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3 隱憂

    四合院。

    昨晚楊小濤去冉家看了閨女，回來的時候，就聽院裏人說後院許大茂被人騙了。

    具體啥情況不太清楚，只聽說花了錢，沒治好病。

    至於什麼病，大家夥都知道，這事在院裏乃至胡同口宣揚開，讓許大茂很沒面子。

    早上接着老道往機械廠走，老道也是嘮叨，說隔壁家裏鬧騰的厲害，大半夜的還吵架，簡直不讓人休息。

    院裏閻阜貴現在忙着整治家風，對院裏的事也不太上心，所以院裏的人基本上處於自管狀態。

    對此，楊小濤沒放心上，院裏的事，只要不扯他身上，愛咋滴咋滴吧。

    他現在恨不得一個人拆成幾個用。

    一邊是手頭上的發動機工作，雖然圖紙給了研發科，但各種技術想要做出來並不容易，還需要他在一旁把關，車間裏少不了他。

    而馬上就是五月了，給西北那邊的訂單完成了大半，想要按時完成任務，車間工作就不能停。

    況且，現在一機部傳來的消息，訂單還在增加。

    商部的同志考慮到機會難得，根本不考慮產能的問題，只要有需求，有定金，就會同意訂單。

    在他們看來，這種機會太難得了。

    大把的外匯就在眼前，等着他們去拿。

    這種情況，是以前不曾出現的。

    既然出現了，哪能‘禁得住誘惑’？

    不管有沒有現貨，先應下來啊。

    於是，兩種車子的訂單是一天一個樣。

    除了車輛，楊小濤還要照看着電飯鍋的生產，現在產量越來越多，尤其香江那裏，伴隨着一句‘媽媽再不用擔心我不會做飯了’的廣告語，讓家能電飯鍋成了家家必備的餐具。

    而通過香江的渠道打開東南的銷路後，需求量也是與日俱增。

    名聲打開了，質量更需要把關，楊小濤可不想壞了這個牌子。

    在他未來計劃中，電飯鍋會根據市場的反應，各國的研發情況進行更新換代，始終保持技術先進，保持強大的競爭力。

    又是掙外匯的東西，又是同樣的需求。

    搞得機械廠一天能收到三四個電話，每次都是問有多少產品，什麼時候發貨.

    搞得車站那裏都單獨開了一個站臺，專門運送機械廠的產品。

    而負責運輸的機械廠車隊，多次要求增加車輛，增加人手.

    眼下機械廠已經是滿負荷運轉了，就是生產機牀的二車間，也是推了國內的訂單，全力保證機械廠其他三個車間的機牀需求。

    車間工人，有的已經連着上了三個日夜，困了就讓人接替一會兒，自己找個角落坐下睡會兒，四個車間主任更是如此，王法已經一個多月沒回家睡覺了，半夜就在辦公室裏打地鋪。

    即便如此，產能提升到現在，也到了瓶頸。

    而且，這種辦法也不是長久之計，畢竟人的精神可以用信念來支撐，但身體跟不上啊。

    針對這個問題，劉懷民在一機部的會議上已經提出，不能無限制的接訂單，工人也需要休息的，機器時間長了還會壞呢，何況是人？

    這些可都是機械廠的寶貝，累壞了一個，都是革命建設的損失。

    這也是劉懷民擔心楊小濤這個‘意外製造者’再添亂的原因。

    卻不想，怕什麼來什麼，終歸還是‘出意外了。’

    想到不久八缸發動機做出來後，少不得又是一陣忙活。

    那時候，車間哪還有地方騰出來？

    他們也不是沒想過解決辦法，什麼增加人手，招收工人，抽調技術同志等等。

    每一個提上去，總有各種理由拒絕。

    什麼資源分配供給不足，什麼人力調配不夠.

    就是一機部，到現在了也沒給個準信。

    在楊小濤看來，就是想讓馬兒跑，卻不管馬兒的草好不好啊。

    機械廠這匹馬，若是這樣跑下去，早晚得累垮了。

    殺雞取卵，不過如此。

    昨天就有電話打來，說是上次的李女士要來機械廠參觀慰問。

    具體什麼情況沒說，但想來應該是來解決問題的吧。

    所以楊小濤今天特意早點走，去機械廠準備準備。

    賈家

    秦淮茹臉色蒼白，彷彿生病了一般，看上去很是虛弱。

    賈張氏看了眼，沒看出啥事來，上前問，只是說肚子疼。

    賈張氏沒在意，卻沒準備做飯，反而在一旁等着。

    果然，沒多久，房門被推開，傻柱端着小瓷盆走進來。

    “媳婦，還好吧！”

    傻柱見秦淮茹一副虛弱的樣子，很是關心。

    一旁的賈張氏聽了三角眼一瞪，對傻柱的稱呼很是膈應。

    這，可是她們賈家的媳婦。

    只是看到瓷盆裏的米粥猶豫片刻才閉上嘴巴！

    秦淮茹看到傻柱，目光中比往常多了一份釋然！

    而傻柱，更關心秦淮茹的身體。

    昨天晚上回來，就看到秦淮茹面色蒼白的躺在牀上，問了就說肚子疼。

    回去跟一大媽說了，只當是女人的例假。

    而且，女人有這東西，說明能生孩子。

    傻柱聽了心裏直高興，幻想着那一天的到來。

    只是想到那張化驗單，傻柱心裏就有道坎似的，過不去。

    他已經在秦京茹那裏確定，自己沒問題，若是秦淮茹也沒問題，那孩子，不應該早就來了嗎？

    “比昨天好多了。”

    蒼白的臉頰上露出的笑容，隨後坐在一旁，招呼小當和槐花坐下吃飯。

    傻柱見了，也坐在一旁，從口袋裏掏出兩個雞蛋，賈張氏看了登時眼睛放光。

    若不是傻柱手裏捏着，早就下手拿了。

    傻柱知道賈張氏的爲人，早就防着，一手剝皮，然後掰開兩半，送到小當和槐花手上。

    “謝謝傻爸！”

    “嘿，真乖！”

    一旁的賈張氏三角眼轉動，猶如風車，更是殷切看着傻柱！

    可傻柱將另一個剝皮後，直接放在秦淮茹碗裏，根本不看賈張氏，氣的賈張氏直哆嗦。

    “吃吃吃！吃到嘴裏就忘了娘，忘恩負義的.”

    “哼！”

    見傻柱根本不理她，又想到兩人已經領證了，自己就相當於個外人，賈張氏止住話頭，冷哼一聲，將碗往桌上一砸，就要起來。

    可看着碗裏的粥又捨不得，拿起碗來咕咕兩口喝光，眼睛盯着兩人。

    秦淮茹也不攔着，昨天去醫院將東西取出來，好在時間不長，沒有跟肉長在一起，取下來也容易，就是出了點血。

    眼下正需要吃點東西好好補補。

    傻柱也在一旁偷樂，這賈張氏就屬耗子的，窩裏橫。

    現在他可不怕，自家媳婦，還能讓你欺負了不成？

    “媳婦，今天這樣，就別去街道辦了，我去跟王主任說一聲！領着你去醫院檢查檢查！”

    秦淮茹聽了前半句還沒覺得啥，但聽後面的話，心裏咯噔一下，果然，傻柱還是發覺不對了。

    好在自己有了準備，心裏也有些慶幸。

    只是，這樣的傻柱，真的值得託付嗎？

    “算了，去街道辦可不是好事，我是去勞動挨罰的，哪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我還是去一趟，不然讓人說閒話，影響不好。”

    見傻柱臉色不好看，秦淮茹心裏冷笑，隨即開口，“等明天週末休息，你再陪我去一趟！”

    剛剛上臉的傻柱聽到這話，立馬跟小雞啄米似的，不斷點頭。

    秦淮茹同意檢查，出乎他的預料。

    隨後一想，就是心裏沒鬼啊。

    自己小人之心了啊！

    傻柱心思轉的快，連忙轉移話題，“都這樣了還讓幹活，這街道辦還是不是人民的了，嘴上說着爲人民服務，就是這麼苛待咱們人民的？”

    傻柱冷哼一聲，顯得很不忿。

    頗有自家媳婦自個疼的架勢！

    秦淮茹自然看透傻柱的心思，“瞎胡說什麼，讓人聽了去，當心又給伱加一年。”

    “到時候，你可別連累了我。”

    “不能，那怎麼能呢。呵呵，呵呵”

    傻柱聽了笑笑，眼睛卻是看向院子外，生怕被人聽了去。

    如今，秦淮茹還有一年半就結束了。

    而他，因爲上次立功表現，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不到兩年了啊。

    要是再來一次，多好啊。

    想到結束勞動改造後，一家人在一起過日子，他傻柱掙錢養家，回來後還有個媳婦伺候着，舒舒服服過日子，再生上兩個不三個孩子，氣死院裏的白眼狼…

    想到這裏，傻柱看向秦淮茹的目光中充滿灼熱。

    吃完飯，賈張氏也不等兩人揣着手就出門。

    她的勞動期不到一個月了，只要堅持住，就能回四合院曬太陽了，到時候守着這個家，決不能讓兩人把她甩了。

    不過，這段時間來，賈張氏倒是發現腦袋疼的頻次減少了，但疼起來比以前更厲害。

    好在手上有傻柱給的錢，也能買止疼片了。

    吃完飯，兩人將孩子送到一大媽那，讓幫忙照看着，隨後出了垂花門往外走去。

    “那這樣，下班我來接你，咱們去醫院看看！”

    傻柱笑着試探，秦淮茹捂着肚子點頭，心裏對傻柱的懷疑有些難受，但好在自己有了準備，不用擔心露出馬腳。

    只是，那第六醫院不能去了。

    “柱子，我看你還是別回來了，到時候直接去三醫院等着，那裏正好在中間，咱倆往那走，還能節省時間。”

    “這要是去的晚了，大夫都得下班了。”

    傻柱尋思沒錯，三醫院六醫院都是大醫院，看哪個都行。

    “好，到時候誰先去了就在門口等着。”

    兩人說好，隨即離開。

    只是秦淮茹往街道辦走去，而傻柱走出一段距離後，又返回來到胡同口，站在牆邊。

    目光盯着四合院大門。

    後院，許大茂看了眼躺在牀上的秦京茹，摸了下發青的眼眶，心裏冷哼一聲。

    琢磨着上班的人都走了，許大茂才收拾一番，穿的整齊，“我走了！”

    “記得餵雞！看好了，別讓人給偷了！”

    許大茂對着牀上的人喊了兩句，見仍沒動靜，然後出門，趕着車子往外走。

    牀上，秦京茹同樣右眼框發青，聽了許大茂的話也不反應，甚至連動都不想動！

    等許大茂走了，院裏沒了動靜，立馬從牀上跳下來，跑到櫃子伸手往裏面探索。

    片刻後，從裏面掏出一個木盒子，打開後是一堆零錢跟工業券，這些都是她平常裏省下來的，爲的就是應對現在這種情況。

    “哼！沒了你，老孃照樣養活自己！”

    說了句話，眼眶又傳來疼痛。

    “呸，銀樣蠟頭槍，中看不中用，連個女人都打不過，怪不得不行！”

    秦京茹將盒子重新放好，想了會兒，又從裏面抽出兩塊錢，打算去買點肉，中午吃點好好補補。

    一會兒摸摸母雞，看能不能下個蛋，煮了敷敷。

    另一邊，許大茂低着頭，不讓院裏的人看到，快步往外走。

    今個要去找人弄兩個片子，老片子人已經看夠了，只有新片子，才能讓人不斷找他，才能掙到錢。

    有了錢，想起先前鄉下的小寡婦們.

    許大茂回頭看了眼四合院，又哼了一聲。

    趕着車子走出大門口，然後騎上車子往衚衕外走去。

    就在離開胡同口準備拐彎的時候，一個人影突然竄了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