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4、犧牲品【求月票】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李氏唐朝字數:5092更新時間:24/06/29 19:42:55
    “合着你們不是昨天酒吧裏小妞的朋友啊?”王謙愣了愣神,也是不由分說道:“不是你們四個找我做什麼?我又不認識你們。”

    感覺自己剛纔是浪費表情了,王謙將錢包塞進褲兜,這才沒好氣道:“嚇死我了,下次不要這麼一驚一乍的,說吧,你們是什麼人?找我做什麼?”

    顧晨沒廢話,直接將自己的人民警察證掏出,亮在王謙的面前。

    “條子?哦不,原來是警察同志。”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剛鬆口氣的王謙,頓時心情再次緊張了起來。

    “警察同志,你……你們找我有事?”

    “過去再說吧。”王警官也沒廢話,直接右手搭在王謙的肩膀上,將他架着往警車方向走去。

    王警官將王謙塞進警車後排,自己則坐在王謙身邊。

    顧晨坐上了駕駛位置。

    而至於盧薇薇和袁莎莎,則是靠在警車兩側。

    四人一警車,將王謙牢牢包圍在中間。

    這種待遇,王謙有生以來只記得當年高中跟社會青年羣毆之後才有。

    趕緊事情不簡單啊。

    “王謙,上個月你是否去過向陽社區街道辦?”顧晨將執法記錄儀打開,放在車頭位置,反對準王謙。

    寫字筆在顧晨的有手指上打着轉轉。

    “呃……”

    王謙先是遲疑了一下,不過很快便交代道:“的……的確,我上個月的確去過向陽社區街道辦。”

    “去做什麼?”顧晨問。

    “去……去找一個人。”王謙低着頭,右手不自覺的擦了擦鼻頭。

    “你是去找何天健對嗎?”坐在王謙身邊的王警官問。

    王謙看看兩人,也是不情願的點點頭:“是……是的,我是去找一個叫何天健的人。”

    顧晨嗯道:“可在我們的調查之中,你並不認識何天健,可爲什麼要找他?還是說你知道些什麼?”

    “我……我也是受人之託,這只是我的工作,至於認不認識,這跟我沒關係。”

    王謙明顯感覺情況不對,似乎警察找上自己,是有重要事情要詢問。

    見顧晨在筆錄奔上書寫流暢,王謙忍不住又問:“怎……怎麼了警察同志,有問題嗎?”

    “你知道何天健的身份?”顧晨低着頭問。

    王謙搖頭:“並不清楚,我只是負責去找這個人,這是公司安排我去做的。”

    “是公司還是個人,這個要說清楚。”王警官在一旁提醒。

    王謙道:“是康總讓我去調查的,就是我們公司老總張和平的母親,康豔萍。”

    “康豔萍?”

    聽到這三個字時,站在外頭的盧薇薇和袁莎莎,也不由將頭靠近車窗。

    “怎麼是她?”

    “怎麼可能是她?”

    “這麼說來,康豔萍早就知道何天健住在向陽社區?”

    “呃,怎……怎麼?你們認識我們康總?”

    王謙被衆人的驚愕表情驚了一下,弱弱的問。

    顧晨微微點頭,說道:“康豔萍我們當然認識,我們還在一起聊過天,可是我想知道,你們康總要去找何天健的目的是什麼?她跟你是怎麼說的?”

    “呃,我們康總沒有明確說,只是告訴我,有個叫何天健的同齡人,跟她老友,最近她也是得到一些消息,才知道何天健住在向陽社區。”

    “所以……你一個月前就已經找到了何天健?”顧晨問。

    王謙默默點頭:“沒錯,是這樣的,我還開車把何天健接到一處公園,當天康總就在那等他。”

    “那後來呢?”盧薇薇趴在車窗旁問。

    “後來?後來康總讓我先回去工作,她會老友的事情讓我不要跟任何人提及,就這樣啊。”

    感覺自己今天被警察輪番審問,聰明的王謙就感覺情況不對,搞不好自己可能已經捲入到某些麻煩當中。

    見顧晨思考的同時,王謙弱弱的問:“警……警察同志,我……我是不是哪裏做的不對?”

    “沒事,如果真如你說的那樣,那你沒事。”顧晨將這些記錄完整後,將筆錄本交給王謙道:“在這籤個字吧。”

    “啊?”王謙愣了愣神,膽戰心驚的接過筆,在右下角位置簽上名字。

    很快,顧晨又將紅色印泥亮在他面前:“手印。”

    ……

    ……

    交代王謙保守問詢祕密後,王謙被放走。

    而與此同時,顧晨也掌握到重要線索,那就是張和平的養母康豔萍,早在一個月前就找到了何天健,並且兩人還是見過面的。

    也難怪那天在張和平家中,何天健見到康豔萍時的表情顯得格外膽怯,而康豔萍看着何天健卻是一臉從容。

    從那天來說,顧晨就對這種情況有所懷疑。

    可今天王謙的說辭,也恰恰驗證了顧晨單日的猜測。

    根據王謙的交代,康豔萍平時都住在東郊花園18號別墅,根據這一線索,顧晨沒有去到其他地方,而是直接開車前往康豔萍家。

    來到東郊花園入口時,一名保安大叔見駛來的車輛是警車,趕緊走出保安亭打聽情況:“警察同志,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康豔萍是住在這裏的18號別墅對嗎?”顧晨落下車窗,問道。

    保安大叔默默點頭:“沒錯,她是住在這裏。”

    “那她今天有沒有出去過?”坐在副駕駛的盧薇薇也問。

    “嗯……上午開車出去過一陣,下午一直待在家中沒出去。”見警察是來找康豔萍,保安大叔在回答完問題後,又問:“怎麼?你們找她有事。”

    “有件案子需要跟她瞭解一下。”顧晨看了眼東郊花園的小區,不由好奇問道:“你們小區是人車分流?”

    “沒錯,不過你們找她有事的話,如果不是長時間停車,那你們直接開進去吧,我給你們開門。”

    保安大叔還算配合,並沒有讓顧晨開到地下停車庫,直接就把大門打開,並順勢指着右側一棟建築道:“那座紅頂的建築就是18號。”

    “謝謝。”顧晨微微點頭表示敬意,隨後開車駛向18號別墅。

    18號別墅有個自帶的小院子,屬於半封閉,周圍靠花卉當圍牆,中間有個小木門,靠鐵栓掛着,只要隨手一抽就能打開。

    等顧晨來帶別墅門外時,伸手準備敲門,卻發現別墅大門並未關閉。

    但是出於禮貌,顧晨還是敲了三下門。

    “請問……康總在家嗎?”

    “來了。”屋內傳來一名中年女子的迴應,很快走到大門口。

    見來人是警察,中年女子愣了愣神:“請問……你們找康總有事嗎?”

    “我們是芙蓉分局的警察,有件事情想向康總瞭解一下。”盧薇薇瞥了眼客廳,問道:“那麼……康總在家嗎?”

    “在的,她在三樓臥房的陽臺上曬太陽,要不要我去通知一下,讓她過來?”

    “不用了。”顧晨擺擺手,繼續說道:“還是我們過去吧。”

    “呃,那也行,你們進來吧,這裏有鞋套。”中年女子似乎是家中的保姆,趕緊從門口一個木盒內,取出四雙鞋套交給大家。

    按照保姆的介紹,顧晨直接帶着衆人來到三樓。

    此時此刻,左側的主臥房間大門只是半虛掩,顧晨輕輕推開大門。

    陽光下,陽臺上一名白髮老太正坐在那兒,懷中抱着一隻貓。

    顧晨輕輕走上前一步,道:“康總。”

    “是顧警官吧?我在陽臺上都看見了。”康豔萍似乎早就知道顧晨會找上門,並沒有感覺很意外。

    顧晨回頭看看身後的同事,這才邁開步伐來到他身邊:“康總,我們又見面了,您應該知道我們此行的目的吧?”

    康豔萍嘆息一聲,微微一笑:“該來的總會來的,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將手中的貓咪放走,康豔萍轉過轉椅面向顧晨,道:“你說吧。”

    “何天健的屍體在今早被人發現,確認爲中毒死亡,我想你應該是知道的。”顧晨說。

    康豔萍默默點頭:“知道。”

    “他那封放在桌上的遺書是被人僞造的,如果不出意外,應該是康總寫的對嗎?”顧晨又問。

    康豔萍撇嘴一笑:“沒錯,看來還是被你發現了,說吧,你是怎麼發現那封遺書是僞造的?”

    康豔萍似乎並沒有隱瞞的意思,倒是對顧晨這麼快找上門感到震驚。

    顧晨微微一笑:“字跡有出入,表面看沒什麼大問題,但是對何天健的筆記進行詳細甄別還是可以發現有差別的,另外,還有那支放在桌上的油性筆,這才是最關鍵的。”

    “哦?”康豔萍不太明白,伸手道:“那你說說看,我是怎麼被那支油性筆暴露的?”

    見康豔萍被戳穿,卻是一臉淡然,毫不在意,顧晨也是一臉懵圈。

    不過康豔萍想知道,顧晨當然願意告訴她,於是直接將手中的油性筆擡起道:“何天健遺書旁的油性筆在我們發現時,筆蓋是打開的。”

    “但是這種油性筆有個特點,那就是揮發性強,如果按照這個原理,那落款爲3天前的遺書,說明油性筆也在那兒放了3天。”

    “可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這支油性筆再次拿起書寫時,是絕不會一寫就清晰,最起碼要劃上幾道才能恢復正常。”

    看着康豔萍認真聆聽的樣子,顧晨又道:“但是現場的那支油性筆,很顯然並不是這樣。”

    “嗨,把這個忘了。”康豔萍無奈搖頭,也是自嘲的笑笑:“看來年紀大了,健忘的事情也越來越多了,竟然被你這個小警察這麼快就發現了貓膩。”

    “是你大意了。”一旁的盧薇薇說。

    康豔萍默默點頭:“我承認,沒錯,是我大意了,所以你們之後又是怎麼找到這裏來的?”

    “康總,你還記得王謙嗎?”顧晨有意提醒她。

    康豔萍一愣,頓時噗笑一聲道:“看來他什麼都說了?”

    “沒錯。”顧晨換個角度,走到康豔萍的正對面,又道:“其實你一個月前就已經找到了何天健,並且跟何天健在公園裏見過面對嗎?”

    康豔萍點頭。

    “可你爲什麼不告訴張和平找到親生父親的事實?還有,你明明見過何天健,可爲什麼那天在張和平家中,你卻要假裝第一次見到的樣子?”

    “另外,你跟何天健是不是老熟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至少跟何天健是幾十年的老朋友,或者說,你們當年在宏鑫機械廠的時候就認識。”

    顧晨的一連串發問,似乎有刺激到康豔萍。

    康豔萍眉頭一皺,也是怒喝一聲道:“別跟我提他,當年要不是他,我也不會受那麼多苦,弄得現在這番模樣。”

    “你果然還是認識他。”王警官走到與顧晨並排的位置,義正言辭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跟何天健應該是同事之類的朋友吧?”

    “呵呵,朋友?”康豔萍冷哼一聲,也是無所謂道:“實話告訴你們吧,張和平是我兒子,但不是養子,他是我的親生兒子。”

    “親生兒子?”

    衆人聞言,也是齊呼臥槽。

    感覺鬧半天,這些人的關係就這麼複雜嗎?

    顧晨微微皺眉,趕緊問道:“康總,你這話說清楚,張和平先生怎麼就成了你的親生兒子呢?他當年可是被何天健拋棄在芙蓉派出所門口,是老所長把他撿回來的,這些都是事實。”

    “沒錯,這些我們局長都跟我們說過,不會有錯的。”盧薇薇也站在顧晨這邊。

    在衆人看來,康豔萍似乎腦子有點糊塗。

    按照常理來說,犯罪嫌疑人都應該先狡辯一下,至少會抵賴真相。

    但是康豔萍不同,顧晨一問,她直接就招供了。

    這讓顧晨既驚又喜,至少沒有花費太大精力來審訊。

    可之後康豔萍的回答,卻是讓所有人大呼臥槽,感覺這裏面的人物關係是不是哪裏不對。

    見衆多警察不明所以,康豔萍也是冷哼一聲道:“不要感覺這麼意外,張和平他就是我親身兒子,是我的骨肉,不然你以爲我會去福利院收養他?”

    “那這麼說來,你跟何天健其實是……夫妻?”顧晨弱弱的問。

    康豔萍搖頭:“什麼狗屁夫妻,我只不過是何天健的犧牲品罷了。”

    顧晨從旁邊抽出一張木椅,直接坐在康豔萍對面,隨後將筆錄本展開道:“你說吧,到底什麼情況?”

    “是何天健這個負心漢辜負了我。”康豔萍長嘆一聲,也是頗感失望道:“當年何天健在國營宏鑫機械廠當組長,長得也算英俊瀟灑,很招女孩子喜歡,而我就是其中之一。”

    “而在我們那個年代,工人階級組成家庭是很正常的事情,我也想過跟他成家。”

    “但是這一切都是我一廂情願,因爲喜歡他的人很多,而且何天健當年在廠裏技術精湛,年年都被評爲先進工作者,是車間主任的熱門人選。”

    “可惜的是,我看錯了人,一次朋友聚會上,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酒精一上頭,就跟何天健糊里糊塗的睡到一塊去了。”

    “再後來,我發現肚子裏有了反應,我原本以爲這樣可以確定關係,可以拴住何天健,但是我還是太天真了。”

    “從那之後,何天健卻刻意跟我保持距離,似乎就當那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繼續在衆多女工裏沾花惹草。”

    “沒想到何天健竟然是這種人?”盧薇薇聞言康豔萍的說辭,同爲女人的她,忽然有些同情。

    康豔萍微微點頭:“那只是惡夢的開始,從那之後,我又聽說何天健跟其他女人混在一起,男人要是渣起來,那根本沒有回頭路。”

    “這跟我當初剛認識的何天健完全不同,他完全就像是另一種人,讓人猜不透。”

    “那你有沒有跟他提出結婚的事情?”顧晨問。

    康豔萍默默點頭:“當然有提過,而且還不止一次,我去廠門口堵他,宿舍堵他,就是想讓他給我,還有我肚子裏的孩子一個交代。”

    “何天健之前是有所顧忌的,畢竟他當時看上了廠長的女兒,如果想往上爬,那我肯定不是他的首選,可是我沒有辦法,肚子一天一天打起來,感覺再這樣下去根本不行。”

    “可就在某一天,我卻忽然收到廠裏的開除信,理由是我勾搭同事,亂搞關係。”

    說道這裏,康豔萍再也難掩內心的傷感,直接流着眼淚道:“我當時真是瞎了眼,竟然會喜歡何天健這個混蛋。”

    “他爲了向廠長女兒表忠心,竟然果斷跟我劃清界限,到處跟人說,那天晚上是我圖謀不軌,想奉子成婚。”

    看着康豔萍老淚縱橫,顧晨順手從口袋中,抽出一張紙巾遞給她:“擦擦眼淚吧。”

    “謝謝。”接過顧晨的紙巾,康豔萍長嘆一聲,用紙沾了沾眼角的淚珠,這才又道:“明明是我受委屈,結果我被他污衊,甚至被開除。”

    “要知道,那時候在國企丟了工作,那是多麼丟臉的一件事情,要是傳到我鄉下的家人那裏,那我父母還要不要臉了?”

    “所以呢?”顧晨問。

    “所以?所以那段時間,我挺着大肚子,一直住在好閨蜜家,直到將孩子生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