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顏面

    秦·腦子壞掉了·雲，趴在陸豐年的背上，沉默的翻了一個白眼，轉頭看向和陸豐年並肩行走的秦衝。

    撞上秦衝的眼神，秦雲滿心愧疚。

    自己已經作成這樣了，家裏人都沒有放棄她。

    秦雲的瑟縮，看在秦衝眼裏，心裏的火氣都滅了。

    長嘆三聲後，決定晾着她，讓她好好反思。

    轉頭和陸豐年道謝：“兄弟，這次的事情，多謝你了，待會兒你吃完飯別急着走，我和你好好喝一杯。”

    陸豐年和秦衝是能穿一條褲子的兄弟，對秦雲也比較瞭解。

    在他的印象裏，秦雲還是個單純的姑娘，和自己的妹妹一樣，沒心沒肺。平日裏最大的煩心事，估計就是發愁還得攢多久的錢，才能買上供銷社新出的頭花。

    這才幾年不見，秦雲就變成了這個樣子，而且從剛剛周圍人的議論中得知，秦雲幹的荒唐事還不止這一件。

    她做的一切，都是爲了針對秦衝的新媳婦兒。

    陸豐年再不懂女人的心思，也知道姑嫂兩個人之間的樑子是輕易解不開的。

    同情的看了秦衝一眼，婉拒了他的邀請：“我這次回來會多待幾天，你先把家裏的事情解決好，有空了再喝酒。”

    秦衝這下，連嘆氣聲都沒有了，捏着眉角，只覺得腦袋鈍鈍得疼。

    同樣聽到陸豐年說話的，還有秦雲，此刻羞愧得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平生最“豁出去”的一次，卻是把人丟盡了。

    更糟糕的是，還被陸豐年看在眼裏。

    她正想怎麼能把人拐到手做夫婿呢，給人的第一印象已經這麼差了，還有希望嗎？

    秦雲開始犯愁，該怎麼解釋，才能讓陸豐年相信這次落水是個意外。

    三人心思各異，很快就進了家門。

    把秦雲送回到房間，陸豐年轉身就要離開。

    卻是被秦雲抓住了手臂。

    纖細的手指搭着小臂，冰涼的觸感，讓陸豐年有些不適應，回頭問道：“還有事嗎？”

    秦雲趕忙收回了手臂，憨憨的笑了笑，溼發貼着臉頰，隨着蘋果肌的提拉微微上揚，看起來有些喜感。

    “我……我今天不是故意的，是失足掉進去的。救命之恩，無以爲報，我想以……”

    餘光看到秦廣志和何文靜進門，秦雲到嘴的半句話咽了回去，改口道：“我想改天請你來家裏吃飯，以表謝意。”

    無緣無故的說這麼一番話。

    仔細看了秦雲幾秒，沒看出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陸豐年拒絕道：“不用了，舉手之勞。”

    說完就走，只留給秦雲一個堅實的背影。

    眼巴巴的看着陸豐年的身影消失，秦雲有些低沉，陸豐年看不上自己。

    低沉的情緒沒有多久。

    秦衝說話了。

    “秦雲，你這次太過分了。我這麼多年慣着你，你就不能爲我着想一次嗎？”

    此刻的秦衝，讓秦雲想到最後一次見他的時候。

    那時候的秦衝，遠比現在還要無力，灰敗的眼神盯着她看了好久，沒有任何言語，如釋重負般倒下。

    自那之後，家沒了，秦雲開始了流浪生活。

    再次聽到秦衝的控訴，秦雲不停的搖頭。

    她針對葉晶晶，只是因爲有人說葉晶晶家裏成分不好，她怕秦衝娶了葉晶晶會被拖累。

    可最後，真正拖累秦衝的人是她。

    重來一世，秦雲明白葉晶晶是秦衝的良配。

    不爭氣的眼淚直往下掉，秦雲懺悔道：“哥哥，是我不懂事，這次跳河，從鬼門關上走了一遭，我什麼都明白了。能娶到葉晶晶做我嫂子，是我們一家人的福氣，我不應該這麼任性，讓全家人跟着我一起丟臉。”

    秦雲的自我檢討，讓秦衝一肚子的話都憋了回去。

    他心底，是希望秦雲能變好的，恢復以前的模樣。

    但是無數次的失望之後，他也沒有了相信秦雲的勇氣。

    冷笑一聲，語氣裏滿是質疑：“你說的話還能讓人相信嗎？”

    秦雲連連點頭，保證道：“嫂子是知青裏最有文化的，假以時日嫂子肯定能有大成就。這樣優秀的人，能嫁進來咱家，是咱們高攀了。”

    “嫂子性格好，肚量大。我之前做了那麼多錯事，嫂子從來沒有計較。面對我的挑釁，嫂子也從來不爭高下。能有這樣的嫂子，是我的福氣。”

    “嫂子能力好，心氣高。不管之前遇到什麼困境，她都能不畏艱險，破局重生。有這樣的嫂子，咱家的興旺還有什麼可發愁的。”

    “我爲我曾經的淺薄而感到羞恥，我一定會和嫂子好好道歉，以後嫂子就是我姐，我對她肯定比對你好。”

    秦雲第一次這麼說葉晶晶的好話，秦家人的反應各異。

    一室的安靜，讓秦雲不由得苦笑。

    果然自己以前太作了，現在主動改變，家裏人都不願意相信了。

    秦雲擡眸，真摯的目光看向衆人：“我知道，說什麼話，分量都太輕。以後我會用實際行動證明，我是真的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請給我一年的時間。如果一年後，我還是老樣子，我會主動離開，不會再打擾你們的生活。”

    離開家的秦雲，活着都是問題。

    知道秦雲的性子。

    再說多，怕她一氣之下遠走。

    秦衝壓下所有的情緒，多注視秦雲幾秒後，轉身離開。

    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何文靜是希望秦雲能變好的。

    既然秦雲現在有了這個想法，何文靜也不打擊她，鼓勵道：“你長大了，終於懂事了。以後安安生生的過日子就好，說什麼瞎話。你今天也是遭老罪了，好好養身子，別的事情不要多想。我和你爹先把你哥的事情忙完，再來照顧你。”

    說着，對着秦廣志使了好幾個眼色後，才把他生拉出門。

    隔着門，秦雲聽到秦廣志的聲音。

    還在追問，她腦子是不是真沒事，要不要送去醫院看看。

    無奈苦笑一聲，躺回到牀上。

    要快一點行動，才能讓家裏人看到她的變化。

    秦雲左思右想，覺得當下能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給葉晶晶挽回顏面。