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氣急氣極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姒錦字數:3268更新時間:24/06/29 19:28:37
    她那聲音,溫柔至極,又討厭至極。

    每個字,都好似帶着殺人的刀子,直往裴獗的心窩子裏捅。

    “怪不得太后如此癡迷,天賦異稟,何人不愛啊。”

    “好好講話。”裴獗耳尖微微熱了熱,下頜線繃緊,認真看着她。

    “太后臨朝聽政,懿旨便是聖旨。”

    “將軍是說我影響了你的公務嗎?”馮蘊若有若無地瞄他一眼,聲音壓低了,聽上去便顯得委屈。

    “今日與齊使見面,本是和議章程。將軍不肯去見我阿父便罷了,何須倒打一耙?”

    說罷她用力推他一把,往後退兩步,嬌不勝風地低低苦笑,睫毛輕眨幾下,目光裏便盈滿霧氣。

    “將軍要走就走,我不攔你。”

    裴獗皺着眉頭攬住她。

    馮蘊也不掙扎。

    一動不動,安靜得只剩呼吸。

    “蘊娘。”裴獗嘆息,聲線透着沙啞,“你講道理。”

    “所以讓將軍走。接太后是正事,接太后就是講道理。”

    昏暗的天光下,女郎白皙的小臉泛着古怪的酡紅,好似飲過酒似的,混身上下軟得沒有骨頭,靠在他身上,不撒嬌不說委屈,卻更是令人難以自制。

    裴獗低頭,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

    “那何須生氣?”

    “沒有。”

    裴獗眉頭緊鎖,似乎在思忖什麼。

    “我身爲人臣,若堂而皇之抗旨不遵……”

    馮蘊擡頭:“太后會治你的罪嗎?”

    裴獗垂着眼看她,“治我罪倒是無妨。蘊娘可有想過,若滿朝文武都說我是被你所惑,這才行事不端,不遵聖令,你會受到多少非議?”

    馮蘊脣角微勾,“會要命嗎?”

    裴獗:“會。”

    馮蘊失笑,清眸裏有些許邪冷之氣。

    “那將軍會護着我嗎?”

    裴獗:“護着。”

    他一動不動地看着她,聲音磁性清越,平鋪直敘一般,不見半點刻意和煽情,卻把馮蘊聽得樂不可支。

    她自然而然地貼上去,隔着衣料在他身上遊走,耳鬢廝磨,像一壺醉人的美酒,一顰一笑,盪出瀲灩綺色。

    “有將軍護着,那我管他們作甚?有人要冤死我,那將軍就替我殺了他們……”

    裴獗神色微凜,心口像是被勾了一下。

    他不說話,手臂不由自主地收緊,鬼使神差地摟緊她,下一瞬就吻住。

    門外有侍衛,馮蘊小心翼翼地迴應。

    空氣裏散發着某種靡靡氣息,彼此貼合,細緻安撫,悄無聲息的纏着對方,那不易察覺的聲響,使得兩人的體溫急速升高……

    “嗯將軍……”

    這是要他的命啊。

    裴獗手扣住她的後腦勺,粗重的呼吸,惹來馮蘊喘氣陣陣,漸漸失神。

    “不公平,好不公平……”

    裴獗啞聲:“怎不公平?”

    馮蘊腿軟得站不住,腳後跟好似都在發抖:“將軍知道的。”

    裴獗心跳如雷,渾身血液上竄,每一個毛孔彷彿都被她施法打開,緊繃到極致。

    “你先回去,我快去快回。”

    “不要……”

    說話的同時,馮蘊的手指猛地收緊。

    “我好似又犯病了,將軍走了,如何是好……”

    裴獗讓她說得呼吸吃緊,強忍着直衝顱內的渴望,一言不發地看着她,等她的下文,等着她先開口來求。

    四目相對。

    兩人好似都明白對方的心思。

    馮蘊雙眼發媚,盯住他。

    “妾想要解藥,可將軍威風,實在受不住,不如……”

    裴獗就知她有後招,“如何?”

    馮蘊含混地說:“我把將軍綁起來吧?這樣便不會傷到我了。”

    上次在幷州,她說那布條是爲他準備的,裴獗不得其解。見她今日竟然把那東西帶了過來,遲疑一下,竟是沒有拒絕。

    然而,等他醒悟過來才發現受騙。馮蘊並不是要綁他的手腳,而是蹲下去,認真仔細地將他綁去一截,纏得牢牢的,這才放心地蹭了蹭。

    “威風折半,看你還怎麼發狠。”

    “你這婦人,存心的?”

    “嗯,存心的。”馮蘊眉梢眼角全是笑意,十分滿意地觀賞片刻:“你要這般去見太后也成,反正回來我要檢查,若是出了什麼差池,你的解藥我便不要了。”

    “你……你真是……”

    “是什麼?潑婦,悍婦,妒婦?”

    “妖精。”裴獗咬牙,翻身將人壓下去,扎在懷裏,心裏彷彿有一頭野獸在瘋狂地翻騰。

    他想衝鋒想瘋狂想盡興,想將這小野獸撕碎了,連皮帶肉地吞下去,方纔解恨。

    他已然忘了,馬已備好,兵也點齊,他正準備去安渡郡接李桑若。

    “將軍……時辰不早了。”

    馮蘊存心敗他興致,推他肩膀。

    “再不接太后,便要抗旨了……”

    裴獗呼吸滾燙,氣恨至極,把懷裏嬌娘當成急需攻破的敵陣,在被她綁住後隱祕的亢奮裏渾然不知輕重……

    “將軍。”馮蘊讓他折騰出一副可憐的模樣,氣喘吁吁地盯住他。

    莫名其妙就想到上輩子那個別院。

    那天李桑若傳她前去,炫耀般展露那一身歡好後的痕跡,告訴她那是她和裴獗瘋狂糾纏的結果……

    也是在安渡別院。

    李桑若現在便是在那裏等他。

    馮蘊想到那一幕,實在恨極,拳頭用力砸在他身上。

    就好像與他有什麼深仇大恨。

    “發什麼瘋?”裴獗扼住她的手腕。

    “不如,將軍也把我綁住吧?”馮蘊道:“綁着我,你便可以爲所欲爲了。”

    裴獗腦子轟的一聲,在她頸子裏咬了一口。又一口。再一口。像野獸在啃吃鮮美的獵物,聲音滿是入侵的警告。

    “不要作死。”

    “你是狗嗎,裴獗。”

    “噓。”裴獗抓住她的手腕,按在枕上,示意她外面有人,小聲些。

    馮蘊氣呼呼與他對視,媚眼如絲。

    “怕什麼,太后殿下又聽不見?”

    這嘴真是懂得刺人的。

    裴獗粗糲的指尖輕撫上她的脣。

    她有些緊張。

    可還是低估了裴獗的惡劣。

    “你們退下。”

    他沉聲說着,外面傳來應諾聲。

    馮蘊微怔,看着他銳利而狠絕的雙眼,來不及反應,一頭青絲便輕飄飄垂在枕上。

    裴獗抽走她的髮簪,托住她的臉,低頭親一下,又拖過一個軟枕,墊在她腰後。

    馮蘊先是一怔。

    接着便睜大眼睛,失神般盯着他,看着他溫熱而靈巧地輕嘬她一路蜿蜒,滑下去。

    她長得好,乾乾淨淨地泛着盈潤水光,此時含情仰受,任君採擷的模樣,讓他破壞欲橫生,欲罷不能……

    他就像明白她身上所有的機關,輕而易舉便可以掌控她,最緊要的是,裴獗身上沒有那麼多臭毛病,在外面是大男人,房裏其實很低得下身段……

    “呃。”馮蘊用力扯住他的頭髮,整個人彎曲起來,貼着軟枕的腰繃成一條直線,腦子一時空白。

    裴獗黑眸微垂,一言不發地埋首,如貪婪的野獸在啃噬,輕蹭軟磨,尋香而入。

    難言的酥麻在顱內流竄,天靈蓋好似都讓他掀開,不斷涌現的電流密集攻擊,馮蘊痙攣着不可自控,貓兒般軟媚。

    “夫主……”

    總是這時才叫他夫主。

    裴獗盯住她,雙眼幽深。

    持續片刻,她緊繃的肌體這才鬆開,整個人癱在被褥上,漆黑的雙眼瞳孔微微失焦,只剩大口地呼吸。

    二人衣裳凌亂,已無距離。

    馮蘊指尖發顫,用迷離又媚人的目光看着眼前的人。

    裴獗拉近她,緊緊相貼,忍得渾身大汗。

    “鬆開可好?”

    “不好……”馮蘊軟綿綿的聲音像要把人最後的神經繃斷。

    想着裴獗方纔對她做的,她如同發怒的小獸,胡亂地掙扎着,臉色燒紅。

    “你都要去見太后了,綁住你才不會亂來。不準鬆開。”

    裴獗眼睛發熱,讓她氣笑了,就着那姿勢將人騰空抱了起來。

    “啊!”馮蘊一聲低叫。

    “裴獗你想殺妻另娶!”

    裴獗低下頭,不輕不重地拍她一下,將人丟在榻上,伸手就拉下帳子。

    “老實些。”

    “裴狗。”馮蘊捶打着他的肩膀,撒嬌和撒潑齊上,細碎的埋怨着嚶嚀不已,那情態很是抓人。

    “腰腰。”帳間纏綿悱惻,裴獗撥開她額間溼發,含糊地道:“我想得厲害。”

    “你說什麼……沒聽見。再說一遍?”

    裴獗氣緊,黑着臉一言不發。

    她卻俏然發笑,“你說一句:妻主饒了我吧,我便肯了。”

    馮敬廷的馬車便是這時到達信州大營的。

    他遞上帖子,怒氣沖天地道:

    “勞煩稟報裴大將軍,齊國先遣使馮敬廷求見。”

    兩國商量好了在臘月初一,也就是今日去鳴泉鎮驗收議館,馮敬廷身爲老岳丈,受了女婿一肚子氣不說……

    末了,馮蘊還派葛廣前來,說了許多不中聽的話。

    說他棄城獻女,膽小懦弱,根本就不配活在世上……

    說他是看見馮蘊嫁了大將軍,這才覥着臉來信州相認,厚顏無恥,妄自爲人。

    一句比一句傷人的貶低,激得馮敬廷血氣衝腦,不立一立規矩,活都活不下去了,所以直接以使臣名義找上門來。

    “破壞和議的罪名,我們誰也擔待不起,請裴大將軍出來,隨我同去鳴泉鎮,共驗議館。”(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