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 接觸

    “什麼？不是，娥子，你好好的在家享福，去工廠幹啥？”

    許大茂大吃一驚，連忙放下酒杯，心裏忐忑。

    這要是讓婁曉娥進了軋鋼廠，那不等於給自己按個緊箍咒？

    以後自己有啥事還不被掌握的死死的？

    況且，這幾天他明面上下鄉的時候沒有沾花惹草，那是因爲在軋鋼廠裏找了新目標，正要下手呢。

    這個關鍵時候，要是婁曉娥去了工廠，那他花的心思、精力和投入豈不是白費了？

    許大茂心思轉的快，臉上沒啥變化，心理卻是輾轉騰挪。

    一瞬間就想明白不能讓婁曉娥進軋鋼廠。

    婁曉娥不知道許大茂的心思，只以爲是關心自己。

    “整天在家裏沒事幹，太無聊了。就想着找份工作，也能分擔家裏的壓力。”

    “壓力？咱家哪有壓力？”

    許大茂嚴肅的說着，“咱家最大的壓力就是趕緊生個胖小子，氣死傻柱。”

    “你…”

    “媳婦你別生氣，我不是埋怨伱。咱這不是關起門來說話嘛。”

    不等婁曉娥變臉，許大茂趕緊開口，

    “你想啊，要是懷了孩子，你還能上班？”

    “這剛上班沒幾天就懷孕，這不是拖工廠的後退嘛！”

    許大茂說的自以爲是，婁曉娥也覺得有道理。

    但兩人都忽略了一個前提，那就是得先有孩子。

    只是這事，誰都沒說出來，或許心底裏認定，孩子終究會來了。

    婁曉娥想了一會兒，還是沒有放棄。

    “要不我去做臨時的吧，不佔名額，也不會帶來不好的影響。”

    許大茂見婁曉娥堅持，心裏又過了一遍，才開口說道。

    “這事你和咱爸說了沒？”

    “沒，我不想麻煩他們。”

    “哦，那就好。嗯，我是說不能讓人覺得是走後門。”

    “這點我清楚。”

    許大茂摸摸鬍鬚，“這樣，我去找管後勤的李副廠長，給你說說。”

    “好！”

    婁曉娥欣喜，許大茂卻是趁機說道。

    “這找李副廠長辦事可不容易，得拿東西。”

    婁曉娥一愣，許大茂趕緊解釋一番。

    “這人，怎麼這樣。”

    “你這就是見識淺薄了，這年頭，誰也不是傻子…”

    許大茂好心的給媳婦科普了下人心險惡，聽得婁曉娥心情鬱悶，懷疑自己去工廠上班到底是對是錯。

    不過到了這裏，也沒其他選擇了。

    “行，你要多少？媽給的也不多了，現在風聲緊，都得小心些。”

    許大茂笑道，“怎麼也得一百塊！”

    “一百？”

    “哎呦，你小聲點！”

    “好歹是副廠長，你覺得少了能拿的出手。”

    婁曉娥想了會，這點錢對他們婁家不算什麼，她只是驚訝這還沒影的事就要一百塊錢，這李副廠長也太貪了。

    “好吧。”

    見媳婦同意，許大茂露出笑容。

    李副廠長，他早就想結交了。

    奈何一直沒有機會，這次正好借花獻佛。

    至於婁曉娥的事，呵呵！

    第二天，許大茂精舍抖擻，特意打理了下頭髮，那是油光瓦亮。

    “媳婦，在家等我好消息。”

    婁曉娥慵懶的躺在牀上，淡淡的回了一個好，讓許大茂心裏不是滋味。

    這麼一朵鮮花，爲啥自己就沒了興趣呢？

    轉身出門，來到軋鋼廠的時候，懷裏揣着兩盒煙。

    上午一直關注着李副廠長，終於在吃飯前找到機會，來到辦公室裏。

    片刻後，許大茂一臉春風的走出來。

    屋子裏，李副廠長把錢放進口袋裏，看着許大茂離開關上的房門，心情舒暢。

    他缺這一百塊錢嗎？

    他缺的是跟着他的人。

    許大茂這種巴結的人，有時候用的好了，就是一份助力。

    神情愉悅，李副廠長起身，慢騰騰的走到後廚，視察一番後，讓人將飯菜打倒辦公室裏。

    中午時候，工廠衆人都在食堂吃飯，後廚劉嵐端着傻柱做好的飯菜離開。

    傻柱在後面呸了一聲，“吃香喝辣的，沒個好東西。”

    說着，將飯盒放好，裏面的東西和端走的一模一樣。

    劉嵐一去就是半小時，再回來的時候，手裏多了十塊錢，面色潮紅，也不知是咋地。

    下午，許大茂回家，把事情說了，讓等通知。

    婁曉娥也不疑有他。

    直到週五的時候，許大茂下班回來一臉沮喪。

    婁曉娥問是咋回事。

    許大茂吞吞吐吐的說了句，“出身有瑕疵，進不了軋鋼廠！”

    婁曉娥聽了，滿臉頹廢，再不提工作的事。

    自此以後，安心的待在四合院裏，當起全職太太。

    週六，楊小濤早早起來，做好飯，想了下又多準備一些。

    而後給旺財弄點吃的，帶上小薇，這才揹着雙肩包迎着太陽出門。

    今天是他領着冉秋葉回楊家莊認路的日子，兩人約定好在紅星小學會面，然後一起回去。

    上午九點，楊小濤在紅星小學門口見到了冉秋葉。

    “讓你久等了！”

    冉秋葉有些不好意思，約定好的時間是八點。

    可今天也是不巧，正好碰到好事來了，臨出門前又收拾一番，換了一身衣服，這才晚了些。

    楊小濤聽了擺擺手。

    “沒啥，我也剛來一會兒。”

    冉秋葉點頭，只是看到地上被挖出來的土坑，心裏明白怎麼回事。

    冉秋葉手上拎着一個買菜用的籃子，上面用一塊藍布蓋着，看不出裏面什麼東西。

    楊小濤也不好意思上前幫着拿，兩人見面就一起往城外走。

    此時，楊小濤才聞到一股特殊的氣息，再看冉秋葉低着頭，走路時步子緩慢的樣子，楊小濤便放緩了腳步。

    心頭突然想起，兌換欄裏出現過幾次姨媽巾的，可當時沒當回事。

    現在看來，以後成家了，還是要準備下的。

    太陽炙熱，兩人走着都出了一身汗。

    好在兩人都帶着水壺，倒是沒有中暑。

    兩人沿着大路離開四九城，到了中午時候，也才走了一半。

    擡頭看看日頭，楊小濤將冉秋葉的籃子放下。

    “前面有片林子，這麼熱的天，咱們去休息下，等過了正午再走。”

    楊小濤提議，冉秋葉也沒有拒絕。

    兩人來到樹林下，找了塊乾淨地方，隨後楊小濤從別處搬來兩塊石頭，兩人坐在樹底下。

    “我帶了點吃的！”

    剛坐下，冉秋葉就開口說話。

    她也看出來了，楊小濤知道自己的情況。

    所以這一路上才會放緩速度，對她很是照顧。

    這才打開話題，避免尷尬。

    說着，從籃子裏拿出兩塊玉米餅子，遞給楊小濤。

    楊小濤將手從包裏拿出來，伸手接過餅子。

    “這餅子看起來就好吃。謝了！”

    楊小濤不客氣，巴掌大小的餅子，一口啃下，咬掉大半。

    粗嘎的玉米麪在牙齒的咬合下迅速分散，有點噎嗓子，喝兩口水，然後嚥下。

    比起楊小濤的豪放吃法，冉秋葉卻是斯文多了，一點一點的吃着，不時喝口水。

    看楊小濤這吃法，心裏也鬆了一口氣。

    她也怕楊小濤拒絕，畢竟對方的生活條件，聽說很不錯。

    楊小濤三兩口吃完，看冉秋葉還有大半個玉米餅子，腦袋一轉，“冉老師，你這餅子再分我點。”

    冉秋葉一愣，隨即低頭，將餅子掰開，只留了一小點，剩下的都給了楊小濤。

    下一刻，楊小濤接過餅子，三兩口就吃掉，看的冉秋葉揪心，只以爲楊小濤是真的餓了。

    猶豫片刻，又將掰剩下的餅子遞給楊小濤，“我早上吃了，不餓！”

    楊小濤愣住，隨後笑了起來，手上接過，又是兩口吃掉。

    冉秋葉喝着水，小口小口的，填着肚子。

    哪知這時，楊小濤打開揹包，將一個鋁製飯盒放在冉秋葉身前，“我吃了你的餅子，你也嚐嚐我的手藝。”

    說着就打開飯盒。

    裏面是一排手指長的蒸餃，旁邊還有一個剝皮的雞蛋，下面是一層油亮橙黃炒雞蛋。

    打開飯盒的瞬間，裏面的熱量散發開，誘人的香氣撲面而來。

    “這，不，不，我不餓！”

    冉秋葉藉着喝水的功夫嚥下口水，連忙拒絕。

    這一飯盒的東西，可不便宜。

    哪知楊小濤聽了根本沒拿回來的意思，再次從揹包裏拿出一個飯盒，打開後裏面的東西一樣。

    “冉老師，你這就不給面子了。”

    “你的東西給我吃，我吃了。面子可是給足了。”

    “我的飯讓你嚐嚐，你就不給面子？”

    楊小濤說的煞有其事，但在冉秋葉耳中卻是激將法的伎倆。

    她給的是平常的粗糧餅子，楊小濤給的卻是細糧蒸餃，炒雞蛋。

    兩者根本沒有可比性。

    況且，這是她平常都不敢想的東西。

    “快吃吧，吃完了休息會，下午還要趕路呢。”

    楊小濤不等冉秋葉拒絕，說完，就背過頭去，拿起飯盒吃起來。

    冉秋葉見此，知道再推脫就顯得矯情了。

    這時她才明白，剛纔楊小濤那般作爲的目的。

    那是怕她拒絕啊。

    心理突然間，有種感動。

    端起一旁的飯盒，手上沉甸甸的，用裏面的筷子夾起蒸餃，看一眼就覺得很細緻，上面的摺痕清晰，陽光下還能看到裏面的餡。

    放嘴裏，咬一口，冉秋葉再次愣住。

    這是肉餡的。

    詫異，驚奇，看向楊小濤更是不可思議。

    這年頭，肉豈是這麼容易吃到的？

    而且飯盒裏最少十個啊。

    擡頭看向背過去身的楊小濤，冉秋葉心裏升起一股暖流。

    隨即繼續吃起來。

    楊小濤聽到身後的動餉，不由的鬆了一口氣。

    真要不吃，他也沒辦法啊。

    好在，一切還算是順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