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五章.趙軍咋來了?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百李山中仙字數:3980更新時間:24/06/29 19:15:36
    趙軍家院裏,王美蘭正在給張援民往麻袋裏裝熊肉,只聽遠處有亂糟糟的聲音傳來,王美蘭還轉身跟金小梅說,怕不是誰家出啥事了。

    ”哎?”解臣突然過來,對張援民說∶“大哥,你聽那嗚嗷嚎叫的,是不是擱你家那邊呢?”

    “哎呀!”張援民豎耳一聽,爲之一愣,道:“可不咋的!”

    就在這時,只聽一陣雜亂的腳步聲,衆人尋聲一看,隔着籬笆仗子就見李如海飛奔而回。

    “如海回來了!”

    見是李如海,衆人紛把手頭東西放下,一起向門口迎去。

    李如海本來想直接回家的,可經過趙軍家門口的時候,見院裏都是人,緊忙一個急剎車,回頭衝到趙軍家院裏,大喊一聲∶“出大事兒了!”

    “咋的了?”衆人異口同聲地問道。

    李如海往嘈雜聲傳來的方向一指,道:“張佔山死了!”

    “啥?”

    “誰死了?“

    大家夥不是沒聽清,而是實在不敢相信。金小梅更是擡手在李如海胳膊上拍了一下,道:“這事兒可不行瞎說呀!“

    兩家有仇歸有仇,可要滿屯子傳人家死了,那是要被屯裏屯親戳脊梁骨的。

    趙軍知道李如海不說瞎話,忙上前問道∶“如海,你說,張佔山咋死的?”

    “張來寶廢了!”李如海沒頭沒腦地提了張來寶一句,他沒鄭金明那麼多忌諱,就伸手往褲腰下面一劃拉道:“這地方不知道讓啥給撕開了,躺馬車上跟死人一樣張佔山瞅完一眼,當場就過去了。”

    “哎呀媽呀!”聽李如海的描述,解臣只覺得胯下一涼,嘀咕道:“張燒雞活着還有啥意思了?”

    突然,院子裏的狗叫了兩聲,趙軍往門外一看,連忙擡手攔住王美蘭。

    王美蘭剛要邁出的腳收了回來,目送趙軍往門外去。李如海往門口看了一眼,忍不住就要跟着趙軍出去,卻被金小梅一把揪住了後脖領子。

    ”趙叔。”趙軍出到院門,跟趙國峯打了一個招呼。

    趙國峯點了下頭,神色如常地說∶“小軍啊,叔來,是有個事跟你說。你能答應就答應;不能答應,就拉倒。”

    ”趙叔。”多虧了李如海先一步回來報信,讓趙軍提前有了準備,他不等趙國峯說事,就說:“張來寶是讓我家狗咬的。”

    ”啥?”趙國峯瞪大眼睛看着趙軍,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趙國峯來找趙軍,是受了徐國華之託,想借汽車送張來寶去醫院。只是趙國峯知道兩家恩怨,所以才跟趙軍說,能答應就答應,不能答應就算了。

    可此時聽趙軍這話,趙國峯頓時感覺到一陣頭大。雖然他沒去看張來寶傷的如何可聽徐國華描述不是一般的嚴重,再耽誤下去都有性命之憂,要不然他也不能來找趙軍借車。

    現在聽趙軍說,張來寶是被他家狗咬的,那這屯子不又要起爭端麼?

    不過趙國峯忽然感覺到有些不對,如果張來寶是被趙軍家的狗咬傷的,那剛纔徐國華爲什麼不說?

    “趙軍啊。”趙國峯一揚頭,衝趙軍問道∶“到底咋回事啊?”

    趙軍斷定趙國峯還不知道張佔山死訊,當即便道:“張來寶他們偷我家狗,把我家狗偷到山上,藏在42楞場裏了。今天我家狗咬折繩子,還給張來寶一口,他是這麼傷的。”

    ”啊……”趙國峯聞言,頓時恍然大悟,心想難怪徐國華不說張來寶是咋受傷的呢。

    “趙叔啊!”趙軍叫了趙國峯一聲,待趙國峯看他的時候,趙軍才說:“我記着上次張來寶受傷的時候,你可是給他家擔過保啊。”

    一聽趙軍這話,趙國峯眨巴兩下眼睛不說話了。當日,張來寶被獾子咬了,張佔山帶着人要打趙軍和李寶玉。後來,趙有財攔着張佔山一家,不讓他們送張來寶

    去就醫。

    那時候是趙國峯出面,給張佔山一家做保,保證他們不會再找趙家麻煩。

    可現在老張家違反了約定,偷了趙軍家打圍的狗,這就是他們的不對了。

    但沒辦法,如果趙國峯不是屯長,就看和趙有財的關係,他肯定向着趙軍家。但難就難在,他是屯長。不管張來寶犯了啥錯,現在其人生死不明。要是真鬧出人命上面怎麼看他這個屯長?屯裏屯親的,又怎麼看他?

    趙國峯在這屯子這麼多年,可是太知道了。很多時候,在事不關己的情況下,人們不會去分對錯,只會可憐、同情弱者。

    那老張家,一個病人……不對,是兩個病人了。剩下的,就是一個女人、一個孩子,這不就是妥妥的弱勢羣體麼?

    見趙國峯不說話,趙軍道:“趙叔,我知道你來是爲了啥。車,我不能借。不但不能借,今天張來寶別想出這屯子。”

    趙軍此言一出,趙國峯臉色瞬間一變,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

    這時,趙軍一轉身,衝着院裏喊道:“大哥、解臣,都給我抄傢伙!”

    ”啊呀!”就聽院裏傳出一聲怪叫,張援民吼道:“誰敢欺負我兄弟,我跟他拼了!“

    ”趙軍吶!”趙國峯連忙上前攔道“可不能這麼整啊,咱老話說,殺人不過頭點地呀。”

    趙國峯說話時,就見張援民、解臣提着棍棒從院子裏出來了。

    趙國峯忙使雙手抓住趙軍兩隻手腕,搖晃道∶“趙軍,就是看叔這張老臉,你也放他們一馬吧。“

    身爲屯長兼治保主任,趙國峯這是拿自己的人情來換趙軍高擡貴手。

    “唉!“趙軍長嘆一聲,很是爲難地皺着眉毛,對趙國峯說∶“趙叔,你這……“

    趙軍只把話說的這裏,就好像很爲難似的,不再往下說了。

    趙國峯眼看着張援民、解臣拿着棍棒出來,忙勸趙軍道∶“趙軍,你再饒他們一次,叔保證他們再也不敢招你了!”

    ”趙叔!”一聽他這話,趙軍反而急了,嚷道:“你上次就這麼說的!”

    趙國峯老臉一紅,道∶“孩子,叔這麼跟你說吧。今天要是張來寶不出事,我要知道他們偷你狗了,我收拾死他們。可剛纔徐國華過來的時候都說了,張來寶再耽誤一會兒,人就沒了。“

    趙軍聞言,衝張援民、解臣擺擺手,然後問趙國峯說∶“趙叔,咱爺們兒先把話說好了,今天這事兒,大侄看你面子不跟他們計較。以後他再找我麻煩,趙叔……可都得你給我擔着。”

    “就這麼辦!”趙國峯擡手對着趙軍一比劃道:”趙軍,你放心吧,他們要再惹你家,我不收拾他們,這屯長我都不幹了。”

    ”趙叔,這不至於。”聽趙國峯如此說,趙軍神色緩和下來,對趙國峯露出笑臉道:“咱不提他們家那些驢馬爛子,我今天上山打着熊瞎子了,你進院拿點肉唄。”

    “先放你家吧。”趙國峯把手一擺,側身就走,邊走邊道∶“我還得給張來寶找車去呢,這一天吶!”

    趙國峯離了趙軍家,一路往屯部跑,想打電話到林場,讓林場派個車來,幫張來寶送下山去救治。

    可就在這時,迎面跑來了會計譚朝陽。譚朝陽離老遠就招手,喊道:“老趙,老趙!”

    趙國峯快步迎上前去,問道:“朝陽,咋的了?”

    “出大事了!“譚朝陽道:“張佔山死了!“

    ”啊?”趙國峯聞言大驚,臉色驟變問譚朝陽說:“他咋能死呢?”

    “說是看他兒子廢了,直接就過去了。”譚朝陽說着,還趙國峯來路指了一下說:“我聽說這裏頭,還有趙有財家的事兒。”

    趙國峯張了張嘴,卻是什麼都沒有說,只轉頭看了一眼,然後擡手往前招呼譚朝陽說:“啥也別說了,你趕緊上張佔

    山家去,看看有啥能搭上手的。我得回屯部,給張來寶找車!“

    誰曾想到,中午還教妻兒往野豬肉裏注水的張佔山,下午就離開了人世。

    此時的張家亂做了一團,張佔山的後事得操辦。除此之外,還得趕緊送張來寶去醫院。

    在趙國峯的幫助下,林場派了臺車下山,由徐美華、徐國華跟着,一起送張來寶去山下的林業醫院。

    這林業醫院,是專門爲永安林業局及其下屬十三個林場設置的。不是林業職工,不可以在這裏就醫,連家屬都不行。

    之前的張來寶沒入職,沒辦法住這醫院。如今的他,算是林場職工,住到這醫院還能享受醫藥費補貼、報銷,可以爲他們家節省一大筆錢。

    這樣一來,徐美華、徐國華離家也能近一些,還能趕上送張佔山最後一程。

    至於張佔山的後事,就由他弟弟張佔河給安排了。在趙國峯的號召下,一些屯裏人出力,幫着在張家院外搭了棚子,把張佔山停在裏面。

    然後,張佔河就讓張來發跪在棚子裏哭,此時張來寶、徐美華都不在,作爲張佔山的小兒子,有些事兒就需要張來發承擔起來了。

    張佔河向來幫忙的人散煙、道謝,等大家夥散去,張佔河把趙國峯、譚朝陽、江二栓和鄭金明全都請進張佔山家屋裏。

    趁着張佔河媳婦燒水的工夫,張佔河從兜裏拿出煙來,張佔河先取兩根煙,分別給到趙國峯、譚朝陽手裏,道謝說∶“國峯哥、朝陽哥,今天得虧你們了……”

    “佔河呀!”趙國峯打斷他道:“咱屯裏屯親這多年,不說這個了。”

    張佔河點了下頭,然後又取兩顆煙,散給江二栓和鄭金明。在二人接過煙後,張佔河划着火柴給他們點了煙,然後道“江二哥、老鄭大哥,我也謝謝你們,要沒你們,來寶那孩子也就完了。“

    江二栓擺了擺手,道:“都親戚裏道的,說這幹啥?“

    說心裏話,江二栓都後悔了。早知道是這種情況,當初都不應該來永安屯看這一家子。

    張佔河哪裏知道他想的什麼,但看着屋內擺設,而哥、嫂、侄子如今都不在了,張佔河重重地嘆了口氣,緊接着眼圈就紅了。

    不管咋說,都是一脈同胞的親兄弟,就算平日張佔山對他不好,但總有一份骨肉親情是抹不掉的。

    趙國峯也沒心思抽菸,只道:“佔河呀,你嫂子現在不擱家,這家……就得你費心了。”

    張佔山點了下頭,掃視屋內擺設,不緊長嘆一聲,道:“好好一個家,咋說散就散了呢?“

    衆人聞言,也是欷歔不已。

    這時,張佔河的媳婦趙慧端着茶缸子進來,在給江二栓遞水的時候,趙慧突然來了一句話道:“江二哥,我聽春麗說,我們家來寶傷成這樣,裏頭還有趙軍的事兒呢。”

    趙慧口中的春麗,是徐國華的媳婦王春麗。江二栓上午送徐國華到家,見過那王春麗一次。想來王春麗和趙慧說的這番話,都是聽徐國華說的吧。

    可要讓江二栓往下接茬,他是萬萬不敢的。因爲江二栓知道,這趙慧在屯長面前這麼說,肯定是另有用意。雖然是親戚,但根本就不在五服,江二栓能做到現在這樣,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又怎會因他們去得罪趙家父子?

    還不等江二栓說話,旁邊的趙國峯就把話接過去了,只見他把茶缸子往炕桌上一撂,道:“佔河媳婦,這個事兒,不要再提了。”

    “嗯?“這時候,張佔河來勁兒了,他就等這機會呢。只聽張佔河問趙國峯說∶“國峯哥,爲啥不能提啊?他們家和我哥有仇,也不能把人往死裏整啊?“

    “啪!”趙國峯一拍桌子,喝道:”爲啥不能提?你哥他們偷人家趙軍的狗,你大侄子是讓他偷着那狗給咬的。你哥是一口氣沒上來,這能怨着誰啊?我告訴你,你別

    覺(jio)着咋回事,今天是我豁着老臉給張來寶求的情,要不他就等死吧!”

    趙國峯一席話,噴得張佔河啞口無言,而在這時,就聽院外竟然傳出了李如海的聲音:“快來人吶!不好啦!張來發暈過去了!“

    衆人聞言,紛紛起身順着窗戶往外看。這時,趙國峯、譚朝陽一眼就看見了站在院外的趙軍。

    二人對視一眼,心裏都驚慌着想到:“趙軍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