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都是好計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姒錦字數:2824更新時間:24/06/29 19:28:37
    馮敬廷在外面候了一刻鍾,才有個扶刀的侍衛過來,讓人擺茶上點心,將他恭敬地請入花廳小坐。

    “使臣稍候,等大將軍忙完政務,自會來見。”

    馮敬廷來到信州便吃一肚子氣,早就耐不住了。可眼下身在北雍軍營,多少有點畏懼,又不得不壓下火氣,假裝雅緻士人,大肚能容,沉着脾氣輕捋美須,坐下來,端盞輕泯。

    “好茶。”

    他是世家閒人出身,最愛附庸風雅,細品了品,又道:“湯色透亮,回味生津,不知此茶何名,出自哪個雅舍?”

    左仲怪異地看他一眼。

    “出自夫人之手。”

    “夫人?”馮敬廷微怔,“哪位夫人?”

    左仲道:“將軍夫人。”

    馮敬廷這時才反應過來,左仲嘴裏說的是自己的大女兒。

    他笑了下,不置可否。

    他不怎麼相信,但也沒有當着左仲的面多說什麼。

    也虧得他遇上的人是左仲,爲人刻板講規矩,面對齊國使臣,不會太過冷視。

    他安撫好馮敬廷,便退了出來。

    在花廳外,看到葛廣拎着兩壺酒一個食盒走過來。

    “左侍衛。”葛廣笑吟吟的,“夫人說,這位府君,平常就貪兩件事。一是美酒,二是美人。夫人孝敬不了美人,那美酒也是要的。”

    又將酒塞給左仲。

    “勞煩左侍衛。”

    舉手之勞而已,又是馮蘊的吩咐,左仲當然不會拒絕,他點頭接過美酒食盒,走回去,示意守衛拎進去給馮敬廷。

    馮蘊沒有說錯,馮敬廷確實好酒。

    而且,他還有一個臭毛病,喝了酒便有些拎不清,容易失態,因此這次來信州,陳氏再三叮囑他,不可灌黃湯誤了大事。

    馮敬廷牢記,本來是不想飲的。

    可拔開塞子嗅一下,饞蟲便入了腦似的,他深吸氣。

    “喝一杯無妨。”

    有下酒菜,有閒時,一杯下肚便是再一杯。

    -

    內室裏。

    兩個人早忘了馮敬廷在外等待。

    綠腰無力春花豔,鶯聲嬌啼香幃釅。

    裴獗打定主意讓她嚐嚐利害,收起憐惜,兇狠地蹂躪着嬌紅軟粉,尋到香徑便寸寸侵入……

    他好似瘋了。

    也不知經了幾番輪迴,二人幾乎同時繃緊身子,十指交握,分不清誰比誰更難受,誰比誰更舒爽,極致的同時躥向四肢百骸。

    兩人幾乎是同時到的。

    馮蘊撫着肚子,玉頸下精緻的鎖骨線,隨呼吸輕動。她膚質很白,剝了皮的蔥都不如她細膩瓷嫩,這一番廝磨下來,眼眶微紅如染脂,身子溫嬌的輪廓彷彿墜在人的心坎上,多看一眼,便感慨老天造人的偏愛。

    原本就是一朵絕世嬌花。

    再受雨露澆灌,更是靡豔得如幻似真。

    裴獗支起身,吻她。

    馮蘊其實吃得不多,但身子像被劈開似的,懨懨地側過汗溼的頭。

    “別招我。”

    裴獗撫着她的腰,只覺掌中滑膩。

    全是汗。

    “要洗洗嗎?”他聲音低沉,帶着微微的啞意。

    馮蘊沒有動,一根指頭都動不了。

    空氣裏散發着幽淡靡靡的氣息,曖昧地鑽入鼻腔,並沒有喚起她清醒的靈魂,仍是昏昏沉沉,而身上這人,根本就沒有疲軟的跡象……

    她動了動腰,“不要了。”

    裴獗:“這便是你的能耐。”

    馮蘊:……

    她心絃一顫。

    方纔其實她分不清是爲了拖住他腳步的想法多一些,還是身子原有的渴望多一些,糾纏下來,更不知是自己在撩他,還是被他撩了。

    “累了。”

    她不動,卻受不得這般摩擦。

    溫熱的氣息落下來,燙得她哆嗦。

    於是推他一下,得了便宜還賣乖。

    “堂堂大將軍,不務正業,青天白日躲在營房廝混,也不怕被人笑話。”

    裴獗惡意十足地磨她,呼吸微沉。

    “治病救人調製解藥,本將大善。”

    “沒想到裴大將軍也有如此厚顏無恥的時候。”

    馮蘊手指從他帶着冰冷汗意的頸子撫過去,懶洋洋的,“將軍還是去見見我的阿父吧。”

    裴獗皺眉。

    方纔拖住她的人,分明是她,這會子轉頭不認,倒是成了他不待見她的家人一樣。

    這女子慣會使壞。

    好在,這次她清醒着,不會事後不認。

    “不等已是等了,那你便招待他去春酲院坐坐,等我從安渡回來,再隨他去鳴泉鎮好了。”

    馮蘊輕輕一笑。

    都這般了,還是要去安渡郡呢。

    “將軍果然忠義。”

    她推開他起身,徑直去了淨房。

    裴獗聽到水聲,嚇一跳。

    淨房裏沒有備用的熱水,她竟用涼水漱洗嗎?

    他連忙跟過去,用氅子將人裹住。

    “你做什麼?”

    馮蘊眨了眨眼睛,“不洗難受。”

    裴獗:“你等着,我喚人擡熱水來。”

    馮蘊並不跟他對着幹,輕哦一聲,回去坐在榻邊,拉下簾子,沒什麼表情的等待着。

    裴獗看她如此,覺得比她事後不認時更是令人難受。

    “蘊娘。”他在馮蘊身側坐下,攬過她的肩膀,“我快馬來去,爭取入夜前回來。”

    他再快的馬,又如何?

    到了安渡見到李桑若,還由得他什麼時候來去嗎?

    馮蘊掃他一眼,“將軍請便。”

    裴獗:……

    話都被卡在喉頭。

    半晌,兩個侍衛擡了熱水去淨房。

    兩人沉默相對。

    等他們離去,馮蘊二話不說就拖着兩條光溜溜的腿,大步進去了,一句話都不跟他說,然後舒舒服服的沖澡。

    等再從屋子裏出來,發現大滿和小滿過來了,帶着她的衣物,滿頭大汗地候在外面

    馮蘊一怔,“你們怎麼來了?”

    小滿道:“紀侍衛方纔快馬來通傳,讓我們備上夫人的衣物、巾子速來。這不,氣都沒喘上一口,就被帶過來了。”

    馮蘊快速瞥一眼,嗯聲,換了乾淨的衣裳,發現裴獗不在屋子裏了。

    “將軍呢?”她問。

    小滿道:“別提了,僕女來時,聽到府君大發脾氣,喊着罵着要見大將軍,又在營裏亂砸東西,還氣得揮劍傷人,鬧得烏煙瘴氣……”

    馮蘊點點頭,坐下來輕拭如雲的烏絲。

    小滿怪異地看她表情。

    “女郎怎不驚訝?”

    馮蘊笑笑,“馮敬廷酒後無德,又不是一次兩次,有什麼可驚訝的?那馮瑩不就是他酒後失德跟寡婦生出來的嗎?”

    她永遠都記得幼年時,親眼看到父母爭吵時的震驚和害怕。

    阿母臉上的眼淚,死前的痛苦,她每每想來,心口便灼燒般疼痛,好像被人從中穿了個大洞似的。

    馮敬廷扇着自己的耳光,痛哭流涕認錯的樣子,也就格外噁心。

    他說自己酒後失德,不會有下次。

    可阿母至死都不知道,他跟陳氏在外面生的女兒,只小她兩歲而已。

    在阿母發現前,兩人已不知苟且了多久。

    在阿母發現後,也從來沒有斷絕關系。

    阿母死後,最煎熬黑暗的日子,她懷疑過溫行溯他親爹的死因,會不會是馮敬廷和陳氏勾搭成奸後,禍害死了溫鉉……

    “女郎。”小滿看着馮蘊,心裏有點犯堵。

    “你不要難過。”

    馮蘊冷眼而笑,“你看我難過嗎?”

    小滿啞口無言。

    入府晚,這些事情早被陳夫人封了口,自然沒有聽人說過,但她知道,女郎的母親盧三娘剛過世不久,尚未除服,陳夫人就被擡入了馮府。

    那時,她身邊就跟着馮瑩了。

    她心下憐憫女郎,可馮蘊臉上沒什麼表情,眉眼裏還可見凌厲。

    她不笑的時候,和笑起來判若兩人。

    大滿垂着眸子,不知在想什麼。

    小滿低下頭,“女郎要去見府君嗎?方纔小滿聽到……府君在叫女郎,即刻去見他,很是生氣。”

    “呵。”馮蘊不以爲然地道:“那便去見見吧。”(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