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挑燈夜戰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姒錦字數:4691更新時間:24/06/29 19:28:37
    還天下第一姦夫呢?

    馮蘊讓淳于焰這話樂瘋了。

    “你啊,就壞在這張嘴上,怪不得至今都求不得姜姬。換誰能好好跟着你……”

    她的話,頗有些語重心長的意味。

    淳于焰心裏忽生一陣歡喜。

    馮十二也是嘴壞。

    心裏指不定有多關心他呢?

    淳于焰眸子微眯,淺淺帶笑。

    “誰說是我求不得?”

    馮蘊微笑道:“姜姬不肯理你,難道我有說錯?”

    女郎的聲音淺淺淡淡的,但極爲認真。淳于焰本想爭辯兩句,又覺得十分沒有必要。

    就讓她這麼以爲吧。

    否則,往後來長門的藉口就少一條。

    淳于焰半闔着眼睛,神態慵懶地笑:“是又如何?本世子有的是耐心,早晚會抱得美人歸的。”

    他盯着馮蘊,意有所指。

    馮蘊卻是認真思考了一下他的話。

    “姜姬近日都在成衣坊那邊幫忙,世子若是有意,不如訂我一批冬衣?便可常與姜姬相處。”

    淳于焰胸膛一堵,倒吸涼氣。

    “你可真會算計啊?”

    馮蘊道:“眼看就要入冬了,那麼多人跟着世子忙碌一年,冬衣也是要發兩套的,你找別人買是買,在長門買也是買。生意做了,美人也看了,一舉兩得的事,何樂而不爲?”

    淳于焰聽得火大。

    錢錢錢。

    跟他在一起,就算計錢。

    他恨不得拂袖而去。

    “馮十二,你想錢想瘋了?”

    “是啊。”馮蘊一本正經地看着他,“不然呢?”

    淳于焰:……

    不然還能想他不成?

    不會的。

    這女人就沒心肝。

    但凡有幾分普通婦人的情感,也不會那樣歹毒心狠了。

    淳于焰哼哼兩聲。

    多想片刻,又有點喜歡。

    這不是跟他一樣嗎?

    馮十二正該跟着他。

    他們才是天生一對,志同道合啊。

    裴妄之那人如此無趣,兩個人全然不相匹配……

    淳于焰臉色好看了許多。

    “冬衣我可以在你的成衣坊裏訂購,但布匹絲線,你得從我手上買,價格上比市面至少便宜三成。”

    “好說。”馮蘊笑盈盈地道:“我爲世子創造機會接觸姜姬,所以,布匹絲線等原料,世子也應當削價予我。”

    全讓她算計明白了。

    淳于焰並不在乎能不能跟姜吟接觸。

    事實上,他每次回花溪,腦子裏首先出現的是馮蘊,而不是姜姬。

    原本以爲的少年心事,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竟慢慢褪去,逐漸模糊……

    他那時候總想找到雞鳴寺裏的小女郎,就像受某種強迫的情緒左右着,不找到誓不罷休。

    可當真找到那個人了,心事了去,竟不再有半分旖旎。

    也是古怪。

    馮十二這個妖女,許是她施法了吧。

    淳于焰不以爲然地揚了揚脣。

    “削價幾成,你我等同。”

    “正該如此。”馮蘊笑得眉眼生花。

    她本就想找物美價廉的原料,雲川世子肯削價提供給成衣坊,當然更好。

    至於冬衣同等削價,那她也不吃虧。

    成本降低,成衣價格也降低,本就合理,還多了訂單和銷路,這不就是互利共贏?

    馮蘊還是很喜歡跟淳于焰做生意的,她笑盈盈的看着傲嬌世子,表情友好。

    “一來二去的接觸多了,指不定姜姬就把世子的隱疾治好了呢?所以這筆買賣,世子純賺不虧的。”

    淳于焰一怔。

    面具遮住了他的臉,但耳朵根卻肉眼可見的變紅。

    他盯着馮蘊無辜的眼睛。

    “馮十二,得寸進尺是吧?”

    馮蘊:“難道世子不想治癒?”

    淳于焰氣得七竅生煙,恨不得掐死她,“你明知我的隱疾是爲何故,還來氣我?馮十二,你要真想我好,不如你讓我弄一回,說不定我就不藥而癒了?”

    馮蘊:“你不怕裴獗宰了你?”

    淳于焰冷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他注視着馮蘊,烏沉沉的眼瞳裏,彷彿蘊着光,恨不得從馮蘊的臉上挖出點什麼孤男寡女的曖昧來。

    然而,馮蘊平靜如常。

    不僅不羞,反問他。

    “世子的風流,是哪種風流?”

    淳于焰笑容凝固在脣角,盯着這可惡的女人,緩緩抿了抿嘴脣,發出“啵”的一聲,然後輕舔脣瓣的溼濡。

    “這種。”

    馮蘊端詳着她,突然起身出去,對桑焦道:

    “趕緊去請姚大夫吧,你家主子病得不輕。”

    桑焦一臉糗態,定在那裏。

    淳于焰整個人都僵硬了。

    “馮十二!”他咬牙切齒,看着馮蘊纖細的背影,剛想說鹽煎雞翅他不吃了,就見馮蘊轉頭。

    “世子何事?”

    淳于焰斂住情緒,穩穩坐回去。

    “無事。”

    -

    這日,淳于焰在長門用的夜食,但裴獗沒有來得及趕回來用飯。

    馮蘊吩咐廚娘爲他留一點,韓阿婆便笑吟吟下去親自指導如何保鮮……

    淳于焰看着她們爲給裴獗留一碗鹽煎雞翅而笑逐顏開的忙碌,心裏頗不是滋味。

    要是他沒吃上,馮十二會這麼好心嗎?

    呵,他沒吃上的東西多了……

    他什麼都吃不上!

    狗十二!

    不是個好東西。

    淳于焰又恨又氣,可腦子裏只要出現馮蘊的表情,那火氣又散了。

    有時候,他常會忘記馮蘊已經嫁人的事實。私心裏,也總是刻意去迴避這一點。畢竟裴獗不怎麼回莊子,他二人也不若尋常夫妻,少有約束……

    他不是要等到有機可乘的那一天。

    而是總想創造可乘之機……

    奈何這個馮十二,看似從不把裴獗和他們的婚姻當回事,可論真起來,除了裴獗,誰又能上得她的榻,一親芳澤?

    淳于焰想得有點多,鹽煎雞翅吃得沒滋沒味的。

    臨走前,厚着臉皮提要求。

    “也給我包幾個,我拿回去宵夜。”

    馮蘊瞥他一眼,示意小滿去拿。

    這是一道她剛照着菜譜試出來的新菜,淳于焰吃着喜歡也是正常的。

    她不至於捨不得幾隻雞翅……

    “娘子,大王回來了。”

    環兒撩簾子進來,喜滋滋地告訴馮蘊。

    馮蘊嗯聲,臉上沒有什麼表情,跟着環兒便出門去了。

    淳于焰轉身,視線順着馮蘊的身影轉動。

    然而,她壓根兒沒有多看自己一眼……

    她根本就忘了,他淳于焰還在這裏。

    在這裏討雞翅!

    淳于焰哼笑,牙根癢癢。

    他跟着撩簾子出去,一眼就看到庭院裏的夫妻二人。

    裴獗牽着馬繮繩,在撫摸那匹踏雪的臉,錢三牛拎了一個水桶到面前,踏雪好似渴極了,低頭便飲用起來。

    馮蘊蹲身在看踏雪喝水,滿臉微笑,眼窩裏彷彿都盛出了風情……

    他二人不說話。

    甚至沒有眼神的交流。

    可淳于焰站在臺階上觀看,竟無端發現,他們所在的世界,自己無法插足。

    馬喝水有什麼可看的?

    馮十二卻看得那樣專注。

    而裴獗也可以一動不動地注視着馮蘊看馬喝水的模樣……

    淳于焰目光裏幾乎要伸出鉤子來。

    被忽略得徹底,他不甘寂寞,輕咳一聲。

    專心侍候着馬喝水的兩個人,齊齊看了過來。

    淳于焰微擡下巴,看着裴獗,行禮道:“妄之兄。”

    裴獗朝他頷首,“世子。”

    他不問什麼,也沒有多說,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淳于焰卻覺得,務必讓裴獗知道點什麼,讓他心裏也犯堵才能爽快。

    於是勾脣淺笑,輕描淡寫地道:

    “承蒙馮十二挽留,在貴府用了夜食。馮十二準備的那道菜……叫什麼鹽煎雞翅的,肉質鮮美,非普通珍饈美饌可比。可惜,妄之兄回來得晚了,飯菜都涼了。”

    馮蘊撩一下眉。

    這話說得,好像是她特意爲他準備的似的。

    馮蘊沒有反駁,餘光掃向裴獗。

    然而,裴獗的表情是沒有表情。

    “嗯。”他若有似無應一聲,將馬繮繩交到錢三牛手上,低頭牽住馮蘊的手,徑直往裏走,經過淳于焰身側,也只是面無表情地示意一下,便擦肩而過。

    不徐不疾,步履沉穩,渾身上下看不出半點醋意,更沒有在意他半分……

    這便是丈夫和姦夫的區別吧?

    淳于焰瞪了馮蘊一眼,大步走了。

    小滿從竈房出來,拎着食盒愣了愣。

    “世子,你要的雞翅好了……這,這……是不要了嗎?”

    小滿後面一句是自言自語。

    聲音未落,那個拂袖離去的雲川世子又停下腳步。

    “桑焦。”

    桑焦應一聲,訥訥地笑着走到小滿的面前,彎腰接過食盒,道一聲謝,朝自家主子追了過去。

    回到雲莊,看淳于焰沒什麼表情,桑焦低頭看了看手上的東西,小聲詢問:“世子不愛吃雞翅膀,這……要不就賞了我等吧?”

    淳于焰嘶一聲,半闔着眼回頭。

    “我爲何發現,你和殷幼近來膽子變大了?”

    桑焦連忙低下頭,不敢看他的眼睛。

    “是世子寬宏,小人才敢如此說笑。”

    “哼!”淳于焰冷冷地瞥着他,“說得很好,再說掌嘴吧。”

    然後一把奪過桑焦手上的食盒,揚長而去。

    -

    長門。

    夜燈如晝。

    天早已黑透了,馮蘊和裴獗還在書房裏,挑燈夜戰。

    木案上,擺着馮蘊就人工河渠的開鑿章程,足有二十幾頁紙那麼多,寫得密密麻麻……

    “我查閱典籍,眼下能想到的就這些。大王可拿去給都水臺參考,看能不能給他們一些啓發。”

    馮蘊說得謙遜。

    裴獗看她一眼,眸底幽深。

    “他們尚不如你周全。”

    說罷,他讓紀佑把圖紙呈上,攤開在馮蘊面前。

    “這是都水臺所繪。”

    馮蘊沒有想到他會把公務帶回來,專程讓自己過目。這樣的看重,是前世今生都少有的。

    她眉梢揚了揚,深深看裴獗一眼,展開圖紙,仔細來看。

    都水臺專司水利,都水使者更是個中佼佼之人,這張圖紙比馮蘊寫畫的那些,尺寸更爲精密,測量數據也更爲準確。

    馮蘊嗔道:“明明他們就比我好。”

    裴獗搖搖頭,“蘊娘的好,在於章程簡單、實用,週期更短,花費更少。”

    馮蘊笑了一下。

    她所計算出來的,只是花費本身,但都水臺的章程裏,要考慮的因素更多,涉及官場,她不便多說,只是含笑相對。

    有裴獗不明白的細節,她才仔細解答。

    二人從書房出來,已是三更。

    僕女在前引路,打着燈籠。

    馮蘊慢慢走着,腦子還在思考方案,一隻大手忽地伸過來,握住她的手,以扶攜的姿態,將她半攬入懷……

    身後的僕從見狀,全都垂下頭去。

    馮蘊看裴獗一眼,脣角微彎。

    黏黏糊糊的,這人準沒想好事。

    回到屋子,馮蘊讓僕女侍候洗漱,裴獗提着闢雍劍出門練功,等他大汗淋漓地回來,馮蘊已躺在榻上,撫摸着洗得香噴噴的鰲崽,看着書,幾乎要睡着了。

    已至深秋,天氣漸涼。

    寂靜的房裏,簾帷在清風裏微拂,紅燭燈盞映着女郎白皙的臉。

    燈下看美人,愈發嬌美。

    她渾然不知誘惑,淺淺垂眸,慵懶而臥,榻側躺着威風凜凜的猞猁,正在耐心地舔舐腳趾……

    裴獗雙眼微沉,朝木榻走來。

    鰲崽突地停下動作,默默擡頭,然後起身讓到木榻對面的窩裏,很是乖覺。

    馮蘊瞥他一眼,忽然有些感慨。

    連鰲崽都怕狠人。

    裴獗果然不是人。

    她輕聲道:“都這樣晚了,少練一日也不妨事吧。”

    在她的記憶中,,除了受傷那些日子,她把裴獗的闢雍劍藏起來了,他沒有練功以外,幾乎是風雨無阻,早晚都練的。

    一個人要做一件事不難。

    難的是堅持做一件事。

    馮蘊很是欽佩。

    不料裴獗卻朝她走來,不知是不是會錯了意,低頭,黑眸爍爍望她片刻,突地捧住她的臉,落下一個纏綿而滾燙的吻。

    “等久了。我洗洗就來。”

    馮蘊的呼吸幾乎要停止。

    她哪有那個意思?

    “我……”

    “等我。很快。”

    裴獗平靜地放好劍,脫衣服的速度快如疾風,馮蘊來不及多說什麼,好似一個眨眼間,他便只着小衣,赤着胳膊,大步往淨房去了。

    那精壯緊實的身軀,手臂和腰腹上的肌肉,還有那下腹鼓囊囊的一團,如同幻影一般在馮蘊面前閃過……

    她清了清嗓子,仔細將書放好,拉下帳子躺到被窩裏,裝睡。

    這章字數多多的,4000+,可以算兩章,算加更不?

    馮蘊:不算,加更不成功,重新加一次……

    二錦捂臉:欠一章。

    馮蘊:我並不想裝睡……

    淳于焰:她困了,作者快讓她睡着。

    馮蘊:……狗東西,哪裏都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