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1 作孽啊

    楊小濤站在後面，看不到前面動靜，就詢問先來的人。可來人也不清楚怎麼回事，只是聽說有人鬧上門了，還抓了閻解成，眼下大院裏大爺們正在前面處理呢。

    說話這會兒功夫，劉海中帶着一羣人也衝過來，看樣子氣勢洶洶的，頗有大將軍衝鋒的架勢。

    楊小濤等人讓開道路，讓劉海中過去，還看到許大茂跟在人中間，手上拎着一根火鉤。

    前院門口，一大爺易中海和閻阜貴站在一起，閻解成已經被人放開，臉上憤憤不平。

    周圍都是院裏人，後面還有人不斷過來，閻阜貴也多了些膽氣。

    面對四合院的衆人，來的人不僅沒有害怕，領頭的老人更是面露冷笑。

    易中海站在前面，也認得領頭的老人，“老丁。你這一大早的堵上門，啥意思？”

    易中海說着，老丁卻是冷哼一聲，擡頭看了眼人羣裏的幾個人，“什麼意思？當然是來找人了！”

    “找人？娘的找人就敢堵大門？有你們這樣的？”

    傻柱衝出人羣，壯實的身軀頂在前面，挽起袖子就吼起來。

    “當我們四合院好欺負是吧，什麼人都來踩一腳？”

    “告訴你們，有什麼事劃出道來，爺們奉陪到底。”

    傻柱喊着，聲勢逼人，頗有說不過就動手的駕駛。

    面對傻柱的怒吼，來人並沒有懼色，依舊站在那裏。

    丁向前更是蔑視的瞪瞪眼皮，不屑的哼一聲，“你這樣的，老丁我當年一刀捅死好幾個。”

    說的平淡，傻柱卻是一愣。

    這老頭，殺過人。

    再看那迷瞪起來卻蘊藏殺機的眼神，傻柱不由得挪了挪步子。

    一旁易中海聽了這話，也覺得事情棘手，這時後面劉海中領着劉光天兄弟擠到前面，“幹啥？找人？你這是找人的架勢？我看是來抓人吧！”

    劉海中說完，掃了眼面前的人羣，只一看，心裏就咯噔一下。

    那人羣裏不少人拿着一個個鐵管子，還有個鐵桶，正是他打造的暖氣爐。

    心頭一緊，劉海中說完就不再言語。

    “抓人？我們當然不敢抓人！”

    老丁臉色平淡，胡同口裏聽到動靜不少人聚過來。

    “但派出所敢抓！”

    老人這話說完，易中海心頭一震，而在他身後的賈東旭，更是雙腿發軟。

    這時候，看着那些破鐵管，哪還不知道怎麼回事？

    賈東旭不着痕跡的往後挪動身子，可不等他躲在人後，一旁跟着出來的劉光天突然坐在地上。

    “不，不，不可能！”

    劉海中嚇了一跳，就要拉起劉光天，卻聽下方有人喊着，“他是劉光天，就他給我家安裝的！”

    “對，就是他！”

    呼喊聲不斷，外面的人再次鬧騰起來，這時候四合院的人才意識到，人家不是來堵門的，感情是來找冤家的！

    易中海面色蒼白，一旁的閻阜貴更是扶着門口石獅子，整個人都站不住了。

    四合院在人越來越多，不少衚衕裏的人都過來看情況，又是週末，待在家裏沒啥事，正好過來看戲。

    這年頭，這種場面比看戲熱鬧多了。

    很快，衚衕裏就佔滿了人。

    易中海穩定身子，想着家醜不外揚，打算兩人叫到院子裏去解決，不然鬧大了，街道辦就會來人的。

    這事，可不能捅上去啊。

    “丁老哥，你看有什麼事，咱們去院裏商量商量，在這門口也不是事啊！”

    “對對，咱們去院裏，喝點水，消消火，好好說道說道。”

    閻阜貴醒過神，趕緊說着，一旁的劉海中也是如此想到。

    三個大爺這時都有些慌了，但大院的臉面還是要維護的，不然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把是捅出來，以後這些人咋出門？

    哪知，門口的老丁根本就不聽這一套。

    他們既然想來，敢來，就做好撕破臉的準備了。

    想想被暖氣爐傷到的孩子，那哭嚎的聲音，就是不想幹的人聽了都難受啊！

    回頭看了眼跟來的人，又看着周圍看熱鬧的人，老丁陡然沉聲厲喝，環顧四周。

    “各位老少爺們，各位鄉親同志！”

    “老頭子我是南邊紅葉衚衕大院的丁向前，大家夥不少人都認識，今個來這，我們不是來找不自在的，我們是來說理的…”

    丁向前說着，就走到一旁，指着四合院方向。

    “大家夥都知道，這暖氣爐吧…”

    隨後丁向前緩緩說出，周圍看熱鬧的人立馬安靜下來。

    原來，他們先前安裝了暖氣爐，起先也沒啥事，用着還不錯。

    尤其是天冷的時候，不少小孩子都喜歡靠近玩啥，就是大人也喜歡在邊上嘮嗑取暖。

    可這兩天天突然變冷，屋子裏涼，就一直燒着煤，爐子的溫度比平時高了不少，然後就出問題了。

    兩家裏面的暖氣片直接爆裂，流出來的熱水直接燙了兩個孩子，還有一家的爐子的直接破了，燙着一旁做飯的婦女。

    丁向前說完，不少人都覺得心裏慌張，因爲他們家也有用暖氣爐的。

    這會都在小聲嘀咕着，生怕家裏出什麼事。

    四合院裏，現在已經涇渭分明，原本以爲是找事的還能偷仇敵愾，但現在，不少人看着賈東旭幾人露出冷笑。

    楊小濤身邊聚了一堆人，也不湊前，甚至往後退了兩步，拉開距離。

    “大家看看，都看看！”

    丁向前來到一個漢子身旁，漢子臉上還帶着痛苦，背後的孩子這會已經睡着了，可昨晚上嚎哭的聲音依舊在耳邊迴盪。

    小心掀開蓋在孩子身上的被子，露出裏面的情景。

    只見孩子後背上被紗布捆着，雙手也被綁在一起，這是怕孩子癢癢伸手去撓。

    “這孩子，昨天還好好的，就被管子旁邊靠着睡了一覺，就被水燙了，那後背…”

    丁向前說着，眼中含着淚水，尤其是早上去醫所上藥的時候，那哭的撕心裂肺啊。

    衆人看去，都是心情沉痛。

    這孩子也就七八歲，沒想到遭這份罪。

    丁向前又走了另一人身邊，同樣後面揹着一個孩子，看上去這孩子更小，此刻還在抽涕，趴在父親的後背上擡起頭，衆人又是心驚。

    整個左邊臉和脖子都被熱水燙了，紗布綁着如同糉子，雙手也被捆住。

    “大家夥瞧瞧，這娃子，這讓孩子長大了，怎麼嫁人啊！”

    “作孽啊！”

    周圍人心裏同情着，現在可沒有植皮技術，頂着這樣一張臉，別的不說，就是上學也要被人指點，這要造成多大的心理負擔？

    而且就像丁向前說的，以後怎麼嫁人？

    “作孽啊！”

    “是啊，這，這讓孩子咋生活啊！”

    “壞了，我家小子也喜歡靠着暖氣片睡覺，我得趕緊回去說說。”

    “對對，這暖氣片這麼不靠譜，天冷了誰不多燒煤啊，我看要不撤了吧。”

    “不至於吧，挺暖和的，撤了多可惜，還花了錢呢。”

    “那也不能遭這份罪啊，你看那燙的…”

    衆人議論着，一起來的人都憤怒的看着四合院的人，嘴裏也是罵着，更是有人加你破碎的暖氣片，鐵管扔到地上。

    衆人見了更是擔憂。

    這時候，不相關的都退到一旁，獨留三個大爺和賈東旭等人。

    院子裏大部分人聽說了消息，都跑出來查看情況。

    賈張氏愛湊熱鬧，從家裏出來就擠出去，問這問那，屋子裏秦淮茹還要照看棒梗，就在門口坐着聽動靜。

    這時候外面的議論聲傳開，隱約聽到暖氣爐什麼的，秦淮茹心裏頭有些不安。

    另一邊，楊小濤看到外面來人的情況就知道，賈東旭這傢伙要倒黴了。

    當初做暖氣爐的時候，這傢伙什麼材料都幹用，做工更是潦草，這天一冷一熱的，就那薄皮鐵片子，能經得住才怪呢。

    只是，賈東旭這粗製亂造的暖氣爐也是打着軋鋼廠的名頭做的，過一陣暖氣爐就要大批量生產，楊小濤可不能讓這蠢貨敗壞了這暖氣爐的名聲。

    只見楊小濤心神恍惚一陣，隨後就帶着王大山幾人走出去。

    院外有人見到楊小濤出來，議論聲小了點。

    走到門口，易中海幾人見了也往一邊去讓開地方，傻柱這時候也是聳拉着腦袋沒了先前的狂妄，看了眼楊小濤，眼珠子轉着，心裏打着鬼主意。

    旁邊的許大茂聽到來人說起暖氣爐，頓時來了興致。

    這段時間四合院裏說的最多的就是暖氣爐，什麼暖和啊，什麼你今天裝了幾個，掙了多少錢啊，整個大院都烏泱烏泱的，被金錢所腐蝕，沒一點革命鬥爭的樣子。

    尤其是楊小濤這傢伙，掙了不少錢，還在軋鋼廠賺了好名聲，再就是傻柱跟在賈東旭後面混的不錯，現在看來，就他許大茂落了人後，心裏哪能舒服？

    看着來人明顯是找事的，而且看樣子還不小，沒看到賈東旭這會都沒敢吱聲，劉光天都蹲地上了麼，這暖氣爐的事，小不了。

    許大茂慢慢退到人後，將火鉤子放在門後，趁着楊小濤吸引人注意力，許大茂離開人羣往衚衕外跑去。

    “大夥聽我說一句。”

    楊小濤站在門口臺階上，伸手止住衆人議論。

    不少人聽了看過來，丁向前也從旁人議論中得知楊小濤的身份。

    “我是軋鋼廠的楊小濤，也是這暖氣爐的設計製造者。”

    楊小濤走下臺階，來到人前。

    “剛纔我聽大家對暖氣爐存有疑慮，那我在這裏給大家一個保證，以軋鋼廠八級鉗工的身份給大家一個保證。”

    “凡是經我楊小濤設計出產的暖氣爐，質量就有保證。”

    說着，楊小濤身旁的幾人也站出來，對衆人保證着，周圍人將信將疑。

    楊小濤走到丁向前身旁。

    “老大爺，遇到這樣的事，大家夥看着心裏都難受。”

    丁向前默不作聲，楊小濤看着兩個孩子，繼續開口，“但老話說的好，冤有頭債有主，您老要求個公道，儘管去找正主就行，但這暖氣爐的事，我可要說兩句。”

    丁向前眯着眼睛，“你儘管說，這軋鋼廠裏做出來的東西，難道還不認了？”

    “大爺，我想你聽錯了。我剛纔說的是，由我監管的暖氣爐，產品質量我敢保證。”

    “但這些…”

    說着楊小濤從地上撿起一根鐵管，雙手用力，鐵管被掰成一個圓管，變形的地方都出現裂縫，看的周圍人一陣驚奇。

    這傢伙，力氣這麼大？

    丁向前看了眼也是凝重，身後一起來的人都屏住呼吸。

    啪嗒

    隨手將鐵環扔在地上，楊小濤不屑的看了眼賈東旭幾人，“這種破爛材料做出來的，不是我們打的。”

    “大家夥可惜看看，這種管子比我們用料少，還細。”

    “這暖氣片也小了一半！”

    “所以，只要不是這樣的暖氣爐，質量是沒有問題的，這點我敢保證。”

    楊小濤說着，三車間的幾人也走上前開始解釋。

    “大家夥不要擔心，這位大爺帶來的暖氣片和管子，不是我們打造的，也不是我們安裝的。”

    “真正打造的人，是賈東旭！”

    有人說着，門口衆人齊齊看向賈東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