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想我了吧?都投懷送抱了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君子扶光字數:2179更新時間:24/06/29 19:23:15
    陸春靜的面色泛起隱晦的白,指尖緩緩捏緊毛筆,儘可能保持平靜:

    “不知瑾世子突然到來,所爲何事?”

    如今,她的身份早已不是晉親王府的奴僕,不必再忌憚他。

    楚懷瑾用腳勾開凳子,坐了下去:“既然開着醫館,接納醫患,我自然是來看病的。”

    “陸大夫,難道要將我趕出去?”

    陸春靜自然沒有驅趕他的道理,可他自幼習武,身體素質向來便好,傷寒病痛都鮮少有過,看起來不像是生病的樣子。

    他是衝着她來的。

    她微微斂眸,神色如常的坐了下去,放好脈枕,“手伸出來吧。”

    男人掌心朝上,修長的指尖微蜷着,根根骨節蒼勁,手心的紋理長長的延伸入虎口,那裏戴着一隻翠玉雕龍扳指,象徵着身份與權力。

    他淡淡的壓着眼皮,正好能睨着她低頭看診的模樣。

    幾日不見,她這膚色看似水潤了不少。

    陸春靜速度極快:“瑾世子的脈象平穩有力,如琴絃般繃緊,氣血旺盛,體態健魄,沒有任何疾病。”

    迅速診斷完,就想送走這尊大佛。

    男人的指尖忽然微微一勾,勾住了她的手心。

    剎那,她似觸電一樣彈了起來。

    再看男人,慵懶的靠坐在椅背上,笑笑着看着她,反倒是周圍的人被她大幅度的動作驚了一跳,紛紛看了過來,不知發生了何事。

    陸春靜面色迅速的變幻着,“我……我忙了太久,有些累了,小菊,你把牌子掛到門口,休診半個時辰。”

    說完,匆忙走向後院。

    婢女小菊應聲,將所有的患者暫時請到外面候着。

    陸春靜低着頭,步子急,神色有些慌亂,握緊的雙手捏着手心,方纔被碰到的地方只覺滾燙。

    一個不察,眼前一黑。

    嘭——

    “唔!”

    突然撞上一堵肉牆,她險些摔倒。

    “想我了吧?都投懷送抱了。”男人低沉的嗓音。

    陸春靜驚如彎蝦,就要後退。

    他不是在店外嗎!

    他怎麼會在後院!

    “瑾……”

    “我也想你。”

    陸春靜只覺得眼前一晃,便被一條有力的臂膀掐住了腰,內力提起的輕功速度太快,只聞呼呼的冷風撲面,再起反應時,已經被壓在了冰涼的牀上。

    “楚懷瑾!你要幹什麼!”

    “噓——”

    楚懷瑾的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微微懸壓在她身上,瞧着她有些凍紅的臉,染着慍怒,像一隻正要呲牙的小獸。

    “之前覺得把你留在晉親王府,放在眼皮子底下才安心,不成想幾日不見,你都會兇我了。”

    以前的她像個啞巴,不愛說話,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如今,更吸引他了。

    “這麼幾天過去了,你倒是忙得不亦樂乎,莫不是將我拋到了九霄雲外?”

    陸春靜雙目刺紅的瞪着他,這樣的環境,與這種姿勢之下,她極其沒有安全感,根本無心與他說話。

    “放開我!”

    她用力的推他,從他的手臂下鑽出去。

    “哪去?”他雙手一揚,從她的腋下穿過,往上一提,便將她穩穩的架在了牀上。

    “放開我!”

    她手腳並用,雙腿蹬他,“我自然是要回向月軒去,瑾世子,我不是你晉親王府的人,你似乎沒有資格扣押我!”

    “站得住腳,翅膀便硬了是嗎,忘了是誰把你養大的了?”他捏住她的下顎。

    離開晉親王府,也是她的人。

    從她五歲到如今十五歲,哪一天不在他眼皮子底下?哪件事不是他親手操辦的?

    “就連你第一次來葵水,也是我教養的你。”

    陸春靜被刺的無比憤怒,此生最不願提及的便是過往之事。

    掙扎之下,張嘴便咬住他的虎口。

    一口見血。

    楚懷瑾眸子頓沉:“小沒良心!”

    掌心一翻,帶着血壓住了她。

    “當年你父親流放邊疆,若非我將你帶進晉親王府,你這小胳膊小腿,早就死在去往邊疆那貧瘠苦寒的路上了。”

    陸春靜紅着眼睛瞪着他:“爲什麼?爲什麼要把我帶進晉親王府!我寧願跟我父母一起流放!”

    她或許從不知道……

    他年幼時,南淵皇剛登基不久,父王與南淵皇競爭皇位,終以失敗而歸,晉親王府陷入了一段低谷時期。

    父王暫時失勢,年幼的他便淪爲皇親那一幹小輩之中欺凌的對象。

    那天。

    他被打得滿頭是血,藏到巷子裏,一個扎着髮辮、穿着裙子的小女娃瞧見他,不僅不害怕,還心疼的給他擦拭血跡,還給他買了一碗餛飩。

    後來,在太上皇的調度之下,南淵皇與晉親王兩兄弟之間達到權勢平衡。

    他終於找到了她。

    可她家中卻出了事。

    當時的晉親王府剛剛穩固,不宜生事,他也年幼,手中無權,用了全力也只護下了她一人。

    “難道在晉親王府的這些年來,你未曾快樂過?”

    “我給你吃的穿的用的,什麼都沒有缺過,日日將你帶在身邊,你難道就感受不到我的用心?”

    陸春靜眼中憤怒:“如果吃穿不愁就能快樂,那跟只會生存繁衍的畜生有什麼兩樣?”

    人與動物最大的區別便是,人有感情。

    因爲有感情,人生便被賦予了各種各樣的意義。

    只要能跟父母在一起,哪怕是吃糠咽菜,哪怕日日食不果腹,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她都願意。

    “可如果連生存都做不到,又有什麼餘地談別的?”楚懷瑾質問。

    在他眼中,沒有什麼比活下去更重要。

    只有活着,一切才有可能。

    “所以我們不一樣,”陸春靜說,“楚懷瑾,我們不一樣。”

    他忽然看不懂她眼中的慘笑,眉頭狠狠一刺,極其厭惡這種感覺。

    “有何不同?”

    “我生存下來了,活下來了,才能走到今日這一步,你也才能走到今天,可你總是忤逆我,總是抓到機會就想往外跑,甚至不惜害死了我的親生骨肉!”

    他憤怒,情緒隱隱的有些失控。

    “我本想娶你……沒關係,沒關係,世子妃那邊,我會穩住她,你給我生個孩子,之前的事一筆勾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