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下墜深淵(雙更)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姒錦字數:5561更新時間:24/06/29 19:28:37
    馮蘊朝他招手。

    “快來暖一暖。”

    裴獗走近,撲面而來的冷氣,讓她忍不住又打了個噴嚏……

    溼衣服貼在身上很不舒服,她拉了拉,靠火堆更近了些。

    裴獗坐下來便背轉身去,很是君子。

    四周冷寂一片。

    馮蘊看着那寬闊的後背,覺得此刻的沉寂是對她“許州八郡第一美”最大的侮辱。

    她慢慢將中衣都脫下來,又從那包袱裏找了一條薄透的圍紗,這個不怎麼禦寒。

    但在火上烤一烤,很快就幹了。

    一層紗可抵一層寒。

    往身上一披,她舒服了些,有了安全感。

    “將軍可以轉過來了。”

    她雙臂抱着自己,身上有圍紗遮擋,自己覺得很滿意,卻不知若隱若現更是致命……

    男人晦暗的雙眼垂下,落在她身上。

    她太白了,玉般質地,輕紅淡粉芙蓉面在柴火的暖光下,好似泛着一層釉樣的光。眼波媚、骨生香,裴獗看一眼,喉結幾不可察地滾動一下,幽暗的瞳仁裏陰晴難辨……

    馮蘊注意到他的視線,斂住表情微微一笑。

    “我方纔回想了一下,馬兒受驚時,將軍明明可以全身而退,爲何沒有那樣做?”

    只要不管躺平熟睡的她,以裴獗的本事,跳出車廂根本沒有疑問。

    可他沒走,隨着馬車跟她一道墜落,還護住了她。

    她誠心想好好感謝一下。

    裴獗卻不想邀功。

    只道:“睡着了。”

    馮蘊想想自己也是,點了點頭,不再多說什麼,低頭撩開褲腿,吹了吹膝蓋。

    這一晃動,白嫩嫩的招眼,裴獗別開了頭。

    馮蘊有點好笑。

    比起前幾次擦邊的試探,眼下兩個人的樣子可以說是非常地守禮了。

    “我膝蓋痛。”她說。。

    裴獗低頭看過來。

    她露在外面的肌膚白得晃眼,膝蓋卻有明顯的紅腫。

    想來是墜崖時不小心碰到了。

    裴獗看她一臉疼痛難當,將那條腿拉過來,放在自己膝蓋上,將手心搓熱,剛剛覆上去,還沒用力……

    “痛痛痛痛……”

    馮蘊嘶聲不止,受不住地搖頭。

    “別弄了。”她說:“骨頭應是好的,總歸要痛一陣子,不用管它。”

    她想縮腳,裴獗卻扼住她不讓動彈。

    鞋襪是方纔就脫掉了的,泡了水的肌膚白皙透粉,靠着火堆仍覺冰寒。

    裴獗輕輕揉兩下,馮蘊便痛得一陣慘叫,“啊!”

    裴獗皺眉將藥膏往紅腫的膝蓋上塗。

    “忍着。”

    她是個很不耐受的人,臉都痛得扭曲了,再一看男人背上猙獰的傷痕,又覺得自己太嬌氣了,於是死咬下脣不吭聲。

    裴獗擡眼。

    “怎麼不叫了?”

    馮蘊:“不是你叫我忍着?”

    裴獗一怔,“痛可以叫出來。”

    馮蘊苦着臉,“本來沒有那麼痛的。”

    如果他不揉的話。

    她表情嗔怪,懷疑裴獗是故意報復……

    裴獗卻擰緊了眉,似乎看不得她那嬌氣的模樣,突然開口。

    “你何時學會仿效我的字跡?”

    冷不丁換個話題,馮蘊腦袋嗡了下,這才想起這茬。

    當時爲了調兵遣將,事急從權,現在是有嘴說不清了。

    “天生的本事。”她臉上不露怯,瞥一眼,說得輕鬆,“將軍不知,我幼時曾被太傅稱讚神童的。摹你字跡算什麼,只要我願意,誰的筆跡我都可以……”

    她沒有注意到,在她說話的時候,裴獗已經將她膝蓋擦好藥,放了回去。

    似乎也沒有要追究的意思。

    “好了。”

    馮蘊看着更顯紅腫的膝蓋,幽怨地看他一眼,將那團紗攏上肩膀,又低頭將溼透的青絲打散……

    兩個人默默而坐,周遭寂靜得沒有聲音。

    只有火堆裏燃燒的枝條,偶爾發出啪的一聲爆裂清響。

    馮蘊有點餓了。

    裴獗將從她馬車上拖出來的吃食拿到火上烤一下,遞給她。

    泡過水的肉乾軟得黏牙,她吃了兩塊不要了。

    裴獗這才拿過來默默地吃。

    馮蘊又打了個噴嚏……

    起初只是覺得身子有點涼,枯坐等待很煩,鼻子有點癢癢,沒有別的異樣。

    可漸漸的,察覺身子不對勁了。

    幾個噴嚏下來,她身上開始有細微的癢,鑽心似的。

    從寒潭跋涉出來又淋了雨,受了風寒是正該,怎麼會癢呢?

    她懷疑地面不乾淨,或者被什麼蟲蚊爬過,心裏膩得慌,身上雞皮疙瘩都出來了,越想越癢得厲害……

    她臉頰染紅,拼命忍着,不肯在裴獗面前撓癢,免損儀態。漸漸的,便忍不住了。那癢意裏,好似夾雜着一種熟悉的焦渴,令她突生恐慌……

    她想起在安渡時服下的烈藥。

    那天她從長河裏被裴獗撈起來,便是這樣的感覺。

    “將軍。”馮蘊開口,“可否請你轉過身去?”

    裴獗看她一眼,沒有問便端坐過去。

    馮蘊這才撩起小衣查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在她的腰腹和腿上,生出一片片的丘疹,來得十分突然,好像受風就竄似的。

    她忍不住抓撓幾下,抓到哪裏就蔓延到哪裏……

    馮蘊嚇得倒抽一口氣。

    “完了。”

    這時覺得羞恥也不算什麼了。

    “將軍,我好癢。”

    帶着顫抖的聲音傳入耳朵,裴獗用了片刻才確定她是認真的,而不是又拿他尋開心。

    他扭頭就看到馮蘊臉上難堪和羞澀的緊張,臉頰都漲紅了,雙眼如染春水,極是難耐的樣子。

    “哪裏癢?”

    馮蘊輕扯衣角,“身上。”

    裴獗沒有說話,將人拉過來趴在自己腿上,檢查一下便收回手。

    “有藥嗎?”

    馮蘊搖搖頭,想了一下,又指着那堆藥瓶。

    “你看看那個……”

    那是姚大夫開的清涼散熱的藥膏,原本是爲了避蚊子才帶出來的。

    姚大夫說,這種藥膏是樟腦、丁香和薄荷等製成的,她覺得可以應急。

    裴獗拿起藥膏摳出一坨,聞了聞,往她身上有丘疹的地方擦,大片光裸的肌膚,瑩白如玉,滑不溜手,那紅疙瘩落在上面便格外可怕……

    “好了嗎?”

    “還有……”

    “哪裏?”

    馮蘊轉過來,“這裏,還有下面……”

    裴獗遲疑一下,伸手向她的褲腰。

    馮蘊垂着眼眸,“我自己來便好……”

    烤了這麼久,布料已是半乾了,潮潮地貼在身上,其實很不好受,但她矜持不是害臊,是不想讓裴獗看到那些醜陋的丘疹……

    到時候,將儀態全無。

    裴獗看她一眼,似乎知道她在猶豫什麼,將人拉過來安置在腿上,直接扒拉下去,動作十分莽撞,就像是生怕慢上一拍,就會後悔似的。

    馮蘊緊吸口氣,閉上眼睛。

    腰腹和腿側,密密麻麻地蔓延着……

    因爲她方纔撓過,還可以看到指痕,觸目驚心。

    “不要看…”馮蘊想捂住。

    “別動!”裴獗摁住她,側身將搭在火堆旁那件大氅拉下來,就勢鋪在平整的岩石上,將馮蘊放上去。

    “我自己可以……”馮蘊還試圖掙扎。

    裴獗卻握住她的腳踝,很是用力的拉開,“不癢了?”

    “不要你弄…”她掙扎,氣喘吁吁。

    “蘊娘。”裴獗盯住她,黑眸沉沉。

    “我們是夫妻。”

    馮蘊有那麼瞬間的怔愣。

    那個匆忙而又荒唐的婚禮,算什麼正經夫妻?

    長着厚繭的指腹擦刮在柔軟的肌膚上,馮蘊心頭發顫,條件反射地合攏……

    “老實點。”男人語氣頗冷,極不耐煩,但力度很輕,拿刀拿棍的手,從來大力而粗糙,這一刻卻像繡娘點刺,小心翼翼。

    那撫過的肌膚,就像螞蟻在爬。

    馮蘊半闔着眼屏住呼吸,看着男人低頭仔細塗抹那些敏感的地方,身子宛如被火燎過一般。

    藥膏塗上去,清清涼涼的,緩解了肌膚的癢,但身體裏的癢卻冒出頭來,其勢洶洶,甚至比在長河那次更爲厲害,如同一隻無形的手要將她拉入深淵,和裴獗一同墜落。

    “將軍別看……”

    她按住裴獗的手,“我受不住。”

    裴獗沉默。

    她臉頰潮紅,此刻整個人好似都是粉澤的,不安地扭動着,被骨頭縫裏的奇癢誘出來的媚態越發妖冶,奪魄勾魂一般,蠱惑得人口乾舌燥。

    裴獗盯着那媚人的顏色,“哪裏難受?”

    馮蘊原本想要阻止他的,可拉着他的手卻捨不得鬆開,放在自己身上,喉頭便發出貓兒般黏黏糊糊的嗯聲,“這裏,還有這裏……”

    裴獗牢牢盯住她。

    她眼裏的光,他很熟悉。

    上次在長河裏撈出來便是這副模樣,嬌嬌軟軟的,動情得厲害。

    “要我如何幫你?”裴獗喉頭微啞,眼裏的暗沉如同吸人魂魄的黑洞,好似要將她生吞了。

    馮蘊說不出什麼來。

    此刻的她不是自己,好像被什麼妖魔鬼怪主宰了一般,意識飄散,只會將身子貼着他,止癢般摩擦,嘴裏低低地喘氣。

    “蘊娘?”裴獗拍拍她,示意她擡頭。

    “我是誰?”

    馮蘊極力縮着身子,雙手攀在他的肩膀上,用力抓扯,好像想抓牢什麼,嘴裏混亂的說着話,卻聽不清楚,只有輕淺的低吟格外抓人。

    裴獗用力按住她的雙手,尋到她說難受的地方,手指抵緊,輕撥慢捻。

    “我是誰?蘊娘。”他又問。

    馮蘊低叫一聲,整個身子便弓起來。

    “將軍。”

    這不夠。

    她大口呼吸着,好像隨時都要死過去似的,攀着他的胳膊,“幫幫我……”

    大團綿軟壓在身上,圓圓顫顫的,裴獗想將她抱坐起來,眼前便晃動不停,他眼尾一紅,低頭去咬,她便發出一陣難耐的呻吟。

    “有蟲子,將軍,有蟲子在咬我。”

    聲音不大,軟細細的,好似從鼻腔裏哼出來,如稚嫩的小貓,讓人憐惜,又足夠誘人。

    裴獗嘆口氣。

    “哪裏有蟲子。”

    “這裏……”

    她雙腿僵直,美眸裏幾乎要淌出淚來,只想求個盡興。裴獗卻不肯給她暢快,動作小心細緻,好似存了憐香惜玉的心思,掌握着分寸,將那小小一片豔粉紅嫩揉得軟醉。那銷魂處進入分寸,他指尖便不禁顫抖……

    馮蘊讓他這麼侍弄一下,那抓心撓肝的癢不僅有解去半分,反而讓她更爲難堪,氅子上都是水……

    馮蘊咬牙,瞪他。

    恨不得咬死他。

    整個人卻軟綿綿的,只會呼吸……

    那模樣委屈又崩潰。

    “裴狗……你存心的……”

    又罵人。

    裴獗低下頭,堵住她的嘴,那罵聲便含糊在嗚咽裏。

    火堆燃燒得很旺,裴獗不比馮蘊好受。

    身上大汗淋漓,呼吸粗重如喘。

    這些日子由着馮蘊捉弄,他的自制力早在爆發的邊沿,而此刻馮蘊的突然毒發,就如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馮蘊扯他褲頭,他忍無可忍按住那手,將人壓在氅子上。

    “你真是……該死。”

    他的聲音仍是冷靜剋制的。

    甚至聽不出波瀾,就好像真的恨極了她似的。

    這讓馮蘊更是難捱。

    她都這樣了,他還不肯,到底要猶豫什麼?

    “不是講好的嗎?”她雙眼迷離地睜開,“將軍……這不算凱旋嗎?”

    裴獗聲音微啞,“算。”

    他拿過放在一側的青瓷瓶。

    瓶身上濮陽九手貼的“珠媚”二字已經被水泡得褪了些顏色,但藥瓶密封很好,膏體狀的藥物沒有受到影響。

    當馮蘊察覺到藥膏清涼地順着他的手指塗抹上來,喉頭一緊,又羞又怕地縮起來,當場失態。

    “將軍……你擦的是什麼……”

    “不要怕!”裴獗道:“對你有好處。”

    有什麼好處?

    莫不是把止癢的藥塗上來了?

    她越想越羞憤,眼淚都讓他逼出來了。

    “將軍不肯便不肯,爲何要羞辱人……”

    因爲無法掙脫而羞愧扭動的女郎,魚兒般在他掌中滑膩,裴獗被煎熬得眼睛都紅了。

    “再亂動試試?”

    裴獗將她膝蓋上擡,很是仔細。

    馮蘊讓他攪弄得目光渙散,只會低吟……

    石窗有幽冷的風灌過來,裴獗分心聽着動靜,將她和大氅挪了個位置,這才放下藥膏,埋下頭來盯住她,彷彿在觀察即將入腹的獵物。

    “腰腰。看着我。”

    炙熱如火的身軀壓下來,馮蘊本就不多的理智早拋到了九霄雲外……

    “哦……”她又伸手來抓。

    珠媚的作用顯而易見,沒有讓她緩解,反而更難受了幾分,整個人軟了似的,彷彿有萬千螞蟻在爬,要不是她沒有力氣,要不是被他壓制,她大有可能直接將人掀翻騎上去。

    “不要折磨我了……”

    裴獗深深喘口氣,“看着我。”

    馮蘊婉轉低吟,“將軍。”

    她還是認得人的,即便是這樣,也不是全然不管不顧。

    裴獗低頭咬在她鎖骨上。

    馮蘊吃痛,“做什麼……”

    “痛嗎?”

    “嗯……”

    “還有更痛的。”

    馮蘊緊緊閉上眼睛,她可以想象到那是怎樣的痛楚,可早晚有那麼一刀,她此刻癢得受不了,根本不會覺得害怕,反而急切想要用痛楚來分散注意力。

    哪怕他像方纔那樣咬她一口,也好。

    “叫夫主。”裴獗啞聲命令着,巨蟒沉沉壓下。

    火辣辣的侵略感襲來。

    馮蘊瞪大眼睛,仰起的脖子僵直着,放不下去,手指死死摳着那結實的肌理,大口呼吸着。

    即便這樣也沒有辦法緩解半分。

    “放鬆。”他輕輕撫揉她,“你是該吃點教訓才知厲害。”

    她不是不知道厲害,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她一直知道,又怕又貪又想要……

    “不行不行根本就不行。”

    馮蘊嗚咽一聲,眼淚都被壓迫出來。

    他退開,她雙手便拽了上來。

    “夫主……”

    不給吃就鬧,一吃就哭,裴獗看着她繃緊得發顫,連低吟聲都變了音調,身上如同火起,烈得灼人,恨不得弄死她算了。

    他不喜歡粗暴對待。

    可這般情形,便是他再剋制看上去仍然有些兇狠,他如猛獸出籠,女郎卻又嬌又軟又小,即便擺出一副任君採擷的姿態,仍是讓人覺得在辣手摧花,憐不堪受……

    “蘊娘。還想着蕭呈嗎?”

    馮蘊微微喘氣,“蕭呈……是誰?”

    “……”

    “我不……不認識。”

    馮蘊早已看不清眼前墨發冷臉的大將軍,意識模糊般攬住他的脖子,將人拉低下來,在他嘴邊喃喃。

    “我此刻只認識……裴郎。”

    不過,煞風景的話,不止他會說。

    她也說。

    “要是將軍仍在介意什麼,又或是想爲誰人守着……我不介意你去把蕭三叫來……讓他來幫我……”

    她確實有讓裴獗生氣的本事。

    那直勾勾的眼神裏迷糊不清的譏誚,可以讓任何一個男人在此刻發狂。

    “那你我便在此處圓房也罷。”裴獗冷淡的面容不見波瀾,眼裏透出的寒意,仿似一把會刺穿人心的刀刃,拉住她受傷的腳,再無顧惜,重重地沉腰下去。

    馮蘊指尖收緊,極致般輕顫……

    一個用力,兩處低吟。

    “不行不行將軍還是不行……”

    裴獗低頭吻住她,呼吸交互慢慢研磨。

    山洞外,雨聲如雷,噼啪敲落。

    天地間昏暗一片。

    一羣人穿行在瓢潑般的暴雨裏,大聲喊着將軍。

    “左仲,快看……”

    敖七驚喜地衝過去。

    “那裏好像有個山洞!”(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