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稀裏糊塗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姒錦字數:4019更新時間:24/06/29 19:28:37
    馮蘊不知裴獗受了什麼刺激,跟以往很是不同。

    此刻的他,如是野獸,混身上下充斥着一種極不冷靜的野性,要無聲地,一口一口把她吃掉。

    馮蘊狠起來的時候,是真狠。

    嬌起來,也是真的嬌。

    這一身青稚嬌花哪經摧殘。

    “裴狗,你可是…有病?”

    “嗯。”裴獗掌心覆上她柔軟的線條,聲音低悶,“蘊娘有藥。”

    呼吸漸重,話還是那麼氣人。

    馮蘊準備氣回去。

    “我今兒去芳雲殿了。我欺負人去的……你,不想聽我說嗎?”

    “不聽。”他整個傾覆下來,勾着軟薄的寢衣,褪下。

    “躺下來。”

    “什麼?”

    “聽話。”

    馮蘊杏目微瞪,擡腳想踹他,不幸落入魔爪……

    裴獗一隻手製住他。

    另一只手,寬衣解帶。

    馮蘊盯着他,眼睛熾熱,只剩喘氣的份。

    色字頭上一把刀。

    不只是裴獗。

    她也常常爲色所惑。

    許是太急,他沒有褪去繁複的衣袍,鬆鬆解了腰帶,用力扯開,露出堅闊的胸膛,勁窄的腰,血脈僨張,一看便知危險……

    他跟蕭呈那種優雅君子是截然不同的。

    體力、活力,野性,力量,矯健如獵豹一般。

    絕了。

    馮蘊竟想用“活色生香”來形容。

    明明不妥,又恰好可以形容此刻的裴獗。

    不苟言笑,循規蹈矩的雍懷王,即使不是道德君子,但無論對誰都是板正嚴肅的……

    誰能想到他動情時這樣孟浪……

    男女間的事是流動的,你來才有我往,合了拍便有默契。

    無論嘴上說的疏遠,只盡歡不糾纏,只曖昧無情感,但深入的是身,撥動的還是心。

    欲到極致,她眼角泛紅,脖頸抻長,無力得好似一截隨波逐流的水草,被他巧妙擺弄,躺着跪着趴着纏着,不受控制的隨他沉浮。

    “蘊娘。”裴獗緊緊抱住她,將兩個黏膩汗溼的身子牢牢貼合,氣息沉沉落落,停下來,盯住她:“方纔想說什麼?可以說了。”

    說?

    說個狗啊。

    馮蘊眼尾泛紅。

    生生被他從雲端扯下來,心臟一陣陣發緊,狂跳不止。

    狗男人故意吊着她。

    “裴狗你不行?”

    “你說呢?”呼吸噴在她的頸邊,男人面無表情,來回研磨,“我好,還是蕭三好?”

    馮蘊:“!”

    汗意從額際滲出,臉更紅了。

    她知道裴獗問的是什麼……

    這麼久了,他們從來沒有談論過這個。

    以前沒有敞開心扉說重生的事,他沒法問。現在二人坦誠了,她在裴獗面前,完全避不開……上輩子曾嫁給蕭呈的事。

    要是沒有孩子,她還能編出一個“不得寵幸,從未侍寢”的謊話。

    男人怎麼都在意這個?

    蕭呈也問過。

    馮蘊的腦子亂成一團。

    要是意識再清楚一些,她完全可以不理會,不回答,或者兩三句話就打發了。

    可她這會兒不清楚,讓裴獗逼得不上不下,整個人都亂了,全然被他拿捏了節奏。

    “不知道……”

    她不想說這事。

    緊張,也是心虛。

    可這一緊,想不讓裴獗知道都難。

    身體反應是騙不了人的,溫熱窒息,反覆收絞,差點要了裴獗的命。

    “是嗎?”他黑眸幽暗,將人緊緊扣在身下,忽然加快,好像要用這樣的方式來懲罰她曾經的背叛……

    馮蘊受不了這突如其來的刺激。

    無意識的,綿軟嚶哦。

    “你……你……是你……”

    “我什麼?”

    她雙手纏住他脖子,將自己送上去。

    “你…更好。”

    裴獗手臂微僵,悶哼一聲,抓住她的膝蓋,一起在激烈中顫抖,久久無法分開……

    馮蘊覺得可能是李桑若詛咒了她。

    侍候男人確實不是輕鬆活兒……

    次日醒來,身子好似被野獸撕裂過一般。

    恍惚一下,她看着大亮的天光,猛地坐起來,“小滿,快侍候我更衣,我要去接大兄……”

    小滿在帳外,低笑一聲。

    “娘子睡糊塗了。已近晌午,大郎君早就到了,在興仁殿同大王議事呢。”

    馮蘊嘆氣。

    這也怪不得別人。

    她要當真狠下心不給,他也不會霸王硬上弓,說到底,還是食髓知味,這才着了他的道,稀裏糊塗讓他得意了……

    小滿昨夜跟左仲被迫聽房,心知是怎麼回事,不好意思細想,趕緊尋了個話題。

    “芳雲殿今兒有一樁糗事,娘子要不要聽?”

    馮蘊懶洋洋的,“芳雲殿的糗事,就是我的喜事。說吧。”

    小滿笑盈盈地,略帶幾分羞澀。

    “昨日那兩個宮女領了新的差事,戰戰兢兢回芳雲殿拿自己的衣物……但她們不敢入殿,只得拜託女史……誰知那女史找錯地方,抱出一堆畫像來……”

    馮蘊:“畫像有什麼好糗的?”

    小滿看她心不在焉,急急眨眼。

    “畫像上的人,是大王呢!”

    女史是新提拔上來的,對李桑若這只被軟禁的舊時老虎,沒有以前的畏懼心。

    原本,她拿錯東西,還回去就沒事了。可李桑若受了委屈,正找不到人出氣,對着她就破口大罵。

    這下把女史惹急了。

    當衆將那些畫像抖出來,說是太后房裏拿的。

    “有戎裝的,有便服的,有朝服的,也有……那種衣服穿得少的……讓那女史好一番奚落。”

    貴賤無常。

    一個女史都騎到她頭上了,只怕李桑若又要痛哭一場,大發脾氣了。

    馮蘊揚了揚眉,“大王可知曉了?”

    小滿點頭,又說道:“李太後自是不肯承認,畫上的是大王,只說是她宮裏面首……我聽宮人說,那些面首,與大王都有幾分像的。”

    馮蘊冷冷哼聲。

    那些面首和其他宮人一樣,全被抓起來了。

    李桑若這個始作俑者,倒是沒事人一樣,還在芳雲殿作威作福。

    -

    今日天氣正好,馮蘊簡單吃了點東西,溫行溯便過來了。

    和裴獗在一起,兩人一前一後。

    裴獗面容冷峻,一如既往的不苟言笑,沒有表情,馮蘊多看兩眼,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經常被“鬼壓身”了……

    穿上衣服就變了個人。

    裴獗看她一眼,不動聲色,“你們兄妹說話。”

    他面無表情地朝溫行溯點點頭,徑直去了書房,把這裏留給了他們。

    馮蘊瞥一眼那挺拔的背影,沒說話。

    溫行溯將二人的互動看在眼裏,笑容不改,溫聲行禮。

    “腰腰近來可好?”

    馮蘊收斂心情,微笑回禮。

    “我做跟班,不上戰場,自是無恙。不知兄長如何?可曾受傷?”

    她打量着溫行溯。

    關心,彷彿要從眼裏溢出來。

    溫行溯莫名就想到了那次在安渡受傷,腰腰爲他止血包紮的往事……

    喉頭一緊,他目光柔軟,情不自禁地微笑。

    “有腰腰記掛,兄長不敢受傷。”

    馮蘊也跟着笑,“很會哄人了。”

    兩個人正說着話,左仲突然過來。

    “王妃,大王問你,宮中面首如何處置。”

    馮蘊一怔。

    就連溫行溯都驚住了。

    這種事,問馮蘊做什麼呢?

    馮蘊覺得這純粹是沒事找事,本不想理會,可左仲就候在那裏,等着她發話。

    不得已,在大兄面前怎麼也要維持夫妻和睦……

    她微微一笑,“任憑大王做主,無須問我。實在要問,也該去問李太後才是。”

    左仲應聲,“是。”

    馮蘊和溫行溯繼續寒暄。

    談到這次戰事,二人都有些感慨。

    溫行溯道:“好似一個恍惚間,鄴城便光復了。”

    馮蘊輕聲一笑,“那可恍惚不得,兩年了呢。”

    溫行溯點頭,飲一口茶,“兩年了,真快。”

    馮蘊勾脣輕笑,“可不麼。大兄又年長兩歲了,我這個等着抱大侄子的人,都快要等老了……”

    溫行溯笑着搖搖頭,不說話。

    他和濮陽漪的婚禮,原定在五月。

    受戰事影響而延期,說得過去。

    但如今鄴城光復,再找什麼理由就不好了,

    除非……

    他不想娶。

    馮蘊覺得在婚事上,大兄確實也太不積極了,完全沒有做新郎官的急迫感。

    馮蘊的眼神裏,多了幾分審視。

    “婚期何時,我們得給大長公主去一個準信。大兄,此事不好再拖下去了……”

    “好。”溫行溯沒有猶豫,不十分喜悅,也不會抗拒,表情淡淡的,帶一絲輕鬆的笑,“腰腰安排就是。”

    馮蘊斜斜睨他,“這是你的終身大事,你得上心。”

    溫行溯嗯聲。

    馮蘊問:“臺城的人,請是不請?”

    溫行溯遲疑一下,笑道:“看你。”

    怎麼能看她呢?

    馮家人請不請沒有關係,那陳氏可是溫行溯的親孃……

    馮蘊想到上次在花溪打了陳氏一頓,也沒顧及溫行溯的面子,略略緩了緩語氣。

    “那我們把請柬送到,來不來隨他們的意?”

    溫行溯慢悠悠的,“好。”

    日子還沒有敲定,左仲又靜悄悄過來了。

    這次他道:“大王說,溫將軍得勝歸來,應當慶賀,已讓膳房備膳……”

    馮蘊眼睛眯了起來。

    “大王在做什麼?”

    左仲沉吟,“看摺子。”

    馮蘊微微一笑,“日理萬機,還能想到這些雜事。替我多謝大王盛情。”

    左仲脊背微微冒汗,也不多看她和溫行溯,抱拳拱手。

    “屬下這便回稟。”

    他一走,溫行溯才收回目光,笑問:

    “吵架了?”

    “沒有。”確實談不上吵架。

    馮蘊不欲多談。

    兩個人的事,說來旁人也不會懂。

    溫行溯看着她不經意的蹙眉,眼瞳暗了暗,“還是他待你不好?有了新歡,或是……”

    “沒有沒有。”馮蘊低低笑出聲來。

    再猜下去,裴狗的臉面都沒了。

    她不便將李桑若的事情告訴溫行溯,因爲那涉及裴獗的身世。

    她笑着搖頭,“我要回安渡,他不很情願,齟齬幾句。”

    她說得輕鬆,就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

    但溫行溯是何等敏銳的人?

    還是一個極爲瞭解她的人……

    腰腰對他,有祕密了。

    溫行溯看見她脖子上遮遮掩掩的痕跡,眸底暗沉了幾分,語氣仍然帶笑。

    “你想回安渡嗎?”

    馮蘊知道大兄擔心自己,微笑着點頭。

    “我得早些回去爲兄長把婚事操持起來呀。他也不是拘着我,只是想我多陪他兩日……”

    說着說着,她便自在一笑。

    “我跟他成婚以後,聚少離多,說來,我也是虧了他的。”

    溫行溯笑了笑。

    “沒事就好。”

    他聲音剛落,左仲又過來了。

    馮蘊一看到他出現,臉色便是一沉。

    裴獗要是沒病,就把她的腦袋擰下來!

    “王妃。”左仲還是那一副正經嚴肅的樣子,但說的話更比前兩次更直接一些,“大王說有要事相商,耽誤你一刻鍾。”

    說罷,又側身朝溫行溯行了一禮。

    “還請溫將軍膳堂小坐,已有酒水備上。大王和王妃稍候便到……”(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