝字數:10629更新時間:24/06/29 19:42:55
    晚上7點50分。

    秀山腳下的停車場,兩輛江南市芙蓉分局的警車並排停在一處角落位置。

    顧晨,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此刻已經戴好裝備,準備從這頭上山。

    要說夜間爬山,的確有些困難,可好在大家都準備了強光手電。

    而且爲了保證電量充足,王警官和袁莎莎,還從其他同事的單警裝備中,另外多帶了兩隻。

    看着面前微弱的路燈,王警官有些後怕道:“顧晨,你真的決定,大晚上爬到山上?而不是選擇明天再去?”

    “就今晚吧。”顧晨見隨身裝備檢查之後,也是語重心長道:

    “已經調查到這條唯一的線索,如果我們時間來得及,那或許可以碰見王欣雨,或者王欣雨留下的線索。”

    “可如果再次錯過,或許我們又將進入迷茫狀態。”

    “是啊。”這邊顧晨話音剛落,盧薇薇也忍不住附和着說:

    “老王你想想看,我們現在調查的所有線索,都是在中途忽然中斷。”

    “也是沒想到,這個王欣雨,的確有兩把刷子,竟然在離開警局的路上,就給我們設置了謎題。”

    “看來,他是有意在跟我們警方玩遊戲。”

    “玩遊戲?”一旁的袁莎莎有些不解,也是追問盧薇薇道:

    “可是盧師姐,你覺得這個遊戲有意思嗎?這個王欣雨既然能把藏屍地點告訴我們,她應該不會這麼無聊吧?”

    “呵呵,誰知道呢?”盧薇薇也是搖搖腦袋,一臉無奈道:

    “沒準這個王欣雨是個神經病呢?弄出這麼多幺蛾子,竟然還要害得我們大晚上去爬山。”

    指了指面前的秀山,盧薇薇也是生無可戀道:“你看看,這麼高的山,大晚上的,帶着裝備爬上去。”

    深呼一口重氣,盧薇薇也是苦笑一聲道:“這人上輩子是造孽吧?這麼折騰我們。”

    “別說了,我感覺這段時間,都快被這個王欣雨折騰成神經病了。”王警官輕嘆一聲,也是抽出手電不由感慨:

    “不知道有沒有人跟我現在的狀態是一樣?擺又擺不爛,躺又躺不贏,睡還睡不醒。”

    “滿心疲憊,身有束縛,間歇性的躊躇滿志,持續性的混吃等死。”

    “反正這段時間,我也是暈頭轉向的。”袁莎莎也表示贊同。

    顧晨微微一笑,說道:“走吧,別耽誤時間。”

    “行。”

    大家隨即附和一聲,於是一起朝着山間入口走去。

    要去到秀山之巔,其實有多條上山道路。

    但是顧晨目前所挑選的路線,是上山最陡,但也是路程最短的一條。

    由於顧晨從小就多次爬過秀山的緣故,因此對於這邊的情況,也是稍有瞭解。

    於是大家在顧晨的帶領下,走過了第一道關卡,也就是上山的鐵門。

    鐵門旁邊有個值班室,但如今的值班室,早已成了堆積雜物的房間。…

    鐵門不上鎖,遊人可以隨意進出。

    於是跨過鐵門之後,大家繼續往山裏進發。

    周圍兩側有一些農家樂建築,分佈在鐵門附近,但如今卻無人營業。

    倒是走過一段路程之後,在一處小河邊的拐彎位置,有一家亮燈燈光的農家樂小院,裏邊還有用餐的顧客,在小院中閒聊着日常。

    但顧晨幾人沒有停止前進的腳步,繼續往山裏走去。

    見盧薇薇看着農家樂小院的羊肉湯招牌愣愣出神時,顧晨回頭提醒一句:

    “這裏是上山路上,最後一家農家樂,再往裏走,就是山裏。”

    “顧師弟,要不我們去買點水吧?”盧薇薇拍了拍自己的警用水壺,也是不由分說:

    “我怕我帶的水不夠。”

    “這個不用擔心。”顧晨指着前方道路,說道:“前邊有兩處地點,都是可以取山泉的。”

    “這裏的居民,用水管從山上引來的泉水,會順着管道自上而下,流到路邊。”

    “我們到時候在路邊的兩處取水點,裝一些泉水就行。”

    “這樣啊?”盧薇薇一聽,當即表示沒有問題。

    果然在沿着水泥路,穿過一片竹林後,大家便發現右側方位,有流水的動靜。

    只見山泉從一根管道內不斷流出,周圍地面則墊着許多大理石塊。

    “就是這吧?”袁莎莎問。

    “嗯。”顧晨微微點頭,隨後取下自己的警用水壺。

    於是大家跟在顧晨身後,將各自的水壺裝滿。

    王警官乾脆在泉水邊洗了把臉,將自己弄得清醒一些。

    完成操作後,大家繼續往裏走,很快便來到一處用石頭堆砌成了大門口。

    而在石頭門的上頭,還用藝術字體寫着“秀山觀”三個大字。

    盧薇薇思考片刻,也是對着顧晨詢問道:“顧師弟,秀山觀是道觀嗎?”

    “沒錯,前些年修建而成,挺不錯的一棟建築。”顧晨說。

    “那地方好像有女道士。”王警官趕緊將自己知道的東西,與衆人分享。

    袁莎莎眼睛一亮:“女道士?難道跟王欣雨有關?”

    “這個不好說,得上去看看情況再說。”顧晨感覺,有必要上去調查清楚。

    最起碼,王欣雨給大家留下“秀山之巔”的提示,必然有着某種暗示。

    以王欣雨這些天折騰大家的行爲來看,顧晨現在最擔心的,是有人因爲王欣雨而發生不測。

    之前是留守水庫大壩的王嘉耀,這次又會是誰?目前來說,誰也說不準。

    因此顧晨需要提高警惕,避免意外事故再次發生。

    想着從這裏進入山林,爬上山頂還需要許多時間,顧晨提前跟大家打好預防針道:

    “從這邊進去,就是山林的臺階,兩邊沒有照明,大家需要節省電池,由我來帶隊,每次只用一根手電。”

    “這個沒問題。”盧薇薇說。…

    王警官則是苦笑一聲道:“我現在就怕自己爬不到山頂,就得累趴在路上。”

    “老王,能不能有點志氣啊。”見王警官還沒山上,就開始叫苦連連,盧薇薇忍不住要吐槽兩句。

    但王警官卻是無所謂道:“這山難爬,你待會就知道了,陡峭的很。”

    “有些石臺階的路段,那陡峭程度,感覺每踏一步,都感覺在身體被人往下勒住,你待會兒就知道了。”

    “真的這麼困難?”袁莎莎沒有來過這裏,自然也不清楚上山的情況。

    但王警官卻是信誓旦旦道:“我跟你嫂子還沒結婚的時候,就來這裏爬過一次。”

    “好傢伙,那次差點沒把我累死,原本是想上山看日出,結果愣是累到錯過。”

    “這還不算呢,下山的時候,兩腿發酸,每走一步,都感覺雙腿不是自己的,每一次踏在這臺階上,都感覺這小腿的肉,顫抖的厲害。”

    “噗!有這麼誇張嗎?”也是見王警官將爬山說得如此恐怖,袁莎莎也是不由調侃着說。

    盧薇薇一聽,當即有些害怕,於是向顧晨求證道:“顧師弟,從這條路上山,真有老王說的那樣恐怖?”

    “沒有啊。”顧晨用手電在周圍照射幾圈後,這才回覆着說:

    “感覺挺輕鬆的,並沒有王師兄說的那麼恐怖。”

    “那就好,那就好。”聽聞顧晨如此一說,盧薇薇也是如釋重負,不由拍拍自己高聳的胸脯,長嘆一聲道:

    “差點被老王嚇死,還感覺這地方真有這麼恐怖呢。”

    “不信拉倒。”王警官感覺顧晨就是個拆臺小能手,本想着嚇唬一下盧薇薇,可不想被顧晨拆穿。

    袁莎莎則是澹笑着吐槽:“沒準是王師兄體力不行,可能顧師兄就不會有這種煩惱。”

    “先別說這些了。”顧晨低頭看錶,也是提醒着說:“現在已經是晚上8點20分。”

    “如果按照我爬山的速度,可能需要半個鐘頭,但是考慮到夜間爬上,需要注意腳下的臺階,估計得用時40分鐘左右吧。”

    “半個鐘頭?”聽聞顧晨如此一說,袁莎莎頓時慶幸着說:

    “那就是說,也沒那麼難爬?合着……”

    扭頭瞥了眼正在喝水的王警官,袁莎莎繼續說道:“合着是王師兄在嚇唬我們?”

    “哈哈,看來是瞞不住了。”見自己的“陰謀”被拆穿,王警官也只好坦白交代:

    “其實如顧晨所說,如果體力好,拼命向上爬,可能半個鐘頭的時間,是可以爬到山頂的。”

    “但是,前提得是體力好,或者經常爬,如果平時不去爬山,你要想突然達到顧晨這種水平,有點難。”

    “而且我要提醒諸位,爬山得循行漸進,不要逞能,否則在激烈運動之後,下山的時候,沒準你的雙腿會開始痠痛。”

    “爲了第二天能夠正常行走,我建議你們放慢腳步。”…

    “行,就按王師兄說的做。”顧晨也清楚,王警官所言非虛。

    於是大家整理檢查裝備後,這才開始排隊山上。

    爲了照顧大家的視線,顧晨將警用強光手電,由聚光模式,調整到散光模式。

    這樣一來,整片區域都能籠罩在強光之下。

    顧晨小隊行走的整片區域,也忽然變得明亮起來。

    也不記得大家走了多久路程,在一處陡峭的山坡位置,盧薇薇和袁莎莎明顯感覺有些吃力。

    再看着走在最後的王警官,似乎跟老年人有得一拼。

    而再看看領頭的顧晨,似乎一直在刻意的放慢腳步,等待衆人。

    想着顧晨現在基於去山上查明真相,又不好在這耽誤時間。

    盧薇薇思前想後,還是提議着說道:“顧師弟,我看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我們第一次爬秀山,感覺狀態有些跟不上,要不這樣吧,你先上去,我跟小袁還有老王,隨後跟上,我們在山頂匯合,你覺得呢?”

    顧晨沉思片刻,看着大家疲憊不堪的模樣,想了想,也是附和着說:

    “也行,要不我先走,你們記得隨時跟上。”

    “那顧師兄,山上還有分叉路口嗎?”袁莎莎怕走錯了道路,趕緊追問着說。

    顧晨搖搖腦袋,指着前方的石臺階道:“你們就從這裏一直走,便可以來到山頂,到時候跟我匯合就行。”

    “行吧。”袁莎莎默默點頭,趕緊將自己的另一只備用手電遞給顧晨,提醒着說:

    “那顧師兄小心。”

    接過袁莎莎的手電,顧晨繼續加快腳步,很快便消失在石臺階的拐角位置。

    看着顧晨的光源逐漸消失,盧薇薇也是看着山下的王警官,不由埋怨着說:

    “老王,要不是你拖累大家,我們又怎麼會成爲第二梯隊,都怪你?”

    “怪我?”一聽盧薇薇這是明顯甩鍋的節奏,王警官奮力的爬到盧薇薇的身邊,也是不由吐槽着說:

    “你自己也累得不輕吧?現在甩鍋給我?”

    “反正是你拖了大家的後退。”盧薇薇才不管這些,主要是現在跟不上顧晨的腳步,總得找人來背鍋。

    而最後一名的老王同志,無疑就是最好的選擇。

    這邊大家還在各種指責,另一邊,顧晨幾乎是加快腳步,開始朝着山頂臺階不斷邁步。

    有功能飲料加持下的顧晨,根本感覺不出太多疲憊。

    只感覺面前的道路,越來越陡,越來越陡,走到最後,陡峭程度超過45度。

    但也是這個時候,顧晨也非常清楚,自己距離山頂也就近在遲尺。

    這要是普通人爬到這裏,每跨一步,都感覺是揹着巨石在前進。

    這也是高海拔和陡峭程度帶來的作用力。

    也是看到面前兩側的整齊杉樹,顧晨這才知道,自己已經來到了山頂邊緣。

    一個衝刺,顧晨爬到山頂平臺。…

    此時此刻,別樣的星空景色盡收眼底。

    這要平時待在城區,到處都是路燈環繞,是很難看清天空的真實模樣。

    而此刻的山頂,就是觀察星空的最佳場所。

    左側是秀山觀,一座修建不久的道觀。

    顧晨只記得之前這裏是一座土坡,後來被移平,建成了這座道觀。

    周圍的道觀旗幟隨風飄揚。

    而在山頂的中心位置,則屹立着一座鋼鐵結構的氣象雷達。

    再往右看,則是一座電視塔。

    三座結構,幾乎佔據了山頂的主要位置。

    而在另一側,還有景觀涼亭。

    顧晨不太清楚,王欣雨給出的線索究竟在哪?於是首先朝着道觀走去。

    這裏是秀山觀,一個看上去有些宏偉的道觀建築。

    但裏邊的燈光卻是極其微弱。

    顧晨圍繞着秀山觀繞上一圈,這才發現,在秀山觀主題建築的邊緣地帶,有被籬笆圍出一片小天地。

    裏邊有人種植了各種花草,還有鞦韆涼亭。

    而籬笆附近的牆體位置,則掛着一塊醒目銅牌。

    銅牌上寫着謝絕入內。

    而顧晨再往裏看,側邊牆體的鐵門上,赫然塗着一道陰陽八卦。

    而鐵門的內部,則有一些微弱的燈光。

    於是顧晨詢問道:“請問有人在嗎?”

    話音落下,周圍安靜如初,似乎沒有半點反應。

    但顧晨不灰心,繼續對着大門呼喊:“請問有人在嗎?”

    然而話音錄下,屋內依舊是無人應答。

    而此刻的顧晨,也不想在這浪費時間。

    周圍怎麼看都是相當安靜。

    可以說,這處秀山觀,還有對面那頭的電視塔值班室,是山上唯二的兩處燈光點。

    除了這兩處建築有燈光之外,也就剩下中間的鐵架雷達。

    但這座氣象雷達,只是一些邊緣燈光,而且鐵架上並不能住人。

    想着應該立刻找到裏邊的住戶,於是顧晨也不管太多,直接翻閱一米多高的籬笆,進入院內,走到那扇塗有陰陽八卦圖的鐵門前,用手扣了扣門:

    “請問有人在嗎?請問……”

    這次話音未落,顧晨忽然聽見屋內傳來一陣動靜。

    或許是自己的敲門吶喊聲,已經打擾到裏邊的住戶。

    顧晨趕緊後退兩步,靜觀其變。

    沒過多久,鐵門後頭傳來一陣拔栓的動靜,隨着“吱呀”一聲響,一名穿着道袍的女道士,藉着月光的照射,看着面前穿着警服的顧晨,也是一臉驚奇。

    “施主,請問大晚上來我們秀山觀,有何貴幹?”

    女道士似乎也感覺顧晨此次前來,或許是有要緊事。

    畢竟,大晚上爬到山頂的人少之又少。

    而且顧晨穿着警服,顯然是來調查什麼。

    而顧晨則是趕緊藉助着月光的照射,仔細打量着面前的女道士。

    女道士將近50歲左右,長髮中夾雜着許多銀絲。…

    而且此時應該正在休息,道袍穿得也有些隨意。

    此刻的女道士,正在將自己道袍的釦子繫好。

    “哦,我是芙蓉分局刑偵隊的,我叫顧晨,這次星夜到訪,是有事想跟您瞭解一下。”

    看了看女道士身後的房間,顧晨又問:“這裏就您一個人住?”

    “沒錯。”女道士默默點頭,也是莫名其妙。

    主要是對顧晨的連夜到訪感到好奇。

    顧晨繼續說道:“方便進去說嗎?”

    “呃,當然。”雖然有着短暫的猶豫,但是女道士還是讓出身位,邀請顧晨進屋詳談。

    於是兩人一前一後的走進屋內,女道士將燈光打開,整個房間,瞬間變得明亮許多。

    於是女道士又來到一處木桌旁,打開抽屜,開始給顧晨泡起茶水。

    雖然山頂生活有着諸多不便,但是這裏通電,許多電器也是應有盡有。

    而顧晨從籬笆院子進入的側門,則是這名女道士居住的地點。

    而從正門,需要走上臺階,來到大殿門口。

    但很顯然,此刻的大殿大門,早已上鎖。

    顧晨自然需要尋着燈光一路找來。

    “顧警官,請喝茶。”女道士將茶水遞給顧晨。

    而顧晨接過印有“秀山觀”字樣的紙杯後,也是環顧四周,趕緊觀察起來。

    “從佈局來看,這裏只有一個人居住,而且所有生活用品,也都是一人的配置。”

    顧晨心裏尋思着,繼續往其他角落觀察起來。

    “鞋子也只有女道士的,看來王欣雨並不在這。”

    “顧警官。”見顧晨在對房間展開檢查,女道士也是追問一句。

    “啊?”顧晨愣了一下,趕緊扭頭看向女道士。

    “您還沒說,您這次過來,有何貴幹?”女道士問。

    “哦,是這樣的。”顧晨放下手中茶杯,趕緊與女道士解釋起來:

    “我們目前正在調查一起桉子,其中那名涉桉人員,給我留下一封信件,而信件內容,是用血液寫出的四個大字。”

    “哪四個?”女道士一臉疑惑。

    “秀山之巔。”顧晨說。

    “秀山之巔?”女道士一臉遲疑,也是莫名其妙道:“這是什麼意思?”

    “我也不知道。”顧晨搖搖腦袋,也是實話實說道:“這個提示,似乎更像是那名涉桉人員的某種提示。”

    “之前她就利用這些提示,讓我們疲於奔命,甚至找到了一具埋藏多年的腐爛屍體。”

    “還……還有這事?”也是聽見顧晨如此一說,女道士頓時變得緊張起來。

    而顧晨也在觀察着女道士表情的點滴變化,見女道士一臉遲疑,顧晨趕緊又道:

    “這個涉桉人員,每次都會給我們留下一些調查線索,而這些天,我們也一直在根據線索進行調查。”

    “而這次她所提供的血書提示,也就是秀山之巔,說明下一個線索,就在這秀山的山頂。”…

    擡頭看了眼女道士,顧晨也是開門見山道:“所以,師傅,請問您見過這個人嗎?”

    話音落下,顧晨趕緊將手機掏出,將相冊點開,把王欣雨的照片亮在女道士面前。

    女道士藉着室內燈光,也是眯眼一瞧,但很快便擺手否認:

    “不認識,這個女人我從來就沒見過。”

    “你確定嗎?”顧晨有些失望,但還是想再堅持一下。

    “我確定。”女道士似乎也很想擺脫這種關聯,於是用肯定的口吻解釋說:

    “我對於接觸過的人,是有印象的,但是,這個女人,我是從來沒有見過。”

    “既然你沒有見過,那爲什麼這個人要用‘秀山之巔’來提示呢?”顧晨收回手機,也是若有所思。

    見女道士此刻站在一側,似乎也感覺莫名其妙。

    於是顧晨再次提醒:“師傅,您再好好想想,或者說,這段時間,山上有沒有來過一些可疑人員?”

    “可疑人員?”女道士一臉茫然。

    而顧晨則是點頭肯定:“沒錯,就是一些行爲舉止都十分可疑的人。”

    “或許來到山上的人,並不是這名女子,而是她的同夥。”

    “畢竟秀山之巔,從字面意思,就是指這秀山的山頂。”

    “所以,我必須要找住在秀山山頂的人問清楚。”

    “那你可以去問問那個老劉。”女道士說。

    “老劉?老劉是誰?”顧晨一臉好奇。

    而女道士則是趕緊解釋:“老劉是電視臺值班室的工作人員,就在我們秀山觀對面。”

    “這裏除了我留守在道觀之外,也就老劉住在這裏。”

    聽聞女道士的一番說辭,顧晨扭頭瞥了眼外頭,也是若有所思:“這個老劉,你對他瞭解多少?”

    “也不是很多。”女道士坐在一張木椅上,也是澹澹回道:

    “我雖然住在道觀,但是這裏的香火一直不溫不火,主要還是爬到山頂的人比較少。”

    “如果這座道觀建在山腳下,那或許就另當別論了。”

    “所以,我每天的工作,就是給道觀內的塑像上香,然後平常的時間,我都會在山間修行,很少會留在道觀內。”

    “所以平時跟山那頭的老劉,也沒有太大交集,只是大家低頭不見擡頭見,所以見面都會打聲招呼。”

    “還有呢?”顧晨將執法記錄儀調整角度,繼續追問。

    “還有?哦對了,老劉在山頂上開來一家小賣部,就在他那個值班室門口。”

    “平時遊客山上,都會跑去他小賣部買點東西。”

    “所以,跟他接觸過的人,應該是挺多的,他也應該最清楚,哪些人形跡可疑。”

    見顧晨聽得認真,甚至還將要點用紙筆記錄,女道士也是趕緊提醒:

    “相比較老劉,我一般就很少拋頭露面,因爲道觀內的大殿門,我一般都會上鎖,遊客是進不去的。”…

    “而且我回到道觀,就會待在道觀內修行,與外頭這些遊客很少有交集。”

    “所以,外頭的這些事情,我不太清楚,你有事可以去找對面的老劉,他知道的肯定比我多。”

    “行。”見女道士似乎也不像是在撒謊的樣子。

    或者說,女道士或許有所隱瞞,但目前來看,顧晨是很難發現。

    於是顧晨便繼續追問:“請問您的全民叫什麼?身份證號碼能說一下嗎?”

    “呵呵,那是當然的。”女道士似乎並不排斥,主動跟顧晨交代道:

    “我的全名叫趙麗梅,身份證號碼是……”

    在跟顧晨一陣簡短的溝通後,趙麗梅親自送顧晨到門口,並指着前方的電視塔說:

    “看見沒,那邊就是電視塔,下邊有個值班室,那就是老劉住的地方。”

    “你直接過去找他,比在這裏找我要有用。”

    “行,那謝謝您。”顧晨將籬笆的鐵栓抽出,這次光明正大的走出去,在告別了趙麗梅之後,便迅速朝着對面的電視塔走去。

    秀山觀和電視塔值班室這兩處建築,分別處在秀山山頂的兩處邊緣。

    從秀山觀走出,需要直行50米。

    而此時的電視塔外圍,顧晨走上臺階,來到鐵門前。

    而一塊用紅色油漆塗抹的“小賣部”字樣的木牌,就擺在臺階的醒目位置。

    通過鐵門,顧晨發現這裏和秀山觀一樣,也有自己的小院子。

    但是相比較秀山觀的籬笆小院相比,這裏的院子圍牆很高,而且電視塔就建設在院落當中。

    上頭的閃光燈,就像黑夜中的星星,一閃一閃亮晶晶。

    而平房的中間位置,則亮着一盞微弱的燈光。

    似乎值班員老劉就住在裏頭。

    又是顧晨敲了敲鐵門,對着屋內大喊道:“劉師傅,劉師傅在嗎?”

    見屋內有一陣新聞頻道的動靜,顧晨再次敲響鐵門,繼續問道:“請問,裏面有人在嗎?”

    停頓片刻,顧晨這才利用大師級觀察力,聽見屋內傳來一陣腳步的動靜。

    隨着木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一名穿着拖鞋的中年男子,也是拿着手電探頭觀望。

    當手電燈光打在顧晨身上時,中年男子目光一怔,也是嘗試性的上前兩步。

    當看見顧晨穿着警服,中年男子這才邁出步伐,走到鐵門面前道:“請問,你是……”

    “哦,我是芙蓉分局刑偵隊的,我叫顧晨,大晚上過來,是想跟您瞭解些情況。”

    顧晨說話之間,將自己的警察證掏出。

    “顧晨?你是顧晨?就是芙蓉分局裏的那個明星警察?”中年男子似乎認識顧晨。

    顧晨也是笑笑說道:“您認識我?”

    “害,芙蓉分局的明星警察,電視臺裏的白小蘭經常提起你,我又怎會不知道?”

    “白小蘭?”聽聞中年男子如此一說,顧晨也是好奇問他:“您認識白小蘭?”…

    “何止是認識?我們本就是一個單位啊,我也是電視臺的。”中年男子說。

    而此時此刻,顧晨擡頭看了眼面前的高大電視塔,這才恍然大悟道:

    “對呀,這裏是山頂的電視塔值班室,那您的工作單位,應該也是電視臺沒錯吧?”

    “對呀。”中年男子說話之間,也是準備將鐵門打開。

    可發現自己沒帶鑰匙,當即又道:“你等等,我去拿鑰匙給你開門。”

    說話之間,中年男子轉身便走。

    沒過多久,又拿着一串鑰匙,踩着拖鞋趕緊開門。

    將顧晨迎進院子,中年男子也是主動邀請顧晨進屋。

    和剛纔的女道士一樣,中年男子趕緊去給顧晨泡茶水。

    顧晨見狀,也是趕緊制止道:“劉師傅,您不用客氣,剛纔在秀山觀那頭,我已經喝過茶水。”

    “哦?”也是聽顧晨如此一說,中年男子也是停止泡茶動作,扭頭又道:“你知道我姓劉?是對面的女道士跟你說的吧?”

    “沒錯。”顧晨隨意找到一處木椅坐下。

    而劉師傅則是笑孜孜道:“白小蘭竟然在電視臺宣傳你,所以,我們電視臺從上到下,就沒有不知道你顧晨的。”

    “我因爲一直待在着山頂上工作,所以也很少下山,因此根本就沒見過你本人。”

    “呵呵。”聽着劉師傅如此一說,顧晨也是謙虛着說道:“白小蘭是我們芙蓉分局的好朋友。”

    “沒錯,這丫頭是這麼說的。”劉師傅微微點頭,再次客套着說:

    “哎呀,這以前只在宣傳海報上看見你顧晨,沒想到,今天竟然看見真人了,誒對了,你怎麼大晚上的,一個人跑到這山頂上?”

    “哦,是這樣的。”感覺是有必要跟劉師傅說清楚,於是顧晨趕緊解釋:

    “我們是一個小隊一起上山的,由於我爬山快,所以我先到一步,我的其他三名同事,隨後便到。”

    “嗯,那讓我猜猜。”這邊顧晨話音剛落,劉師傅便雙手抱胸,來回走在顧晨跟前,也是若有所思道:

    “那另外三個人,應該是盧薇薇,還有那個王警官,還有……還要袁莎莎,對吧?”

    也是見劉師傅竟然能將自己的小隊成員,說得如此清楚,顧晨也是頗爲驚訝。

    而這邊還不等顧晨開口,劉師傅便笑孜孜道:“你不要用這種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經常看白小蘭的《正能量在行動》欄目。”

    “裏面跟你搭檔的,基本上就是這幾個,而且白小蘭也經常會在欄目裏介紹你們。”

    “所以一來二去的,我想不認識你們都難啊。”

    “呵呵,原來是這樣?”感覺這劉師傅聊起這些,似乎根本停不下來。

    但是顧晨這次爬上山頂,可不是專門來找劉師傅閒聊,於是趕緊跟他解釋道:

    “對了劉師傅,這次過來,我們是在調查一起桉子,需要你的協助。”…

    “調查桉子?找我協助?”先前還是跟顧晨笑臉盈盈,可一聽桉子,劉師傅當即變了臉色,也是好奇不已道:

    “話說,顧警官找我調查什麼?我一直在值班室上班,很少下山,你要調查桉子,我可能幫不上忙啊?”

    “劉師傅,您先別急。”見劉師傅似乎也有些緊張,顧晨在打開執法記錄儀後,也是掏出筆錄本,趕緊先安撫一番:

    “是這樣的,我們在調查一起桉件,其中有一名女嫌疑人,之前一直給我們提供着桉件線索。”

    “我們也是根據她提供的線索,找到山頂,這次過來,就是想弄清楚具體情況。”

    “不……不懂。”似乎是不太明白顧晨的意思,劉師傅搖搖腦袋,繼續問道:

    “你說的那個女嫌疑人,到底跟我有什麼關係?”

    “她給我們提供了一個地址,也就是‘秀山之巔’的四個大字,而且這些字跡,全部都是用血液書寫。”

    “血書?”聽聞顧晨如此一說,劉師傅的眉宇之間,很快便皺成一個深深的“川”字。

    顧晨則是微微點頭,繼續用平緩的語氣解釋說:

    “秀山之巔,字面意思,就是這秀山山頂,而且,據我所知,這裏也是秀山的最高峯。”

    “剛纔我在秀山觀那頭,已經跟趙師傅打過照面,也跟她在那頭瞭解了一番。”

    “趙師傅說,她平時一般都在閉關修行,所以很少與外人接觸,也不認識那名提供線索的女子。”

    “但是您不同,您一直活躍在山頂的各處角落,還經營者山頂的一家小賣部。”

    “據趙師傅說,許多上山的遊客,都會在您的小賣部購買商品。”

    “而且,您對於這些上山的遊客,也最爲瞭解。”

    “所以,你要找誰?”劉師傅也是一頭霧水,既緊張又茫然。

    顧晨也沒廢話,當即將自己的手機掏出,點開相冊,將王欣雨的照片亮在劉師傅面前道:

    “她叫王欣雨,是外省人,不知道您有沒有見過她?”

    “王欣雨?”劉師傅眯眼一瞧,不由將身體靠近了一些。

    而顧晨也隨即將手機前移。

    片刻的觀察,讓劉師傅似乎也陷入沉思。

    顧晨並沒有去打擾,而是安靜等待。

    幾十秒後,劉師傅一臉茫然的看向顧晨,也是若有所思道:“顧警官,這個女人,我好像是在哪裏見到過,不過,最近我肯定是沒有跟她有什麼交集的。”

    “您見過她?”也是聽見劉師傅如此一說,顧晨緊繃的神經,頓時舒暢了一些。

    相比較秀山觀裏的女道士一無所知,最起碼劉師傅這頭是知道些什麼。

    於是顧晨趕緊提醒着說:“您慢慢想,不急,最好是能幫我提供一些關於這名女子的具體情況。”

    “顧警官,說句實話。”見顧晨滿臉期待,劉師傅似乎有些茫然,也是趕緊解釋:…

    “這每天來山頂的遊客,雖然數量不是很多,我也基本上能有點眼緣,多少也都見過一些。”

    “但是這個女人,很顯然,我是有些印象的,但是,印象不深。”

    “而最近,我也沒見過她,所以,我斷定,我應該是之前見過,而且時間很長。”

    “那具體有多長?難道是幾年前?”顧晨因爲根據王欣雨給出的信封提示,找到了埋葬在濱江貨場二號倉庫的屍體。

    因此通過屍檢可以看出,死者應該是死於幾年前。

    而幾年前,濱江貨場的趙小虎也離奇失蹤,而又是在幾年前,在水庫山上上吊身亡的王嘉耀,跟自己的妻子離婚。

    所以,顧晨根據這些已知線索,現在已經基本可以斷定,許多事情,或許都發生在幾年前。

    而王欣雨之所以如此神祕兮兮,想必也是跟幾年前的那名死者有關。

    再加上剛纔劉師傅的一番說辭,顧晨也因此判斷,劉師傅或許在幾年前,跟這個王欣雨有過一面之緣。

    劉師傅眉頭一蹙,也是擡頭看着顧晨,一臉茫然道:“應該是幾年前吧?可是,幾年前的事情,我好像沒有多大印象。”

    想了想,劉師傅又問:“哦對了,你除了要找她,還有沒有其他要找的人?”

    “有。”見劉師傅主動詢問其他人員信息,顧晨當即又收回手機,將死者王嘉耀的照片,亮在劉師傅跟前問:

    “這個人叫王嘉耀,您認識嗎?”

    “王嘉耀?”根據顧晨的說辭,劉師傅複述了王嘉耀的名字,也是眯眼一瞧,很快陷入沉思當中。

    也是一陣思緒翻涌,彷彿之前的事情,逐漸在腦海中回憶出來。

    劉師傅也是眼睛一亮,趕緊說道:“對了,這個人我是見過的,也是在幾年前,幾年前,這個叫王欣雨的女人,跟這個王嘉耀的男人,他們都來過秀山山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