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歡天喜地
類別:
女生頻道
作者:
姒錦字數:4005更新時間:24/06/29 19:28:37
鰲崽是兩天後回來的。
這時,敖七已經帶着阿米爾離開了。
但廚房外的大水桶裏,養着敖七留給它的十幾條魚……
鰲崽嗚嗚的叫,吃得很香。
馮蘊親自爲它擦洗了身子,然後摟到火爐邊上取暖。
“回頭你去謝謝你哥。”
鰲崽把大腦袋鑽到馮蘊的懷裏,黏人得像一隻家貓。
雞毛蒜皮的小事,她不用出面,她們自己就會和好。如果她出面,把事情鬧大,反而不好講和。
不如就在花溪碼頭,做一個快活的老闆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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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一揭而過,馮蘊沒有放在心上。
馮蘊迎上她怨懟的目光,笑着問:
“要是郡王沒有妻室呢?”
學廚藝,沒有撐過一天。
“好說好說。”濮陽縱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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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濮陽家回去,馮蘊即刻找來阿萬,單刀直入。
濮陽縱在花溪是領責罰來的,手傷以前,沒有僕從侍候,自己也不會做飯,到處蹭飯確有其事。但手傷以後,大長公主就爲他留了僕從,沒道理也不會做飯。
又是一出混亂的三角關係。
她去了一趟花溪的客棧和酒樓,確認房間都空餘出來了,再回莊子,一面派葛義去大營裏催問溫行溯的歸期,一面拿着大婚當日的儀制,前去“漪園”找濮陽縱。
甚至會想方設法地往濮陽縱的身後塞人。
奇怪的是……
就是裴獗,說好回來參加大舅哥婚禮的人,還沒有趕到。
馬車停在莊子門口,便笑盈盈叫一聲阿蘊,親熱異常。
馮蘊又看她一眼,“緣分的事,急不得。”
這次換到濮陽縱變了臉色。
馮蘊定睛,再看那前方騎馬的男子,腦子裏轟的一聲。
馮蘊許久沒有跟鰲崽這麼頑耍了,很是鬧騰一陣,等到黃昏時分,這才帶着鰲崽坐上馬車,載上崽崽獵回來的山雞,帶去安渡城。
她帶上小滿,原本準備到處轉轉,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村口……
濮陽縱抿住嘴脣,“王妃來得,恰是時候。”
“但我不想做妾。家裏有主母壓着,要是不得夫君疼愛,那便只能打落了牙齒,往肚子裏咽了……阿萬寧願不嫁。”
這一忙起來,日子過得飛快。
塗藍好似哭過了,梨花帶雨,以帕掩面,正往外走,駭然看到馮蘊,整個人僵住,腳都不會邁開……
因此,馮蘊很少過問。
她又咬了咬下脣,低頭盯着自己的腳尖看。
馮蘊點點頭,“你可跟他講明了?”
馮蘊看一眼塗藍,還禮微笑。
兩個人有說有笑,說起婚禮,都十分喜悅。
馮蘊笑了下,朝塗藍看一眼,行禮道:
“那勞賀郡王替我看一看儀制,可有出入……”
濮陽縱看她一眼,皺眉道:“王妃切莫誤會,我雖不才,但也絕無宵小之心,更不敢輕易造次……”
她沒有入府,敲開府門,問明敖七在家裏,便讓鰲崽將山雞叼進去孝敬它哥了。
一些住在安渡郡城裏,一些就住在花溪。
“是。”阿萬低着頭,眼皮直顫。
“請娘子責罰。”
馮蘊親它,“崽。你怎麼這樣乖,這樣可愛。”
馮蘊笑了,“你不說你做了什麼事,我如何罰你?”
她揉了揉鰲崽,打個哈欠躺下去。
“我似乎來得不是時候?”
三個女人一臺戲,莊子裏的人這麼多,小打小鬧的矛盾,一直存在。
臘月十二。
那他不敢造次,造次的人,就是塗藍了。
沒嫁人的,住在莊子裏,是王妃的人,也是裴獗的人。
塗藍還沒有開口,濮陽縱打簾子出來了。
馮蘊看他一眼,又望向塗藍,“說。”
馮蘊皺眉,便見濮陽縱上前一步,低頭拱手。
“郡王已有妻室,阿萬再是低賤,也不想跟人做小……哪會生出那些混賬心思,倒是塗姐姐怨我,說我勾了郡王,還找我撕扯一回,娘子你說,可氣不可氣?”
“下午塗夫人就到了,她會和大兄交代婚禮的事,大兄可都要記住了……”
她在花溪住的這些日子,聲稱要跟大家一樣,有一技傍身。
花溪就這麼多人,塗藍會喜歡濮陽縱也不稀奇。
兩側百姓紛紛駐足看去,唏噓有聲……
所以,只要聽娘子的話就好,不用想太多。
“聽說你啊,又是上戰場,又是闖宮的,沒把蓉姨嚇死。”
這是哪個貴族世家來喝喜酒了?
只見官道那頭,慢慢出現幾輛車駕,華麗張揚,侍從一律身着便服,但足有十數人,隱隱透出幾分逼人的氣勢……
她心知,沒有馮十二娘,她不會變成現在這個討喜的阿萬,也不會明白那樣多的道理……
而馮蘊在她走後,卻一個人思考了許久。
然後——
全都放棄了,最後誰也沒想到,她會愛上農具坊裏打鐵……
“蓉姨。”馮蘊迎了上去。
他拱起手,客套招呼,臉上有細微的尬變。
她倒是看得實在。
馮蘊讓品書帶他用了飯,然後試穿喜服。
馮蘊看着這一片喜色,莫名有些心亂。
塗藍飲泣着,頭幾乎垂到地面。
但馮蘊現在的處境,已經不是重生之初了。
“好久沒辦過喜事,這回可讓我逮住機會了,一定要好好表現。”
她提前過來,塗伯善沒有隨行,只帶了一些料理事務的僕女僕婦,一個個利利整整的,到地方便開始幹活。
別看他們和大長公主府聯了姻,但消滅了鄴城以後,大晉內部的權力紛爭就會結束嗎?
不會的。
“妾聽聞郡王辭去村學西席,要離開花溪,便想……便想送上一份心意。”
馮蘊朝塗藍看過去。
這個姬妾性子溫吞小意,平常見人都垂着頭,給人一副膽小怯弱的模樣,沒想到,竟敢私自登門,找丹陽郡王?
濮陽縱面露尷尬,對馮蘊道:
那是裴獗回來的方向。
“又多一個人疼你了。”
濮陽縱說的是真心話。
馮蘊何等精明,看他和塗藍神色,就知道……
學識字,三天。
大婚前一日,遠方來赴宴的賓客,大都到了。
學剪紙,三天。
馮蘊沒有動,也沒有表情,等着她說話。
塗夫人在,就像是阿母在。
馮蘊明白了,嘆口氣。
早晨起來,馮蘊聽說塗藍跟阿萬吵架了,還跑到阿萬的鋪子上哭了一通。
“她……和妾……阿萬和妾……”
阿萬對馮蘊要親厚許多,娘子不拿她當外人,阿萬也樂得找她訴苦。
黃昏時,夜燈初上,莊子裏喜氣洋洋,沉浸在大婚的歡欣之中,時不時可以聽到笑聲。
溫行溯明白她微微點頭,“阿蘊放心,出不了差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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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夫人來得比馮蘊料想得要早。
塗家塢堡是大晉第一塢,朝廷欽命,誰也不敢輕視,身份上不至於辱沒了平原縣君。
塗藍的臉唰的一下紅透,又羞又臊,嘴脣顫抖片刻,撲通一聲跪下來。
一看就出自敖府的女主人阿米爾的手筆。
就住在大長公主以前的舊宅——太平園。
歷史和經驗都告訴馮蘊,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爭鬥。
情情愛愛的事,旁人管不着。
阿萬心臟怦怦亂跳着,點頭不是,搖頭也不是,最後逼得狠了,竟紅了眼圈。
“郡王只是常來用飯,喜歡吃我做的菜,從不曾有唐突之言,我如何能說這個……”
嫁了的,是馮蘊的心意。
塗夫人握緊她的手,把她上上下下好一番打量。
塗夫人很願意肩負起馮蘊長輩的責任,不拿自己當外人,馮蘊待她也很親近。
馮蘊笑了笑。
“不知王妃駕到,有失遠迎……”
尤其在西京見過駱月以後,更不想讓阿萬再爲人妾,陷入暗無天日的後宅爭寵……
“娘子知道我的,我這樣的出身,哪裏敢挑肥揀瘦……若得郡王看重,阿萬自是求之不得……”
沒有朝不保夕,沒有生死存亡,她心思也有不同。
阿萬臉頰微紅。
馮蘊笑着安慰她,將人請入裏間。
好大的排場啊!
馮蘊微微擡眸,“怎麼回事?”
馮蘊看着這剪得四不像的花環,就忍不住笑。
阿萬一怔。
半夜裏,鰲崽才從敖府回來,神情興奮,脖子上居然掛着一串剪得歪七糟八的花環……
有一個自己人在他們身邊,其實是極好的。
在他看來,這些姬妾全是記在裴獗名下的。
阿萬羞澀地嗔她一眼,喚聲娘子,下去了。
“你對那丹陽郡王,可有情意?”
阿萬嗯聲,“阿萬明白,眼下我就想賺銀子,嬌養自己,嫁不嫁的也不重要了。”
她找的是塗家塢堡的塗夫人。
馮蘊道:“想好了再回答我。”
當然,主要塗夫人是阿母的姐妹。
她不約束這些姬妾,但也不表示這些姬妾可以仗着她的勢,給別人帶去麻煩。
離溫行溯大婚只剩三天了。
“睡吧,明日要早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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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蘊不在花溪,聽阿樓和邢丙彙報便成,人回來了,很多事情就要親自督辦了。
該操的心,一點少不了。
溫行溯是在次日晌午到的花溪。
“塗姬心意,我愧不敢受,方纔已與塗姬言明……”
要是在韋錚和駱月那個時候,她和這些姬妾尚未有相處日久的情分,她應該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馮蘊和溫行溯是平輩,替他操持婚禮可以,但有些儀制還是需要有長輩出面。
反觀溫行溯,溫和帶笑,但情緒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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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便到了臘月十四。
濮陽縱低頭,神色不安,“母親來安渡,她身爲兒媳,自該去太平園侍候。”
大長公主和濮陽漪一行人,是五天前到的安渡。
塗藍的眼淚掉得更厲害了,隔着這麼遠,馮蘊也能聽到她的哽咽聲。
她忙碌着,沒有在意……
塗藍咬着下脣,眼淚嘩嘩的往下滾,一副嬌豔欲滴的樣子,話卻說不利索。
就在此時,前方傳來一陣喧鬧,聲音震耳。
她問:“你那娘子呢?郡王妃何在?”
他聲音略微沉啞,聽上去心事重重,“我久居花溪,對村學伙食實在深惡痛絕,偶爾會去萬娘子的食店,打個牙祭,怕是讓塗姬誤會了。”
馮蘊提前把住處都安排好了,沒出什麼紕漏……
“王妃,此事怪我。”
馮蘊不知道他被什麼絆住了,心下有些惴惴……
於是,鰲崽翻騰得更歡了。
她跟應容學刺繡,三天。
在未來的某個日子,或許就派得上用場了。
公孫炯、胥持。
大長公主和阮溥代表的不僅是舊黨,還是平城元氏的皇族勢力……
“去吧,塗藍那裏,我會說她。”
不料,這一去,竟將塗藍堵在濮陽縱的莊子裏。
“你找阿萬的麻煩做什麼?”
馮蘊欣賞地看着她,“很好。怪不得郡王也爲你着迷。”
再往後,是平安,吉祥,穩穩坐在車轅上……
蕭三的親隨怎麼會來?
後面那幾輛車裏,是誰?(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