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0 鄉如故

    “領導，一切順利。”

    單隊從前頭來到車廂，身上還帶着血漬。

    “怎麼樣？受傷了？”

    單隊舉了舉胳膊，“蹭破點破。沒啥事。”

    “不過，咱們這次闖關，對方很容易抓住把柄，而且，還有最後一道關，那才是重頭。”

    李勝利點頭，“攔咱們的是聯盟的，他們最不想看這批物資進入國內。”

    “至於你說的重頭戲，呵呵，在我看來，還不如這裏緊張。”

    單隊皺眉，在他印象中，最後一道進入國門的關卡，可是集結了重兵，而且得到消息後，肯定會有所防備。

    再想現在這樣取巧偷襲，根本不可能。

    “不信？”

    “我不明白。”

    李勝利卻是看着窗外的夜色，“作爲哈國最重要的地方，你認爲，他們會讓聯盟的觸手觸及嗎？”

    “何況，在對面，還有十萬雄師呢。”

    阿拉口，關塞。

    電話從哈國轉接過來，負責值班的參謀立刻上報長官。

    而這名長官在聽說後，只是眉頭皺了下，隨即派出傳令兵前去通傳。

    此刻負責整個關塞的大部分長官，都被邀請前往關口，參觀兩國之間的軍事演習。

    此時，夜幕下，王鬍子端着酒杯跟一名穿着哈國軍裝，臉上留着絡腮鬍子的老人暢飲。

    或許是雙方都有一圈鬍子，這看起來都是格外順眼。

    “王，你們的卡車很不錯。”

    老人操着一口蹩腳的中文說着，還不時指着外面停放的重型卡車感嘆着。

    三天前，王鬍子就帶人來到這裏，跟關塞的哈國人說明，再此進行一場機械化演習。

    在以前，這樣的事情經常發生，哈國士兵習以爲常。

    尤其是最近兩國之間的友誼增多，雙方往來也是頻繁。

    而且，這次機械化演習對哈國將領來說，也是興趣頗多，在王鬍子邀請之後，立馬放下關塞事物，前來參觀。

    “親愛的巴爾耶夫同志，這種卡車是我們剛剛列裝的，喜歡的話，我以私人身份，送你一輛。”

    “不不不，親愛的王，你誤會了。”

    巴爾耶夫趕緊笑着，心裏盤算着，一輛有什麼用？

    若是可能的話，可以從這裏多買一些。

    畢竟，這些可都是搭載火箭炮的好東西。

    王鬍子笑着，瞥了眼車子後面的63式火箭炮，很是滿意。

    這種有12個發射管，在7-9秒內可以完成一個齊放，火力極爲猛烈的武器，在白天的演習中，徹底震撼哈國觀察員。

    在這多山的地帶，隨便輛車鑽進去，打完就跑，裝完再打，對手只能幹挨。

    除此之外，還有剛下發的63式步槍，王鬍子特意組織了一個連進行突擊演練，強大的火力密度，也讓負責觀察的哈國人員額頭冒出冷汗。

    更不要說一旁停靠的59式坦克那長長的炮管了。

    當然，王鬍子心理還是有些遺憾的，沒能調些飛機來助陣。

    想到飛機，這又是一個遺憾。

    “來，嚐嚐我帶來的二鍋頭，這可是最烈的酒。”

    王鬍子從身旁取出一瓶沒有商標的酒，其實裏面就是當地的燒酒。

    只不過，二鍋頭名字響亮，也更容易讓這些‘酒鬼’上頭。

    “是嗎，那可要好好喝一點。”

    兩人推杯換盞，不時陳訴着當年的友誼，還有共同抗擊法西斯的征程，漸漸地，現場氛圍熱烈起來。

    而就在此時，一輛哈國卡車從關塞中急忙跑出來，沒一會兒，前來通知的傳令兵就被外圍巡邏士兵發現。

    按照條例，巡邏士兵會儘快將傳令兵帶到跟前，但今天巡邏隊長接到的任務是，拖延。

    不管是誰來，都要儘可能的拖延。

    於是，巡邏隊長帶着傳令兵慢慢的往前走。

    這裏不能通行，需要繞路。

    理由很簡單，這些地方是軍事區域，涉及到軍事祕密，外人不能看。

    傳令兵理解。

    這裏是伙房，路過可以，但要仔細洗手，還要做個檢查，畢竟這年頭傳染病太多了。

    傳令兵覺得也說的過去。

    那是廁所，我們是文明人。

    傳令兵冷漠的點頭。

    前面堵車了，咱們得繞路。

    看着橫在路中間的59式坦克，傳令兵識相的沒有開口。

    只是，最後你又把我領回原地是啥意思？

    看着傳令兵那副你玩我的眼神，巡邏隊長臉色尷尬。

    突然間，隊長捂着肚子，哎呦一聲肚子痛，要上廁所，然後人就跑了。

    傳令兵只能在原地等着，至於進去，他可沒膽量闖軍事區域。

    就這樣，半小時後，巡邏隊長步履蹣跚的走來，還不時拍打着大腿，一副蹲坑蹲麻了的樣子。

    而就在此時，關塞外，火車緩緩停靠。

    李勝利跟單隊從車上下來，負責警衛的哈國長官上前。

    “你好，這位同志，這是我們的通行證明。”

    李勝利將準備好的文件遞交上去。

    哈國官員仔細查看，最後盯着李勝利問道，“火車上的東西？”

    “清單在這，都是正經交易，有你們商務大臣的簽名。”

    官員沒有去看李勝利遞過來的明細，只是盯着李勝利。

    兩人對視一分鐘後，官員突然笑了。

    伸手一揮，身後的士兵會意，立刻示意放行。

    “多謝。”

    “客氣。”

    李勝利看着火車緩緩啓動，三兩步跑向車門。

    只是在擡腳的瞬間，聽到背後傳來隱隱聲響，“那寒冬的梅花，還好嗎？”

    李勝利沒有回答，只是站在車門上，握住把手的手掌輕輕顫抖着。

    直到火車駛離關塞，進入國內，才瘋狂的爬上火車頂，對着關塞大聲喊起來。

    “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鄉如故。”

    “鄉如故啊！”

    “首長，遊子回家。”

    正在喝酒的王鬍子突然聽到背後警衛的聲音，臉上的笑容更濃。

    而此時，那名在營地裏兜了個大圈的傳令兵也被帶到跟前。

    “長官，只是上面的命令。”

    說着，傳令兵將一份文書遞給微醺的巴爾耶夫。

    昏黃的燈光下，巴爾耶夫努力看了好久才看清楚信息，瞬間，酒醒。

    “王，我有事回去處理一下。”

    “好，我給你安排車子。”

    “不用了。”

    說完巴爾耶夫已經起身，身體有些踉蹌，在傳令兵的攙扶下迅速走向外面。

    王鬍子起來相送，看着車駛出營地，臉上笑容更勝。

    “首長，明天還要繼續研習嗎？”

    一名軍官上前詢問。

    他是知道這次演習的目的，現在目的達成，這每天的消耗可不少，早點回去，也能省着點。

    “這是演習，不是演戲。”

    “既然拉出來了，就給我狠狠的操練，下次還不知道有沒有這機會。”

    “告訴各部隊，一定要認真總結，務必將出現的問題、錯誤解決，誰要是不上心，開小差，哼。”

    “是！”

    夜幕下

    三輛嘎斯汽車停在關塞外，青年一臉鐵青的站在下方。

    一路趕來，那真是風塵僕僕，一刻不停啊。

    原想着在這裏能夠攔下火車，可到這一看，火車站裏啥都沒有。

    更可氣的是，他這麼拼命趕路了，渾身都被顛散架了，就差一點啊。

    只要這裏的人攔住十分鐘，只要十分鐘，他就追上了啊。

    可這些人

    青年陰鷙的目光盯着面前的軍官。

    此刻，軍官毫無畏懼。

    哪怕青年來自聯盟臭名昭著的部門。

    雙方背後各自站着許多士兵。

    現場有些沉悶。

    嗤

    剎車的聲音在寂靜的夜中響起，隨巴爾耶夫從車上跳下來。

    “你是哪個部門的。”

    巴沙耶夫站在軍官旁邊，對着青年呵斥着。

    青年看着一身酒氣，卻是穿着聯盟高級將領服裝的巴沙耶夫皺起眉頭。

    但等級在哪，加上這裏只是加盟國，他也不敢太過囂張，從口袋裏拿出一個本子，雙手遞給巴沙耶夫。

    看了眼本子，巴沙耶夫右眼皮一跳。

    “奧多爾同志，請問來這裏，還帶着這麼多人，是要公幹嗎？”

    “並不是，我們追這一輛火車趕來，並且已經提前通知你們，務必阻止火車離開。”

    巴沙耶夫皺眉，隨後詢問軍官，“是有這麼回事？”

    “報告領導，我們接到命令，要求攔截一輛裝載違禁品的火車。但我們並沒有見到這輛火車。”

    “胡說，我們一路跟在後面，怎會沒有？”

    青年怒斥着，而官員卻是淡定的說着，“同志，您說的是剛纔那輛火車嗎？”

    “明知故問。”

    “同志，那輛火車上所有物品都是與我國交易的物品，上面有我國大臣的確認簽字，我們也做了覈查，並不是違禁品。”

    “你，你，強詞奪理，我看你有問題，需要破壞聯盟安危，給我帶回去，仔細審問。”

    青年陰鷙的看着官員，伸手就要讓後面的士兵拿人。

    而官員後的士兵不等命令下來，立馬上前阻止。

    “住手。”

    巴爾耶夫看了眼官員，對方一臉的平靜，又看了眼其他士兵，心理卻是哀嘆，顯然這些兵已經對聯盟不滿了。

    想想也是，好東西都是聯盟的，他們這些聯盟國只有個好聽的名字，實際利益就是點殘渣剩飯。

    “這是我們哈國內部事務，聯盟也要尊重加盟國的意見吧。”

    巴爾耶夫此刻必須表明態度，不然會讓更多的士兵失望。

    “你，好，很好。”

    青年將面前人記住，轉身上車，往回跑。

    “領導。”

    “不用說了，好好守衛關塞，我去睡會。”

    “明天沒事，別叫我。”

    “是，領導。”

    官員恭敬敬禮，目送巴沙耶夫離去。

    夜風細細，官員出現在邊塞的最高處，身邊的士兵抱着槍睡去，他卻彷彿在回憶。

    目光看向遠處的黑暗，良久，嘴中才輕輕呢喃。

    “.無意苦爭春，一任羣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

    “鄉如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